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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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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一夺走,殿内略是暗了些,但四周还有宫灯,将太妃一副就要抓狂的样子照了出来:“她不就是要我自乱吗?我已经乱了,她到底还想如何?要杀要剐我等着,你叫她来啊!”
太妃才喊完,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很快殿门被推开,莲儿柳儿扶着太后站在门口。
“喊什么,临到头了,倒大呼小叫起来?”太后掉着个脸甩出一句话来,便进了殿,悠哉的寻了张椅子坐了。
赫连蓉这会已经心如死灰,她瞧着太后也不再保持多年来的恭顺模样,反倒是昂着头冲太后说到:“这个时候了,还来教训我吗?以前嫌弃我是商贾家的小姐,说我不懂规矩,三天两头的折腾我,后来我做了小,全家能贴的都贴,也还是要小心翼翼,到了宫里,跟着你拿起太后太妃的架子,可到了,我也是跟着你的,和一个丫鬟有什么不同?”说着她也寻了张椅子一坐:“今个既然要死了,我总能和你平起平坐一回,再也不用你坐着我只能站着!”
太后瞧着她不在意似的舒出一口气:“你这是何必呢,你要坐着没人拦着你,打入了宫,我就没要求着你,是你自己巴巴的来跟着不是?我好心把你看作一气守着江山,你到好,竟存着私心来摆我一道?哼,你什么时候起,和我表哥竟走到那么近来?”
太后的话一出来,太妃就挑了眉:“你别血口喷人!”
“我需要吗?”太后说着瞧了柳儿一眼,柳儿立刻把皇后才写的告罪书拿到了太妃跟前,甚至为防止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并不交于她,只帮着翻看。
三页的告罪书很快就看完,太妃的脸色也煞白,终究是忿忿的一跺脚:“端秀这个糊涂丫头,我一心为她四处照应,她竟如此害我!”
“害你?她不过是吐露实情罢了。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竟这么不知羞耻的和我表哥勾搭一起,你可还知道什么叫做妇德?”太后说着眉眼一瞪,柳儿收了告罪书到了一旁。
太妃的脸上红白相见,最后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和我说妇德?是谁贪图我家的钱财,故意叫老爷来骗占了我的身子?是谁将我一生毁掉,让我痴傻的为了一个爱字就这么做了小?你和我说妇德?你可有德?明明和洛长胜……”
“闭嘴!”太后啪的一拍桌子站直了身子:“莲儿,给我掌她的嘴!”
莲儿应声上前,孙常也立刻过去按住了太妃,让莲儿狠狠的甩了**掌过去。
“打啊,打烂我的嘴,我是说不了,可你心里就安稳?我是和端亲王不干净,但那都是你逼的,你毁了我,我就要毁掉你!”**掌下来,太妃的嘴角红的发青,嘴角也有了丝血色。
“凭你?”太后冷冷的丢过去一眼。
“你以为凭我就不成吗?”太妃说着使劲的挣开了孙常的胳膊,然后瞪着太后说到:“不容洛贵妃的是拓跋端秀这没错,这孩子的狠恰恰叫我张了眼。你生气了,你不开心了,你甚至迁怒到了我,却也叫我明白,你头一个不放心的就是我,你防着我不是吗?我忍了这些年,却是这等结果,那我为何还要忍?你以为你只会叫我痛?我也能叫你痛,你知道昌儿和玉儿是贺宝珍动的手,可是你知道是谁叫她动的手吗?你知道皇后一脸怒色,自从没了孩子,就不再隐忍,你知道是谁叫她不再冷静的吗?是我,是我!只可惜差了一点点,我低估了皇上的忍耐,我高看了贤妃!我以为皇上会离开国子监,我以为端亲王会有机会在路上动手……可是,没了,他没出来……他和老爷一样,只要心里装了别的,女人,就是再宠爱都看不见!不,不对,他是心里装了江山,可老爷不是……哈哈,老爷不是,老爷到死都抓着那张丝帕,他死前都想到不是你……”
“够了!”太后从听到昌儿和玉儿的事起,就已经怒火冲天,如今听到这个,更是气愤的无法隐忍下去,当下就说到:“来人,给我打死她!”
