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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帝王慵懒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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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上,有页纸轻轻作响,斜眸看去,青丝拂面,下一瞬间,它飘荡着越下案沿,落定在案脚畔,凤宁看清楚了上面所写什么,一声轻叹,她的底线,已然溃瘫。
侍候用晚膳的侍婢有一丝不敢揣测的疑问,今夜凤仪殿中之人,用得的晚膳比平常多了些许,她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忖虑这现象王爷知道,定会欣喜。
沐浴着衣后,凤宁挥袖示意侍婢退下,空荡的殿中,愈加的显得空旷无疑,可他知道,此刻的凤仪殿,却并非只有她一人存在,若是她的功力恢复,定能听到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呼吸。
立在空棂前,眸光停留在那弯月色上少顷,手里的莹石隐约泛着透明的光亮,想到太皇叔交给自己时说的话,不禁抿嘴而笑,轻声的自言自语:“紫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可要保佑凤宁平安找到陛下。”
桌台上的烛火,摇曳了满殿昏黄,移步踏至桌台边,吹熄了。
放下重重的帘帐,将自己与外间那些暗眼隔离起来,纤指轻抬,再次斜眸,看了窗外越来越灰暗的月光,许是让云挡住了罢。
盘膝而坐,隐约可见自己伸出的手掌,双指合,在神阙、太乙、天枢、巨阙四穴位上狠狠摁下,强逼着任督二脉迅速通畅,不适的痛处立即传遍四肢百骸,滚烫的气息越发的炙热。
额间渗出的细汗,淋密滑落,难耐的痛苦只能用急促的喘息声来舒缓,抑忍着渐渐焕散的神智,提醒着自己的底线已是逝去,总是他追逐着自己的身影,她曾说过,若有一日失散,让他在原地等着,她一定会走到他面前。
丹田处传来条条清晰如撕裂的疼痛,那是被紫御麒压制的内力正一点儿一点儿的渗出气关,想到当初他压制自己内力的初衷,他就那么想将自己征服么?迷朦的眼神里透露些许责备,是他让自己这么难受,见面时定得好好惩罚一番。
艰难的抑忍着汹涌的痛疼,终是在一瞬冷热交替的难熬觉悟中冲破气关,虚脱的瘫卧在软被上,汗水滴滴滑过发间,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让身体冷静下来,慢慢逝去凝结在体内的消绝散。
第245章浓冽的血腥气息()
第245章浓冽的血腥气息
模糊的视线渐渐合上,凤宁浅勾的唇角上,挂着一抹期待的微笑,淡淡的,却婉如夜间窗外忽然散落的月光白花。
天边涌现一抹鱼肚白之时,凤宁便从疲累中醒了过来,顿感体内的血脉都似悬浮一般轻盈。
今日如往昔一般,凰灏君来凤仪殿坐着,也不言语什么,不过他爱做什么是他的事情,与自己无干。
“你昨晚休息熄灯了?”凰灏君打破殿中的寂静,虽是随意的问着,内心却仍抑制不住疑惑,在凤仪殿中呆住也非一日两日,而她,却只有昨夜熄灯安寝。
凤宁随意的靠的软榻上,盯着手中的书册,不曾抬眸,淡淡的言道:“殿下不觉得自己过问得太多了么?熄灯睡觉此等小事,凤宁应不必向您汇报罢。”
许是他多疑,因为太过上心,点点滴滴,都会让他在意揣测。
