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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当天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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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靖执笔时向来专注,无暇分心与她分说。赵芙知晓他的习惯,只是轻哼了一声,就转身走回亭子。

    赵夫人正亲热地拉着黛玉,笑盈盈地问她:“昨晚在寺中歇息,可还习惯?”

    黛玉抿了嘴微笑,轻声应道:“山上风景秀丽,空气怡人,自然睡得极好。”

    虽不热络,一举一动却规矩有礼,挑不出任何毛病,让赵夫人心中愈发喜欢。

    赵芙就依偎到母亲身边,打断两人说话,笑容天真无邪:“我们来下棋吧。”

    赵夫人无奈叹气:“就会淘气。”却立刻吩咐丫鬟去摆棋盘,然后侧头询问黛玉:“你和妹妹一起玩吧?”

    黛玉见母亲点头,就含笑应允了。

    两人端坐石桌两侧,各执一色,贾敏与赵夫人在一旁观战。

    一刻钟后,黛玉依旧神色悠然,白嫩手指捻起一颗白子,随意落下,仿若信手拈来一般。

    她的棋路却步步为营,处处杀机,毫不留情。

    赵芙轻咬着唇,神色凝重。她棋艺粗浅,黛玉却认真学过,棋艺精湛,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一刻钟,已节节败退,难以支撑。

    见众人围观,赵芙心中又羞又气,本就对黛玉没有好感,此刻更是心生怨恨。

    她眼中含泪,蓦地站起身,嘟哝道:“我要不下了。”不管不顾地伸手拂棋盘,棋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气氛顿时一僵。

    丫鬟们僵立着,不知是否要上前收拾。

    见赵夫人面色讪讪,贾敏慢悠悠地放下手中茶盏,微微笑着打起圆场。

    亭中气氛逐渐缓和。

    赵芙跑出亭子,站在赵靖旁边拭泪。

    赵靖一无所觉,还在绘画。

    赵芙就跺了下脚,低声抱怨道:“她会下棋很了不起吗?不过是玩玩而已。”

    “你不喜欢林姑娘?”赵靖闻言手一顿,慢慢直起身,将笔搁在笔架上。

    他凝视着赵芙,郑重道:“她并未做错什么。我是你哥哥,平时与你下棋都让着你,但并不意味着天下人都会让着你。”

    赵芙面色僵硬,泪珠却在眼中打转:“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大哥哥也是,小时候对我可好了,可有了大嫂后就不理我了。”

    赵靖错愕,叹了口气,拿了帕子替她擦泪,温声道:“傻妹妹,大哥已生儿育女,又有公务,诸事繁多,哪能像小时候一般陪你。”

    他想了想又道,“大嫂也很疼你啊,她前几天还送了你一支珠钗,你不是很喜欢吗?”

    赵芙泪眼朦胧地望着赵靖,咬唇不语,心中对黛玉的厌恶之感却更重了。

    午膳后,两家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府。

    赵靖与赵芙在亭外的争吵很快传到赵夫人耳中。她眉头紧拧:“兄妹两人吵了一顿?”

    如珠忙道:“只是几句口角”

    赵夫人挥手打断她,如珠忙闭口不敢再言。

    赵夫人叹了口气。最初,她既希望选择儿子喜欢的姑娘,让儿子过的幸福美满,又担忧他少年心性,沉溺情爱,耽误读书举业。

    两家门第相当,林大人仕途顺利,林姑娘才情样貌都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选择,她也就松动了。

    但经过今日之事,她才猛然发觉,这林姑娘,未免太不通情理了。161

第44章() 
“啊啊啊,你居然说我丑;我可是你亲手雕的;你否认我不要紧;你为什么要连你自己都否认?”

    小木人痛心疾首地在书桌上旋转;跳跃;呐喊:“我千里迢迢过来通风报信,你为什么还要嫌弃我?”

