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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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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闻所未闻,陆军副大臣竟然被他们策动!王士珍虽然说是归隐,不肯出来表态,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北洋三杰都是袁世凯养的狗,袁世凯随便一句话,他们保证立刻话招。在夏清贻心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霎时脸上微微变色,这天下,早就握在袁世凯手心。

袁克定虽然暗自得意,可脸上却半点不露,遂笑道:“咱们且吃酒,王大臣屡萌退志,那是他的事……”

孔文池也笑道:“人心愈压制,其膨胀力亦愈大。中西往事,历历可征。此次民军声势极大,无论其不能扑灭矣。王大臣萌生退志,也是有心无力。”

孔文池接着又说道:“吾在云南,殊憾蔡锷辈不谋于我,为排北举动,余受创不死而生还者幸也。本当披发入山,不复与闻天下事,第念袁、段二公,既陷绝地,且大局糜烂至此,若恝然坐视,漠不关怀,区区此心,良所弗忍。吾既赴汉为靳君之后援,当先作汉渚一行,兼酬段公数年知遇之雅。段公天分绝高,不同流俗,必当有以报命。”

廖宇春万不料他竟还和段祺瑞有渊源,不禁愕然,将箸放在桌上,笑道:“天之留君北来,正所以救中国。存亡之机,唯君操之。仆不日当偕夏君清贻,赴南一行。南北两方,彼此分任利害祸福,在所不计。”

“正是,”夏清贻沉声道,“大局糜烂,即在目前。非南北裂土而王,即演成豆剖瓜分之惨剧,事机危迫,间不容发。”

“先生大义!”袁克定笑道,“计画既定,孔君可先成行,廖君与夏君尚须谋划计议,想想如何以取南军之信用,廖君其速为介绍,商订会晤之期,届时当在京践约也。”

大家见袁克定布置下来,又都敛容屏息静听。

夏清贻笑道:“我有一人,可以取南军之信用。”

话音刚落,袁克定又笑道:“我想到了。南京先锋队联队长朱君葆诚。”

夏清贻哈哈大笑,道:“大公子果然交友甚广,什么事情都满不过您的法眼。只需得南京先锋队联队长朱君葆诚介绍,便可得晤苏军总参谋顾君忠琛,及元帅府秘书官俞君仲,咱们密定之五项条约即可通达黄兴之耳,定下和议之基调!”

第二百零二章 集结号(一)

北洋军骑兵与后面被袭击的部队的结合起来冲击,一时之间炮火连天,枪弹横飞,激战最为惨烈。刺刀拼得嘁里咔嚓,手榴弹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这片土壤浸满了鲜血。

远在师部的李大帅一直都老实的守在岗位上,而高参曾高更是站在隐蔽体的入口处,透过炮兵观瞄镜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片被火光给染红了的战场。每一分钟都有战士牺牲,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这就是血腥而又残酷的战争。

周吾的精锐部队都在这里反复和北洋军厮杀,陷入无法脱身的苦战。呼啸砸下的炮弹所掀起的火光之中,漫是那被鲜血浸润了的泥土。

“必须立刻撤离战场,这是师部的命令,我不管周吾是不是市长,谁要是不听命令,我就敲碎了谁都脑袋。”李大帅一拍桌子吼道,“坚决的给我撤退,想尽一切办法!”

听着李大帅的一通暴骂,曾高从炮瞄镜前回过头来,对他说道:“大帅,要不我带人去增援吧。看敌人的炮火密集度,大概也是将这次进攻当真了,这时候要撤离战场,非常困难。”

“好啊,打得越凶越好,说明我们这是调动了敌人,诱敌初见成效,起码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李想不无感慨道,“现在咱们手里的兵是越打越多,队伍蓬勃发展,但是武器弹药的补给很难。”说完,他苦笑一声。

“大帅放心,周吾不是无能之辈。”曾高正色说道,“一定有能力带领队伍撤离战场。”

的确正如李想所担心的那样,周吾已经成了北洋军的众矢之的。炮弹几乎是成堆的砸落下来。那些75毫米山炮几乎是将整个阵地给翻了一遍,炮弹砸落之处,几乎都是一个诺大的弹坑,而战壕也被顺带着翻犁了一遍。

