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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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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讶,没有恼怒,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来计较自己的失言。
她讶然抬首,犹疑道:“您自己清楚?”
榻上的人解下广袖,唇边掠过一抹清凉的笑意,微一颔首:“倒是真不笨。”
裴筠筠眉头紧锁。
元隽极具审视意味的目光朝她望去,淡道:“手下也有点真功夫——不过这也不能排除,解铃并非系铃人。”
心道一声果然,裴筠筠压下一声呼之欲出的冷笑,却未能浇熄腔中怒火,转瞬言道:“殿下明察,玉虚宗姬病起前,奴婢并未近过玉虚阁左右,而宗姬病发当时,奴婢正在清宵殿中受审,小王爷亦可以证明。”
来清寒殿应诊之前,她曾猜测过,元蔚此举的目的或许便是要借着元隽的病探一探自己手下究竟有没有真功夫,而这有无之间,便是为自己是否有能力为元蘅医治加以佐证。
如今事态发展,正应了她猜测无误,可一句解铃并非系铃人的质疑从元隽口中说出来,撞上她眼下的火气,却如同拔了她的逆鳞。
元隽自是听出她话里带着不恭敬,但却未加计较,只道:“兄长同朗月王不熟,可我却是亲自走过朗月岛的。那岛上的药有多灵,从来都是只有人想不到的。”
换做搭脉之前听到这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她只有小心谨慎去应对的份儿,可这会儿却又不一样了。
世子语罢,她低眉赌气似的言道:“那殿下的意思,便是断定了此番宗姬病事从头到尾都是奴婢的一番算计?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若直接下令诛杀来得干脆!反正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终于被这横冲直撞的语气扰出了烦忧,他轻啧一声,问道:“你这丫头,发什么疯?”
第四章 两殿质疑(二)()
原是还有许多疯打算发的,可元隽以这样随常的、带着三两分抱怨的语气问出来,她却奇迹般的什么火都熄灭了。
暗叹了口气,裴筠筠语气软下来,甚至还有星星点点委屈的意味:“殿下纵然对奴婢心存疑虑,可即便要试奴婢的功夫,也犯不着以身犯险,随便挑个什么人下了毒让奴婢医治,奴婢还敢有不从的吗?”
她说着,俯身郑重一叩首:“奴婢斗胆,但请殿下往后再不要做如此之事了。不值得。”
元隽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
一时之间,就连他都有些分不清楚,面前这丫头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演得太好。
片刻,他呷了口茶,收回不着边际的思绪,道:“适才还觉得你聪明,怎么这会儿又笨起来了?”
裴筠筠不解的朝他望来。
元隽淡淡说道:“我身上是有些幼时留下的毛病,时不时就要犯一犯,治了许多年,一直是治标不治本。犯病时用毒物压一压,也是早年从一位名医手里得来的法子,眼下恰逢其时,不过顺手试你一试罢了。”
这一回,跪在那儿的人沉默了好久。
之后,她道:“以毒攻毒的法子很是伤身的您说您去过朗月,那裴殿下也没法子吗?”
元隽一笑,不答反问:“你切过脉了,可有什么治愈的妙宗儿?”
她脸色发苦:“奴婢才疏学浅,实在惭愧。”
“不必惭愧,我随口一问罢了。你才多大年纪,就算有些个小聪明,也且谈不上造诣二字呢。”
他刻意一顿,等来她的目光,这才问:“明白吗?”
