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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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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就是那个‘碧流社’唱小旦的吧?”
“啧啧啧,一听就知道你太久没出门了。自从刘碧云离开后,‘碧流社’就不时兴了;近日势头正盛的戏班子是‘四喜社’,全是清一色正当妙龄的坤伶,其中又以有‘艳冠坤伶’之誉的玉玲珑为最,她可是专唱武生的。”
先前说错话的女宾脸窘得通红,众人调笑几句,便争相要看看这玉玲珑究竟如何“艳冠坤伶”。
酒棚和戏台都是两天前就开始搭的,就搭在正堂屋的前面,已经在前一夜备好。“四喜社”一行人才刚抵达,风尘仆仆的,便以堂屋侧的耳房为后台,匆匆忙忙地为演出做最后的准备。几个女宾凑得近,便想进后台见识见识,却被戏班里两个小丫头堵在门口,说是戏班的规矩,“这后台只有戏班的人员才能进出,任何人都不得例外”。几人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不免有些忿忿之色。只听屋里隐隐传出这样的声音:
“玉姐,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会得罪人的。”
“那又如何?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的地方,规矩自然是我们定的。若是尊重我们的人,自然会遵循我们的规矩;不尊重我们的人,自然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周旋。对了,千鸟回来没有?”
“还没有。”
“让人在门口接应着,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第009节 流水棒法
寒风暂歇,行人又纷纷抖擞精神,从避风处转出来,给萧瑟的街道增加些活的气息。
一个七八岁的黄衫小女孩捧着个一尺见方的红漆木箱,在空旷的街道上狂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她转过一个弯,却和两个路人撞在一起。“啪嗒”,箱子掉落在地上散开了,一副五彩攒丝的精致头面从里面滚落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孩急忙低头鞠了两躬致歉,便片刻不停地蹲下去收拾地上散落的物件。却见一只破靴子踩在那头面正中的金凤上,凤头应声而断。女孩儿怒不可遏地抬头:“你?!”却忽地瞪大了双眼,“你们?”
“嘻嘻,正是我们。小红,半年没见了,你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一个头戴破毡帽的男孩呵呵一笑,从地上拾起那只断了的凤头,看似毫不在意地在手指间拨弄着凤嘴上衔着的那两串白色璎珞。他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却一脸与年纪不符的痞气,身上穿着件已经看不出原有布色的灰色袍子,上面钉满各色的补丁。
“哎,你看你,见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嘛,干嘛哭呢?”另一个满脸黑灰的男孩也嬉皮笑脸地在一旁帮腔。
“你这身衣服还挺不错的。”戴毡帽的男孩弯腰轻轻挑起她的衣领,掸了两下,顺势用中指抬高她的下巴,“看来这半年你混的不错,该是傍上什么有头脸的人物了吧?”
“我……我……”小女孩被迫仰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黑脸小子不耐烦地打断她:“不管傍上谁,她也是从咱们帮里逃出去的。”
“对,对,说得不错。”戴毡帽的男孩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低头问道,“小红,你说按咱们帮里的规矩,擅自私逃者当受什么处罚?”
小女孩一脸惨白,身体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当……当自断一手。”说完泪珠儿便流下来。
戴毡帽男孩当没有看见,翻手拍拍她颤抖的肩膀:“不错不错,你离开这么久了,居然还记得这样清楚,可见你还是很想念我们的。”
“没……没有。”女孩儿缩了缩肩膀,战战兢兢地结巴着。
“好吧,就算你没有想念我们,我们可没有一天忘记你的。你走了以后,师傅总拿我们撒气,所以……”带毡帽的男孩一努嘴故意停下来,乜眼看着,嘴角浮起一抹得色,似乎很享受这小女孩揉捏在自己手心上的感觉。
这时,黑脸小子踢了踢那只红色木箱:“啰嗦那么多干嘛?直接带她回去得啦,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替她受气了。我看这地上的东西看起来也值两个钱,嘿嘿,我们今天算是赚到了。”
“我……我跟你们回去,可不可以不要砍我的手?”女孩儿小心地问,担心他们不信,便指天发誓:“我回去后,保证不会再逃了。”
戴毡帽的男孩颇有兴味儿地盯着她:“你这么轻易地就肯乖乖跟我们回去?”
