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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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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江肃君从哪里听到‘玉家当铺’是祖母所有,便派人送来那枚静心打造的玉牌。同时,他却没有大肆宣扬,反倒是暗地里协助祖母将‘玉家当铺’做大。江肃君驾崩后,为怕海全趁虚而入,爷爷这才出山镇国,让西靖帝顺利登基。接下来不过是新一轮的夺储大战,太后为了将玉乾帝抚上皇位,曾派高人跟踪爷爷,竟让她知晓了此处。只是,她畏惧爷爷手中的兵权,到也没有张扬。”
“听你所言,方知这天下竟有这样的奇女子。 而祖母为祖父所思虑的这一切,其实均是有根有据的。想来江肃君为何知晓‘玉家当铺’的存在,只怕他对祖母的心思并未因为祖母的毁容而放开吧,这才能在如此隐秘的 。情况下依旧能够掌握爷爷与祖母一切的事情。只是想不到,这小小的一块玉牌,竟有这么曲折的故事。我倒是有些好奇,爷爷与祖母为何会收下这玉牌?”云千梦不解,单手捂住心口的位置,触摸到挂在脖间的那枚玉牌,心中只觉此事中透着玄妙,让人揣测不透。
“这就要问爷爷了。我能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无法看透爷爷的心思。”楚飞扬鲜少地叹出一口气,楚南山看似是老顽童,但只怕这世上鲜少有人能够看透他。即便自己这个嫡亲的孙子,也时常要反复琢磨自己爷爷的想法。
两人一时间静默了下来,相携走在湖边,沉淀着方才的故事。
半晌,楚飞扬这才缓缓开口,“不过,父亲与爷爷之间的隔阂,除去婚姻大事之外,兴许还有此事。”只听得他声音轻缓,语气中却透着一抹无奈。
云千梦听之,却是找不出宽慰的话语。毕竟,在楚培的心中,自己的母亲曾被君王召进宫中,这无疑是一个耻辱,尤其在这重视女子名节闺誉的古代,女子行差踏错便会被诟病一辈子。这也难怪会让楚培心结难解。
楚飞扬见前面便是湖泊,则领着云千梦走进湖泊上搭建的六角亭。
脚下的木板被两人踩出‘蹬蹬蹬’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谷中有为清晰。
寒气自湖面缓缓升起,烟雾缭绕的湖面上,竟寻不到楚南山的身影,想必他已泛舟去了湖中心。
“我们就在此等候爷爷吧。”
湖泊中心,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扁舟船头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一位早已须发银白的老者端坐在扁舟上,脸上的表情早已摘去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换上沉痛与深深的思恋。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白色纸钱,时不时地将纸钱往空中撒去……
夜色真正降临,习凛将手中的灯笼插在六角亭的木柱上,自行退出亭内,守在外围。
云千梦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突然看到从湖上飞来一张白色的纸钱,伸手接住那张纸钱,从上面竟还能嗅出香火味,“这是?”
“是爷爷在祭拜祖母。”楚飞扬接过云千梦手中的纸钱,将手置于六角亭外,让手掌上的纸钱随风飘去。
“乘一叶扁舟、入景随风、望江畔渔火,
转竹林深处、残碑小筑、僧侣始复诵,
苇岸红亭中、抖抖绿蓑、邀南山对酌,
纸钱晚风送、谁家又添新痛,
独揽月下萤火、照亮一纸寂寞,
追忆那些什么、你说的爱我,
花开后花又落、轮回也没结果,
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
遥想多年前、烟花满天、你静静抱着我,
丝竹声悠悠、教人忘忧、若南柯一梦,
星斗青光透、时无英雄、心猿已深锁,
可你辞世后、我再也没笑过,
独揽月下萤火、照亮一纸寂寞,
追忆那些什么、你说的爱我,
花开后花又落、轮回也没结果,
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
不知不觉间,云千梦轻轻吟唱出这首《南山忆》,只觉与楚南山的境遇十分吻合,心头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很好听。”清浅的女声随着风声飘向山谷间,楚飞扬待云千梦唱完,真心地称赞道:“这也是你们那边的曲子?”