裴筠筠低眉顺眼:“多谢殿下提点,奴婢受教了。”
元隽点点头,话锋一转,道:“蘅儿的病到底是在你手中痊愈的,兄长与我都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你这条命一时是保住了,但就你一贯的行事来看,能不能保得下一世,还要看你自己。”
她又应了一声,元隽便道:“行了,时辰不早了,我倦了,你且去罢。”
这一趟清寒殿走的她心里七上八下。回到住处,袅袅又将小王爷传她明日一早去清宵殿的消息扔给了她,脑子里元隽的影儿还没消下去,元蔚便又挤进来了,最后愣是折磨的她一晚上没个好觉。
也怪这兄弟俩实在生得过于相像了,然而一个模子出来的身姿面容却硬生生分裂出两般情态来,第二天一早她撑着一对乌眼圈翻腾起来,直觉的自己已经快要失心疯了。
收拾妥当,裴筠筠不敢耽搁,早早便赶到清宵殿外等着传见。半个时辰之后,绿妆端着一脸嫌弃相,出来领她进庭。
一道看着绿妆妖娆俏丽背影,她还不由感慨,惯养得起这般泼辣有性子的通房丫鬟,小王爷的口味也够别具一格的了。
入得庭中,她抬眼正见一身皂色劲装的元蔚收了剑,接过婢女奉上来的巾帕,抹着汗朝自己这边看来。
裴筠筠心头一抖,连忙过去。
变故就生在她一礼施毕正要起身之际,元蔚两大步迈到她跟前,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掐上她的下巴就给她喂了粒丸药进去。
“咳,咳咳咳”
元蔚松了手,裴筠筠立时瘫坐在地上咳嗽不止。她一手紧攥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的朝元蔚望去。
元蔚一脚踩在石椅上,俯下身对着她笑。
他问:“知道渥丹吗?”
一听这俩字,她心就凉半截。
但就这么凉着,她也没忘要回小王爷的话:“敕柔不老魔医的独门秘药,因其色赤而泽,故此名为渥丹。”
“据传制药原料取自敕柔极寒之地,而其毒性却火炙无比。且”顿了顿,她低头遮下眼底的一抹阴狠,继续道:“十年前两国休战期间,不老魔医曾亲赴朗月,以此药同朗月宪王裴泽一争医道高低。宪王自负高才,不顾左右苦谏再三,竟自服渥丹,不料多番尝试开解均不得其法,终于天平十三年末,薨。”
元蔚听得满意,点点头,道:“这颗丹药,可是裴绍的心结——千古一毒啊!”
他凑近了,偎在她耳边细语:“本王这里有一颗解药,你若听话,一年之后便归你了。你若不信邪,倒也可以试着解上一解。”
她摇头:“奴婢咳,不敢不信。”
元蔚伸手在她下巴上轻柔的一搔,笑道:“甚好,如此,你与本王都可省下些麻烦。”
“你这丫头,也算命好,这回露这一手,非但宗姬待你有知恩图报之心,就连世子也为你求情。”
元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世子’两个字似乎被他说得尤其重了些。而裴筠筠则是一脸惭愧,连道两声不敢。
他笑了一声,给出吩咐:“去玉虚阁报到罢。从今日起,你便是宗姬的贴身侍女了,日后应当如何侍奉,不必本王教你。”
“奴婢还是那句话,定当尽心竭力,不使两位殿下忧心。”
在元蔚满意的一个‘乖’字里,裴筠筠出门奔了玉虚阁。
第五章 贴身侍女()
元蘅跟哥哥交代了这件事,这日早早的便等在院子里,一心盼着恩人过来。好容易将人等来,迎了她进了门便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叫,一脸温糯亲人相,半点架子都没有,正应了袅袅那句话,属实是可人疼极了。
然而就算这是个小仙女,但凡沾上元蔚那么一个哥,这会子在裴筠筠这里都要盖上个‘蛇鼠一窝’的章,就算不能一窝端的恨上一回,她也打算在心里好好迁怒个够。
这气性压在她心里半个来月才算消下去。许是渥丹服下之后,身上并未有何明显症状,这人的忘性一大,时日长了也就愁不到更长远的地方了。
放下了偏见再真心同元蘅相处起来,两人间的感情实可谓与日俱增。
这些日子小宗姬起了学医理的心思,裴筠筠自己跟裴绍学了个半吊子,倒也真有胆子教。白日里两人在书阁里铺开摊子,用起功来连午膳都误了,还是侍女直接将蔬果膳馔都摆进了书阁里,两人方才觉出饿来。
吃饭时,裴筠筠感叹了一句世子殿下愈发不好见了的话,元蘅听着却是习以为常:“诶,这都是常事了,姐姐到咱们这儿也有大半年了,还不知我二哥素有神秘之名么!他呀,平日就不爱出门的,也就是什么时候长兄不在府里,二哥才能纡尊降贵走出他那方殿宇,照看着府中不至于出事罢了!”
