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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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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昀,”他将人揽到怀里,轻抚后背,柔声宽慰:“别担心。”
李昀此刻,担心是担心,但她的担心,与元隽所想的那种,还是颇有出入的。
半晌之后,她似乎终于舍得回神了,伸出双臂怀抱住他的腰身,长长一叹,无奈又似认命。
她道:“我大概知道他这是奔哪儿去的。”
元隽一阵意外,松开她,垂眸与她对视。
李昀没有仔细解释,只一句话,元隽便跟着恍然。
她问:“能帮我给嬴昕送一封信吗?”
嬴昕这回挂帅亲征,云骜未曾相随,左右跟着的乃是嬴昳。
自嬴昕起事以来,手下一应暗地里的勾当,如细作眼线之流,皆由嬴昳总掌。这日营中,嬴昕熬了一夜与诸副将部署战局,晨起刚偷得个把时辰歇息片刻,嬴昳从外围巡视回来,也不顾外头侍卫的阻拦,横冲直撞的便闯进了嬴昕的睡帐。
“诶,四殿下!四殿下不可啊!陛下他”
侍卫拦不住,一只脚也迈进了帐中,原以为嬴昕正睡着,这一进来才发现,才刚安置下没一个时辰的皇帝陛下,不知何时又醒了,此间中衣外头只搭了条披风,正伏案翻书呢。
见此,侍卫低声告了声罪,便暗暗退下了。
“皇兄!”
嬴昳这一声喊得饱含生机,与嬴昕的倦意形成鲜明对比。嬴昕头也没抬,随口‘嗯’了一声,但却半天没听到他的后话,这才抬首看向他,“有话快说!”
嬴昳脸上还挂着散不尽的笑意,他上前,双臂支在案上,俯身看着嬴昕:“哥,你猜对面出什么事了?”
‘对面’,这指的便是齐军的帐营。
嬴昕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何事’,神色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朗月王派去给睿王送药的那个孩子,听说昨日晨起失踪了,至今还未寻回!”
笔尖在雪白的纸上晕开一片浓墨,嬴昕的反应,大大出乎嬴昳的预料。
他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兄长应当会与自己一样兴奋。毕竟这孩子身份特殊,睿王的营帐中弄丢了朗月的人,不管大小总会是桩麻烦。
“皇兄?”
见嬴昕失神良久,嬴昳小心唤了一声,嬴昕猛一回神,抬头看向他时,目光锐利,再也见不到丝毫倦意。
“去给我找。”他道。
嬴昳一怔,“什么?”
嬴昕双手拍案,霍然站了起来。
他道:“那个孩子,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放出去多少人,定要把人带到我面前来——平安无事的带来!”
这下子,嬴昳算是彻底糊涂了。
“皇兄”他小心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句,那个名叫李玄的孩子,他究竟是什么人?”
关于李玄的身份,朗月王宫对外的说法是,此子乃是当年裴绍为生母宪王后李氏追福,以王太后名义收养的义子,自幼在朗月王宫,由朗月王亲自教养长大。
这个说法并没什么问题。过去,嬴昳也从未在这个孩子身上费过什么精神,可是如今嬴昕这反应却告诉他,这个孩子的身份,恐怕并不如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面对嬴昳这个问题,嬴昕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最终收回目光,轻描淡写来了句:“不是宪王后义子,裴绍义弟吗?”
嬴昳刚要说话,嬴昕又看着他道:“除此之外,他若还有旁的身份,那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
那目光不怒自威,让嬴昳哑口无言,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天晚些时候,嬴昳手下布在疾雨城的眼线,便灰溜溜带着敌军主帅的一封信,回到了嬴军大营,将信直接上呈给了嬴昳。
嬴昳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上头狂草似的写着的‘嬴昕’二字,是出自谁的手笔。
他把信函原封不动交给嬴昕时,还十分好奇的问起,这个时候,李昀写这封信来,是不是与那丢了的孩子有关?
想了想,他又道,别说,李昀、李玄,这俩名字放在一起,到挺像一家子的。
嬴昕没有同他详细解释,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下去之后,自己坐在案前,眼看着都要将那信函都要盯出窟窿来了,这才终于拆开了泥封,抖开信纸读了起来。
果不其然,她这封信同他猜测的一样,是为着李玄写的。
李昀在信上,对李玄私出帐营可能是要前来见他的事情毫无遮掩,只是一再的嘱咐威胁,叫嬴昕管好了底下人,若是有意无意伤到李玄分毫,她定不善罢甘休。
除此之外,并无一句要他将李玄送回去的话。
你清楚以李玄的身份,一旦他落到我的手上,利用他与否,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这是你无论如何空言威胁都无用的事情,是以你便一句也不多说。嬴昕心道。
他从这信里读到了聪明的味道,可他却并不喜欢李昀的聪明劲儿用到自己身上。
齐军帐中,李玄失踪的消息一出,倪远倒也善解人意得紧,当日便来见过李昀,说是约定的日子可以往后延延,一切都等人找回来再说。
李昀对此表达了谢意,但同时,她心里自那夜与倪远坦言之后,便隐约成形的一个疑影儿却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这位阳乌世子,为何会如此在意李玄的身世?