云千梦笑着点了点头,“别人的曲子,只是觉得与爷爷的遭遇太过相似,不知不觉间便唱了出来。”
正说着,一叶扁舟缓缓划入两人的眼帘,那扁舟上放着一盏油灯,楚南山手执竹竿撑着扁舟划向岸边。
“方才是梦儿在吟唱曲调吧。”船还未停靠稳妥,楚南山已拿起船上的油灯上了岸边。
楚飞扬与云千梦同时出了六角亭走向楚南山,云千梦细观楚南山此时的神情,见他已将所有的情感隐于心中,云千梦这才笑着回道:“是的,爷爷。让爷爷见笑了。”
“真是好听。”楚南山轻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抬眼扫了楚飞扬一眼,便一言不发地领着二人一同朝小木屋走去。
半夜时分,前方战事发生变数,北齐太子竟率领十万军队在北方支援海王,打得辰王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此时双方正处于交战之中。
“齐靖元实在是太大胆了,西楚这边才发生事情,他便着急插手,难道他不怕齐靖暄趁着他不在北齐而夺了皇位?”云千梦随着楚飞扬而起身,拿过一旁的战甲一件件为楚飞扬穿上,心头纵有万般不舍,却始终咬紧牙关不曾表露出半点小女儿的心思来。
楚飞扬心中亦是挂念着云千梦,还未分开,脑中便已经浮现出云千梦将来即将遇到的各种困难。
注视着她明显消瘦的脸庞,楚飞扬趁着云千梦转身去取佩剑之时伸出双臂,自云千梦的身后紧紧地将她搂抱在怀,双手掌心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腹部上,下颚轻抵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却含着脉脉深情地叮嘱着云千梦,“你如今有了身子,万事不可逞强,也不可如当初在云相府时那般无牵无挂与敌人硬拼,知道吗?有急事记得让乔影联系我,不可慌了神,天大的事情先保住自己,即便是有人拿我的性命去换得你活下的机会,你也要为自己考虑!”
云千梦听得楚飞扬话语中的颇多担忧以及最后那句让她心慌难受的嘱咐,眼底不由得浮上一层水雾,却又立即将这不顶用的泪珠咽回腹中,转身环住楚飞扬的腰身,轻笑道:“说什么傻话。我身边这么多人保护着,又有个聪明无双的夫君为我筹谋前路,危险岂会近得了我的身?况且如今我腹中还有一个,自是不会马虎大意让你担心。真正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战场上 的杀伐。你是主帅,劳心劳神劳身,万般要照顾好自己。”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得多了,楚飞扬定会知晓云千梦担忧的心境。
再一次将云千梦揽入怀中,楚飞扬轻拍她后背,柔声开口,“放心,我自有分寸。齐靖元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他自然是想好了所有的退路。毕竟,如今容蓉可是在北齐的太子府中,齐靖元若是有什么不测,那容蓉定会危险。他即便不为自己,也会为容蓉珍重的。”
“那你呢?”殊不知,云千梦方才的话便是在等楚飞扬说出这话。
只见云千梦自楚飞扬的怀中站直身子,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却让楚飞扬的心情顿时大好,对着云千梦慎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我自会比他更加珍重自己。”
云千梦心中知晓,一旦楚飞扬作出保证,那便是驷马难追,将佩剑交到楚飞扬的手中,云千梦退离他温暖的怀抱,送着他出了门。
楚南山早已在门外等着楚飞扬,此时见孙儿出来,祖孙二人便立即动身离开了山谷。
“王妃,您再躺一会吧,这会子天色还早呢。”慕春点着一盏灯走室内,却见云千梦已经起身靠坐在床头,不禁有些心疼。
云千梦摇了摇头,她本就浅眠,如今楚飞扬一走,将她的整颗心都悬高在半空中,哪里还睡得着。
“我坐着看会书,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下去休息吧。”说罢,云千梦抽出床头放着的兵书,慢慢地翻看着。
慕春无法,多点亮了几盏灯,不让云千梦夜晚看书伤了眼睛,这才悄声退了出去。
