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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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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往下垂落。
“啊——”的一声惨叫,他惊惧地眼睛被一片血红色的光吞噬,紧跟着软鞭被什么东西缠住,身前门户洞开。他拼命睁眼,一根铁棍在视野里无限放大,砸碎了自己的脑壳。
软鞭从裴潜的左臂上无力松落,高远的身躯重重摔跌在松软的泥地里。
裴潜不以为意地瞥了眼左臂被扯碎衣衫下的肌肤,那里添了一道殷红的伤痕,将目光转向硕果仅存的高德大师,声音像从齿缝间流淌出的寒泉:“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高德大师的回答是一记怒吼,外加方便连环铲的劈击。
裴潜身子一闪,方便连环铲将他身后的一株大树劈成两段,裴潜左手在铲柄上一搭,飞起一脚踹向高德大师面门。
高德大师舞动方便连环铲,想把裴潜甩飞,而裴潜拔出紫金匕首将铲柄一切为二,紫金匕首抵住对方的胸口,再次问道:“你们替谁干活?”
回答裴潜的是高德大师一声狂吼,抛开断铲身躯迎着紫金匕首往前扑击,双掌撞向裴潜。
裴潜一惊,往后仰身,高德大师的身躯从上方飞掠而过,紫金匕首无坚不摧的锋芒从对方的胸口直至腰胯,划开了一道深深血槽。
高德大师的脑袋重重撞在一株古木上,竟将树干一下撞折,自己也跌落在血泊里。
裴潜凌空挺直身躯,平复微喘的呼吸,他开始迅速清理战场,将四具尸体和所有不该留下的东西收集到一起,又把这些和尚的兵刃就地掩埋。
当然辛苦了一场,裴潜也不会忘记犒劳自己,他欣喜地发现,这四名僧人的身上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合计五两的青玛瑙和三两绿玛瑙,一张风灵符,四两多质地呈淡黄色的稀金,以及一大把淬毒的铁蒺藜和其他一些散碎物事。
在高远大师的身上,裴潜还搜出了张一指长的字条,看来智藏教的和尚都有保留凭证的习惯。
字条上的是:子夜后,城北二十里小松坡,段悯。
“段悯”当然不是落款,而是猎杀的对象,裴潜望着这张字条,从脚到头冒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因为同样的字迹,他怀里也有一份,不是暗杀密令,而是一张正四品绣衣使主办的升任状。
这张字条,也印证了裴潜的猜测——晋王要弄死段悯。
今夜的会面,是晋王对裴潜作出的最后一次拉拢努力,而在同一时刻,小松坡的密林里,高德四僧已在静候回程的自己。
更令裴潜感到可怕的是,在晋王已决意除掉自己的时候,竟然还送给他一份委任状。
这么做不仅能够成功消除裴潜的戒心,更会让事后从他身上发现委任状的人,做梦都想不到这一切会是出自晋王的安排,而唐胤伯也会以为自己卖主求荣,死后还要遭人讥笑唾弃。
裴潜尤其不能原谅,菡叶竟然也参与到了这场阴谋中。
如果不是她,自己绝不可能夜会晋王,也就不必遭遇小松坡的刺杀。
假如不是晋王错估了自己的实力,假如不是那四个和尚太自负,此刻的他应该是像条野狗般被抛尸在路边了吧!