女孩儿点点头:“现在,我根本跑不过二位师兄,如果再逃的话,难免皮肉之苦,又何必呢?”
黑脸小子道:“这倒是实话。砍不砍你的手只能是师傅决定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不若回去求求师傅,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
“好,我就求师傅。”女孩儿说完,继续收拾地上散落的头面饰物,一一捡回木箱里。
“等等,你还想干什么?”戴毡帽的男孩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一时又想不到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便挡在她前面。
“我……我只是想把这些东西捡起来,孝敬给师傅。”女孩儿低眉顺眼地应道。
“那不行,这些是我们哥俩得到的。”黑脸小子遇到关乎利益的问题总是反应得特别快。
“可是,二位师兄,我若是空着手回去,师傅定要将我斩我手,我真不想失去手臂,求二位师兄看在同在师门二载的份上,帮小妹一把,今后小妹便是做牛为马也定当报答二位师兄的恩德。”女孩儿说着说着便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抽抽噎噎个不停。
带毡帽的男孩还在沉吟,那黑脸小子却还存留着一分善心,便应允了女孩儿的请求。
女孩儿“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额头上顿时青紫,渗出点点血丝。
带毡帽的男孩也不好阻拦,便默认了,心道不论如何抓住这个帮会叛徒的功劳始终还是会记在他二人头上的,这钱是女孩儿孝敬上去还是自己孝敬的,在师傅眼中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女孩儿见他不再阻拦,破涕一笑,转身又收拾起来,但见她收拾完毕,双手环抱木箱,瞅准机会,下盘一沉,单腿扫了一圈,便将措手不及的二人撂倒在地。
女孩儿也不再多看一眼,撒开丫子便跑,边跑边喊:“来人啦,救命啊!”
两个男孩其实也多少会些拳脚,原不会那么轻易便被放倒,只是一来见她是女孩,心中得意,未有任何防备,二来也是因为二人平时好吃懒做惯了,那武功底子实在太弱,下盘虚浮,才会让女孩儿乘虚而入,结结实实地摔个嘴啃泥。二人何时受过这种挑衅,虽疼得呲牙咧嘴,却不管不顾地爬起来,从怀里掏出根打狗棒,吆喝一声,便追了上去。
街上的行人不多,女孩儿虽得了先机,但是毕竟个小,又抱着东西,自是落了下乘,眼看着渐渐被那二位师兄追上了。
却见一旁斜飞出一人来,他飞身一脚便把那黑脸小子踹倒在地。
带毡帽的男孩跑在前面,听见响动,停了下来,回身去看,迎面却已经受了一拳。他吃痛后退两步,待看清眼前杀出的小子比自己还小的时候,顿时怒向胆边生:“臭小子,敢管本大爷的事?!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攥紧打狗棒,使出一套流水棍法。棍法虽然有些生疏稀松,但是舞起来之后也将他自己的门户封了个严严实实,却是只防不攻。
那飞身出来的小孩不是别人,正是柳家的三少爷柳如炅。他双手环胸,笑呵呵地看着人舞棍,拍手笑道:“这棍法真是好看,是流水棍法吧?”
