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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侠.剑.江山-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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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沉默的木鱼声再次敲起。
“阿弥陀佛。”沾尘大师也是闭目合什。
“大师。”白玉堂不欲再跟赵翎争辩什么,却对沾尘大师道:“此事关系重大,白某知道此种行径绝非侠士所为。然而,白某不能不为大局而着想,如今不得不行这等小人行径。烦请大师和众位小师傅们退避,免得辱了佛祖的眼睛。”
沾尘大师望着眼前的生灵,满眼悲悯。却道:“阿弥陀佛,施主若一意要杀了他们,贫僧能做的唯有替他们超度亡魂——”
沾尘大师还未说完,却见赵翎冲过来道:“白玉堂,你非要杀了他们吗?你不是一向自诩侠士的吗?”
白玉堂望着她厉色道:“你懂什么?我这样做不正是为了保住大宋江山吗?若放了他们,他们醒过来对我们反戈相向,我们此前的一切辛苦都表示着白费,你懂吗?”
白玉堂的意思其实是:我还不是为了保住你们家的赵氏江山,你明白吗?
哪知,赵翎脑子还是不开窍。“如果一座江山是必须要这么多的累累白骨筑垒而成的?这不值,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更做不到无动于衷。如果能平息干戈,即便是拱手让江山又有何不可?”
拱手让江山?白玉堂哭笑不得。江山,如此沉重的两个字居然能被她称以拱手相让。他真不明白,这姑娘身上究竟有多少皇家血统?不过,他也没有深思,反正这江山终究是赵祯的,即便赵翎多愿意拱手相让,赵祯却是誓死扞守他的赵氏江山的。
“白大侠,这些人如何处理全凭你做主。”
“对,从这个野利遇乞开始,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对,杀了他,杀了他——”
白玉堂望着眼前的一切,一个个躺在地上的人,一声声:南无阿弥陀佛。
却终究还是动了动唇道:“好。”白玉堂挥动手中的剑,却正要一剑刺进那些士兵的心脏,忽然手僵持住。
第79章 人未还()
其实赵翎的话对他不能说没有震动,若是面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会完全不假思索来征杀。可是,这些人此际正在酣然沉睡,终是令他犯了难。终究他还是觉得趁这之际杀人,是江湖中人不耻的行径,这一刀他始终都没能刺下去。
赵翎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白玉堂终究还是没能将剑刺下去,转而冲向身旁的丁月华道:“姐姐,有没有办法不取这些人的性命?”
“翎翎。”丁月华一直对眼前之事无动于衷,却冷不防见赵翎向她求助,她倒也不为难,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完全可以当做战俘来处理。
只是,在她转头的当儿,瞥见了坐在地上的野利遇乞,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所有人都叫嚣着要杀掉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他的生命将在即刻倾忘。而他,却依然无动于衷一般,恍若生死跟他全无关系。
丁月华忽然眼睛里放出了一丝神采,转过头又对赵翎道:“翎翎,你放心,我帮你。”
“真的,姐姐。”赵翎没想到丁月华那么快就应了她的请求,心里还道:丁月华果然对她有求必应。
“白大哥。”两人正说着,却听是狄青的声音远远地响起。
众人都恭恭敬敬地纷纷冲狄青喊:狄指挥。
狄青缓慢地上前,见丁月华在此,不觉松了一口气,一幅终于安心的样子。
赵翎道:“狄青,你身上到处是伤,不是叫你别来吗?你怎么不听话?”
狄青淡淡地道:“军医已经给我料理过伤势了,无碍的。”却看着眼前这情形,一时不明。
有一名士兵上前道:“狄指挥,这些人你看怎么处理?”
狄青看着满满一山坡的西夏士兵,似等着他们屠宰烹杀一般,一时倒也颇是踌躇。
正准备让人将野利遇乞绑了带会营中,却听丁月华朝他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众人不明,却见狄青一脸疑惑兼惊讶。
终于丁月华说完后,狄青道:“姐姐,这可行吗?”
丁月华道:“我不敢有任何保证,我也只能是赌。”
狄青思量再三,终于道:“好,狄青相信姐姐的。”
说着,对沾尘大师道:“大师,请容许我将没移多狗和这些兵俘带走。至于野利将军,我现在就将他放回去。”
“啊!?”大家都是震惊,包括白玉堂。当然,也不排除赵翎的吃惊,她原想着仅仅不取这些人的性命而已。可是,如今狄青竟直言说放了野利遇乞,倒又让她一时又费解了。
“放了野利遇乞?这怎么可以?”
“野利遇乞比没移多狗值钱多了,就是放没移多狗也不能放野利遇乞啊!”
“就是,我们多少兄弟是死于这位野利遇乞大将军的手里的?”