话说的是事实,可叫裴筠筠玩味的,却是小姑娘话里的语气。
思量片刻,她试探道:“这两位殿下之中,宗姬似乎有所偏爱?”
元蘅倒是敞亮得很,颔首直言道:“是呀!虽说两位兄长我都喜欢,可比起二哥来,我还是更喜欢长兄嘛!”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脑子里分闪过那两位殿下的形容举止,裴筠筠不禁抖了个机灵,揣着一腔不解跟元蘅问缘由,元蘅道:“二哥嘛,小时候还亲近些,这几年越来越不爱见人了,他性子又清冷,跟雪山莲似的,偶有凑近的时候我都要发怵的!时日长了,难免疏远些长兄就不一样了,他可疼我了!”
注意到她前半句话,裴筠筠想了想道:“这几年世子是这几年开始,才越发不爱见人的?”
元蘅点点头:“嗯大概是从父王出事时起吧,咱们家这一脉折腾得翻天覆地,都是一样年纪的孪生兄弟,长兄在外殚精竭虑的撑着这片天,二哥反倒轻易不爱露面了,我罢了,孝悌之义,我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闻言,裴筠筠颇有些意外。
想这小宗姬被娇养出一怀难得的单纯心性,不曾想却也有如此沉重的心思在。思来,这人之常情果真不必以年纪论,身在世俗之中,任谁心里,都自有一番论断在。
至于元隽眼下看来,他在元蘅这里的地位,一时还真不大好上升。
元蘅还在那道:“我呢,也知道长兄在外头是以狠厉威严出名的,但那些我又看不到,眼里只落下他对我的好了,那自然就是他最好么!”
到底还是纯真的。
许是有太多年没听过这般坦然的话语、没见过这样率真的人了,她莞尔之间,笑意走进了眼里。
忽听小姑娘来神儿似的问道:“诶,姐姐问了我一通儿,我也得问问姐姐——却不知我这两位哥哥之间,哪一个更得姐姐青睐呀?”
裴筠筠先是一怔,随即笑开了,也对她直言不讳:“我?我当然是喜欢世子殿下!”
“哦?姐姐这话”
元蘅调笑的话没说完,目光越过裴筠筠肩头,连带着小脸上的笑意一起,皆戛然而止了。
裴筠筠被她一唬,疑惑的转回头去,便见书阁的进门处,端坐在一方轮椅上的白衣青年正目光悠悠的把自己望着,他身后,还跟着抱琴而立的葵星。
制作精良的轮椅滑在羊毛毯上,悄悄然的,竟无一点声息。
第六章 及笄许嫁()
从葵星脸上眼看就要憋不住的笑意来看,自己适才的话应该是叫元隽听了个透亮。
裴筠筠惊诧过后,先是有些头疼,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以元隽的性情,此刻还指不定谁更不好意思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自己大可以厚脸皮一点,没什么好怕的。
她这样想着,最先回过神来,起身行礼,那大大方方的态度,都叫一旁的葵星看直了眼。
元隽淡淡应了一声便不搭理她了,似乎并未将适才那句热烈的剖白当回事。见他这般反应,裴筠筠心里竟还隐隐有些失望。
她暗叹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是很想看看世子殿下害羞是个什么样子。
与她的贪心不足相比,元蘅此刻却只顾着胆突。她可还没忘记在裴筠筠那句表白之前,自己都说过些什么。此间忙不迭的在心里祈祷神佛保佑,但愿二哥没听见自己那番没大没小的话。
她拘谨的过去行礼唤了声‘二哥’,元隽点了下头,看上去神色如常,并未有何不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暗叹两声幸好。
将元蘅仔细打量一番,又问了问她这两日的身体状况之后,元隽侧目递了个眼神,葵星会意,便抱琴奉于元蘅面前。
“去年你生辰时,二哥曾答应送你一把琴,不想到如今好木愈发少见,搜罗了大半年方寻到一副合适的桐木。”他说着,目光往琴上一落,示意道:“你看看可还合心意。”
元蘅打从他们进门起,目光就有意无意的去够葵星怀里这把琴,原还奇怪怎么二哥难得过来一回竟还带着琴,这会儿听了这话,几乎是瞬间便欢喜起来了。
小心翼翼的伸手抚了抚冰凉的琴弦,她可能是欢喜过头了,忽道:“我琴技不精,二哥帮我试试吧!”