带毡帽的男孩得了夸奖,以为他怕了,心中有点得意,道:“臭小子,你倒是有些眼力劲儿。怎么?怕了?还不跪下来乖乖受我一棍,省得本大爷的麻烦。”流水棍法本是丐帮的四大棍法之一,只有丐帮嫡系弟子才会。只是后代教习者都以为这套棍法简单,便定为帮中弟子初入门者学习的棍法,不似打狗杖法那般受重视。(抱歉啊,把金庸笔下正气凛然的丐帮写成这个样子,但我总觉得这样的丐帮才是真实的丐帮,他们更多的时候具有江湖中顽劣气息,而不是侠气。)
“只可惜,你舞得虽好看,却一点用处都没有,明明是流水棍法被你舞成了‘腐水’棍法。要想擒住我,还要看你的本事!”柳如炅嘴上说着,便纵身伸手一探便将他手上的打狗棍夺在手里,“你看好了,真正的流水棍法是这样的……”也舞出一套流水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往带毡帽的男孩身上招呼,均是以攻为守、连消带打地便将男孩攻来的花拳绣腿消弭于无形。
黑脸小子也站起来,他的武功更是稀松,见情势不妙,便抬手打了个呼哨,一声长一声短再一声长。
柳如炅听了知道这是在招呼同伙,心知丐帮人多势众,不便恋战,于是暴起狠狠打二人了几棍后便纵身要跑。余光却瞥见那女孩儿还站在十丈开外的地方发呆,心叹一声,便几个纵身过去拉了她的小手便跑:“喂,我说你傻啊,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跑远点?”
“我,我怕你吃亏,想留下来帮忙。”女孩儿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跑累了,还是因为害羞。
“我哪里要帮忙了?”柳如炅气喘吁吁地说着。
“我怎么知道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功夫却好那么多?”女孩儿也有些懊恼,心想如果是个大人仗义出手,那自己或许已经跑远很多了,或许已经把箱子送到地方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跑了一会儿,柳如炅道:“我说你的箱子让我抱着吧。”
“你,你想干嘛?”女孩儿顿时紧张起来。
柳如炅笑着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你抱着东西,跑得太慢,后面可有一大队人马杀过来了,你要是不想被捉回去,把东西给我吧。”
女孩儿转头一看,果然一群手执各色棍棒的人蓬头垢面地跟在身后,气势汹汹。她不由缩了缩脖子,将箱子递给身边的男孩。
柳如炅接过箱子,掂了掂分量,便一抬手将箱子使劲儿向身后抛去。
女孩儿失神叫道:“哎--”便要甩手回去捡,却不想手被攥得紧紧的,她顿时大怒,抬腿踢在男孩身上:“放手!你这个骗子!”
男孩吃痛,接下另一脚进攻:“你倒是也会些功夫,但对我来说还差太多了。你倒说说?我好心救你,怎么成骗子了?”
“那箱子里都是我师傅要用的头面,如今弄丢了,我该怎么办?如果被师傅逐出师门,还不如回丐帮任他们处置好了。”女孩儿见自己的进攻无效,只得哭道。
柳如炅失笑道:“你这个笨蛋!命比钱财重要!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再说,你这会儿就算回去,那些东西也是抢不回来了。”他瞥了一眼身后,冷笑一声。果然那些丐众看见抛下的财物,都一窝蜂地挤在一起你抢我夺,距离已经拉开了不少。
女孩儿一见,知道他说得不假,一时悲从心来,不知道回去会受到什么处罚,因为这箱子头面都是师傅今日唱堂会要用的。她嘤嘤地哭着,任柳如炅拉着向前跑。
柳如炅拉着她转过几个路口,便推开贴地开一扇小门,让她先钻进去。
女孩儿睁开迷离的泪眼,看了一眼道:“你!我不钻狗洞。”她赌气背过身子。
“你不钻?这里可没有第二条道了,一会儿他们可就追上来了。”柳如炅心里也有些着急,低声劝着,见她不动心,又蛊惑着,“你就委屈将就一下,只要钻过去,我们就安全了。”
女孩儿咬着嘴唇,一跺脚,便俯身钻过去,谁知一抬脸,正好看见一只大黑狗对着她的脸吐舌头,她立时吓得面无血色,尖叫一声。
柳如炅在墙的另一面听她叫得凄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着急:“怎么了?怎么了?”连叫几声却没有回应,只得也钻过去瞧个究竟。
他看到那只黑狗正在女孩儿脸上蹭着,呵呵地笑了。女孩儿不敢乱动,只能气愤地拿眼瞪他。他点点头示意她安心,便笑着从袖笼里掏出一只肉包子,丢给那狗。狗丢下女孩儿,兴奋地扑过去大嚼起来。他伸手在黑狗脖颈上挠了几下:“将军乖,做得好。”
黑狗仰头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女孩儿睁大眼睛:“你认识它?”
