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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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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此时瞧了皇后一眼便也冲太后相言:“太后,皇后娘娘治理后宫,对锦衣血脉有疑要查。这是应该的,锦衣也愿意自封于宫中请太后皇后派人查实,不过,锦衣斗胆有一请,还往太后准予。”

“请求?”拓跋端秀见锦衣自以为是的敢让自己查,不由的心花怒放。毕竟只要锦衣傻乎乎的待在宫里等着,她就能把这张杀人的利网布置的更加完美,只是锦衣末了的一声请求令她有所诧异,当下竟是担心的瞧着锦衣,不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贤妃说请求,那姑且说来听听。”太后已经完全明白此刻皇后的发难是要逼自己做个去留的选择了。于这个选择,其实她所牵挂的便是锦衣腹中的孩子,毕竟那是她的皇孙!若是没这个皇孙,按眼下的情形,她是全然不用皇后发难,自己也要悄悄的夺了锦衣性命的。可是现在皇后提前发难,她的选择将要在宗亲外戚的掌控与皇孙之中选一个了,而两者都有让她所顾忌的,所以其实她的内心更倾向的是拖,拖到锦衣生产之后再说。

“太后容禀,锦衣所求只是一事,无论此事大小都请勿告知于皇上,由太后您来公断定夺!”锦衣说着颔首已做谦恭。可这话听的拓跋端秀竟想大笑:这贤妃是傻的吗?她所能仰仗的便是帝王之宠,如今她自己要求不予帝王公断,看来她是想自掘坟墓!太后公断?太后可是我的姨妈!她难道会向着你不成!不过你休想让我有失全之错,将来让皇上寻我的不是!我既然要发难,自然是有备而来!

心中如此想,她也不等太后发话就在旁相言:“贤妃怎么能这么想?你是觉得这事太小不予上报呢?还是觉得以此能显出你的体谅?太后!端秀自为后以来所奉不过是礼字当先,这一年多来更是处处所求和睦。今日里若不是撞上这事为求一个礼法的恭全,也不会如此来请太后您断言。今日的事,端秀还是认为要上报于皇上请陛下公断的,毕竟这关系的是贤妃娘娘的血统,更关系着皇家的血脉。做不得小。再说了,若是不予皇上公断,将来有什么差池了,皇上只怕会怪端秀不公的。”

“太后!锦衣敢于让太后和皇后娘娘查,就是对二位十分的放心,至于皇上那里,锦衣请太后与皇后想想陛下的身子,如今皇上才是过了危险期,正在康复,实在不能劳心劳力,这等查验之事,何必烦劳陛下呢?还请太后与皇后体恤皇上身体,以龙体安康为重!”

锦衣一脸关心与诚恳的模样,将拓跋端秀气的是眼里都喷着火:“贤妃这话说的怎么如此别扭,你难道是在暗示太后与本宫都不体恤皇上吗?”

“锦衣不敢,锦衣只是有所请罢了,既然皇后娘娘也是体恤皇上的,那么这件事就请太后公断,想必皇后娘娘也是愿意的吧?”

“你……”锦衣的话噎住了拓跋端秀,令她气恼的不予多说而转头去向太后请,就在此时太后也终于发了话:“够了!哀家这几天本就不舒服,你们倒在我跟前叽叽喳喳上了,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贤妃,这就是你们的孝道?成何体统!”

太后一不悦,两下里都只有低头的份儿,而太后也坐了起来一脸不快的说到:“皇后,您一心维护宫制血脉,哀家明白你的苦心,但是今日里我叫贤妃来时不是和你说的清楚,先问问再说吗?如何变成质问了呢?好,既然说查,那哀家就接了这担子叫人查就是。贤妃,你可是宫妃,皇后与你相言,你怎可嘴尖耍滑为逞口舌之快而以下犯上?真是不知规矩!你说,哀家是罚你禁足呢还是发你抄经?”

