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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将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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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显然对叔叔这个词印象深刻,身上的气息陡然温和了下去,看着王怜花年轻的脸庞,将信将疑地开口:“王怜花前辈?”
“小寻欢就是客气,叫叔叔就好了。”
谭昭从李寻欢的脸上看到了四个字——叫不出口,恰是此时去取牢房钥匙的狱卒过来,引着三人进了最里面的问询室。
李寻欢显然在确认了王怜花的身份后就对他十分信任,明明还挂着牢狱之灾,却还要先转达老父临死前对老友的挂念,王怜花看着年轻,可听完之后眼神露出沧桑,可见他的年纪绝非他所表现出来的年轻。
'系统,这王
怜花到底是什么人?'
系统:一天获得时间。
那还是算了,他找个时间问李寻欢照样能知道。
系统:勤俭持家,宿主请继续保持!
谭昭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上个世界一眼便觉得陆小凤绝非一般人,这个世界能给他这种感觉的除了李寻欢,便是这位王怜花了。
都是江湖大佬啊,他心中一叹,终于听到认亲寒暄的两人讲到了正题,只听得王怜花开口:“那日,确实是我将你打晕放在翰林院正厅的。”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一个武功与我比肩的人。”
李寻欢眼中大骇,脑中已经盘旋了江湖上各位神隐的老前辈姓名,可每过一个他都觉得不可能:“这不合理。”
王怜花这会儿也坐定,明明上一身小厮着装,身上的狂放却难以抑制地散发出来:“不,这很合理,这个江湖,有人求名利,也有人不求名利不为人所知。小寻欢,你可识得此物?”
李寻欢和谭昭齐齐定睛瞧去,只见一枚梅花暗器闪着啐毒的冷光。
他随即便对着一脸无奈的花满楼开口:“他要再去扬州,你就别借给他银子不给他酒喝,他没钱没酒,就是一只废鸡了!”
花满楼恍然点头:“谭兄此话有理。”
过了嘴瘾,那边厢小祖宗已经趾高气昂地发表过演讲了,宗旨就是我是谁儿子关你什么事,长得这么不讨喜难怪被人绑着许许。
反正谭昭提着早餐过来时,叶孤鸿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他看到谭昭进来,便冷着声开口:“你作为他的长辈,便是这般教授人的吗?”
这自说自话有些严重啊,谭昭一边摆吃的,一边让小家伙去洗漱,说话颇有几分不在意:“哦,那你觉得该怎么教?”
叶孤鸿被绑着,也十分理所当然地开口:“自然是学剑,西门吹雪三岁学剑,七年有成,十一岁便声惯江湖,他作为西门吹雪的儿子,难道不理当继承父亲意志吗?”
“强盗逻辑!听起来你好像很想当西门吹雪的儿子?”
“你——”
怕不是说到心坎上了?!这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难怪心理素质这么差,陆小凤刺几句就心理承受不住要自杀了。
小祖宗被花满楼领着回来刚好听到这话,脸上一喜:“你要给我爹当儿子,那就是要给我当弟弟咯!”随即又十分苦恼托腮:“可是你这般老,我想我爹并不想要你这么大的儿子。”
叶孤鸿直接气秃!
如此再看,叶孤鸿就完全不像西门吹雪了,除了一身衣服一个发型,谭昭再也瞧不见他身上有一处与西门吹雪相同的地方了。
模仿的永远超不过正版,这个道理都不懂,你学剑干啥呢!
谭昭三人就落座吃饭了,吃的是豆腐花配生煎,街角的玉子虾仁小馄饨配小葱烩饼,鲜香味美,对于饥饿之人来说,能看到吃不到简直就是万般的折磨。
叶孤鸿艰难地撇开眼睛,可鼻尖的香味仍然欲拒还迎地涌向他。
花满楼虽然看不到,可他的耳朵再灵敏不过,他也知道谭兄为人促狭,却没想到这般他轻轻笑了笑,随即动手个西门睿夹了个煎饺,半点没有要出口阻止的意思。
——连自己性命都不爱惜的人,凭什么要别人爱惜。
“酷刑”终于结束,叶孤鸿轻轻舒了口气,随即便看着谭昭的眼神更加不善起来:“陆小凤呢?”
“你说眉毛叔叔吗?他来了吗?他上次说好给我带礼物的,又说谎,还陆大侠呢,太丢脸了,竟然骗小孩!”西门睿一脸悲愤。
叶孤鸿竟然也被带了过去,他却是也觉得陆小凤挺不要脸的。
谭昭:
多了个累赘,谭昭一行还是正常上路,叶孤鸿本来不愿意的,但他武功被封,又听说此行去往万梅山庄,立刻就不反抗了,甚至偶像的力量真大啊!
“诶,我听说你好像是叶孤城的远亲,叶孤城的剑术并不弱,你怎么会崇拜西门吹雪而非叶孤城呢?”