风吹过飘散着血腥气息的树林,裴潜眸中的狠色渐渐在褪淡,他清醒地意识到,不论从哪个方面比拼,现在的自己都远远不是晋王的对手。
他必须尽快善后,绝不能让自己真实的实力彻底暴露出来。
于是裴潜将四僧的首级切下,用树枝串了起来,然后取出火折子将尸体和枯叶点燃。
望着慢慢变大的火势,裴潜明白到自己的处境无比险恶,敌人一个比一个强大,而且在无形中汇聚成一股可怖的力量,稍有差错自己就会粉身碎骨。
三十六计走为上,裴潜从来不是拿鸡蛋碰石头的主儿,反正黄炜迟早要被晋王收拾了,也不缺自己煽风点火,干嘛还要留在泰阳府等着挨刀。
想着在家里等着自己的花灵瑶和水灵月,还有这些天搜刮来的大把银票,裴潜的心又热了起来,喃喃道:“老子不陪你们玩儿了,该是脚底抹油跑路的时候了。”
第二章 腹背受敌
裴潜把四颗人头丢进了梅家酒庄的后院里,算是送给楚宏图的一份大礼,作为礼尚往来,裴潜也从酒庄里偷了一身衣服换上,准备天一亮就携着“娇妻美妾”桃之夭夭,由得晋王和唐胤伯互咬去吧。
横竖这两人斗得不亦乐乎,怕也顾不上一个小小的从四品绣衣使副主办了。
等他策马回城已是后半夜,把守府门的护卫低声说道:“大人,唐将军很早就来了,正在书房里等您。”
裴潜吃了一惊,快步走进书房,就见唐胤伯坐在灯下,翻看着随身携带的军报,桌案上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卑职让将军久等了。”裴潜躬身一礼,悄悄观察唐胤伯的面色揣测来意。
唐胤伯和颜悦色地把军报放下,和早上厉声训斥裴潜时判若两人,说道:“坐吧。”
“卑职还是站着回话的好。”裴潜心里头盘算着万一见势不妙,随时拔腿开溜。
唐胤伯也不勉强,问道:“上午我当着晋王和文武官员的面骂你,心里不痛快吧?”
裴潜懂了,敢情唐胤伯是来送胡萝卜的,忙道:“爱之深责之切,卑职对将军的关怀和爱护感激不尽,哪儿会有半点怨言?”
“那是做给晋王看的。”唐胤伯道:“刚才你去哪儿了,听说菡叶大师来过?”
裴潜晓得瞒不过唐胤伯,老实道:“是晋王殿下连夜召见卑职,询问上午的事情。”
“晋王殿下很器重你啊。”唐胤伯不阴不阳道:“这回他又许诺给了你什么?”
裴潜道:“晋王殿下说跟着将军走死路一条,如今能救卑职的只有他。”
唐胤伯愣了愣,没料到裴潜居然如此直白,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见裴潜不答,唐胤伯温言抚慰道:“段老弟,你不要有顾虑,直说无妨。”
裴潜叹了口气道:“卑职很害怕,既怕将军猜忌卑职,又怕晋王恼羞成怒要杀卑职,您和晋王殿下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卑职在两位面前连根草都算不上,最多也只是那茅草根罢了,不管谁伸伸手,都能把卑职给拔了。”
唐胤伯大笑道:“晋王要拔的可不是你这根草,而是你身后的那棵大树。”
裴潜瞪大眼睛望着唐胤伯,说道:“您是说,晋王想利用卑职来对付将军?”
唐胤伯默默地点了下头,犀利的目光穿透裴潜的眼睛,缓缓道:“黄炜已被停职反省,我猜此刻晋王正连夜赶写弹劾的奏章,要藉军械所被炸一事大做文章,等拔了黄炜这根钉子,接下来轮到的就是唐某了。”
裴潜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晋王总算做了桩好事,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讷讷道:“就算政见不合,晋王殿下也不该落井下石,刁难将军和黄大人啊?”
唐胤伯目光炯炯注视裴潜,沉声道:“不是刁难,而是除之后快!你应该听说过,陛下年事渐高,已开始为身后事打算,当今太子才疏学浅刻薄寡恩,绝非一代圣君应有之气象,反观唐王礼贤下士宽厚仁和,朝野上下有口皆碑,不过比太子晚生了三年,空有一身抱负却只能屈居人下。”
他顿了顿缓和了下语气,接着道:“我和黄炜等人深为唐王鸣不平,更为陛下百年后的江山社稷忧心忡忡,这些年屡屡冒死进谏,希望陛下为天下苍生选优立贤,令我大楚江山万年一统固若金汤。”
咸吃萝卜淡操心!裴潜心里冷笑,他的左臂还在隐隐发疼,太子也罢唐王也好,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德性,反正自己天亮就拔腿闪人,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将军忧国忧民,可歌可泣。”裴潜感慨万千道:“就怕小人作梗,壮志难酬啊。”
唐胤伯皱皱眉,怎么都不觉着“可歌可泣”是好话,接着话茬道:“你说得不错,朝中确有一簇小人为谋私利,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整天只晓得歌功颂德拍太子的马屁,反把唐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的话音逐渐变冷,缓缓道:“这次唐某奉旨出征平叛,晋王竟向陛下进谗,说什么我有拥兵自重之嫌,陛下这才派他前来督师。结果你也看到了,唐某时刻小心忍气吞声,只想把差事办好不负圣恩。但是晋王咄咄逼人,非要和我们过不去。段老弟,你说我们做臣子的就该这么命苦么?”