而此时,原先楚南山救出云千梦的山路上,却是狂奔着数万人马。
这数万人马趁夜赶路,将几辆极其普通的马车保护在中间,严防紧守不让贼人伤害到马车内的人。
“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难道皇上不管太子了吗?”德妃双手紧紧地抓紧马车的车窗,连日来的惊吓让她早已失去了往日宫中娘娘的体面和端庄,此时面色发白、脸庞消瘦凹陷,双目中更是夹杂着点点泪珠。如今被这颠簸的马车晃荡地更是面如金纸,整个人处于极其的狂躁中。
而同坐在马车内的皇后与太后等人,均也是面色惨白,只是相较于失去一国储君的德妃,皇后的神色尚且镇定。只见她紧紧抱着瑶公主,免得瑶公主被狂奔的马车甩出去,同时又满眼讥讽地盯着如今失去一切的德妃,心中好一阵得意。
玉乾帝见德妃竟不顾场合质问自己,原本便烦躁的心情顿时如被点燃的爆竹般燃爆了起来,指着德妃的鼻子便怒道:“朕将你从皇宫中带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若是再敢挑起事端,小心朕立即将你赐死。”
德妃被玉乾帝狰狞凶狠的眼神与表情吓倒,顿时从癫狂中清醒过来,再也不敢与玉乾帝对峙,又瞧见皇后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自己,一时间羞愤难当,只能低下头默默垂泪。
太后见这边吵完,有瞧着德妃与皇后都消停了下来,这才将目光转向玉乾帝,缓缓开口,“皇上,您得到的消息准确吗?”
☆三百三十五章
殊不知,玉乾帝听到太后的问话后,原本狂躁凶恶的表情顿时冷静了下来,与此同时,竟也是安静了下来,并未立即回答太后所问。
德妃闻言,也渐渐停止了胡搅蛮缠,虽然在一旁低低垂泪,可声音却渐小,两只耳朵却是直直地竖起,想要知道太后所问玉乾帝到底是何事。
皇后更是轻皱了下眉头,原本温和的双眸状似无意地各扫玉乾帝与太后一眼,却发现玉乾帝冷静的模样中带着一丝阴狠,而素来端庄大方母仪天下的太后则是闪烁着一双阴沉地眸子。
细观这二人的神情,便知他们对话定是藏着自己所不知晓的秘密,一时间就连皇后也屏息静等着二人再次交流。
却不想,玉乾帝此时竟是一言不发,只淡漠地坐于马车内。而太后淡定的脸上更是不露一丝一毫的焦躁之色,当真是急坏了德妃与皇后。
玉乾帝抬起头来看向太后,二人在幽暗的马车内交换了下视线,便见玉乾帝立即侧身,抬手掀开车帘对守在外面的张岚命令道:“张岚,停车!”
张岚听到玉乾帝的声音,却并未立即停下前进的脚步,而是牵动手中的缰绳,将马儿牵至马车旁,低声询问,“皇上,现在咱们可是在赶路中,还是莫要停下大军,免得生变。”
张岚本想说‘逃命’,可思及这是如今玉乾帝最为在意的事情,便改成‘赶路’。
只见他抬头看了眼前后的五万禁卫军正匆匆奔跑在狭窄险峻的山道上,而前后方幽暗的道路上却均是不可预知的凶险劫难,加之连乌统领以及夏吉这样的老手也纷纷被海王辰王捉住,更让张岚小心万分,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停下脚下的步伐。熟知,此时远离京城一寸,皇上等人的安全便会得到一分保障,否则待辰王大军追来可真真是生死难料了。
玉乾帝将张岚的神色看在眼中,深知他此时思虑周全正确,心头则也没有半丝怒意,只是有些事情,在宫中时他并未来得及对太后明说,自然是要趁此时说清楚。
“停车吧,让皇后与德妃先行去后面的马车歇会,朕有事与太后深谈。”玉乾帝在放下车帘时说出这句话来,不但让张岚听到,亦是在说给皇后与德妃听。
果真,听到玉乾帝的命令后,皇后恬静的神色中划过一丝难堪,而德妃本就带有薄愠的脸上已是开始泛起怒意,奈何此时玉乾帝看似冷静实则阴沉,让二人心头均是有些害怕,便也不敢出言反对。
“停!”暗夜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大军立即停下脚步。
皇后带着瑶公主,领着德妃出了马车,在几名禁卫军的护卫下走向后面的马车。待她们重新坐好,整个队伍这才重新往前前进。
“皇上现在可以说了吧。”马车内仅剩太后与玉乾帝,太后仪容虽有些狼狈,但眼底神色却是烁烁有神,双目紧盯着玉乾帝,等着皇帝开口回答自己方才的问话。
玉乾帝的双目亦是转向了太后,见太后眼底隐藏着极深的疑惑不解,玉乾帝心中便有了数,只是出声询问,“母后对楚家了解多少?”
