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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重生继皇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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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头的那尔布两夫妇为闺女的嫁妆忙得脚不点地,那头的景娴也不轻松——
按照满族的习俗,成婚时,女方除了一应头面首饰,衣装用具外,还要筹办一切陈设桌椅板凳直到炕席毡条,后来,随着圣祖朝大力推崇汉学,满汉文化逐渐融合,这要准备的东西里便又多了一项——新妇的女工,如嫁衣,铺盖枕套,以及香囊、荷包、扇坠,示意心灵手巧,堪为良配。
前三样都有着相应的品阶,就是她亲手做了也派不上用场,是以,真正需要景娴动手的也就是后头的几个小件,虽然对于女红熟练的景娴来说,做来并不费功夫,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花了心思做的东西是要赠予弘历,以及他内院里的那一串花红柳绿,就让她提不起半点耐心。
看着在一旁仔细分着丝线的容嬷嬷,景娴样子很委屈,“嬷嬷,我手疼……”
在容嬷嬷眼里,就是景娴掉一根头发丝,也是件比天还要大的事儿,更别说景娴还一副可怜到不行的模样,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边轻轻帮景娴按摩着手指,一边柔声问,“这样有没有好点?”
景娴乖乖的点了点头,口中却是得寸进尺,“嬷嬷……我能不能不绣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要图个好意头的!”容嬷嬷虽然极为疼宠景娴,但也是极度有原则的,“再者,到时候您入了宫,第一次见四阿哥四福晋,还有皇后娘娘和熹妃娘娘,难道不要敬上点东西?这不是让人诟病么?”说着说着仿佛越发觉得自个儿有道理,“不成不成……”
景娴不干了,对于陪了自己一世又一世的容嬷嬷,显然也很拉得下面子,扭糖似的靠在容嬷嬷身上,“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不是缝过许多荷包香囊么?到时候将那些送上去不就成了?那些也是我花了好些心思的呢……”看着容嬷嬷神色松动点了点,景娴更是使出了杀手锏,将双手举到容嬷嬷眼前,睁眼说瞎话道,“嬷嬷你都不疼我了……你看,都红了呢!”
容嬷嬷看着景娴少有的小女儿模样,心里颇觉好笑,可到最后,还是由心疼战胜了原则,“好了好了,嬷嬷知道了,不绣便是了,不绣便是了……都要出嫁了,还跟嬷嬷撒娇。”
景娴自动忽略了关于出嫁的前半句话,依旧靠在容嬷嬷身上不起来,“那又怎样?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我还是照样要跟嬷嬷撒娇……”
容嬷嬷心里欢喜,脸上便跟着笑开了花,“好好好……只要您高兴呀,嬷嬷便高兴了。”
摆脱掉了不待见的女红,安抚好了容嬷嬷,景娴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眼前又突然出现了一道娟红色的身影,刚扬起笑脸的笑脸不由得的一僵,果然,还没出声,便听到眼前人慢声道,“姑娘如今既然空闲,便再听奴才说几句吧。”
如今五十来岁的李嬷嬷是乌拉那拉家族的家生子,以陪嫁丫头身份跟随皇后嫁入当今圣上潜邸,四十多年来一直尽心侍奉在其左右,是皇后极为信任的心腹嬷嬷,在跟着景娴回那拉府之前,皇后曾暗地里嘱咐过,是以,她心里十分明白景娴对于乌拉那拉家族的重要性,加上景娴在外虽重规矩,私底下却无半点架子,对她虽不如从小陪伴到大的容嬷嬷那样无所顾忌,却也十分尊敬,她自然也就乐得真心教导。
“奴才先前已经大致说过婚礼流程,就是姑娘一时半会儿记不仔细也没关系,到时候内务府会再派人来解说一次,婚礼当天,也会有内务府嬷嬷在旁引导,不会让您出了错去。”
她怎么会记不清楚?