傍晚的时候,鬼阎罗命人前来传递消息,何书文已经醒了,身子亦无大碍,只要翠娘将擎魂筝与长生珠交于他,他便会放何书文一条生路,合上纸笺,于他的威胁,凤宁只是抿嘴一笑。
遥望天边那轮躲进云层中的夕阳,在迫不急待的心绪中熬了一日,夜——终于要来了。
侍候晚膳的侍婢不禁又拧起了眉,今夜的凤仪殿中之人用的吃食又恢复如初,用得极少,怕是王爷知道,又会不快了罢。
沐浴更衣,挥手示意退下侍婢,一切惋如昨日,移步至桌台边,略微俯身吹息了惟一的烛火,放下账帘,只身隔绝在内。
夜半时分,平心静气的凤宁,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潜藏弱小的呼吸,隐匿在凤仪殿中的暗仕不下十人,不说现下,先前自己纤薄无力,根本无能逃出这重重宫围,何需数人看守,不余空隙,转念一忖,或许顾忌那人之能,此举亦不过是以防万一。
只能隐约见到五指的寅夜,女子穿着妥当后落坐在铜镜前,拿起玉梳轻柔的梳着如夜一般颜色的青丝,隐藏中暗中之人,个个疑惑不解,不明所以。
搁下玉梳,清微的碰撞声宣告着这凤仪殿中的日子已然结束,冷冷的勾唇,黑暗中邪美的丽颜显得更加诡异,看着指尖凝聚的冰粒,澈眸不禁透露出层层令人悚然的涟漪。
约莫瞬时之间,指尖的冰粒放大几倍,形同耀眼的珍珠一般,隐藏在暗中之人暗道不好,有人正欲离去报告,却不料身形未转之际,见殿中的女子优美的纤指掠过,脖颈处立即一凉后,自己的动作便似被什么牢牢禁固一般,纹丝不弹,眼珠子看向别处,其他兄弟亦如自己一样,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尔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捋袖推开窗棂,来不及合眼的霎那,身影消失在了凤仪殿。
夜风清凉,拂遍了苍泽帝宫的每一处角落,绫绫散散争开绽放的花朵,释放的幽香在鼻前阵阵掠过,余下缕缕芳华可见。
伫立在苍泽帝宫屋顶一处,身上笼罩着薄冷的月光,随风飘飞的衣袂,荡落了所有的繁华,丽颜上不携任何情绪,毫无留恋的转身,随即玉足轻踏,翩然的身姿淹没在迷朦不清的寅夜之下。
然而正在此时,凤仪殿中,却注入的另一条妖冶的身影,除了守卫在殿下的侍卫外,感受不到殿中有任何气息,撩开帐帘,他时刻期盼的身影并未映入眼帘,见到的,不过是一张空荡的床榻而已。
何处传来一丝动静,狭长的眼眸半敛,摇身向那处寻去,一处死角,躺着一黑色衣裳的男子,瞧那模样打扮,应是位暗仕,他早已没有呼吸,引起过来的声响,不过是被风撩起的衣衫而已。
可他的死相却是不禁让人胆寒,浑身被一片血液染红,却并未有一处致命的伤口,可他的血脉竟全然爆裂,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心中闪过什么印象,不禁纠结万分,思念难耐,他的宁儿,难道……
斜眸看了一眼天空被乌云遮挡的弯月,地面的血液并未凝固,那宁儿定未走远,若事情真如自己心中所料,那得尽快寻到宁儿,最迟绝不能超过这月——月盈。
一阵凉风拂过,凤仪殿中的身影悄然逝去,惟余下阵阵浓冽的血腥气息,在空旷的殿堂弥浮难散,令人骇然恐惧。
蓝天白色分外清晰,连空气都处处活跃着愉悦的因子,掩下一袭倾城风华,从一行人处打探得“云阳涧’置于何处,得到的结果令她不禁眉宇暗沉,云阳涧,竟在典夜境外五十里,那宇硕此役败战,莫非有典夜帮忙?
若非夜倾风未失信于她,那陛下怎会令宇硕沦落战败,凰灏君说陛下在云阳涧失踪了,而据她打探到的消息,暝灵城却依旧在姚力的掌控之中,脑海里浮现两个问题,陛下在云阳涧失踪后去了那里?暝灵城的大局既还控制在姚力手中,那他为何迟迟不攻入帝宫?