前头西门睿闹着花满楼要买糖画,后面谭昭闲得无聊便开口说说话。
第75章 朕的皇位呢(二十八)()
不知道写什么;反正看到你就懂了
他不是久居偏隅的性子;在现代时他便是如此;他得的是家族遗传病,最多最多活不过二十五,在他躺在病床上之前;他一直天南地北地走,累了就停下;久了厌了就再换个地方,日子过得舒心;没道理他现在就要谨小慎微看人脸色。
至于男欢女爱;一来是他还有些良心不愿意祸害别人,二来也是他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而今他这副样子就更不用想了。
谭昭有些闲得发慌,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逗孩子;便是万梅山庄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环绕,他也提不起半点的兴致。况且他又不是万梅山庄的什么人;他是客人;是客人,总该要告辞离开的。
“喔喔喔,别哭了;再哭娘就心疼了,乖”是女子轻声哄孩子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孙秀青哄未来少庄主的声音。
今日难得天光和暖;这红梅林里景致不错,谭昭闲着没事就找管家要了些器具酿酒,酿的自然是红梅酒,度数不高,但方法对了,滋味也不错。
他听到声音时还想要不要回避一下,但还没等他动作,孙秀青抱着已经重新展露笑颜的孩子站在了他的背后:“谭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谭昭其实是想拒绝的,但看着小孩子圆鼓鼓的大眼睛,拒绝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先生也喜欢酿酒吗?”他也喜欢,孙秀青在心里补了下一句,只不过他只喜欢酿酒却并不喜欢喝酒,他的酒最后都进了陆小凤的肚子里。
想到这里,孙秀青脸上黯然一闪而过,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关系,明明从不喝酒的人却会为了朋友去酿酒,细数两年以来,她都未有这般荣幸。
谭昭随意地点了点头:“嗯,西门夫人有何事要说?”
耳闻这个称呼,孙秀青脸上凄然:“谭先生说笑了,西门夫人这个称呼,我怕是承受不起。”
这分分钟就让人接不下去了,索性孙秀青也无意与一个不熟悉的男子谈论女儿心事,更多的恐怕是示弱以便从谭昭这里获得某些消息,很快她说的话也佐证了这个猜测:“谭先生,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从我手里抢走了睿儿吗?”
她了解西门吹雪,他绝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的人。
谭昭却摇了摇头。
“你不知?不,你肯定知道!”她声音忽地提高,怀中的孩子吓了一下,霎时两泡眼泪含在眼眶中哇哇大哭起来,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低声哄着孩子。
谭昭觉得女人聪慧起来,当真聪慧,可蠢笨起来,也当真蠢笨,等到孩子被安抚下来,他才将酒坛的泥塑封好,道:“西门夫人聪慧过人,可这件事情如果要说,也合该由西门吹雪来说。”他既然不说,便是因为你知道太多不好。
“我,尚且不够格。”
“为何!你不是他的弟弟吗!你为何不能说!”
他能说不是吗,当然不能,揭露人老公骗她,他更要里外不是人了:“因为那个人,远比你想的可怕,倘若你不知道,你尚可活命。我只能说这么多,言尽于此,希望西门夫人早做打算。”
“这不可能,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得过西门吹雪!”
你怕不是西门吹雪的迷妹吹?谭昭无言以对,但他能说的话已经都说了,西门吹雪如何,孙秀青如何,其实与他都无甚关系。
看着谭昭的眼神,孙秀青忽然想起那日在堂上西门吹雪的话,他答恐怕不能,她与他夫妻两年,他说话从来斩钉截铁从未用过可能兴许恐怕这种不确定的词语,剑客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自来分明。
那日她情绪不稳无所察觉,可如今想起来遍体生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天爷为什么不怜惜怜惜她,为什么每当她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幸福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出现,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爱她的人,想要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孙秀青在逐渐失控,她心中积压了太多东西,即便她曾经是纵意江湖的女侠,但人的烦恼不会因此而减少。
兴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孩子又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这回孙秀青却似无动于衷一般。谭昭本来净了手准备离开,可听到哭声,到底还是不忍将孩子抱了过去。
孙秀青任由他动作。
到底也逗弄了许久,兴许是真的熟悉谭昭这张脸,小祖宗没过多久就不哭了,他看了看天色,只能开口提醒孙秀青好带孩子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是我儿的什么人,凭什么决定我儿的去向!我都放弃他了,为什么不能让我与睿儿离开!他凭什么!”
声音似是撕裂心扉,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一般。
谭昭抱着孩子静静地站在树下,西风拂过树梢,梅花如红雪般落下,凄凉又美好,却到底是开在冬日的花,比旁的春花凉薄三分。
而下一刻,谭昭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只听得空中若有似无的声音越来越近:“问得好,倘若本座说他是本座的孙儿,你待如何?”
玉罗刹,比预料之中来得更快,也更加巧合。
孙秀青竟是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被威慑地单膝着地,不过也因此,她眼中的空洞退散了许多:“我不信。”
万梅山庄的来历如何,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它自出名便是因为西门吹雪,也是所有江湖人都知道西门吹雪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剑道大成。
“可你已经信了,我儿威名贯彻江湖,你一个背离峨眉、欺师灭祖的玩意儿也想做我的儿媳妇,独孤一鹤是个人物,只可惜他挑徒弟的眼光当真太差。他死在了我儿的剑下,你却转头给我儿当了夫人,简直可笑!”
