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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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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臣妾都分类的给您规整好了,只有翰林院的一些议事折,臣妾也顺手帮你批了,其实也不叫批,就是点化一下,实在是他们虽有其心却使错了力,完全没做到臣子该做的事……”
锦衣说的是随心自然,更是一脸的浅笑,好似做的理所当然一般,直到她看到顺帝盯着自己不苟言笑的样子,才下意识的闭了嘴,继而眨眨眼的问到:“皇上您怎么这般看着我,难道,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顺帝的嘴角轻抽了一下,将手里的奏折打开。指着那些刚劲的楷书而问:“这是你写的?”
锦衣不出声的点点头,眼里似乎飘着一种莫名与胆怯。
“朕记得你的字乃是蝇头小楷,娟秀非常,怎么却又写出这等刚劲楷书?难道你不但精通画更精通于书?”
锦衣闻言便是一笑:“书画不分家,爹爹从小就给臣妾请了先生教习,由于臣妾常观一些书画,对各家之书都十分喜好,故而经常临摹,时间久了,倒是会的几样字书,不过可不能以精通而论。今日,臣妾为皇上整理奏折,是在不予一些琐事奏折耗费您太多心神,故而大胆批示,但臣妾毕竟是女儿家,又是后宫嫔妃,虽是心疼皇上也算有因,但国体禁忌岂会不知,怎敢以秀丽字体书于其上?那不是自讨苦吃吗?故而以此字体批示,也是想着无风无浪,帮皇上您撑过这段日子啊!怎么?皇上觉得有什么不对?”
话都让锦衣说了,顺帝也听的出来锦衣是处处因着怕自己耗费心神才有此举,甚至是非常谨慎的直到以刚劲楷书而书,心思十分缜密。当下便是轻声而问:“锦衣处处为朕着想,朕十分欣慰,但是这些可是奏折,你如何敢批?这要是被人知道,那你可就……”
“皇上,殿中只有你我。有谁会知?而且,臣妾所做乃是为皇上的龙体着想,若皇上担心臣妾乱了纲常,有违宫规,那臣妾以后不再动就是。”锦衣说着略略掉了脸,眉眼里透着一份委屈。
顺帝起先还是顾着禁忌的,可是一瞧见锦衣那委屈而生气的模样,他也就无法再坚持下去,只揽着锦衣说到:“朕又不是怪你,你为朕所做乃是贴心之举,朕说你只是担心你而已。”
锦衣却不再此事上再与顺帝相言,反倒是伸手摸了顺帝的额头,而后请他做下自己为他继续念奏折,并研墨看顺帝批示。
此事因着锦衣不再提,顺帝也就没再言语,但因着锦衣整理之后,顺帝的事被省下了许多,结果才是落日的时候,顺帝竟已经批示完了奏折。
这等空闲令顺帝十分诧异之余,也很为享受,毕竟这一年多来,每日里自己都被埋在奏折与朝事之中,常常是戌时才能做完手里的事。如今这么一闲下来,顿觉轻松的同时,竟有些回味自己未做帝王前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夜锦衣与顺帝聊了不少他还是侯府少爷的事,直到亥时才做休息。
翌日,用过药之后,顺帝被锦衣伺候着看了几份奏折后便小憩,再醒来时,见锦衣再旁小憩,自己就去翻奏折,结果锦衣今日里只是帮他整理了而已,却没批示。起先他还觉得这样不错。可等到看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折子,再费心去批个阅字之后,这人就生了厌烦之心,甚至到了后面,他看也不看,只把那几封折子统统批了个阅字也就丢到了一边。