“夫人!”莲儿闻言急忙拉了下太后:“夫人,您别冲动,您忘了大事了?”
莲儿急忙的小声提醒,太后看着莲儿,接连的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是顺了气的说到:“赫连蓉,我没心情和你争这个,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下场,今次你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死也有差别,你是打算你一个死而保住你赫连一族呢,还是打算让赫连一族彻底的消失呢?”
“你别太过分,我有不轨之心,是我死,我私藏了懿贵妃的画是我的错,这如何能牵连到我的族人?”
“怎么就牵连不到?只要我说能,那就能!”太后说着瞪了太妃一眼:“你应该明白现在你是砧板上的肉,我想如何就如何!你和端亲王有染,这殿外大大小小的丫头都听的清楚,更有皇后的告罪书来证明,但是你以为只如此就完了?你为什么给皇上画卷?端亲王又是如何布守想害了皇上?这些她们也听的清清楚楚!”太后说着一摆手,莲儿便动手打开了其他的殿门,当下十来个太监婆子的都站在那里。
太妃一下就瘫在椅子里:原来那些脚步声是这些人,她,她是在逼我说出那些话……
“赫连蓉,谋逆之罪可是诛九族的,你自己好生想想。是你一个人死了好呢,还是你们一族都陪着你……”
“我本就要死的,是你叫这阉人拦着我不叫我死……”
“哈。你糊涂了吗?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死去,未免太没用了吧?”
“你想要我怎样?”
太后斜睨了太妃一眼:“我站着,你坐着,这是和主子说话的样吗?在宫,你是太妃,我是太后,在侯府,我是妻,你是妾!赫连蓉,求人该如何啊?”
赫连蓉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她晃荡着身子渐渐的站了起来,继而看了一眼那些在殿外的太监婆子,终究是眼一闭的跪了:“敢问夫人,到底要我如何,才能放过我的族人?”
“告发端亲王的谋逆之心!”
……
当太妃摇摇晃晃的写完了告罪书交于柳儿,她一身的气力都似抽干了般直接瘫在了地上。
太后慢条斯理的看过后,交予柳儿收了,便冲着太妃说到:“你们赫连家,是功勋,没你们,老爷也打不下这个江山,有此一功,即便你这次犯下这样的事,也终究不会牵连你们一族。至于你和端亲王……哼,那种破事不提也罢,就当为你们赫连家留张脸。”说着她起来身:“孙常,叫你的人都扯了吧,太妃该休息了,天可不早喽!”说着她转了身迈步,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身看着赫连蓉说到:“我一辈子都不信人,唯独念着你的确是因为我才做了妾,看你委屈而带着你,眷顾着你。当初我和你说了,只要你乖乖的,平妻都可以,这话,是真的。”说完她转了身,看着夜色里幽暗的月,她叹了口气:“只可惜,是你不信我了!”
说完太后扶着莲儿柳儿这就出了殿,随后孙常也带着人,一起都走了。
赫连蓉瘫在地上看着偌大一个空空的殿,忽而就大笑起来,那笑声传在殿外,叫人揪心。
“太后,太妃要是不自决,去了皇上处多话怎么办?要不要奴婢……”莲儿听着那笑声有些不放心。
“不用担心,皇上今夜都会在凤藻宫的,她才见不到,再说了,她不会再忤逆我的意思,除非她想赫连一族不复存在。”太后说着上了轿:“这一天可真够累的,孙常,这里等信儿吧,等她薨了,来报一声,消息压住,一点不能漏,人嘛,就送到冰窖里放着吧,若是皇上要见她,就说她在我跟前,知道了?”