这话脱口而出,旋即她便后悔了,眼神小兔子似的看向元隽,连身上都有些瑟缩。
裴筠筠将这一幕看进眼里,心道这兄妹俩的关系还真是岌岌可危。
元隽倒是无甚感觉,既然元蘅提出来,他也乐于成全,当下便吩咐人焚香摆琴。裴筠筠是个有眼色的,颠颠去挑了支烟火香过来便要炷上,葵星才侍奉元隽净了手,看到那香通体赤红,竟有些稀罕,便问:“这是什么香,以往似乎没见过?”
“烟火香。”裴筠筠答。她将世子拢在余光里,语气难得温静:“最有人间味道。”
这回连元蘅都好奇起来,紧着问:“人间是何味道?”
她一笑,只道:“诸位细嗅便是。”
元隽在那看着她按部就班的将那一根红香插稳燃炷,莫名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违和之感。
莹白的肌肤。
袅娜的身。
纤润的手指。
细腻的颈。
眼前的女孩,其实哪里都很好看。
除了脸。
这还真是个致命伤。他想。
不知是不是被这烟火气熏迷了心神,等他回过神来,一句‘听说你喜欢我’的话已经问了出来。
一时满殿皆静。
裴筠筠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不过回过味儿来,她也半点不扭捏,大方颔首,脆生生来了句:“是呀!奴婢可喜欢世子啦!”
元隽陡然意识到,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自己不受控制的突然抽风,而是抽风的对象,竟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但见他脸上以可见的速度腾起两团红雾,裴筠筠似是被这景色鼓舞了,愈发想逗出他更多反常表现,一时间,嘴上剖白之言可谓绵绵不绝。
这些话虽说还披着件表忠心的外衣,但也够元隽自食恶果的了。连元蘅都在一边看直了眼,想着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哥哥这副样子,恨不能敲锣打鼓,叫全羽雁的百姓都来看看这副天下奇绝美景。
在世子殿下将将要忍无可忍之前,裴筠筠觑着他的脸色适时打住,最后叹了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后,便偷笑着退在一旁,恭请世子殿下试琴。
元隽弹了半阙醉渔唱晚。
世子殿下的琴技她早已不是第一回领教。印象里,元隽的琴调似乎从来未曾变过,清如月冷如霜,不退步也不进益,就好像他生来就做得这一手曲调,也止步于这一手曲调,始终不愿再进。
正如他这个人。
元蘅捧着小脸一副崇拜相,软糯糯的感慨:“真好听呀”
裴筠筠收回神思,也福身道:“殿下的琴技一如既往,总是出神入化。”
闻言,元隽眉峰一动:“你曾听过?”
她垂下眸,浅笑道:“今岁年初,奴婢曾有幸一闻。”
点到即止,她并不多言。只是心中紧张之余,她还是期待着元隽能问点什么的。
然而,并没有。
他只是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跟着便收敛目光,投向元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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