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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当天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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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大窘,将玉珏递回去,哼道:“我才不要。”
谢嘉树大笑,柔声道:“骗你的,这是巩固神魂的法器。能助你灵魂恢复如初。”
另一边的正院里。
林如海听完妻子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对黛玉疼爱入骨,只愿一生护着她,让她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虽知不能一辈子将她留在家中,但私心里,他并不想她太早出嫁。女婿更不需高门大户,只要家风清正,喜爱读书,与女儿能情投意合即可。
故而,谢嘉树从未在他的考虑中。
听说靖安侯府提亲,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推拒:“谢世子这样的门第、身手,若他欺负了女儿,我如何替她出头?”
话落,竟真的忧心忡忡起来。
贾敏哭笑不得,语气却难得严肃,一针见血道:“玉儿是一个聪明通透的孩子,若真寻一个处处需仰仗你的女婿,他对玉儿的好,真的是玉儿所求吗?”
林如海沉默了。
对于有些女子来说,心灵的共鸣比身体的安逸舒适更加重要。
贾敏叹了口气,拉住丈夫的手,轻声宽慰道:“我也并非执意要玉儿嫁入高门。但,他们自小相熟,互有情意,谢世子人品我们也放心,他还向我承诺,此生都会敬爱玉儿,不纳二色。”
虽说人心易变,但贾敏相信,至少如今,谢嘉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林如海一怔。他一向辩不过妻子,此番也没有例外。虽心中不舍,他终究是点了头。
两家很快交换了信物,只待国丧过去就定亲。
谢嘉树最近格外意气风发。
兰亭苑是专门辟出的世子居所,向来独立存在。但因谢嘉树尚未娶亲,故而这里的陈设、装饰,一向是靖安侯夫人在操持,他从不在意。
但自从得了定亲的准信,谢嘉树就开始坐立不安,总觉得兰亭苑风格太过单调、冷清,不符合黛玉的喜好。
于是这几日,他遣人重新粉刷墙壁、廊柱,连纱窗都更换了颜色,整个兰亭苑一下子色彩鲜明起来。之后,他又让人寻了些佳木和花卉,将兰亭苑布置成绿草如茵,花木葱茏的模样。
靖安侯夫人也不干涉他,只是见了他,总要含笑睇望他,令谢嘉树每每心生窘迫。
谢嘉树曾想过在古代恋爱是什么情形,然而,真正与黛玉定情后,两人却并不方便见面,只能时常通过传音戒指,聊以慰藉思念之情。
经常的,他们摒退下人,隔着空间,各自做着自己事,时不时交谈几句。
黛玉开始觉得和谢嘉树交流是一件令人心生愉悦的事。
谢嘉树并非话多的人,但他却永远充满耐心地倾听她的想法。而且,他似乎对任何领域都有涉猎,总能引起她的谈兴,令她畅所欲言。
他理解她的想法,不论她说什么,他总是充满包容,不会取笑她。
时间平稳地过渡到十二月,天越来越冷。
黛玉每日待在暖融融的室内,执书静静阅览,有时点评几句,谢嘉树都认真地给出回应,一切显得悠远又安宁。
黛玉望着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大地被覆盖成一片白茫茫雪景,不由心中升起几分担忧:“你在宫中当值,每日停留于室外,会不会很冷?”
谢嘉树虽喜欢她的关怀,却不想令她担忧,轻声哄道:“我有灵气护体,不会有事的。”
转而与她说起别的:“西北王再过半旬就该抵达京城了,到时候恐怕京中会有变动”
年关将近时,贾母微恙。
贾敏去荣国府探望母亲。她一进屋,就见母亲躺在榻上,半靠着软枕,面容有几分憔悴。
贾敏几步上前,半坐在榻边,握着贾母的手,满面担忧:“母亲,您怎么样了?太医如何说?”
贾母反握住贾敏的手,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
贾敏望着母亲满头的银丝,心中生出几分难过。她在榻边坐下,陪着贾母叙起话来。
掐丝珐琅里点了熏香,一股若有似无的玉兰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屋里静悄悄的,只闻母女二人轻声的交谈。
贾母委婉地提起自己的目的:“玉儿过了年就该及笄了,也该说人家了,不知你与姑爷可有了章程?”
贾敏何等聪慧,立刻听出母亲的弦外之音。
她轻轻倚在贾母怀里,面容有几分黯然,语气却透着轻快:“已经说了人家,正好碰上国丧,我也不好说出去,母亲可要保密呢。”
贾母身体一僵。她抱着难得露出小女儿态的贾敏,轻轻抚着她的背,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沉默了片刻,贾母才喃喃道:“是哪一家?怎么这样快,你们回京,也不过三、四个月吧。”
贾敏笑起来:“是靖安侯府的世子。靖安侯与我们家老爷有些交情,就提了这门亲事。谢世子我见过的,当得起年少有为四个字了”
贾母心中一阵发堵,冷淡的面容衬的眼尾的皱纹愈发明显。
屋中一阵沉默,贾敏面上笑容渐渐僵硬:“母亲,你会怪我吗?”