孙常连带莲儿柳儿的都应了,太后这才示意放了轿帘,起轿回宫。
孙常留在宫门外转了转,这边慢慢的度步到殿前。这会的,太妃已经整理了衣装,坐在镜子前瞧着自己,当她听到脚步看到孙常的时候,她默默的站了起来,回了寝殿。
孙常便静静地站在殿外等着,片刻后,一声细微的碎裂声飘过耳,他便进了殿,入了偏殿一看,就看见太妃已经躺在床上,口鼻见血,而她垂在床外的手所冲的地面,是一个碎裂的酒杯。
孙常从怀里摸出帕子,将太妃的口鼻擦了擦,而后伸手捏在了她的脖颈侧,片刻后,他丢了手帕出了殿门,便唤了几个心腹进去收拾了,而此时幽月已被乌云遮住。
……
寅时刚过,太监们便来叫起。锦衣虽是大肚,却依旧闹着起来伺候。瞧见进来送衣服的太监,她略是一愣,便问起了顺帝:“怎么没见到蔡公公?”
顺帝陪着锦衣说了大半夜的情话,这会的还有些精神不济,猛的听闻顺口便答:“养伤呢!”
“伤?”锦衣一听,这边细问,顺帝也似反应过来,抬手打发了殿里多余的人出去,一边自己系着衣带一边给锦衣轻声说到:“皇后闹起来的时候,蔡宝就给朕传来信来,朕当时叫他给太后带了信笺回去,他小子出来都是坐的轿,结果走回半道上就被人放了冷箭。幸好洛元帅心眼多,叫了人跟着,他才得以回宫送信,要不然,人只怕是半道上就没了命……”
“他伤在哪儿,可严重?”
“伤了胳膊,不是多大的事,但是为了不让端亲王察觉轿子里面是他,怕端亲王想到朕已知道内情,就打发他安置在别院里休息,对外说的是,打发他去皇陵瞧瞧,毕竟清明的时候,朕病在宫里的。”
顺帝解释了这些,锦衣也就明白了,顺帝瞧着她,伸手抓了她的手:“你才经历了这一事,原本该叫你好好歇着,毕竟你这月份也近了,可是眼下的事,咱们却不能等,如今朕已经定了三甲封了位,今日里开始便是循例的夸官三日了。朕想到内联动法子,有个想法,不如把新官的夫人也叫进来,至于诰命嘛,由你报于母后定了吧,毕竟这是一个你收买人心的好法子,相必今日里,母后也要传命妇们入宫侍奉了,等会圣旨一道,你可要尽心尽力,辛苦些了!”
锦衣听的频频点头,听到最后却是奇了怪:“圣旨?这内联之事如何能下圣旨?皇上总不能做到明处去啊!还是锦衣扛着就是,将来就是事发了,也是我这宫妃私受贿赂罢了,大不了皇上罚我半年俸禄,再禁足几个月也就是了,他们也只能闭了嘴……”
“哈,你呀,圣旨到了,你就知道了!”顺帝说着冲锦衣一笑,便叫了下人进来梳发了。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十章 贵妃笼权遇旧人
尾卷 第十章 贵妃笼权遇旧人
(琴儿发新书了。书名叫:大当家。大家快来给我捧起哦!谢谢!今日还是二合一,还是不好断章)
皇上的轿辇走了后,锦衣就去了软榻上歪着了,虽说有那么点想在眯瞪会的意思,但是因着皇上说到圣旨,倒也令她有些意外。
“主子,宫门外来了叶嬷嬷,说有急事见您。”红袖捧着热水进了殿,顺口说着:“您看……”
“这个时候?”锦衣纳了闷:这天才见了丝白而已,这怎么就有人来?叶嬷嬷……她拧了下眉:“难道是暴室的叶嬷嬷?”
红袖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是她,差不多寅时的时候就来了,那时候皇上还在殿里,她也没吱声,皇上轿辇一出去,她就说求见,奴婢寻思着时候太早,原先回了的,可是瞧那样子,似乎真有什么事,可奴婢问她。她却又不说,只一个劲的摇头,似乎……”
“行了,快,叫她进来!诶,别太张扬!”锦衣已经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她甚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铃兰。虽是嘱咐了红袖出去传人,自己也扶着落云起来,但那心里就跟扎着针似的疼了起来,让她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很快叶蓉随着红袖进了殿,锦衣连礼都顾不上等她行,便开了口:“莫不是铃兰出了事?”