前一世的自己处处要强,本就因为落水一事觉得失了颜面,对于后来的婚礼仪自然就十分的上心,半点不想落了人口舌,是以,虽然那一套流程细节听下来让人颇觉头晕,她却还是强逼着自己记了下来,那般过程,就是过了三十多年,都仍是让她记忆犹新。
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明白李嬷嬷是为了自己好,于是面上仍是耐心问道,“……那今日嬷嬷是要说?”
“内院之事。”李嬷嬷抛下一道响雷后,又慢慢解释道,“奴才入府虽只有几日,可容奴才说句拿大的,就奴才观察以来,佐领大人(那尔布)与佐领夫人感情甚笃,是以佐领府并不像其它世家大族一般,内院复杂争斗不断,姑娘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性子自然也就比较直率,却殊不知往往摊在面上儿的最多就是动点表皮,伤不到筋骨,瞧不着的暗地里才真真要人命。”
李嬷嬷的话仿佛一道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景娴的心头,使得她浑身一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要百战百胜,除却反复思量过弘历、熹妃一干人等的行事作态,景娴自然也没少反省自己的过往,可总结下来,如果说得好听点,还能说是刚直不阿,一切按照规矩来做;可若是说得难听点,便是遇事不懂得转圜,单纯到蠢!
如李嬷嬷所言,她的阿玛和额娘是少年夫妻,扶持几十载,确实感情甚好,虽然阿玛也有几房侍妾,却都出身不高,且还颇为老实本分,平日里除却在额娘跟前立规矩外,多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耕耘着那一亩三分地,鲜少有什么是非。
而此外,他们家家世虽不顶尖,但要托关系撂个牌子,自行婚嫁却也不难,所以那拉夫人从没有想过让自家女儿去给人作侧,挑个不上不下的人家,只要自家稳稳立在这里,谁敢欺了她去?
如此两两相加之下,那拉夫人便极少说那些糟心事给她听,多是传授掌家,在婆家立足的本事,可却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皇后无子,身子又不好,乌拉那拉虽是大族,能拿得出手的人却越来越少,要跟未来新君打好关系,只能将族内唯一年龄合适的,她的女儿推了出去……再后来,自家女儿遭了那档子事,表面上不说心里却必然不好受,便也不忍心再说那些来增重她的负担,只提点提点了陪嫁入宫的如容嬷嬷等人算罢——
景娴很能够体会这种为人母的心情,对于永璂,她不也多是护在羽翼之下,不想让他被污了眼镜,脏了耳朵么?却忽略了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最容不下的就是单纯天真……
想到永璂,景娴忍不住眼眶一红,浑身更是一激灵,容嬷嬷心知景娴从未经过这些子事,瞧着如此反应便以为是被吓着了,免不了看在眼里,疼入心里,却又到底不好责怪皇后派来的人,只能低声劝慰着,“主子您不必忧心,奴才虽没什么大本事,可只要奴才在一日,必是不会任由谁欺辱了您去!”
听着容嬷嬷的话,抬头瞧着那完全瞧不出后来苍老憔悴模样的精神面容,景娴非但不觉得宽慰,反而更加难受,容嬷嬷为了她已经遭了一世的罪,如今好不容易重来,自己又怎会再让她前去顶风迎雨,换求一时的安宁?既然求天求人都不得善终,何不靠自己去赢一个酣畅痛快!?
这样想着,景娴倒是平静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将目光转向李嬷嬷,“全凭嬷嬷教导了。”
孺子可教也!