锦衣立刻低头上前:“太后教训的是。是锦衣糊涂失了分寸,依照宫规该是禁足三日的,而锦衣身为宫妃,罪加一等,锦衣愿在禁足三日中,将佛经达摩祖师言抄录一遍!”说着锦衣转身向皇后:“锦衣有错,还请皇后恕罪。”

锦衣如此言行,拓跋端秀也只能客气的说不计较,而太后则又说到:“罢了,此事就由哀家来查吧,皇上那里差人去报一声也就是了。皇后就先回去吧,哀家会好生处置的。”

一句好生处置里,竟满是客气的意思,但偏又下了逐客令,拓跋端秀立刻明白自己还是惹恼了太后,但是她看到锦衣的肚子,却又觉得值,当下也就听话的应了告退,人却是心中暗道:哼,今天不过是把你囚起来罢了,明日里就叫人坏你名声,我看姨妈还能将就你的肚子不!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釜中水沸两生煎(下)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釜中水沸两生煎(下)

拓跋端秀一走,太后却是冲着锦衣招了手。锦衣赶紧过去,就看到太后看着她眯缝起了眼睛:“我儿是你唯一依靠,你竟要我来断,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锦衣闻言浮现一个苦笑:“太后这话看来是将我早已视作洪水猛兽了,罢了,横竖我都是个棋子命,到死前能为皇上尽心也是知足了。”

太后蹙眉瞧着锦衣,片刻后才言:“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到底盘算什么不如直说,其实我未尝不可以考虑等你生下孩子后,将你暗送出宫的。”

太后此番言语听的锦衣心中暗骂:你这个老狐狸,这个时候还不忘诈我!锦衣心中腹诽但面上却是神色一哀后说到:“太后多心了,其实今日里所求真的只是臣妾担心皇上而已,并不是希望太后能暗中给条生路。说实话,锦衣的身份就是一道枷锁,时时刻刻的勒在脖子上,早晚也是要夺了我的命去的,所以我说一声我早已看开,却不知太后您信也不信。”

“是吗?呵呵。”太后假意的笑着,只是心中说不出的烦躁:这丫头的一张嘴如今倒成认定我不容她了。

“太后,皇后既然发难。想必不是容不下我这么简单,毕竟若是容不下我,何许找这样的由头?更何须在这个时候?她大可等我产子后,做些手脚让我丧命,说来也是我自己命不好,谁也怪不到。可是如今发难,只怕是自两位皇嗣夭折后,皇后内心失衡,已经容不下的不是锦衣,而是锦衣腹中的骨肉!”

太后的眉一挑霎时有些脊背发凉。她一辈子精于算计,不是没想过这个,当初洛贵妃失了孩子,她便有所顿悟,还特意叫春梅带话给她,就是希望她别过份。而自打皇嗣夭折后,她份外体恤皇后,竟是认为皇后会将心比心,再不会残害孩子,甚至连今日发难,都只是以为她太在乎顺儿而妒火中烧,竟生生细查之后,以此为口,来要锦衣的命。此刻想到锦衣的话,她真的心中发寒,她竟然只是想着皇后发难过早,会连累她这个皇孙,却真没想到她竟是冲这个皇孙去的。当下不由的自喃:“她妄想!”

锦衣一听这话,心中立刻吃了个定心丸,当下便是眼中涌着泪的说到:“太后,锦衣今日所求您来公断,其实只是为腹中孩儿着想。什么皇家血脉污秽,若以琼华公主的身份论,只怕这血脉并不低贱吧?而且太后您也是知道,我除了皇上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我能翻天不成?太后,今日锦衣不如和您明言,只要太后答应能保住我的孩子,锦衣生产之后定当自绝,绝不让您有所不安!”锦衣说着便是扶着床沿而跪,头磕在床沿之上。

锦衣的话令太后惊讶,但举动更令太后惊心,她伸手拦住了锦衣,用一种不能相信的眼神看着锦衣:“自绝?你觉得哀家会信吗?”

锦衣一脸认真的说到:“锦衣认为太后必会信的!”

“必会?”