“它可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是我的‘骠骑将军’,我让他在这里看门的。”柳如炅得意地一指刚才钻过来的洞口,笑着回答,“看来它挺喜欢你的呢。”
“这里,是你家?”女孩儿醒悟得很快,紧紧绷着的心弦顿时放松了一些。原本她还想着擅闯私宅又会惹来另一桩麻烦的事。
“那还是当然了。”柳如炅嘻嘻地笑着。
“等等,既然是你自己家,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反而要钻这狗洞呢?”女孩儿疑惑着。
“你傻啊,我是在逃学,当然要找个一般人找不到的出口喽。”
“但,但是……”女孩儿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柳如炅拉到一旁假山下。
“嘘--,你刚叫的那声把我家侍卫召来了。被他们发现你就麻烦了。”
“我看,是你麻烦吧?”女孩儿没好气地说,只道自己遇到了个有钱家的浪荡小子,“哼,我那箱子东西可是被你扔了的。你得赔我。”
“哎呀,真是好心没好报。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柳如炅瞧她的表情有趣,心中一动:“你叫什么名字?”
“小红……不,是千鸟。”说起名字,女孩儿就一阵感伤。
“千鸟?”柳如炅不禁笑起来,“一千只小鸟飞来飞去,嗯,倒也壮观!这名字挺好记的。”
千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是那种千鸟!有种花叫做千鸟草!”
“哎,千鸟,你要是真没地方可去,就在我家做个丫头也行啊,不用担心了。只要我跟管家说一声……”
“呸!你想的美!想让我伺候你?!我宁愿被我师傅打一顿算了。我将来可是要像我师傅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千鸟说起师傅便悠然神往。
“‘巾帼不让须眉’?好大的口气,你师傅是谁?”柳如炅有些不屑,却仍不免好奇。
“玉玲珑!”千鸟乐呵呵地道,抬出师傅的大名,一种自豪感便油然而生,“喂,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玉玲珑是谁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她是谁?我在江湖上也认识些朋友,没听说有这个名号的啊?”柳如炅故意开玩笑。
千鸟气极,道:“我不管,我师傅正在柳府唱堂会呢。你知道柳府吧?那柳府可比你这府上大多了,也漂亮多了。我师傅还在等我呢,你得送我过去,就当做你丢了我的箱子的赔罪。”
柳如炅强忍住笑,道:“那你就不怕外面那些丐帮的人?在我家乖乖呆着,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我是有些功夫,但是对付那么一群人还是不行。”
“呸,尽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说你的功夫不到家不就行了?你要做缩头乌龟,我可不陪你,我师傅真的等我呢。我刚才那箱东西都是师傅一会儿要用的,被你弄丢了,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开演呢,我必须马上回去说清楚,耽误了柳家的正事,你这小门小户的人家可担待不起。”
“那可怎么办呢?那我更不能去了,回头我爹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把我活活打死?”柳如炅半真半假地说着,唬得千鸟一愣一愣的。其实,他还真是有些担心让老爹柳子让知道自己又偷偷溜出去玩的事,心道:自己这出英雄救美可玩得有些过火,少不得要惹火烧身了。
第010节 满月劫(上)
柳府正堂彩棚前,众宾客皆已经入座,好整以暇,就等着戏台上“四喜社”的锣声一响,看一场好戏。
后台内,却是一片焦急之色。
“玉姐,千鸟还没回来。柳府的管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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