李嬷嬷恭敬的道了声不敢,心下却十分满意,自然也就更加乐得释放善意,“皇后主子既然派奴才前来,奴才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主子也希望姑娘您日后能过得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天圣诞,昨天瞧见有筒子想让某只加更,咳咳,介个偶也不能保证,毕竟上班族真的很伤TAT,但是偶肯定会尽力码一码,争取争取的说,而如果圣诞米有加,元旦一定会加更滴!!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扭扭扭~
☆、景娴的战略方针
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在那拉府紧锣密鼓准备嫁妆,李嬷嬷悉心教导之下,一转眼便到了景娴出嫁的前一夜——
“娴儿,额娘知道你一向儿心气高,可是,可是皇命难为,额娘也只能在这上头多尽着你些……”那拉夫人拿出厚厚的一摞嫁妆单子,“你看还有什么可心的想要的,额娘都给你想法子添上去。”
乌拉那拉家族根基深厚,早年战乱时祖上没少从南边抢来值钱的好玩意儿,再加上几代人的持家有道,家里也算得上是颇为殷实,可即使如此,看着这比上一世的还要丰厚不少的嫁妆单子,景娴却也心知至少掏空了家中的一半家底,眼圈不由得一红,“额娘,女儿哪里有什么委屈的,这毕竟是嫁入皇家,四阿哥又是未来的……女儿好日子总是在后头儿呢。”
那拉夫人心疼极了,却也不想让女儿在新婚前夜哭出来,触了霉头,便又强笑着嗔了句,“你这孩子……”说着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你不是一直喜欢额娘房里的那两对红珊瑚盆景吗?额娘等会也给你加上去,但愿咱们家娴儿以后的日子能跟那红珊瑚似的红红火火。”
那拉夫人想让女儿高兴,却不知这番话落在景娴耳里,更令她心酸。
上一世她不被那人待见,正位中宫之时尚且如履薄冰,更不用说被软禁在翊坤宫里之后,宫里人向来拜高踩低,虎落平阳尚且被犬欺,遑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虽没有正式被废,可皇后的分例她再也得不到一分,衣食定例也一天比一天差,后来那旗子奴才眼见如此这般都没人管,胆子便更是大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入她的翊坤宫,抢去殿中值钱的物件儿,到最后,为了能让自己和容嬷嬷吃上一口热饭,大冬天能用上一点子好炭取暖,病了能得上些许药材治病,就是再舍不得,也只能将这些娘家留给她作念想的体己嫁妆,一样样的打赏出去……
回想着这一幕幕恍若昨日的画面,景娴不由得抓紧了那拉夫人的双手,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想要劝慰对方,还是想激励自己,“……我会好好的,一定会红红火火,一日好过一日的。”
女儿出嫁,为人父母的总是又不舍又欣慰,只是到了那拉夫人这里,就全然只剩下了难过,“好好,那样额娘便安心了。”说着却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疼,眼睛也越来越酸涩,强忍着将要流下的眼泪,“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明个儿就是大喜的日子,额娘还等着为娴儿挽发呢。”说完也不等景娴再说什么,只拍了拍的手背,朝一旁的李嬷嬷使了眼色,便匆匆起身走出门外。
随着那拉夫人的离开,房内有些静默,景娴心绪翻涌,容嬷嬷看着干着急,一时之间竟是只听到蜡烛燃起的‘哔哔啵啵’之声,可这份静默却也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旁的李嬷嬷打破了——
“姑娘,有些儿事本来不应该由奴才来说,可是这普通世家跟天家到底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别,所以佐领夫人的意思,便仍是让奴才来提点姑娘一二,万一在这上头吃了亏,总是……总是不美。”
李嬷嬷话说得含蓄,景娴心思也没缓过来,加上大致猜到了对方要说的无非是她早有过经验的人伦之事,便就随意点点头应声道,“嬷嬷请说吧。”
李嬷嬷为了侍奉皇后,一辈子没有嫁人,想要言传身教是显然不能够,但是却架不住她阅历丰富,在宫里这么多年,更是什么争宠的手段没见过?于是说起来倒也头头是道,“姑娘出于满洲大家,平日里侍奉丈夫婆母的规矩,自是用不着奴才多说,只是这私底下的相处之道,却不能够这样规矩过去。”
得过皇后的提点,景娴对于这些自然是心中有数,“……嗯。”
“奴才这些日子冷眼瞧着,姑娘是个要强有主意的,这点并不错,只是在这私密之事上,却不能够太拿着捏着,让爷们失了面子,扫了兴致,这一次二次的不怕,可长期以往,姑娘不就要被抛于脑后了?要知道在这宫里最是跟红顶白的,若是无宠,就是娘家再盛,过得也比不上得脸的奴才……”
李嬷嬷的话触到了景娴心里的痛处,让她忍不住双手一紧,开始上起心来,“嬷嬷说得是。”
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着景娴的反应,见她并没有对自己的话羞于入耳,便干脆也不再遮遮掩掩,直奔起主题,“按理说,做奴才的不应该私下议论主子,可是为着姑娘着想,奴才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斟酌了片刻,“四阿哥虽也极重规矩体统,于女色上却偏爱汉女,这除了是因为比起满族姑奶奶,汉女看着更为柔美,更是因为汉女私底下会的花样多……您不要瞧着汉人表面上迂腐,动不动就是规矩不离口,但文人雅士最是爱风流,扬州瘦马什么的不就都是南边传来的玩意儿?”