闻言,太后眉头猛地皱了下,却依旧保持着高贵的神情,淡漠地开口,“自是了解甚深,否则岂会告知皇上这条逃生的道路?”
一声几不可闻的讥笑顿时在马车内响起,惹得太后眼底划过一抹怒意,而玉乾帝嘴边的讥讽之色却又在瞬间消散无踪,一时间马车内气氛尴尬。
“母后,如今这样的境况下,母后与朕的荣辱早已绑在了一起,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朕今日询问母后的种种问题,并非存心让母后为难难堪,只是希望我们能够诚挚交心,这样才能够战胜所有人,一如当年朕登上皇位时与母妃的母子情份。”半晌,玉乾帝缓缓开口,他并未与太后就方才的问题争锋相对,只是用颇为无奈的口气陈述他们如今的状况,也用怀念珍惜的口气勾起太后往日的记忆。
这样的招数,若是用在旁人身上或许不会有效果,但用在太后的身上,却是绝对奏效的。
太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俯视西楚天下这么多年,将江沐辰与元德太妃母子踩在脚下这么多年,岂会甘愿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太后之位让给她最恨的元德太妃?况且,她与元德太妃之间早已是水火不容,即便她愿意放过元德太妃,只怕对方也定不会放过她。
思及此,太后的心思几次翻腾,几番计量,又抬眸看向玉乾帝,见皇帝的眼中含着当年身为皇子时的诚挚孝顺目光,太后隐于衣袖下的拳头松了几分的力道,这才带着一丝怅然地开口,“本宫何尝不希望皇上永坐皇位?皇上方才所说种种,本宫心中又何尝不知?如今我们与辰王母子已是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的地步,本宫自然是会协助皇上抢回被江沐辰夺去的皇位,在这一点上,本宫与皇上的心思是一样的。只是,不知皇上为何又突然提及楚家?难不成楚家也起了不臣之心?”
太后亦是精明之人,玉乾帝方才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太后均是在腹中嚼烂后,这才开口说出,话中既是让玉乾帝明白她如今的立场,又巧妙的试探着玉乾帝的心思,不得不说心思巧妙。
且对于太后而言,放弃玉乾帝而去扶持其他人登上皇位,倒不如依旧支持玉乾帝。至少二人之间有着名义上的母子情分,且如今玉乾帝依旧需要依靠楚家和曲家,远比扶持其他不受她控制的皇室子弟来得可靠。
玉乾帝见太后立场坚定,一颗半浮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这才慎重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如今,元德太妃已在楚王妃的手中。”
听到这样的一则消息,太后原本半敛的双眸顿时睁大,夹杂着不可置信地光芒,直直地盯着玉乾帝,脸上犹自浮现一抹讥笑,“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玉乾帝将太后一连串的反应看在眼中,随即慎重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母后还记得前不久,朕曾前去凤翔宫询问宝藏一事吗?母后不还令瞿公公暗自探查此事吗?”
见玉乾帝戳破自己背后所做的一切,太后心头暗恼,脸上却没有再泄漏半点心思,只皱眉反问,“皇上是怀疑,此事与楚家有关?”
“有没有关系,恐怕只有楚南山楚飞扬甚至云千梦心中有数。只是朕心中疑惑不已,便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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