也就是在这样的炮火下,周吾率领的官兵们在被炸得七零八落,几乎成了断截的土沟样的战壕里,顽强抗击着北洋军的进攻。马克沁重机枪的嘶吼,还有汉阳仿造的79式毛瑟的排放之声,始终就没有停止过。

然而,战场之上,周吾的心里却是心急火燎。北洋军左右两翼的进攻都选择在了革命军的结合部,对他造成合围之势。

虽然革命军很大程度上打击了北洋军部分进攻兵力,可是李想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一旦正面的北洋军步兵大队也压上来,那么周吾的阵地可真算完了,两翼包抄、正面突击,一个步军营,一个骑兵营的北洋军进攻,不是周吾用来偷袭骚扰区区一团兵力所能够抵挡的。

显然,此时的周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轰!轰!轰!一长溜的爆炸如同节日里燃放的鞭炮一样,密集炸响。胸前挂着手榴弹袋的老六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以死殉志,以身酬国!

诺大一个前线猛然的发生爆炸,无数的炮弹、枪弹在殉爆的巨响声中接连炸响,泼风样的钢铁碎片横扫着那些正在向河岸方向扫射的北洋军士兵。高迸的金属流带着面目狰狞的死亡面容,摧枯拉朽样的破入到一个个北洋军士兵的身体内。

柔弱的人体组织顷刻之间便被打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着从那些可怕的创口间喷射而出。齐刷刷被钢珠体扫断的肢体散落在梅花样溅洒着血污的土地上。一片模糊的血与肉之间是白森森的触目惊心的碎骨。

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空,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全然是一片哀鸿。翻滚在血泊中的北洋军士兵们苦苦挣扎着。桥头方向的北洋军士兵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个肚皮被爆炸的炮弹破片给撕裂开来的北洋军士兵哀鸣着、浑身筛抖着,他竭力的想将拖拉在外的肠子塞回去,看着那略带青色、沾满着尘土的肠组织,这名北洋军只能是出如同野兽样的哀嚎。

在他身边的同伴只剩下提拉着的半口气,一块飞溅的破片横切开他柔弱的脖子,伤口深得几乎可以见到颈椎骨,断裂的气管、神经纠缠在喷涌着的猩红之间,尽管他竭力的用左手捂住了伤口,可透过指缝仍有大量泛着泡沫的污浊涌将出来,黏糊糊的血块堵住了断裂的气管,沉涩的呼吸间,一股猩红猛然喷出。

浓烟中十来个北洋军士兵惨叫着翻滚着,火光在他们的身上跳跃着,烧灼了皮肤,肌肉在焦、在烂化。原本带着丝丝暗红的肌肉组织顷刻之间变成了焦黑,尽管周围的士兵们在帮着扑灭他们身上的火苗。可是那烧灼皮肤地炙热却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个跌跌撞撞奔跑地北洋军士兵哀鸣着、惨叫着。齐肩断了的右臂被气浪抛到了一边,鲜血从伤口出涌出,滴啦着洒满了地。

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倒成一堆,一个军官模样尸还趴在一辆已经烧毁的马车旁,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猩红泛白的脑组织糊得到处都是。

几个乱成一堆地北洋军人胡乱的冲着四下里开枪,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哪里还有敌人,那里躲在哪里。几匹军马私下里胡乱的乱窜着。骑在马上地北洋军骑兵冲着四下里胡乱而吼。

火光之中,几辆倒车地马车一边后退,一边抢忙拖出一些物资。劈头盖脸的炮弹和子弹打得山上的树林草丛一片枝叶乱舞。轰!轰!轰!的爆炸声接连一片。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北洋军军官干扯着嗓子斥喝,指挥部队散开,并要求各北洋军基层官长、正目组织部队展开。看样子这股敌人并不仅仅是冲着炮兵阵地来的,狂乱着的北洋军人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车辆炮队后退,混乱中甚至有些车辆撞在了一起。