“李姐姐!”容嬷嬷虽然觉得这些话儿有点羞于宣之出口,但想着自家主子嫁过去毕竟是为人妇,若是在这上头不知甚解,新婚夜落了那位爷的面子可就坏了,是以,也就任由着李嬷嬷说,只是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像样子,景娴的脸也越来越沉,便到底忍不住了,“咱们满人姑奶奶向来尊贵,哪能,哪能……”
哪能学那套弱柳扶风的玩意儿!
景娴在心里将容嬷嬷的话补了个全,显然也是极为恼怒——她心知既然嫁入皇家,再为弘历的女人,于床弟之事就必然是免不了,所以就是再不喜,再厌烦,景娴也早就有了再走着一遭的觉悟,只是觉悟再高,二世为人的心理素质再强,让她主动去迎合,乃至于在床上奉承对方,却真是比让她去死还难!
看着景娴一刻差过一刻的脸色,李嬷嬷虽然心中不忍,却仍然不松口,“奴才的话,姑娘兴许不爱听,甚至打心眼里的不认同,可是容奴才说句不敬的,若您嫁过去是为嫡妻正室,倒也罢了,祖宗规矩立在那儿,只要不出大褶子,总没人能越得过去,可是这侧福晋,瞧着虽是比不入流的侍妾格格要好,可终究是侧,若没了爷们儿的青眼,别说如今最得四阿哥宠的高主子,就是其他人也能不将您放在眼里。”说着又缓了一缓,“当然,奴才的意思也不是让您学那套子低贱玩意儿,那不光是失了身份,还会被大族当笑话,落了乌拉那拉一族的颜面,只是您得拿捏好分寸,既不失了体统,又不扫了兴致,姑娘是个聪慧的,用不着奴才往细了里了说,仔细想想自然能够明白。”
她哪里会不明白?
潜邸里的慧贤高氏、嘉妃金氏,后头儿的庆妃陆氏、令妃魏氏……哪一个不是手段层出不穷的主儿?不是今个儿头疼脑热的不招太医找皇帝,就是明个儿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的给皇上递秋波,端着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暗地里哪个不是狐媚子转世?
但不屑归不屑,想到上一世她们的生尊死荣和自己的悲凉下场,景娴却也不得不承认李嬷嬷的话十分在理,那位爷可不就是吃这一套么?
李嬷嬷知道,这话虽然说了,可是要让景娴真的上心,却只能靠她自己想明白才成,所以也不再多言,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铺好床榻后,便一起告退下去了,徒留景娴一个人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上方雕花楼空的床顶,辗转反侧,思绪万千——
古语有云,妻贤妾美。
正室可以庄重,可以大气,可以贤惠,可以讲规矩,皆是因为嫡妻代表着体正统,掌一家之事,可就是这样,孝贤可也从来没有打着祖宗规矩的招牌,违逆过那人的意思,凡他有意,多是顺从,而反观自己,孝贤尚在的时候,她还算懂得拿捏分寸,虽不讨喜,却也少有什么忠言逆耳去再招他的不待见,可后来位子一变,自己的心态也跟着一变,不单是句句话离不开体统规矩,后来更是说不上几句就直扎那人肺管子,却殊不知自己在那人心里,也不过是个被扶正的侧室。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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