贾母轻轻摇头,安抚般地拍了拍贾敏的背。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母亲也不瞒你了。宝玉口口声声要出家,是我用替他聘玉儿安抚住的。可惜,他终究没有这个福分”
在靖安侯世子和贾宝玉之间作出取舍,就是她如何偏心,又如何敢出口要求女儿悔婚?
贾母迟疑了下,终是道:“玉儿是我的亲外孙女,无论如何,我也只盼她过的好。谢世子我有耳闻过,听说是个极好的孩子”
贾敏含着泪,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贾母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161
第62章()
贾敏已经离去了,屋中恢复了寂静。
鸳鸯替贾母取掉软枕;服侍她重新躺下;放下幔帐,就悄悄退了出去。
屋中烧着地龙;温暖舒适,贾母的心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宝玉自失魂醒来;如大梦初醒,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成日说一些匪夷所思之语。他好似魔障了一般;唯有提及黛玉;整个人才似活了过来;有了神采。
延医求药;甚至求助宿燕观,也无济于事。
贾母反复思量;终于给贾政去了信,提及宝玉的亲事。原想聘娶黛玉冲喜,能让宝玉恢复精神;定下性来,岂料黛玉竟已说定人家。
贾敏一提靖安侯府,她就知道所言非虚了。
勋贵之家,也分三六九等。大多是每况愈下,挂着虚职度日。
靖安侯府却几代均是天子近臣;如今的靖安侯戎马半生;在军中威望赫赫;今上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
他们家世子夫人,就是未来的宗妇。
贾母没想到林如海竟有这样的本事,能让靖安侯刮目相看,上门求亲。
她怔怔地望着帐顶,浑浊的双目里满是无奈。
罢了,她虽真心喜爱这外孙女,想让她做孙媳妇,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宝玉能有位前途无量的表妹夫,也算意外之喜。
只是,宝玉这一腔痴心错付,必要叫他死心了。
靖安侯世子那是何等少年得意的人物,可不能亲戚做不成,反成了仇。
贾母轻轻闭上眼,忽然心生懒怠。
王夫人不是一心促成金玉良缘吗?不如就让她称心如意吧
宝玉醒来后,心中只余下了玉儿,又单纯执拗,若寻一个贵女,恐怕要闹的家宅不宁。
就薛宝钗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荣禧堂。
贾母对于宝玉的亲事一向重视,牢牢抓在手中,王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松口,不禁喜出望外。
她那往日乏善可陈的面孔上,一下子焕发出明快之色。
王夫人越想越是激动,再也坐不住,忙遣人去寻王熙凤,一并到贾母屋中商量。
屋中点起灯,烛影摇曳。
贾母半坐在床塌上,半阖着眼睑,掩去眸中的嘲讽之色。
王熙凤恍若未觉,含笑地看向王夫人:“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姑妈肯不肯。”
王夫人闻言大喜,忙催促她快说。
王熙凤沉吟道:“这件事,只有一个‘掉包儿’的法子。既然宝兄弟心有所属,我们就只告诉宝兄弟娶的是林妹妹”
她低声将如何操作细细说了。
贾母缓缓道:“以靖安侯府如今的声势,世子成亲必定隆重。待出了国丧,再一套三书六礼下来,怎么也要耽搁两年,恐怕一出国丧,他们就要着手定亲,到时两家的亲事传开,若让宝玉听到了”
王熙凤轻轻颔首:“所以我们要更快,在定亲消息出来前就让宝兄弟完婚。看来,只能一切从简了。正好两人素有‘金玉良缘’的谶语,不需合婚”
王夫人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她语带疼惜道:“是好法子,就是委屈了宝丫头。”
贾母的视线似笑非笑扫过王夫人,正色道:“幸好宝丫头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她定能明白你的苦衷。”
一年将尽,京里因太上皇驾崩,国丧加身,丝毫不见年味。
西北王不日将抵达京城,朝中又暗流涌动起来。
西北王世子府。
徒牟丰服用完五石散,浑身血脉喷张,精神亢奋,赤着身体在冰天雪地的庭院里舞剑。
自从他被谢嘉树废了修为,身体每况愈下,骤然丧失力量更令他精神崩溃,几乎堕入疯狂。
只有服用五石散,能让他的内心得到片刻安宁。但此药含毒,又致人成瘾,长久服用必将影响寿数。
徒牟丰胸中发闷,剑舞的越来越快,几乎化作残影。
徒齐半倚在木质栏杆上,双目炙热地欣赏他飞扬的身姿。
徒牟丰一向对他十分冷淡,只有在服用五石散后,会身不由己地与他纠缠在一处。
徒齐一边想劝他戒了,一边又因他服药后,两人酣畅淋漓的体验而沉醉不已,渐渐也就放任不管了。
随着西北王入京时间接近,徒牟丰实在是又惊又俱,心生只想逃避,每日都要服用五石散。
飘飘欲仙的感觉袭来,他彻底迷失自我,沉沉睡去。
第二日,徒齐心满意足地醒来,却见身畔之人毫无动静,好似一具尸体般。
徒齐渐渐察觉不对,他大惊失色,遣人去寻太医,为徒牟丰诊治。
徒牟丰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色赤红,鼻息急促紊乱,太医施针灌药,整整忙碌三日才将他救回来。
徒齐面容有些憔悴,坐在床畔,搂着他撒娇道:“你把我吓坏了。”
徒牟丰毫无反应。
徒齐不高兴地扼住他脖颈,见他看向自己,无力地咳嗽,才缓和了面色,柔声道:“你别装死。”
徒牟丰淡淡道:“你不如弄死我。反正父王进京了见了我的样子,也是命不久矣”
徒齐冷笑:“他敢!”