    “通风报信?”谢嘉树脸上的笑意淡去;缓缓沉下面色:“莫非小姑娘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小木人见他满脸急切;忙露出一个乖巧软萌的笑,连声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见谢嘉树面色缓和,才疑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你要通风报信什么?”谢嘉树避而不答;转而问道。

    “嘿嘿嘿”小木人偷眼觑着谢嘉树的表情,不疾不徐道:“就是;小姐姐去相亲啦。”

    谢嘉树一愣。

    仿佛五雷轰顶;劈得他身体僵硬。他呆呆问:“什么相亲?”

    小木人见他失魂落魄,豆豆眼满是“果然如此”的控诉:“你果然对小姐姐有企图。”

    谢嘉树伸手将小木人钳制在手中,咬牙切齿:“说重点。”

    小木人得意洋洋道:“林夫人相中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举人,去慈恩寺相亲啦。不过你放心,这个人桃花气息还没小姐姐的表哥重;没什么威胁。”

    谢嘉树危机感大作。黛玉正是待嫁的年纪;这个不成;也会有下一个

    小木人感到谢嘉树的手蓦地攥紧;几乎要将他捏碎,不由惊恐道:“你放开,谢嘉树,你快放开”

    谢嘉树回过神来,摊开手心,让他跳到桌面,才问道:“他们现在在慈恩寺?”

    小木人站在桌案上,仰望着谢嘉树:“他们午后回来,我也不知道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谢嘉树整个人都不好了,黛玉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

    若是开始议亲了怎么办?

    他按耐不住,又让人传话给卫平,密切关注林家的一举一动。

    小木人怡然自得地坐在桌上,静静地打量他。

    见他焦虑不安,小木人神情变得欢乐:“啧啧啧,你终于不再听说什么都云淡风轻了,我一直好奇你惊慌起来是什么模样,今天居然得偿所愿了!”

    谢嘉树一怔,回望着他,沉默不语。

    小木人双手捧脸,双目晶亮:“当初你让我跟着小姐姐,我就看出你身上一缕情思落在她身上。我想着你帮了我那么多,所以才决定跟着小姐姐,报答你的。”

    谢嘉树闻言,想起初见时,那冥冥中的牵绊之感。

    他心中一软,微笑问小木人:“难道不是为了浏览扬州风景?”

    “那只占据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小木人用手指比划出很小一截,“你太淡薄了,我心中感激你,只能替你守着小姐姐,避免你后悔!”

    他用力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小姐姐谁也抢不走。”

    早朝已经结束,谢嘉树却仍心绪不宁。

    他刚刚在金吾卫中立威,见他神色凝重,手下金吾卫们也噤若寒蝉。

    生怕引起谢嘉树注意,金吾卫们严阵以待,一时个个气势凛然,令刚刚下朝的朝臣们也都神色严肃,步伐沉重。

    大明宫里一片凝重。

    谢嘉树一无所觉,思考着黛玉相亲不知进展如何,胸口窒闷。

    回忆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现,最后定格在九年前,他因谢清朗之事积郁于胸,黛玉却一眼看出他的难过。

    她软软嫩嫩地触摸他的脸,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也令他慢慢放松下来

    忽然间,谢嘉树心有所感,抬眼望去,就见一名身着蓝色三品官袍的男子徐徐而来,晨光映在他身上,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更加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谢嘉树迎上前,恭敬行礼道:“林大人。”

    林如海蓦然见一眉眼如画的陌生少年走到身前,很是讶异。

    他细细打量谢嘉树的官服,才迟疑道:“谢世子?”

    谢嘉树微笑颔首:“正是,一别经年,林大人可还好?”

    “好,好。”林如海对他印象很好,乍然重逢,心中欢喜,携了他的手道:“我回京就听翰林院的几位故旧说起你,都是赞不绝口,说你在上书房读书刻苦,字也练得好。圣上近些年对茗香山张真人推崇备至,听说都要点名让你抄写道经。”

    这哪里真是因为他字好?