老六粉身碎骨,以身许革命理想,他大无畏的牺牲却是换来了战斗的逆转,北洋军前线运输的物资补给猛然的发生爆炸不仅仅使得小桥边的北洋军增援部队不得不临时停止了对老马他们的进攻,而且还顺便把北洋军那几挺马克沁重机枪也带枪连人一起被吞没在火光之中。

浓黑色地硝烟弥散在北洋军物资弹药运输队的上空,是接连着出几声干涩沉闷地爆炸声响起,嗵!一枚手榴弹打着旋的落下,轰的一声炸开。正乱糟糟成一团的北洋军人群里一片惨叫。纷飞的钢铁将柔弱的人体撕开、切断,混着鲜血。洒扬成一副色彩夺目的血腥画面。

借着手榴弹爆炸的瞬间,周吾端着手里的博朗宁左轮手炮,立马冲了上去。

整个炮兵阵地此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散落的肢体、喷溅的血肉。在二班副的指挥下,每门北洋军山炮的炮管里都被塞进了炸药,再加上一颗手榴弹引爆,随着一声略显沉闷干涩的爆炸声,75毫米口径的炮管便如同展开的喇叭花那样炸开。

“师座,咱们向碧山方向撤退吗?”银泰缩着头对一旁的周吾大声吼道。

周吾点点头,收回枪,大声命令:“逐次掩护,尽快脱离战斗,向碧山方向撤退。”

“不往李店方向撤退了吗?”刚刚从河里爬上来的一班长问道。

“不往那边去了,我们就往碧山方向走。”周吾肯定的说到“让老马他们炸断桥,我们往碧山方向走,这兵法上不是说了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周吾的话来没落地,一声尖利的呼啸声骤然的迸出而出,正在断后掩护的两名弟兄如同落叶样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泼洒的鲜血漫天飞舞,扭曲破烂的枪飞出老远。

“妈的币,快走。”端着马克沁掩护着老马的小虎大声的嘶喊起来,“北洋狗曰的炮轰!”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火光闪动,趴在地上向这边喊叫的小虎混合在飞溅的碎泥土中被气浪掀起,重重摔了出去。

“小虎!”两名革命军战士狂吼着,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抢拉回自己的战友。满脸焦黑的小虎浑身上下都遍布着可怕狰狞的创口,鲜血突突的从那些创口中如泉水样的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一圈兄弟们那关切的目光,小虎只微微抬起手,眼中有一丝异亮的神采,挣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咱们活的太苦,看不到大帅许诺的理想年代,那个人人都能欢乐幸福的年代……”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大股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堵住了他的话语。微微抬起的手颓然落下。

“妈的币,走,走,快走!”一班长沙哑着嗓子大声的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一片战线上,一片胶着,轰!轰!轰!一声声巨大爆炸声中,整个革命军防线被笼罩的在火光中。滚烫的金属射流在昏黄黯淡的太阳底下四处横飞,在北洋军疯狂的炮火下,很多段战场里的革命军士兵瞬间便死了个精光,无数的钢珠破片挟风带火而来,转眼间便将这些革命军士兵打得如同筛子一样。

纷飞的血肉中,一具被破片削去了脑袋的尸体在惯性作用下依旧向前奔走数米之远,脖腔间那抹猩红高高喷溅而起,如雨样的淋了下来。目瞪口呆的一个小兵在惊愕了半天之后,竟然被吓的愣在那里,好半天他才想起,这具倒地之后依然在抽搐着,没有了脑袋的尸体是团部的一个通讯兵。

想必他在黄泉深处仍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的脖腔,出沉闷的疑问,“我的脑袋呢?”这个小兵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哆嗦,当他看着那具尸体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不由自主的恐慌。

身旁的另一个士兵也是吓得够呛,他刚刚摘下大檐帽,抬手抹了把汗,一片高射来的炮弹皮便呼啸而过,齐刷刷地将他的半个脑袋削飞了,污血混合着脑浆稀里哗啦的糊满了战壕,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咕咚!”一声瘫软了下去。

依托着炮火的掩护和人数上的优势,北洋军一度突破侧翼的周吾的防线,但被周吾率领的殿后部队给赶了出来。

在炮火的掩护,北洋军再次冲了上来。但这一次将进攻的方向直接指向了周吾,周吾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之前才将二连替换下来的一连在一轮苦战下来,全连所存人数只剩下不足百人,三个排长两死一伤,严峻的事实摆在了周吾师座面前。

“兄弟们,记住了,就算死光了,我们也要顶住,决不能让北洋军从我们这里突破,必须保证所有部队安全撤离战场。”周吾带着嘶哑的声音站在一连的阵地上吼道。“没有听到集结号,谁也不许后退一步!”