这是赤裸裸拉老子造反,裴潜恍然大悟,自己又掉进坑里了。
一个多月前,他在云中兵院教书时曾经痛扁了唐朝升,可唐胤伯对自己儿子挨打的事不仅只字不提,反对裴潜赞赏有加大力提拔,然而裴潜压根不信唐胤伯会是位虚怀若谷的圣人,一定是因为对他有所图谋,才苦忍着没整死自己,他眼珠转一转道:“好像姨婆婆在叫我,卑职去去就来,请将军稍坐片刻。”
唐胤伯微微一笑道:“忘了告诉你,今晚我已命人将老夫人和铃铛姑娘接入将军府小住几日,三天后大军就要誓师出征,我已决定调你入幕,代我执掌军情,考虑到老夫人年老体弱,铃铛姑娘又天真烂漫不通时务,我怕你分心,所以擅自做主,将她们接入府中专人照应,这么着你也能专心跟我出征,了却后顾之忧。”
裴潜愣愣听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不是因为唐胤伯把花灵瑶和水灵月扣为人质,毕竟类似的事情哪朝哪代都有,唐胤伯干得毫无创意可言。
关键在于在唐胤伯悠然自得地说完后,裴潜发现自己有命门了。
他从来都是孤家寡人,哪怕捅了天大的楼子拍拍屁股就能跑路,现在不行了,花灵瑶、水灵月,哪一个被唐胤伯抓去了,都教裴潜如鲠在喉噎得难受。
幸好这两个丫头被化装得一个老一个丑,还不至于让唐胤伯看上眼,但往后怎么办,自己真能丢下她们不管么?
裴潜既悲且壮地一咬牙道:“将军对卑职无微不至,卑职惟有以死相报!”
唐胤伯仔细打量裴潜的面色,看到的是一片赤诚感动之情,笑了笑道:“段老弟,你这么说未免太见外了吧?不过,我的确有件小事需要你帮忙。”
要在今晚之前有人送竹杠上门,裴潜岂有不眉开眼笑的道理,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事还真不好办了,他脑袋瓜继续急速运转道:“花灵瑶的修为那么高,为什么不带着水灵月硬闯出去?这傻丫头不晓得唐胤伯是要用她们来要挟老子么?”
一想到这,裴潜猛地心头一震,醒悟到花灵瑶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保护他。
试想段大人的姨婆婆转眼变身成为一位顶尖高手,唐胤伯会怎么想?等裴潜从晋王的临时行辕赶回来,还没等跨进家门,只怕早有两三百张弓弩对准了院落。
裴潜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听唐胤伯说道:“你听说过天阳洞计划么?”
裴潜勉强把心思拉回来,点点头道:“好像听裘大人说起过。”
唐胤伯道:“表面上这份计划是为了设计改良云中雷,但事实上却是包括我和裘院主在内的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私下谋划进行的一份自保方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足以让裴潜听清楚:“现在是启动这个方案的时候了,我需要你在两天内配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剧毒,让人服食后察觉不出任何异样,直至十几天后突然毒发身亡。”
裴潜道:“五色无味,还得是慢性剧毒,恐怕两三天里很难炼制出来。”
“没时间了。”唐胤伯道:“记住,一定要让人吞服后什么都感觉不到,等到毒性发作时立即毙命,没有丝毫救治的可能。”
裴潜隐隐醒悟,这毒药是要用来对付谁的了。
原来,唐胤伯从第一次见到段悯甚至更早一些时候起,就已经在筹谋这件事了,通过裘火晟、流云沙等人不断地试探考验自己,看中的就是这身毒功一足以骗过易司马的毒功。
然而唐胤伯不知道,那个号称红旗军三大使毒高手之一的段悯已经死了,站在他面前的,仅仅是个替身而已。
痛脚被唐胤伯捏得死死的,何况经历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截杀,裴潜也正巴不得晋王早死早投胎呢,顺水推舟道:“是!”