    谢嘉树脸微红,忙道:“林大人谬赞了。”

    林如海见他已长成少年郎,又彬彬有礼,不禁抚须而笑,如同看到一个出息子侄,满心慈爱。

    他又问起谢嘉树最近在读什么书。

    谢嘉树刚做过功课,说起林如海喜爱的春秋,时间匆忙,他并未深读,幸而林如海没有深究。

    一番寒暄后,林如海看他的目光愈发和煦,几乎引作忘年之交。

    林如海性情带着读书人的单纯真挚,揽着谢嘉树的肩膀,要与他寻个去处继续深谈。

    谢嘉树哭笑不得,认真解释道:“我如今在金吾卫任职,今日还需值守。”

    林如海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才遗憾地与他辞别。

    林如海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傍晚,他回到府中,见下人正从马车里往府中搬东西。

    林如海知道妻女回来了,心中惊喜,快步走向正院。

    夫妻二人牵着手走进内室,贾敏就说起赵家,促狭道:“你女儿可真了不起,和个小女孩较真,下手毫不留情,杀的人家小姑娘哭了鼻子。”

    林如海义正言辞道:“要下好棋,就应心诚。岂可因对手棋艺弱就藏拙?”

    贾敏噗嗤一声笑,宠爱地望着丈夫:“你就护着她吧!”

    林如海也微微地笑:“玉儿应该是不喜欢这桩亲事吧。”

    贾敏叹口气:“无论她是否满意,这赵家不能考虑了,与小姑子不和,嫁过去岂不是受气?”

    林如海将贾敏搂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得意道:“凭我们玉儿的才貌,何须担忧没有好少年郎?我今日才见到谢世子,一别九年,竟长那么大了,真真是芝兰玉树,我再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小少年了。”

    贾敏心中一动:“你在何处见到的他?”

    林如海满不在意道:“他如今任金吾卫右武卫,守卫朝会宫殿大明宫,我下朝出了殿门就遇见了。”

    贾敏推开丈夫,抬眸睨他一眼:“这么说,他是特意等你?”

    林如海被推的一脸莫名,不确定道:“可能是吧?”

    谢嘉树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

    但情窦初开的少年,又如何能保持原则?

    傍晚,他坐在林家庭院的树梢上,暗暗叹着气。

    小木人窃笑着飞走,去通知黛玉,不多久,就见一个曼妙身影缓缓步入庭院,好整以暇地坐在秋千上。

    谢嘉树迟疑了下,轻轻跃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竟产生了近乡情怯之感。

    黛玉见他出现,双眼一亮。

    她抬眸注视着他,歪着头轻声问道:“小哥哥,你找我呀?”

    她穿了件春水绿的襦裙,漆黑的发丝整整齐齐地绾起,雪白皮肤闪动着动人光泽。

    谢嘉树脑海里就浮现梦中黛玉披散着乌黑长发,仰面躺在榻上的画面。

    那极致靡丽的画面直直撞上谢嘉树心口,让他仿佛身处烈焰之中,脸一点一点发红。

    夕阳渐渐西落,树影斑驳,黛玉看不分明他的脸,见他不语,不由有些奇怪。

    微风拂来,庭院中一片静谧宁和。

    黛玉眯了眼轻笑,主动问起那日天香楼的命案。

    “是忠顺亲王幼子徒齐下的手,此人手段狠辣,背景也深,他的小厮只是顶罪不可结交。”谢嘉树脑子里一片空白,话语未经思索,甚至不由自主。

    黛玉想起靖安侯是九门提督,知晓谢嘉树这样说,其中定有一番不为人所知的角力。

    她不由抿了嘴笑,轻轻颔首。

    谢嘉树的脸涨的更红,鼻腔下两道血线缓缓流下。他后知后觉,狼狈地用衣袖去擦。

    黛玉一惊,忙走过去,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口中嗔道:“别用袖子,好好的衣服,整件都毁了!”