徒牟丰大笑,眼角沁出眼泪:“忠顺王府好大的威风,连割据一方的藩王也不放在眼里。”
徒齐心生不快:“你别激我。”
徒牟丰喃喃自语:“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若非渴求力量对付徒齐,他不会对谢嘉树出手,也就不会被废了修为。
如今不过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久,徒齐拍了拍他的脸,目露阴鸷:“不就是谢嘉树,我替你解决他。”
年后,西北王抵京。
城门口,浩浩荡荡的三千人马渐渐由远及近,当先一人四十出头的模样,剑眉星目,高大笔挺,正是西北王。
他的亲卫统领徐征昂首挺胸,牢牢护卫在身后,目光里满是忠诚和坚定。
靖安侯奉命出迎,两人当年打过多次交道,甚是熟悉,西北王并不倨傲,下马与他寒暄。
两人言笑晏晏地一同入宫。
圣元帝身着龙袍,高高端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缓步入殿的西北王,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大殿里站满了朝臣,却不闻半丝人语。
西北王在无数目光的盯视下,走到大殿中央,双膝弯下,向圣元帝行跪拜大礼。
成王败寇。
圣元帝嘴角勾起,绷紧的身体因心中快意微微放松,顿了顿,才笑着命他平身。
大殿中的气氛为之一松。
当天下午,圣元帝在配殿为西北王接风洗尘。
国丧期间,宴上不闻鼓乐,众臣大多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或与近旁之人低声交谈,气氛有些冷清。
九皇子神色怏怏地来寻来,坐在谢嘉树身畔。
谢嘉树见他情绪低落,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九皇子侧过身,故意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地自斟自饮。
谢嘉树支着肘,有些莫名道:“你到底怎么了?特意跟我挤一个桌案,又不理我,你何时变得这么别别扭扭的?”
九皇子回头,上下打量他几眼,哼笑:“若非我挤过来,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我这个人了?”
谢嘉树微微错愕,他主动揽住九皇子肩膀,轻声道:“你在户部,我在宫中当值,这不是没碰上吗,也值得你这么生气!”
九皇子见他笑容温和,语气亲昵,不禁眼眶发红。
他忙别过脸,躲开谢嘉树视线,委屈道:“我们虽不日日在一处读书了,但我如今住在宫外,要见面还不容易?我最近几次寻你,府中都说你不在。”
终究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
谢嘉树失笑:“行、行。都是我不好。”
九皇子将手中杯盏掼在桌上,神情宛如一个弃妇,逼问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有事也不告诉我!”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来,神色各异。
谢嘉树哭笑不得,为了避免自己定亲时,最后听闻消息的九皇子愈发愤怒,只好压低声音解释道:“我的终身大事,怎么告诉你?”
九皇子闻言,更委屈了。
他酸溜溜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见色忘友。
作为知情者,自张真人被封国师,九皇子就深深为谢嘉树不平,好兄弟明明比张真人厉害多了,却不能暴露。
想想他就憋屈。
他自以为体贴,要好好宽慰谢嘉树一番,却接连几日都没找到他人。他心中赌气,决定不再寻他,晾晾他,让他也体会一下自己的心情。
结果他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九皇子越想越羞恼,却好不好意思让谢嘉树知道他的心路历程。
他自觉丢脸,脸微微泛红,低声询问道:“所以,你果然有心上人啊。”
谢嘉树笑而不语。
九皇子心中好奇,拿捏着分寸问:“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谢嘉树笑了,双眸绽放出光彩:“特别好。”
整个人如同沉醉在春光里的,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九皇子顿时又为他高兴,又心生嫉妒。161
第63章()
答应了要解决谢嘉树;徒齐遣人调查谢嘉树:“最好能知道他的喜恶,不要表面消息;我要你们切切实实去调查;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过了几日;属下回禀结果:“谢世子性子谦和,骑射六艺都学的极好;并未打听出有特别偏好。不过,张国师正在收购汤山地契;正是为了这个徒儿,谢世子时常下职后到汤山查看我们收买了两个花匠,听说谢世子经常亲力亲为去种花。”
徒齐微微错愕。
一个侯府世子,春风得意的人物,在山上种花?
谢嘉树在京城世家少年里是挺神秘的人物,自年幼就进宫读书,与人交际不多,却在第一次参加秋围时夺了第一;大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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