他虽然出身不寻常,但他天下皆知的身份,却是朗月王身边的人,加之以他的年岁,不过就是个孩子,这样一个孩子,十年八年来不了中原几回,他是姓李,还是姓嬴,与倪远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对阳乌倪氏而言,有何意义?
“不会吧”
李昀心头默默冒出了一个猜测,让她光是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主子想什么呢,这样出神?”愿好在一旁收拾东西,听她沉思之中,忽得一声感叹,不觉奇怪。
李昀回神轻啧一声,脸上神色越发愁苦,“我是想,阳乌倪氏。”
“阳乌倪氏?”愿好想了想,笑道:“说来,主子您一直费心于阳乌倪氏所图,奴婢有一言,不知您可愿听听。”
李昀自是叫她快说。
“您的母亲倪王妃,原就是阳乌倪氏正正经经的嫡女,加之您幼时在帝宫中,与您姨母钦仪皇后也多有相处,您自小记性好,如今若是从同辈人中寻不出个所以然来,得空时不若想想旧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呢?”
李昀脸上神色几番变化,最后却是自嘲般的一笑,“我母亲关于她的事,我还真没几件好回忆的。”
愿好闻言,微微有些心疼。
她是知道类阳帝姬与倪王妃母女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大融洽的。加之她身为裴绍身边的大丫鬟,当年李昀带着李玄到朗月求援,她与袅袅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李玄真实身份的人,想来站在类阳帝姬的立场上,母亲的种种作为,实在难以令她毫无怨言。
这也是为什么,这话存在愿好心里许久,她却拖到现在方才试探着说了出来。
李昀经她这么一说,遥想起前事,又因着这段日子心里一直积存不痛快,此刻忽然就有了倾吐之意。
她将愿好叫到身边坐了下来。
“年幼时,父王出征在外,我与母亲弟弟长年累月的在留在京中,说来那个时候,我与阿绍的身份是不一样的。”
愿好颔首。这点她一直都知道,裴绍当年羁留帝宫,名分上便是是正儿八经的质子,这也是朗月与中原延续了百年的惯例了,说起来,也就是如今裴绍膝下唯有一女,若是来日有了嗣子,十有八九也是要送进宫中做几年质子的。
而镇阳王妃与帝姬、世子却不一样。
虽然外头众说纷纭,多是认为镇阳王家眷在天都,是天平帝忌惮镇阳王势力,因此将人留在手边为质。但事实上,镇阳王的家眷,从来都是客,非质。
最初是钦仪皇后小产,恰逢百鸟朝凤,镇阳王夫妇携子女入京赴会,后来大宴未尽敕柔犯边,镇阳王便先一步前去平乱了。而倪王妃则因陪伴皇后,便一直羁留在了京中。
李昀接着道:“按理说,我非质子,却在到了天都之后,便几乎一直生活在帝宫中,你可知这是为何?”
话说到这里,愿好觉得,多半是同镇阳王妃有关。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李昀知道这话她不好说,故此也不拆穿,只道:“因为我心里对母妃有怨。”
第六十六章 陌路母女()
类阳帝姬身尊位贵,曾于嬴宫中受尽荣华宠爱,但如今却已极少有人知道,她是个不得母意的女儿。
李昀记得,很多年以前,嬴稚曾对自己说过,她不记得五六岁之前的日子有多快乐,但她却知道,那时的自己一定是快乐的——因为五六岁之后,她便开始懂得了恨怨的滋味。
对于李昀而言,她与嬴稚,则是正好相反的。
“五六岁之前,我还在等天的时候,那几年正好赶上边境不安稳,父王长年累月的在外征战,庶兄也随军跟着,王府里除了下人侍卫,便只有我与母妃——后来再多一个应辰。”
“她对我”
说到这里,李昀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句,去形容母亲对待自己的方式。
愿好觑着她的神色,试探道:“王妃对您不好么?”