唐胤伯听答应得这么干脆,反而有点不放心了,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裴潜道:“实不相瞒,卑职有一种家传毒药,名叫“面不改色心不跳”,那意思就是说虽然脸色一点儿没变,可心跳早已停了,如果按分量每日服食,可以设定在第十五天上毒性爆发当场毙命,而且……”他侃侃而谈道:“这种剧毒无药可解,所以按照家训是不准用的,要不是将军待卑职恩重如山,我也不敢违背祖训偷偷炼制。”
唐胤伯听裴潜说得头头是道,又多信了几分,颔首道:“如此甚好,后天晚上一定要把它交给我,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假如计划成功——”他站起来走到裴潜身边,用力按住肩头道:“你就是泰阳府的绣衣使主办。”
裴潜打心眼里鄙视唐胤伯的小气,敢情闹了半天,毒死晋王就只值一个正四品的官衔?何况自个儿怀里早揣上了晋王亲笔书写的委任状,那可是用命换来的。
裴潜目露兴奋之色,低低应道:“卑职明白,多谢将军提携。”
唐胤伯满意地拍了拍,说道:“还有一件事,褚灵肇死于乱军之中,你也不必替他平反,倒是抓来的石中剑,是个远比褚灵肇重要的人物,你想个什么法子撬开他的嘴巴,我急需山中贼的军情。”
裴潜应了,趁机道:“将军,晋王遇刺再加上军械所被炸,这两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会不会怪罪咱们?”
唐胤伯道:“只能委屈黄炜暂时顶着了,另外那个樊晓杰,你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裴潜解释道:“卑职当时也是吓昏了头,只想让樊晓杰出来给咱们顶缸。”
唐胤伯不知可否,往门外走道:“出来就出来吧,咱们先把正事办妥,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段老弟,一切拜托给你了。”
裴潜将唐胤伯送出府门外,满口应承道:“我办事,您放心。”
望着唐胤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裴潜的拳头又开始痒痒,虽然府里只少了花灵瑶和水灵月两个人,但他却莫名其妙地感觉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也无聊了许多。
晋王和唐胤伯在同一个晚上都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晋王已经动手了,高德四僧的死只会让晋王变本加厉来对付自己;唐胤伯也没安好心,甚至挟持了花灵瑶和水灵月,想把人死死捏在手心里。
可老子又不是蚱蜢,你们想捏就捏,裴潜很窝火地想道,望着屋外空荡荡的庭院,他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千古忧思,推开窗户一声唏嘘道:“你姥姥的。”
刚刚三更天,唐胤伯的将军府万籁俱寂,远远就听巡夜人敲着竹梆子,用沙哑的嗓音叫道:“平安无事喽。”
一条黑色的人影像风一般,从巡夜人的身后掠过,隐入了戒备森严的将军府内宅。
裴潜钻进一栋无人居住的小楼,隔着二楼的窗户纸向外眺望,可以隐约地看见,将军府院墙四角的箭楼和中部的钟鼓楼上都亮着灯笼,这五处制高点能够俯瞰全府,任何企图飞檐走壁从空中潜入的不速之客,都难以逃过守卫的眼睛。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了一转,基本确定了三处可能软禁花灵瑶和水灵月的位置,等到楼底下两炷香经过一次的巡夜守卫提着灯笼走远后,裴潜悄无声息地沿着墙壁滑落地面,迅即掠入对面的一条临水回廊。
由于回廊有檐顶遮蔽,无形中成为箭楼和钟鼓楼上守卫的视觉死角,裴潜灵台浮现方圆三十丈的将军府夜景,按照已经筹划好的线路,潜近第一处可疑地点。
之所以可疑,是因为门外除了四名神清气足的守卫外,还侍立着两个年轻丫鬟。
在找到花灵瑶和水灵月之前,裴潜并不打算惊动这些人,他耐心地潜伏着,直等到一片黑云将月光挡住,才以肉眼锁定不住的速度横掠过将近十丈,左手按住二楼的窗棂往外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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