“不能放他,不能放他。”
众士兵越说越不解气,纷纷上前,不愿服从狄青的命令。
狄青忙上前道:“诸位,如果大家相信我,请再一次相信我的决定。”
众人再次裹足不前,互相望了望,虽说他们对白玉堂和狄青都崇拜至极,可这眼前如此有利的情势怎能让他们说放弃就放弃。更何况,野利遇乞的大名谁人不知?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谁又能忍心放过。
“我们信得过狄指挥,可是眼前确实是个大好机会啊!”众人确实在一夜之间对狄青生出了许多感佩。
狄青道:“我如今只请求大家再相信我一次,此事我自会定夺,也自会承担。”
“好。”士兵中有一人道:“说实话,昨夜之前我对狄指挥完全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可如今就算大家都不相信狄指挥,我牛三水也信。”说罢,自己往后退去。拖起躺在地上沉睡中的没移多狗往自己背上拖去。
“谢谢你,牛大哥。”狄青对着他的背影在后面喊。
“我来帮你,牛大哥。”后面的一些士兵皆附议他的做法,也纷纷退去。
“谢谢大家对狄青的信任。”
人,渐渐退去差不多了。
此时,沾尘大师道:“弟子们,让他们醒来吧。”
“是。”说着,小和尚们齐齐起身走到那些士兵面前,各自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滴了几滴水到那些士兵的鼻尖。
不一会儿,那些士兵全都醒来了。
“野利将军,野利将军。”大家看到前面的野利遇乞纷纷叫嚷。
此时,沾尘大师对白玉堂等人道:“诸位,不如你等也先行回去,贫僧还要给他们讲讲经法。”
“好。”白玉堂等人皆告退。
四人下了山来,赵翎耐不住问道:“姐姐,你为何要将野利遇乞放掉?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对于野利遇乞,她的心思是复杂的。一方面她不愿再见到鲜血,哪怕是敌国的。另一方面,放掉野利遇乞,她始终无法安心,别说野利遇乞身上负有那么多宋军将士的鲜血,就是以后有这个人的存在终归会无时无刻影响着宋室江山的不安宁,也会随时随刻让自己的皇兄寝食难安。
却听丁月华道:“野利遇乞在我们心目中是虎,在李元昊心目中又何尝不是。他若这么安然无恙地回去,你想李元昊会怎么看?”
赵翎想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道:“啊,原来姐姐是让李元昊自己亲自动手杀了野利遇乞吗?”
丁月华道:“如果一切不出所料,野利遇乞只要是活着回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赵翎依然迷惑不解:“可是,姐姐,既然他终归是死,又何必一定让他回去受死?”
“野利家族在西夏的地位极为尊荣,而野利旺荣、野利遇乞和野利仁荣对整个西夏的贡献是其他任何一个家族都无法企及的。如果让西夏人都亲眼见到野利遇乞是死于李元昊的猜忌中,那么李元昊无非等同于自掘坟墓。我记得我父亲曾经说过:如果一个国家一个帝王人心尽失,那么他将会失去他的整个基业。”
狄青道:“这样一来他会失了多少民心,也会冷了多少人心。”
赵翎苦笑道:“原来是这般个道理!”
白玉堂道:“可是三丫头,你这样做无非等同于孤注一掷,万一一个不小心李元昊并不是你所料的那样,我们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了。”
丁月华道:“五哥,你今日也是看见了那野利遇乞的神色了,我今日可算知道,那些传言当真不假。”
白玉堂道:“什么传言?”
丁月华道:“也不是什么,只不过是野利遇乞有一个十分漂亮又让人惦记的夫人。”
白玉堂恍然一笑:“原来如此,难怪看他今天那样子,原来是过不了情关。该不会是那个惦记的人就是李元昊吧?”
丁月华道:“不是李元昊又有谁敢惦念天都王野利遇乞的夫人?”
白玉堂道:“有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玩了,我们这么多大宋将士的鲜血,也是时候让野利遇乞血债血偿了。”
赵翎道:“我如今终于是明白了姐姐为何只抓了没移多狗,原来是为了让野利遇乞只身回去百口莫辨吗?”
转念,赵翎又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放他们回去是为了让赵元昊更加忌惮野利家族。可是,狄青还放了十几个西夏士兵回去是什么意思呢?”
丁月华道:“不过十几个西夏兵而已不足为惧的,而且那没移手下的士兵胆敢为野利说话的,只怕更会让李元昊触怒也更会使野利遭了李元昊的猜忌。所谓功高震主,凡是有人的地方都会存在,更何况,也许李元昊早就等着这机会了。”
三人说着往前而去,却唯见白玉堂裹足不前。
“五哥,你怎么啦?怎么不走?”丁月华回头望着他。
白玉堂这才往前,却紧紧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啦?五哥。”丁月华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可是长了什么?”
白玉堂笑笑道:“那到没有,只是我想着那只猫儿娶了你真可谓是为天下男人造了福了。”
“什么意思?”丁月华讷讷地道。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若是过于聪明就不可爱了?三丫头,你可知你有时候真的令人感到害怕?”