他说得平淡不带火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刀刀戳心,无异于将曾经的刀口翻转出来又狠狠地撒上大把的盐巴。
“你——你又如何,西门他从小就一人生活,便是你是他父亲,那又如何!”简直急中生智,谭昭都忍不住为她鼓掌。
说实话,他觉得这两人说话挺有意思的。
“大胆!”
“你敢!”
一道剑光,从天而来。
随后又有一道灰色的声音急速而过,眨眼间便见人将倒在地上的孙秀青扶到了谭昭站立的梅树下,谭昭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不仗义的新朋友陆小凤。
“哎哟谭兄,你还活着呢,可喜可贺啊!”陆小凤开心地说道。
谭昭将他怀里的小祖宗推过去:“哦,我们不是已经友尽了吗?”
陆小凤对这小祖宗最没法子了,也不知是哭得累了,这次倒不哭了,但改挠人胡子了,他苦笑着开口:“看来你和你爹都一样,都惦记着我的胡子呢!”
园中,刀光剑影地,显然西门吹雪憋着一股气呢!
“事情解决了?”
陆小凤点头又摇头:“我的事情解决了,但谭兄你哎呀你脸色别这么难看,我觉得玉教主不是随意生杀之人,昨日西门赶到银钩赌坊助我,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但不知西门吃错了什么药,提着剑就追杀玉教主,一直追到这儿,可苦了追着过来的我啊,你看看我这嘴唇,西北的风是真的很烈啊,都冻成这样了!不成,等会儿我就南下去扬州找花满楼喝酒去!”
谭昭很想告诉陆小凤别说了,但陆大爷说话速度快得飞起,还没等他说话,他一个人就秃噜皮全说完了。
显然,靠在树上的孙秀青已经明白自己要面对的人是谁了。
她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如果她还是初出茅庐的女侠,她或许可以凭着一腔热血对阵西方罗刹教的教主,可她已经不是了。她已经成长了,没有了师父的庇佑,她多多少少已经懂得人世悲凉。
也正是因为懂了,所以她此刻浑身冰凉,没有一战之力。
难怪谭先生说这样的话了,她眼神模糊地望向梅林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只觉得他是她这一生的劫。
陆小凤也已看到了,他哑声对着谭昭开口:我说错话了?
谭昭点头:你何时说对过?
你真是亲朋友来着。
谭昭便将这几日发生在庄里的事情说与陆小凤听了,陆小凤听了头大如牛,一脸的庆幸:“幸好大爷我不想成家,若西门这般,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闭上你的嘴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第76章 朕的皇位呢(二十九)()
不知道写什么;反正看到你就懂了陆小凤喝罢一碗黄汤,心里嘴里这滋味却半点不见好转。这所谓的一醉解千愁,多是说来骗骗自己的酸词。
机灵的跑堂看他碗底空了;立刻拎了一坛新酒过来;这客官也当真是奇怪;都从早喝到了晚上却半点不见醉意;还偏偏要在黄沙里摆个桌椅;这江湖人当真是奇怪得紧。
但有钱的就是大爷,跑堂脸上的笑意比谁都多;陆小凤接过酒坛;脸上忽的一楞,跑堂眼前一晕;只听得桌上当啷一声,眼前哪还有这位客官的身影。而他低头一瞧,嚯!好大一锭银子;发财了!
陆小凤是在等人;但他等的既非是与他同路而来的西门吹雪,也非是他此次要寻的谭昭西门睿;当然也不可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罗刹;他等的人是花满楼。
江南公子便是到了这黄沙漫漫之地也依旧如此,只是他唇角干涸,可见他赶路十分紧急。听到熟悉的足音;他微微转头;声音稍稍有些喑哑:“陆小凤?”
陆小凤将怀中的酒壶递过去:“是我。”
花满楼脸上错愕一闪而过;入手是冰凉的酒壶,声音难得有些急促:“陆小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当一别后,花满楼回家后就被双亲逼婚,可他心意已决自然不想拖累人家姑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歹是劝下了二老,只是也答应多些时间陪陪二老。等他听到西域魔教的消息,已经是陆小凤赶到万梅山庄的时候了。
他一听便知不对,可他到底目不能视,从江南赶到这从未踏足的西域之地自然耗费时间更长,陆小凤也正是接到了消息才在这里等候,当然也是因为朋友之托。
等到花满楼听完陆小凤的解释,他一仰头便喝了一口酒,苦涩而灼心。他一口饮罢,竟是将酒坛啪地一声砸在了沙地上,浑浊的酒液被泥沙尽数吞没,便如同花满楼此刻的心一般:“陆小凤,谭昭胡闹,你也陪着他胡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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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昭知道自己在胡闹吗?他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任性妄为吗?他当然也知道,但他从小胡作非为惯了,即使江湖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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