正当顺帝批阅的有些烦躁之时,锦衣醒了,又是照例的陪着伺候,这一页,顺帝忙到戌正二刻才算忙完,想到今日比昨日多耗费了半个时辰,顺帝竟有些生了偷懒之心,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
当夜无话,两人依旧相对而眠,但谁也没料到,第二日大清早,顺帝竟没醒来。锦衣见他迟迟未醒,蔡宝几次叫起都没动静,不禁有所担心,起身去了顺帝身边查看,却发现顺帝竟是高烧起来,当下立刻传来太医诊治。
此时已是寅正一刻,朝臣们已经进殿准备早朝,而宰相与各位重臣也将在偏殿等候,锦衣心知昨日里一些奏折议的都是大事正事,又见皇上昏迷不醒,知道这是倒了伤寒的病潮关口,将是要熬过去的,便干脆叫蔡宝抱了那写奏折出去交给宰相与重臣,并要他们协领内阁督办科举等事。
蔡宝压根不懂这些,听的锦衣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之前顺帝就有交代过,当下便是照办,搬了那些奏折出去,将意思也传了下去。一时间倒也毫无凌乱无绪之势。
大约一个时辰后,顺帝终于醒来,但因着前些日子的压制今日里都发了出来。整个人都不免十分憔悴,并且极度的虚弱。孙福兴将顺帝的情况告诉锦衣后,便带着一帮子人倒了侧殿候着,只要顺帝稍有不适,就是上针救治。
顺帝瞧着锦衣紧攥着自己的手而含笑相陪,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打气,便也浅笑而对,歇了一会,有了些力气,则被锦衣伺候着用了些吃的,便叫锦衣给他读奏折。
锦衣尽可能的挑拣出重要的读,在听了几份奏折之后,顺帝才想起昨天的折子,锦衣急忙说了自己的安排,顺帝听后不由的对锦衣投以赞赏的目光:“朕一直很感慨,你爹到底是何等才华教会你这些,朕觉得只升他做个乡侯倒是委屈了他,看来朕应该把他提到京来,至少也要入六部理事才行……”
锦衣闻言大惊,若那干爹入了京,她的身份迟早败露,更何况太后现在不予计较也是因为苏家无人在京,若真是由着皇上这么做了,她可真是自己为难自己,当下便出言相劝:“爹要是知道皇上有提升他的心思,定是大为开心,不过,臣妾却相信爹如是在此与皇上相言,定会劝皇上收回成命!”
“哦?这是为何?”顺帝半眯着眼而问。
“皇上有所不知,在臣妾入宫前,爹就与臣妾说过宫中诸多忌讳,其中就言道过外戚。他说自古外戚强于帝王无益,除非帝王无权要借外戚争权。他说从来自保之道就是不上不下的中庸道,否则外戚不是太过耀眼而被杀伐就是太过卑微而被弃之。皇上,其实锦衣并非不懂宫中禁忌,也不是不懂朝堂忌讳,入宫前爹也是对我有所给予,但是爹却也说,不希望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入宫即便无缘帝选,臣妾也不过是有所不甘而已,只有空话与空想,若不是遇到您,也许终其也不过是个宫女在宫中十年后便出宫嫁人的。如今有幸成为宫妃,臣妾已经很满足,若不是皇上您这番遭遇疫症,说什么臣妾也不会这般冒出来行胆大妄为之举。如今臣妾能帮到皇上就已满足,若因此而不知足还要皇上去荫封家人,那就是得意而忘形,那就是不知好歹。臣妾请皇上不要再有此想,我爹已是乡侯,今生已是无忧,臣妾不希望苏家被指有外戚弄权之嫌,故而只有平安就好!”
顺帝瞧着锦衣,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见过贪婪的人,见过无欲的人,如此知足的人却是少见。如今知心体贴的锦衣却还如此知足,更是为他而想,这令他心里更生慰籍,不由得拉着锦衣浅笑:“你果然最体谅朕!”