“是吗?”白玉堂原本不过是玩笑话,却不料,一下触动丁月华的心绪。
“哎,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啊,你别这样!”白玉堂见丁月华一下子湿了眼眶,顿时又悔又恼。
“我没事,走吧。”丁月华说罢急匆匆往前而去。
“姐姐,等等。”赵翎一边追着一边喊。
白玉堂和狄青无奈摇头,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完全捉摸不透。
山坡上,野利遇乞依然打坐不动。旁边的一名士兵道:“天都王,我们也该回去了。”
沾尘大师道:“是,施主确实该回去了。”
野利遇乞道:“阿弥陀佛,听闻大师一番教诲,我如醍醐灌顶。来日,我若有幸能有来日,定会再次聆听大师教诲。”
沾尘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此去前途未卜,万望施主此行擅自珍重。”
“阿弥陀佛,大师也请珍重,告辞。”
几名兵士搀扶着野利遇乞的身影消失于茫茫山巅之上。
第80章 走偏锋()
整个西夏大营如同陷在一阵动魄惊心的氛围中,营帐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觉得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触及惊雷。那个所谓的惊雷当然是指李元昊,此刻,除了嵬名羚羊,所有的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唯独李元昊的叫嚷声还在继续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千多人怎么会消失地踪迹全无?还有那些撞令军,宋军究竟使了什么诡计才使他们倒戈相向?”
“兀卒,我们已经前前后后搜寻了方圆几百里了,确实真的没有,真的找不到。”那回话之人对视着李元昊的眼睛声音却越说越低。
李元昊怒道:“三千多人,难道能遁天能入地不成?”转头却又四处搜寻:“张元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兀卒,关于往利将军的事臣的确不明所以,而关于撞令军臣更是——”
张元正百般费力想着该如何解释撞令军的事情,却听嵬名羚羊出来道:“兀卒,我一向都说我们将那些党项生户抓来充当撞令军并不可取,他们都不是傻子,别说他们不肯卖命,只要一遇到机会,临阵倒戈必在情理之中。”
张元听着,不住道:“是,公主所言极是,此事是张元的疏忽,当初臣确实也没顾虑那么多。”
原来,将那些党项曾叛逃的生户抓回并以撞令郎许诺让他们充当先锋军是张元的主意。当初,嵬名羚羊和野利遇乞都竭力反对过,无奈李元昊一意孤行,嵬名羚羊也无可反驳,只得作罢。
“哼。”却见此时嵬名羚羊又将目光转向张元,并道:“张元,你那个日夜跟随的护卫呢?”
张元似早已料定嵬名羚羊有这么一问,便道:“他,臣昨夜起就没见过他了,实在不知他此时是生是死。”
他话正说着,却听外面有士兵进来禀报道:“禀公主,张超已经回来了。”
“哦?”嵬命羚羊略为沉吟,眉目轻掠。其他几人包括李元昊还有张元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却听嵬名羚羊沉声道:“快让他速来。”
“是。”那人说着退下。
没过多久,展昭进来,他先是躬身向李元昊作揖,谁也看不出在那副面具下他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嵬命羚羊不等李元昊说什么,单刀直入道:“张超,昨夜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展昭道:“回公主,我昨夜和宋军进行了一番恶战,而后,被多人围攻打晕在西坡,也是今早才醒的。”
嵬名羚羊只觉得他的回答十分可笑,只冷冷道:“张超,你既胆敢回来,就该想到我会问你这话,早该准备好说辞才是,难道张元没有教会你用更漂亮一点的理由来搪塞我吗?”
展昭道:“张超无需准备,公主要信且信,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哼,张超,你以为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我不敢有所以为,公主对我信或不信,一切全凭公主——”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不会后悔。”
“铮”嵬名羚羊毫不客气地从展昭腰间抽出巨阙,径自架上展昭的脖子道:“用你的剑割你的项上人头如何?”
“我的剑削铁如泥,公主大可一试。”剑锋直抵咽喉,展昭却长身直立,郎朗而语,未见丝毫闪避。略微不安的却是嵬命羚羊,展昭的软硬不吃竟让她拿剑的手略微晃动一下。
她终于笑了笑道:“哼,不急,杀你之前我想先看看这张面具后面究竟隐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展昭冷硬地道:“恕难办到。”
“为何?你的脸竟有这般不能让人看的吗?”
展昭未语。
“张超,你说,为何你的脸就不能让人看?”
“不想说。”
“你难道就没有合理一点的解释吗?”
展昭道:“没有。”
“本公主给你时间,你可以想一想,想好理由再来回复我。这个理由若是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不必,我没有任何理由,公主请随意。”
“你——”嵬名羚羊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法子来对付眼前此人。忽然眉目掠动,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你我照样能看得到你的脸的。”
展昭道:“我相信。”
嵬名羚羊终于露出怒容:“你难道真的就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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