第二百零三章 集结号(二)

“大胡子,去,帮忙把这些受伤的兄弟送到后面去。”周吾一脸的血污烟垢,强装一笑,对刘大胡子说到。这个神枪手,他一定要保住这个特殊人才。

“不,师座!”刘大胡子爆跳如雷,“这里才是我应该是所在的地方。”他坚持的说到。他明白师座的意思,那些受伤的战友根本就不需要后送,因为他看到每一位伤员都在默默的做着最后的准备,轻伤者在收拾着弹药,重伤的弟兄们也竭力的喘息着,趴在战壕壁上,相互依偎在一起,手中套着手榴弹的拉环,他们是要发挥最后的余热,为部队撤退拼此残躯。

“这是命令,你他妈的快给我服从命令!”周吾突然暴怒。

“不!”刘大胡子同样很是倔犟,“我也是师部的人,师座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妈的,你敢不服从命令,他娘的,你是咱军队里的神枪手,咱们革命军更需要你这样特殊人才,你知不知道?好好的活下去,咱们革命军不是狗曰的北洋军所能够灭亡的。”

“不,师座比我更重要,我将陪在师座身边,就算死,咱也得死在自己的战斗位置上!”刘大胡子慨然说到,“师座不退,我绝不后退!”

“你!”周吾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心里却满满的是感动,再看看身边伤痕累累,留下断后的革命军战士,一个个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北洋军进攻的浪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如同野兽样的嚎叫着,成群的北洋军扑了上来。

一枚枚手榴弹在面前摆好,阵地上的所有的革命军士兵都冷然、冷酷的看着成群而来的北洋兵。

咔!咔!咔!一阵上刺刀的声音。不需要周吾下达什么死命令,战士们熟练做着白刃战的准备。

一排迫击炮弹呼啸而落,紧接着便是炒豆样的马克沁重机枪的怒吼,会同着阵阵齐放的步枪弹形成一阵瓢泼样的弹雨扫向压上来的北洋军散兵线。

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声,整个阵线之前炸成了一片火光,而北洋军马克沁重机关枪也迅的抵上前来,密集的自动泼风样的刮翻出来。成堆的革命军士兵在枪林弹雨中倒下。

“弟兄们,上刺刀!”周吾左手挥着手里的博朗宁,右手举着指挥刀,率先撞上北洋军。

革命军数十条汉子出如雷样的怒吼,跳出战壕,挺着上着刺刀的步枪毅然的冲向蜂拥而来的北洋军步兵。

到处都是喊杀之声。一场惨烈的白刃战瞬间爆,刺刀没入人体的闷响,枪托砸开脑袋,工兵铲劈断骨骼。轰然撞在一起的两群人出了不是人类所能出的吼声。

怒吼着的周吾将指挥刀捅入一个北洋军人的腹腔中,回刀,一脚踹开哀嚎着的敌人。背后人影一闪,周吾回枪,本能的挥动左手博朗宁一枪放过去,后面试图偷袭的北洋军鲜血喷溅,满脸开花。

拎着夕阳式弧线优美的长刀片的周吾接连将两个北洋兵砍翻在地,“你姥姥的,狗曰的不是很能拼吗?那就来啊!”破口大骂着的周吾一个下劈,明晃晃的长刀在敌人的颈部闪过,锋利的刀刃划开了柔弱的脖子,顺势而下的刀锋切开肌肉,神经、颈动脉血管顺势而断,一股暗红从狰狞的伤口处喷溅而出。顾不得拭去喷溅在脸上地污血。周吾又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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