那得看这‘不好’二字是如何算的。
“吃穿用度按着规矩从不少我的,她对待我,从来只是一个态度——眼不见心不烦。”
愿好微微一愣。
她接着道:“一年到头,除了大年节非见不可的日子,其他时候,她都是极不愿意见我的。”
“我记得有一年,她生辰时父王不在家中,我记着日子,一大早让嬷嬷带了我去给母妃请安,那时候是冬天,北地的冬天,赶上那一日狂风盛雪,母妃身子不爽,睡到快中午时才醒。”
“她殿中从来都有明令,不经她允准,我不能进她的殿门。武成王妃是个多厉害的角儿谁都知道,下人们为难,却也不敢放我进去,我便在廊下生生等了两个多时辰。”
听到这里,愿好的吃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些也都算了,等她起身之后,身边的侍女传了我去请安贺生辰的话,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她只说了一声知道了,让丫头传话,命我回去。”
“我等她两个时辰,欢欢喜喜的来跟她贺生辰,我亲娘,明知外头风雪,还是连我的面都没见。”
她缓了口气,这会儿提及这些,心里却早已没了半点委屈。
“回去之后,我生了场大病,差点就回老家了,但我那位母妃——她给我派了最好的大夫、拨了最好的药,但却从我生病到我痊愈,快两个月的光景,没来看我一眼。”
“我清醒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刚刚征战回来的父亲。”
那次之后,父王母妃大吵了一架,再过没多久,便是百鸟朝凤,她便随父母离开等天,到了天都。
李昀说着话,站起来,原地踱了几步,边想边道:“我长大了之后回头再想,从小到大,她对我甚至都不是严肃狠厉,而是纯粹的冷漠。”
以至于一度,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是父亲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的,母亲下不了手杀个孩子,这才无奈养于膝下的。
而另一头,听完这些的愿好,心中诧然的地步,已是不亚于当年在朗月见到一身狼狈,前来求援的类阳帝姬之时。
愿好心里来回忖度了许多,却一直不敢随意开口。到最后,也只是十分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会呢?
父亲也就罢了,世上哪会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母亲?反正,愿好是想不明白。
李昀心里早有答案。但这会儿听她这么问,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起,当时自己身边照看的老嬷嬷拉扯闲话时,曾说王妃这样不喜欢小帝姬,多半还是因为王爷那风流性子约束不住,时不常的还在外头拈花惹草,惹得王妃生气,这才迁怒到小帝姬身上。
她那时候虽然听不大明白旁的意思,但却还是能从这样的话里归结出一件事来,那就是母妃不喜欢自己,全是因为父王。
“那时候我本来想,等父王回来,我也要生他的气,谁让都是因为他,母妃才不喜欢我的”
愿好在一旁看着,只觉她一提起武成王,整个人都温和了下来,眼里也不自觉的流露出沉沉的追思,这感情,同对武成王妃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等父王终于回来了他对我真的太好了”
李昀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只觉得年幼时同父亲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恍若隔世般遥远。
她对武成王妃,有许多复杂的感情,放开了说,几个时辰都不带住嘴的。但对武成王,翻来覆去,她只有这一句话——
“他对我,实在太好。”
也正是这份好,护着她在无知的年岁里未曾歪了根,长成个仇母怨父,乖张戾气的姑娘。
李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愿好:“你还记得那件事吗——那年我刚到朗月的时候,你与袅袅甫一知道玄儿的身世,袅袅当时嘴快过了脑子,问我玄儿为何姓李。”
愿好点头。
她还记得当时李昀的反应,都快赶上变脸了,整张脸瞬间没了情绪,双目沉沉的盯着袅袅,给袅袅吓得,只当自己犯了忌讳,紧着跪地告罪,却半天得不来李昀一句宽免的话,还是裴绍将她们两个打发了下去,亲自劝了李昀好久方算作罢。
不过这个问题,在她与袅袅这里,却未曾就此止歇。
李昀淡淡笑道:“她要是现在问我,我会告诉她,最开始,我以为我让他姓李,是因为我恨阳乌倪氏,也恨紫泥嬴氏,更以他的身世为耻,有心粉饰太平。”
愿好闻言,不自觉地微微点了下头。当年她同袅袅凑在一起猜测,最后都一直认为,这就是李玄姓李的原因。
可李昀这会儿却摇了摇头。
她道:“这些年,我渐渐明白了——我之所以让他姓李,只是因为父王太好了。”
晚些时候,元隽回来,告诉她给嬴昕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人手里了。李昀闻言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元隽察觉她情绪不对,到面前一看,便觉更不对了。
“怎么了?担心玄儿?”
李昀一时没明白,还‘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了然一笑,摇摇头。
她说自己失神,并非因为李玄,“白日里,跟愿好聊了些旧日之事,想起母妃来,这会儿还有些搁不下罢了。”
她说着,抬首冲他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个位子,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元隽从善如流。
“想娘亲了?”
“没有。”
元隽问得柔和,李昀答得叫他哭笑不得。
她道:“不想。只是‘想起’罢了。”
元隽无奈一笑。他素知李昀对倪妃有心结,是以平素轻易不提,目下好不容易她自己主动提了一回,这话说到这里,又让他没法接。
李昀想了想,道:“说起来,最开始还是愿好提的。她因见我困于阳乌倪氏之事,这才建议我想一想,能不能联系着上一辈熟悉的阳乌倪氏之人,寻得些蛛丝马迹。”
“嗯,这也倒也是一条路。阳乌倪氏多少有些与众个别。世家鼎族的族训也从来不是白立的,说不准,这还真能找出点什么线索来。”他道,随之又问,那她可曾想出什么来了。
李昀挑挑眉,笑了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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