摇了摇头,此时的想法都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不具备任何意义,可陛下未回暝灵城,又会去到何处?浅浅的一声叹息,云阳涧么?该去看看,期盼着见到那人的身影。
以凤宁现在的本事,用了七日才离开苍泽,想到几年前林天刚在宇硕说苍泽福员辽阔,此番看来,还真是不假。
连日来的赶路让她有些劳累,自己在苍泽失踪的消息虽未传入市井小民之耳,但从街道上戒备从严的士兵眼中,不难看出他们在寻找着什么,各个关卡都卡得十分严谨,凰灏君还真是不死心,若用这种方式能找到自己,自己又怎会出现在此。
下午终于出了苍泽境内,问清去云阳涧的方向后,凤宁顾了辆轩车代步,她得留下精力,对应几日后的十五大劫,只愿他能记得睡自己的话,在原地等着,她一定会找到他。
“姑娘,你怎么想到要去云阳涧啊?那里可是刚发生一场战役啊,死伤无数,宇硕大败。”赶车的中年男子,按奈不住一路的寂静,起头挑开话题。
凤宁本阖合的眼眸缓缓睁开,听到宇硕大败几个字,胸中泛起几分不快,微撩了窗帷,看着窗外后行的风景,“你是想说现在的云阳涧很危险罢。”
中年男子响了响鞭子,刺耳的响声在空气迅速逝去,仍然惊飞了路旁停在树枝上的几只青鸟,“刚打完仗的地方自然危险重重,听说宇硕收尸都收了三四天才收完呢。”
如果有一日,他因为自己乱了分寸,撇下一身骄傲,她满心欢喜,那是在乎的证明,可却不是她愿见到的,她爱他,那人的嚣张与狂妄便与温柔相携,点点滴滴的心意,怎能用这场战败的仗来结尾,“那现在的云阳涧还有苍泽或是宇硕的军队吗?”
“呵呵——”中年男子憨厚的笑起来,紧紧的捏着缰绳,言道:“先前那些也是道听途说,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晓得那么多事情。”
车轮滚滚,辗转起万千繁絮飞散,纤华过后,不过一场过眼云烟,凤宁没在答话,松下撩帘的手,缓缓的叹息着合上眼帘。
约莫近两日的路,终是到了典夜边境,看着官道上越来越密集的人,中年男子朗声言道:“小姐,咱们到天和城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凤宁也没细问,“天和城是什么地方?”
“天和城啊,是典夜边境的一座城池,此处离小姐要去的云阳涧只有五十里路,您今夜可在这里好好歇息,若是着急的话,明日快马加鞭,定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云阳涧。”
明日定是走不得,今日十四,冲破气关后,体内的热量已开始叫嚣,得赶紧找得一僻静处安心打座,压制住不适的难过,“你快进城寻得一处客栈。”
“好嘞——驾——”
夜静奇异,苍泽上空的那轮即将盈满的圆月,正散着清凉皎洁的光芒,密麻的星星犹如畅游在银河之中的流水,闪溢着粼粼波光。
珍珠羽帘泛着幽幽温润的光芒,与桌台上摇曳的烛火相映生辉。
落坐在软凳之人,指腹沿着杯棱来回的徘徊,软榻上斜卧的女子不见了影踪,尽管她从未轻易对自己表露过一丝情绪,但那怕是轻慢、随懒的动作,那如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仍牵动着他的心弦。
她有离开自己的理由,却没有离开自己的本事,可凤仪殿中不再有她的身影亦属事实,给了自己千万个假设,却是没有一条能对应得上,她服食的消绝散,有在体内凝结之能,除却解药之外,惟有功力极深之能方可化解。
夜倾风在消绝散中确是动了手脚,不过也只得让她恢复了一层功力而已,如今那一层功力亦让师傅除去,若她体内任藏有内力,绝不可能逃过师傅的眼睛。
隐藏在暗中的暗士,无一人生还,死相皆令人恐惧作呕,身上处处致命伤痕,血液染襟,难道是宇硕帝的手段么?可自从云阳涧一役后,没有他半分消息,素闻禁忌城城主手段狠毒,难道这是他手下十七血煞的杰作,救走了纳兰凤宁?