锦衣浅笑着劝了顺帝休息,便去为他整理奏折,她每看一两本后就会注意下顺帝的情况,发觉温度有所上升,就叫太医们来瞧。因着到了已经最难熬的时候,顺帝不但腹胀隐痛,更是全身出现了斑点小疹,似花瓣一般。锦衣以前得过,完全清楚顺帝此刻的状态,所以在顺帝中间迷糊着转醒的时候,她有意的提到了那些奏折。
顺帝是个实心人,知道国祚为大,当下也想专神理会,但病在昏沉中实在难以理事,故而自己松了口:“锦衣,朕知道您行,虽然朕也知机会,但是从权益之策,眼下也唯有你帮朕去分类批示了,凡是极其重要的留着,待朕好些便奏,其他的,你就帮着批示吧,但凡拿捏不准的,都留着。”
锦衣点头应承,人却是拿着帕子为顺帝擦拭,然后又喂了些药,看着顺帝因药性又昏睡过去后,便专心于书桌前那些奏折,全身心地投入批示去了。
满对着一桌的奏折,锦衣的内心满是兴奋之感,其实她倒不是真对政治与朝权如此有兴趣,实在是她清楚,自己眼下除了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没有,真正的无依无靠,一旦太后发难,她很可能连翻身的机会都无,而若要自保,若要让自己有自立的能力,所靠只有政权,只要在生孩子前,手里抓到朝权,并能有所操控的话,她未尝不可以与太后相对。
太后啊,您可要给我时间让我为自己培植出势力啊!不然的话,将来我如何得偿所愿?
锦衣嘴角挂着笑的翻开手里的奏折,她看了眼近前顺帝已经昏睡的面容,心中那些曾存在的歉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
安坤宫内,拓跋端秀手里绞着一张帕子,不断的在殿内踱步。春梅捧着茶瞧见皇后如此,不免出言相慰:“主子您别这样,皇上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么说,可我如何放心呢?太医院的人今个全过去了,太后跟前回话的也说皇上都昏过去好几次,这叫我如何能安心?哎,这会倒是真羡慕那苏锦衣了,要是我能进去陪着皇上该多好?”拓跋端秀说着不满的跺了一脚,
“主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可是伤寒,挨着了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奴婢叫您别担心,那是因为皇上自幼习武身体可向来很好,太医们都说皇上的底子好,不会有事,可您是才生产过的,身子都还没恢复后,哪里还能折腾?您总不能因为贤妃去了,您也去不是?谁让人家以前在家的时候得过呢!”春梅正说着,殿门一推,铃兰捧着一碗汤羹进来了。
拓跋端秀一瞧冲春梅说到:“春梅你下去吧。我这不用你伺候了,晚上还是铃兰当值吧,哦,对了,空了就去承乾殿那打听去,除了皇上如今怎样,贤妃如何也是要问的!可知道?”
春梅立刻应了低头出了殿,伸手拉上殿门的时候,不由得撇了嘴,心里嘟囔:哼,这铃兰到底有什么好?小姐把她当宝,好歹我也是您府上出来的人,您倒为她撵了我!唉,我不就一事办砸了吗?您就这么不容我,可知我也是会寒心的!
春梅心里不忿的离开了正殿,拓跋端秀在窗棂前看她走远了才转身对着铃兰问道:“怎么样?可是安排好了?”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借帝之名揽朝权(上)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借帝之名揽朝权(上)
铃兰点点头:“回主子的话。宫里的几个老人如今都已经说好,愿意出来为您证明那苏锦衣就是琼华公主。”
“哦?确定不会有三心二意的吧?”拓跋端秀要的可是一击致命,她可不希望倒时会有一点差池。
“主子放心!如今宫里的形势大家伙可都看的清楚,她虽是贤妃,可身后无依无靠,就算腹中有皇嗣也是无用,只要主子您不容她,她就只有等死的份。虽说眼下太后似乎有因她怀着皇嗣而容忍她,但倒时只要我们有人出来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太后哪里会容她呢?”
“说的是没错,可是这些日子,她倒占了便宜在皇上跟前伺候,实在叫我不快。我虽希望早早动手,越快越好,可是皇上不好,我反而不敢下手,毕竟这个时候皇上也是极其危险的,万一因她的事气恼了皇上,伤了皇上这可就不好了……”拓跋端秀说着又看了眼铃兰:“只怕我们要稍微等等才行。”
“何时动手全凭主子您决定,奴婢们只管效力,不过。不知主子这边……关于白芷县那边的事可办好了没……毕竟那边不灭,查下去的时候把真的琼华找出来,咱们可就……”铃兰眼露一丝顾虑,拓跋端秀只是一个冷笑:“不必担心,这事我已经叫人带话给我父王了,我特意嘱咐过要下手快与狠,我想大概这两天就会有消息到了。”
“主子这边一旦确认了,咱们也就能随时动手了……不,还有一个,主子,不知您这边关于她腹中之肉可是安排好了?”铃兰衣服谨慎小心的样子,惹的同样谨慎的拓跋端秀扫了她一眼:“这个不用你操心,人选早就定好了,话呢也通了气,说来这可是宫,不一定什么都要做实了,只要捕风捉影的令太后与皇上乱了心,她苏锦衣就只能赔上一条命!自古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她苏锦衣和我斗,哼,就凭那一张脸就可以了吗?”拓跋端秀说着眼望跟前的菱花铜镜便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就让她死在她那张脸上!”