    她的手指不仅白皙细嫩,而且触手温软,擦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晕眩。

    谢嘉树若无其事地接过她的帕子,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语气镇定而从容,带着一惯的云淡风轻。

    黛玉疑惑地抬眸望去,她离的很近,他背着光伫立在他身前,夕阳余晖从身后映过来,照得他通红的耳朵一览无余。

    黛玉怔住了。

    她目光幽幽,试探道:“那我让人去替你打盆水来清洗一下吧?”

    “不用了!”谢嘉树笑容温和:“我是偷偷来的,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黛玉仔细打量他的神情。

    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自始至终没有变化过。

    就像戴了一层面具。

    黛玉似笑非笑道:“雪雁、白鸥都可以信任,没事的!”

    谢嘉树迎着她的目光,依旧在微笑:“很快就好了,我回去再洗。”

    额间却沁出细汗来。

    如同一个逞强的孩子,假装镇定,让黛玉觉得非常新奇。

    她强忍着,告诫自己千万不可露出异样的表情。

    她的语气异常柔和:“小哥哥,可你还在流血。”

    她歪着头,又无辜,又好奇:“你不是会止血咒吗?”

    在黛玉的提醒下,谢嘉树终于反应过来,他异常窘迫地施展了一个止血咒掩饰尴尬。

    黛玉仿佛没有看见,泰然自若道:“好像还需要一个清洁咒。”

    谢嘉树神游天外一般,喃喃低语:“多谢你提醒。”

    “不用客气。”黛玉缓缓后退,坐回秋千上,笑睇着他。

    谢嘉树再也扛不住,纵身一跃,落荒而逃。161

第45章() 
黛玉慢悠悠地走进屋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雪雁正在收拾屋子;一回头就见她不声不响;呆呆立在一旁;不由吓了一跳。

    她瞧着黛玉的面色;不解道:“发生什么好事吗?姑娘笑得这么开心”

    黛玉回过神来;瞪她一眼:“你看错了,我何曾笑了。”

    说着,她自顾自走到桌旁,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掩饰心虚。

    白鸥正好步入屋中,见此情景;忙上前握住黛玉的手;夺过茶盏:“这茶都凉了;姑娘要喝;等我去砌一壶新的。”

    黛玉小时候身体不好,她们是小心惯了的。她一边提起茶壶去沏茶;一边埋怨雪雁:“你在屋里,也不知道看着点。”

    雪雁见她恼了,自觉失职;缩了缩脖子;忙告罪不迭,把刚刚的事丢开了。

    傍晚用过晚膳;一家人叙起家常。

    贾敏一边拉着林如海坐到临窗的大炕;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谢嘉树。

    林如海不疑有他;兴致勃勃地将重遇谢嘉树的事又说了一遍。贾敏侧耳听着,眸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到黛玉身上。

    黛玉含笑听着,半点不露声色。待林如海说起谢嘉树喜欢春秋,才心生疑惑。

    他不过十六岁,每天修炼、练习骑射,还要在上书房读书,春秋几十万字,又艰涩难懂,他哪有时间研读?

    黛玉心下微动,他在讨好父亲吗?

    她垂下眼眸,长睫颤动,轻声询问父亲:“那您可考校他了?”语气中带着几不可查的紧张和担忧。

    贾敏收回视线,嘴角轻轻勾起。

    林如海却毫无察觉,笑道:“以他的出身,不过十六岁就被圣上点了三品要职,何须刻苦做学问?你父亲没那么呆,怎么会去考校他,平白让他下不来台。”

    黛玉闻言松了口气。

    随即,心中又隐隐不服气,轻声反驳道:“他被圣上看重,正说明他本身有才干,得了圣上青眼,哪里能全凭出身?况且,小哥哥做事认真,他说喜欢春秋,就肯定会去读的。”

    林如海被驳的一脸莫名,见女儿双眸晶亮,满脸坚定,不由连声哄道:“是、是,玉儿说的有道理!”

    他思忖了下,顺势道:“要不,下次我考考他,再告诉你他是不是研读了?”

    贾敏的肩膀轻颤,终于抑制不住,轻声笑起来。

    黛玉见此,脸涨红,别过头不肯言语。

    谢嘉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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