第246章叹不过是场交易()
第246章叹不过是场交易
“拿下宇硕已指时可待,虽然你想活捉宇硕帝,让他亲眼看着苍泽是如何攻进帝宫的计划失败,但与大局相较,那已是算不得什么。”
凭空响起一阵诡异森冷的声音,凰灏君半敛的俊眸赫然睁开,看向一处方向,却不带情绪言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鬼阎罗从暗中走出,苍老的脸上挂着似有非有的笑意,重叠的皱纹早已提醒着他不在年轻,可他的野心却比年轻人要丰富阴狠得多,“来看看本尊的徒弟是如何为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暗然伤神。”
凰灏君脸色一凝,随即起了几分不悦,“她是个有原则之人,本王不相信她会做出红杏枝外的事情。”许是安慰自己罢,在凤仪殿的日子,惟说到宇硕帝时,她的情绪才会有所反应,波动是小,却是比禁忌城城主来得情绪多些。
低垂的眼眸,分明透着难以自服的神色,鬼阎罗不禁可笑的摇了摇头,依旧毫不客气的言道:“宇硕帝因她战败于苍泽,故尔纳兰凤宁注定是宇硕的千古罪人,待你进驻宇硕后,四散宇硕向苍泽宣战的原因,届时,纳兰凤宁不止是个千古罪人,且还是个红颜祸水。”
“本王知道师傅厌恶她,可现在她已离开苍泽数日,宇硕帝下落不明,您就不担心她是被禁忌城城主救走了么。”
鬼阎罗闻言,狠唳的眼眸不禁透露几分棘手之色,按说她的生死与自己并没多大干系,可让个隐患活在世间,却也不是他鬼阎罗的作风,此时随翠娘回羽微山府之人昨日还有消息传来,说明一切还都按计划进行,勿须他忖虑什么,可凰灏君的话却提醒他险些让擎魂筝与长生珠满占心绪,立即招手唤来一人,言道:“立即飞鸽传书,告诉天龙等人,绝不能让翠娘得到半分纳兰凤宁失踪于苍泽的消息。”
“属下遵命。”
看着凭空而来又凭空而走的黑影,鬼阎罗仿佛并未因着此举松了口气,他此时想到的是禁忌城隐匿太过神秘,连他都寻不得丝毫踪迹,禁忌城城主之能确是让人刮目相待,纳兰凤宁若真是让他救走,那么在擎魂筝与长生珠到手前,确是不可相惹。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依禁忌城城主之能,那些隐藏在暗中暗士死相恐惧些亦没什么,可长年累积的防范意识,时刻的提醒着他此事绝非眼见的那么简单。
“念在师徒一场,本尊劝你少惦记那女人,从你派出去的人丝毫消息都未传回,虽不承认她会在天地之间消失,却也并非能让你轻易找到,还是赶紧准备,几日后与宇硕护国将军王群最后的决战罢。”
凰灏君闻言,突然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然遐宇间却透露着揶揄之色,“师傅难道没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么?虽然天下美人无数,可本王看上的,只有她纳兰凤宁。”
语气携着一股淡淡的占有欲,却又浓冽得让人心颤、窒息,鬼阎罗无奈的一声冷吟,“连天狼都让你派遣出去了,至今不仍是没有回信么?本尊劝你还是早些死心的好,否则,你会得不偿失。”
溢满嘲弄的语声荡漾在殿中,如往昔一样,凰灏君除了听到的,只能是无尽的讽刺,就若是师徒,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有利益做牵绊,“谢师傅教诲,本王心中已有分寸。”
鬼阎罗转身离开,至于凰灏君有没有听进他的话,他根本就不在乎,彼此都明白,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无非是场交易而已。
有风吹进,带动流浮的空气添了几丝急意,撞得垂地的帷帐摇曳轻摆。
天和城中,更深夜静,敲梆的更夫打击着刺耳的声音,担醒着深夜熟睡之人小心烛火,朦朦轻雾细洒,润滋着待长的万物枝芽。
一客栈的天字号房内,桌台上烛火熄灭,窗棂处透落清凉皎洁的月光,盈盈了散落一地,婉如清雾中盛开的白花。
浴桶里,盘坐着一脸色苍白的女子,浑身的衣衫无一处干洁,皆被水染湿了,头顶上缭绕的热氲,似凝聚的轻雾一般,久凝不散。
冰水淹没了她半个身子,水面上飘浮着几块透明待溶的冰块,而这些冰块也只在瞬眼之间汇合成水。
脑海里清晰的盘旋着静心诀,体内绫乱的气息稍有条顺,但难以抑忍的不适仍让她细汗淋沥,滑过脸颊滴落在水面之上的声音,显然特别的清脆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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