“是,锦衣知太后的顾虑,想必先前留着锦衣,也不过是想锦衣做一颗生杀的棋子。只是锦衣有所幸运,怀了皇上的孩子。想来皇后的两位皇子若是活着,锦衣未必会面临将死的下场。但偏偏事与愿违,两位皇嗣夭折,若我产下的是一个皇子,就十分有可能成为太子,若是如此,我这个旧宫遗血又怎能存在?所以就算太后仁慈想不杀我,但我于这个国祚的未来却不能容,所以我是必死的。”锦衣说着抬袖擦了眼角:“锦衣不是傻子,既然要死,那就死吧,只求我孩儿安康,只求皇上能平安就好。可是皇后突然发难,短时间内种种却都已打探,尤其那些老人,若是她们话多又不容我,早就可言,为何一年多内不出一声,如今却来生是非之心?太后您是明眼人,想必心中早已清楚,若然能指我是琼华公主,只怕这两三日内便能诬我腹中骨肉不洁,若是如此,我死不过是痛心,可我的孩子若死,太后您失去的可就不是两个皇嗣了,而是三个!”

“够了!”太后听的内心极度不安,她甚至紧张的抓了一下床褥而后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调到平和状态相言:“这些我自会理会,这孩子是否血脉纯正,我早就心里有数怎么会让他人诬蔑?你大可放心。我会护他!”

“有太后这句话,锦衣就可安心了!”锦衣说着竟是冲太后露出一个笑容,瞧的太后心中十分别扭的不是滋味。

“行了,话到如此,也不必多说,你自回去吧,哀家会护你到生产之日,将来若是生个女儿,你就留着这条命,若是生的是个儿子,你也别怪我心狠。总之我能给你的就是风光大葬!”

“是,锦衣谢太后恩典,不过锦衣还有一事要与太后知会一声。”

“还有一事?是什么?”太后挑眉。

“这事本来锦衣不该多言,尤其是此时,说了似乎会陷我于更恶劣的地步,但是此事关乎国祚,关于新朝将来,更关乎于皇上,所以如今我也只有……”

“到底是什么?”太后听的锦衣一扯上国祚与皇上,这心就焦了,哪里还容她卖关子,便是出言相催。

“太后,不管我的事有多大。也不管近日里皇后生出多少事,只怕太后您都要一人抗一人去断,因为眼下,皇上决不能有丝毫精力分心于后宫,他前朝里有大事要做!”

“大事?前朝自然都是大事,但是你说什么要我一人抗,听这意思,难不成宫里还要生出什么事来?”

“是。”

太后的眼一转:“有什么事,你们是瞒了我的?”一句你们显然是把皇上与锦衣已经指为一体。

锦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了顿这才贴着太后的耳说到:“近日里共有三件大事,一件事月前的事,科举考试发生泄露考题之事。皇上令洛元帅暗查,发现竟是,竟是端亲王与吏部尚书勾结,携翰林院大学士,将考题泄露于内家门生,想借此入朝培植势力,只因其中有人利欲熏心将考题私买,倒泄密出来,被……”

“什么?”太后惊的脑袋里只有嗡嗡之声,她一直知道表兄有心贪渎更有心占去江山国祚,却未料他竟已经做出如此举动,意在架空帝王而后夺权,如此听来怎么不叫她犹如五雷轰顶?

“那,还有两件是什么?”

“第二件事就是皇上知道后,便暗中不发,于近日点选三甲之时,借去国子监面选三甲之机,而施重新考核,废去前选,令旧题作废之余,更是这三日里不离国子监,亲自监督阅卷,而后选出新人引为天子门生,好为施行新政新制而打下基础。”

“新考废旧而不查泄题,如此端亲王那边不知到底败露与否,难以扯旗……好,极好!”太后此时才似舒了口气:“第三件事是什么?”

“第三件事是皇上未免打草惊蛇,一面请洛元帅与之表面做新旧势力的平衡,一面要,要……”锦衣挂着一脸为难,似是难以开口。

“要什么?你说啊!”