叶蓉憋了一夜,这会进殿还想着怎么提才好,如今进殿就迎上这句问话,只是一顿之下,这嗓子里就溢出了哭腔,脑袋也点了起来。
“什么?她,她不会是被你们给打死了吧?”锦衣心中抽痛的才说完这话,就觉得肚子一痛,俨然是小家伙踹了她一脚,而此时叶蓉却已经跪地说到:“昨个天擦黑没多久,太后就来了,照例该是今天的杖刑,昨晚就动了,而太后观了刑……”
话不用说的多透彻,只这一句,锦衣便是明白了。她的眼泪涌上了泪。她瞧着叶蓉那红肿的眼圈,终是喝出一口气:“你来,可是铃兰死前的交代?”
“是,她说若是太后观刑,就,就叫我让人给她个痛快,少受点罪,还说一定要来和娘娘您说一声……”叶蓉说着伸手摸泪。
“那她,可痛快?”
“挨了五下,我,我叫他们直接下了手……”
锦衣闭上眼点点头:“我知道了,难为,难为你了!”说着她冲愣在一边的红袖说到:“去,拿一百两银子给叶嬷嬷……”
“娘娘您这……”叶蓉竟的才说话,锦衣抬手制止了她:“这不是什么给你的意思钱。铃兰若不是为我开了口,未必是死。虽是太后容不下她,可说到底她是为我死的。她的命我没留住,是我的错,她的后事,我还不能掺合,这银子给你。是要你帮我给她好好置办了,弄口上好的棺材,再……等等,她死前可还交代过什么,说了什么?”
“交代就是要我来给娘娘说一声,再没别的,不过……”
“什么?”
“杖刑前,她,她说‘生不做宫奴子’!”叶蓉没有隐瞒,此刻她已经感觉的出,贤妃和铃兰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
锦衣听了这话,忍不住抬着头深吸了口气,而后说到:“那就随她的意思,按照规矩她是要被埋在千人冢的,可是她既然有此愿,叶嬷嬷,我知道你有法子,你费费心,把她葬到别处去,若是打点需要银子,只管和我要……红袖,再多拿一百两出来!”
锦衣伤心的吩咐着,可红袖这会的却似愣住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锦衣瞧着红袖没动,不忍再喊,落云倒是赶紧去了内里,很快取了四锭大银出来,都交给了叶蓉。
叶蓉也没推让。这种事必然是要花钱打点的,而且贤妃的意思明显就是要厚葬,叶蓉也挂着那份多年的情谊,自然是哭着接了。
话不能说久,叶蓉当下也就告辞了去了,锦衣瞧着红袖那不对劲的样子,便叫了落云送人出去,自己望着红袖说到:“你是不是也是这个心?若难过你就哭出来吧!”
红袖当下哇的一声大哭,锦衣也扶着桌子默默的流泪。
脑海里是铃兰一脸不苟言笑冰冷的模样,是一副眼中装满复杂情绪的叹息,是暗眼话语里不断的提醒……一样一样的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当她想到铃兰质问落云的模样时,她忍不住捂住心口,更从开着的窗里看着落云回来的身影。
我认为是自己将铃兰守住,但守住她的却是落云……不,是她娘与我娘之间的情谊!
在锦衣唏嘘的时候,落云进了殿,她看着痛苦的红袖,看着落泪的锦衣,竟头一回的脸上毫无泪水:“别哭了,你们要是这样哭,她会难过的。她死是太后不容她,我们哭又有什么用?若是将来我和她一样去了。你们可不能哭,不然我要伤心……”
“别胡说!”锦衣当下抬了头,带着眼泪说到:“你放心,死一个就足够了,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锦衣的话刚落,殿外就传来了熙攘的声音,落云又没哭的稀里哗啦的,当下就出去迎,锦衣倒是赶紧拉着红袖,两个一起就着水盆子擦了脸。刚丢下帕子,落云冲了进来当口就喊:“主子。圣旨到!”
红袖赶紧伺候着锦衣套上吉服,发也来不及梳髻,只能先绾起一别,当下就在正殿里候着,此时落云才出去迎了太监进来,倒是早上随着皇上的那位。
那太监当下说了声圣旨到,瞧着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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