……
这几天里,顺帝都几乎是在昏睡中度过的,由于发热的反复与肠胃的虚弱,孙福兴每日里都是以针灸调制外,也是用了大量的汤药。锦衣这几天委实辛苦,不但要注意顺帝的病情进展,还要用心处理那些奏折。因为她得过伤寒毕竟清楚顺帝这样的状态再过几天就会过去。一旦养过了肠胃虚弱的时候,就是已经无碍的恢复期了,而到那个时候,顺帝也会精神一日比一日的好,根本不会再有她代为处理朝政的时候,所以因着她敲定的主意,她便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让顺帝对她产生足够的信赖和依赖,只要顺帝愿意继续让她处理朝政,那么她到时就可以借顺帝的信任成为顺帝一枚笼络的棋。而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将握在她的手中。
看着眼前的奏折,锦衣有些劳累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小心谨慎的处理之余她还要迎合顺帝的心,要仁义为上,要恩威并举,遣词用字都是极其耗费心神的。这些天尽管孙太医已经给她备下了安胎养神的汤药,但是她却已经发现,她是真的有些疲惫。
“贤妃娘娘,皇上可是醒的?”蔡宝在殿外轻问,这些日子只要不是召他,他是不能进殿的。不过这倒不是因为那封殿的旨意,而是因为锦衣的意思。
锦衣是以体恤关爱为名,以皇上还需要一个健康的贴心人为由将蔡宝尽可能的挡在外。她要的是顺帝的信任。是顺帝的依赖,如果这些日子蔡宝也在跟前的话,那么顺帝便不会完全的信赖于她,更不会养成一旦有所需便会想到的她的习惯,所以她十分果断的将蔡宝留在了外面,而不明就里的蔡宝看到的却是锦衣的爱护,看到的是锦衣为皇上今后着想而留下他,怕他染病,所以他是感恩带德的守在殿外,除里每日递送奏折他几乎再没踏进殿中一步。
锦衣闻言起身慢慢的挪到殿门前:“皇上还在睡,但是热度下来了些,怎么?有事?”
“是啊,娘娘。洛元帅说是有急事求见皇上,但现在皇上还睡着,那小的就叫他侯着吧,等皇上醒了再唤……”
“等等!”锦衣眼珠微转:“洛元帅说有急事,想来应是比较急的,只是皇上还睡着,贸然的将他唤醒也不合适,不如……这样吧,你将洛元帅请到偏殿,我去偏殿见他,若真是急事大事,我再来唤皇上起来,若是不那么急的话,等皇上醒了也好由我转告,免得洛元帅困在此处,万一有什么事耽搁了也不好的!”
锦衣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蔡宝听不出错来。加之又心近着锦衣,自然是应声的要去。锦衣便又补了一句:“你把洛元帅请到偏殿时,不要说的太多,毕竟我乃宫妃,让人听见了会有闲话,你请了他到偏殿,就把闲杂的人撵下去好了,而后你就守在承乾殿里,免得皇上有什么动静。”
“是。”蔡宝答应着立刻去传,而锦衣则微微闭眼想了想,回到书桌前,拿出一份奏折塞进了袖袋里。
很快蔡宝将人请到了偏殿,过来将在外的一些丫头太监的都打发了去,继而到了殿前回话后,就进了殿,锦衣便嘱咐了两句,自己往偏殿去了。
主殿寝殿偏殿这本就是内通的殿宇,无非行过几道门罢了。锦衣不会从外走去惹是非,自然是从内里穿过去的。
两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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