“要,要锦衣在各命妇出入侍奉时,以保举一些老臣副手升迁为饵,诱使不定之臣自破迂腐之盟而助力新臣以佐陛下行新制颁新政。”锦衣说完便是低头不语,静静的等着。

太后果然听闻后大惊,这些话身为皇帝的顺儿未与她言过一句,如今听得锦衣说来。惊愕之外更有郁闷,生生觉得儿子竟然会信这个女人,不由的出言而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这可是前朝之政,你一个后宫嫔妃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你可知这是干政?”

“太后请明鉴:这些事都是发生在皇上封殿之时,当时锦衣在殿内伺候皇上,皇上发热身子酸软无力,锦衣想避难避,何况也只是听,并无多言啊,只是后来这事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皇上心中焚忧常与我言罢了,我只是一介女流如何懂得这些?还不是鹦鹉学舌而已。今日皇上已去国子监督考,若然锦衣不是怕太后叫了人去通传而言,我才不会说,想必太后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不是吗?锦衣从知起到如今,只因不得已才说于太后您,从未外传,更何况所有事情都是皇上决断,我不过是知道罢了,并未指手画脚啊,太后明鉴,锦衣真的未曾干政啊!”

锦衣相辩之言听来也是在情在理,却是只能算知政而非干政,但一想到锦衣说的第三件事,却又不痛快的说到:“可逆刚才不也说了,皇上希望你去与命妇联络,这不是让你参与进来,说来也是干政啊!皇上也真是糊涂这等事怎么能交给你去做?”

“太后说的是,锦衣当日也是推辞了的,只是后来皇上说,他心中最能指望的就是太后您,但此事若由您去说,未免做实,而且怕一旦新政成,这些游弋之臣而生事,就算可以反驳不认,但事关皇家声誉反倒成祸。然自古宫妃与臣下家眷私有勾兑乃是常事,只要由我挂着皇上之名去牵头,事必可成,而成之后,一家宫妃之言不认便不能如何,毕竟我只是一个宫妃,游离在朝事之外,反倒没有把柄……”

锦衣的话令太后不由的点头,最后竟是眼中闪光而问:“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

锦衣点点头:“是啊,若然不是皇上的意思,我如何知道该怎么做?”

太后此时眼一转:“既然皇上要用你,那就顺着皇上的意思吧,这事我不声张就是,你自去做,不过你因此非拦着似乎过了点,毕竟这事说与皇上应该也……”忽然间太后闭了嘴,她没在说下去是因为她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端亲王授意秀丫头发难,为的是要皇上怕锦衣生事而回来?琼华公主,懿贵妃?对,秀丫头对这些怎么会上心,定是表兄要端秀以此发难,而顺儿从来对琳琅母女介怀,闻言必会离开……对,还真是不能让皇上知道!

想到如此她看了锦衣一眼说到:“罢了,这事我自会压着的,你回宫自封抄经就是,大大小小的事,我来断!正好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就安心在宫内养胎吧!”

……

国子监敬圣堂的内室里,顺帝一脸惊异的看着蔡宝,好似自己听到的是混话一般。此刻殿内无有别人,打蔡宝出现在这里,顺帝所想到的就是宫中有事,而蔡宝满头大汗,面有难色似乎也是暗示是急事大事。他当即就发话将众人留在前厅,自己带了蔡宝入内室而听,却不想听到这等事,当下神色都有些极为不自然。

“荒唐!这怎么可能?若是如此为何母后不言?毕竟她和那琳琅相熟,锦衣像不像,难道母后会不知?”顺帝口里这么说,人却有些不安似的踱步起来,甚至口中自喃:不会的,不会。

蔡宝瞧着生怕皇上焦躁起来,便是赶紧说到:“皇上勿急,小的来不仅是要报此事让您知晓,还有贤妃娘娘的话要带到。当贤妃娘娘一得到信后,就叫小的来给陛下说,她虽有危险,但腹中有孩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叫皇上您别离开国子监说,一定要告诉皇上您以国祚为重,免中他人调虎离山之计。还说先把三甲考出选中,再做定夺,三五天内万不可过问她的事,以免被人从中作梗,叫您一定要将可用之人选出才成……”

“什么?”顺帝听完不由的鼻子一酸,捏紧了拳头:“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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