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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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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的!你一定可以救我的!君上这么多公主,却只疼你的,你只要一句话一定可以的!”敏贤妃死死拉着她的裙摆不肯放手。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她叹息着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裳,无心去趟这混水。她知道,龙帝的怒火多半是被重楼煽起的。
“寂寞啊!你不知寂寞的滋味吗?后宫宫妃七十二人,我再受宠,每月也必有一半的日子独自凭窗望月!那样的寂寞你明白吗?那样孤单的夜晚,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倾听你的酸苦,没有人疼惜你的伤痛!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敏贤妃的声音在远去,带着不甘与悔恨。
而她还站在原地,站在冰凉的雨中,衫裙已被雨水打了个湿透,紧紧地贴在她身上,箍地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当然明白,寂寞的滋味,那种渗入骨髓的无助。
“月儿!”走近的重楼惊见她一人呆站在雨中,金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心猛地一颤,挥开了展风的雨伞,甘愿投身雨中,只为能更快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都说寂寞是会吞噬人的。那么她呢,最后的结局又会是怎么个模样?
她缓缓抬起了眼,看着他担忧的眼,一向平静的脸,第一次那样慌乱,那样无措。
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不知是终于淌进了雨水,还是流出了眼泪。
“四哥,我讨厌一个人。”她嘶哑地开口道,孩子一样的用两个手背拭着眼上的湿润,“我不要一个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怕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怕会疯狂的自己。
“那就不要一个人。”他拉下她的手,将那湿漉漉的脸按进自己也同样是湿漉漉的胸怀,此刻的她才像个才十多岁的孩子,不是灵山院出身的刺客,不是预言天女,不是异姓公主,只是一个孩子,不会永远镇静,也同样会哭闹的孩子。抚着她湿透的长发,他说:“没有霁阳,我也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只要你想要,我愿意尝试着走出自己的世界,给你的彩虹重新上色。
第25章()
叮咚叮咚的,下雨了。
重楼不喜欢春季的雨,这样细腻的雨丝太温柔,太缠绵,太容易让好不容易敲硬的心又柔软起来。
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多情的心。
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将自己从温暖中剥离,强迫自己去享受寂寞,去习惯一个人撑伞,一个人吃饭。
只是,尽管能够习惯,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一个人的累。
可是这个下雨的日子,那个少女在绵绵的雨中抬起了写满了脆弱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她,尽管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拥有着哭泣的权利,但他所见到的悬月一直都是淡漠的,淡漠地面对自己,面对别人,面对人生,所有的磨难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像他。
这样坚强地面对艰涩的前路、面对霁阳的死的悬月,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哭泣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也许她的确是被遗弃了,和他一样,被幸福遗弃了。
“四哥,我讨厌一个人。”她用力地用手背抹着涌出眼眶的泪,“我不要一个人,一个人好可怕。”
是因为下雨的感觉吗?在这一刻,在哭泣着她的面前,他竟然也害怕起了孤单。明明是早已经习惯的东西,他此刻却感到无尽的恐惧。
他也瞧见了被押往冷宫的敏贤妃,那张曾经令君王神魂颠倒的芙蓉面,此刻只剩下了吞没人心的绝望。他想起了他的母亲,绝代芳华,却也是凭栏顾盼,期盼一颗永远不会停留在自己身边的心,直至到达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是无限的寂寞。
他,也讨厌一个人。
“那就不要一个人。”他张开了双臂,将那小小的身子拥进怀里。
不再一个人,即使是两颗同样冰冷的心,相互依靠,依然可以感受到春日的温度。
重楼发现自己多了一条小尾巴,无论走到哪里,转过身的时候,都会在三步远的地方瞧见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身影,明明是怯怯地不安,面色还固执地强作镇定。春雨过后,那个脆弱的悬月也消失了,她依旧安静,沉稳、独立的不像个孩子,只是每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拉起他的衣角,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又很快地收回手,藏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于是,他知道,他应该去拉起她的手,让彼此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另一个自己。
宫人们开始注意到他们向来独来独往的主子身边多了那个小翁主,跟前跟后,片刻不离。就像现在,惬意的午后,一身紫衣的重楼照常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躲开旁人无谓的打扰,改着龙帝下放的折子,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书籍,而石桌的对面,坐着白衣的悬月,握着墨笔认真地绘着山水。
重楼翻过一页书,分神瞧了一眼悬月那边,想了想,点了点桌面。悬月抬起了头,困惑地眨了眨眼。
“给我画只乌龟吧!”重楼笑道,抽过她绘了大半的山水,重新铺过一张。
悬月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雪白的绢纸,不知从何下手。她学过山水,学过仕女,却未曾画过乌龟。
重楼笑了笑,支着颊说:“要不画只猪也成。”
悬月觉得有些不对,偷偷抬眼打量起面前的人,剑眉狭长入鬓,双目浓黑似墨,鼻梁直挺,双唇薄而红,能有如此精致容貌的人,除了重楼还会有谁?可是她记忆中的重楼却一直是那样冷淡,即使唇角有着轻浅的笑,那也是疏离的标志。曾几何时,那个离自己很远的重楼竟然离自己如此的近?
而这样的贴近感却让她觉得说不出口的开心。
“我不会画那些,但是我会折鸟儿。”悬月喃喃地说道,拿过纸很快地叠了只纸鹤放在他摊开的手心里。
重楼垂眼看着手心里振翅欲飞的纸鹤,轻和地笑了。
这是悬月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笑容,就像划破阴云的阳光,将他整个人都照得好亮好亮。
即便是龙帝亲口说了要将西宫的主位交给他,重楼也未曾放下过高悬的心——他并不以为龙帝会如此轻易地将权利交给他,因为龙帝比谁都清楚他对朝政的危险性,给予他权利,就等于给了一个可怕的敌人利剑和强盾。
但是,钦天监确实送来了朝服和印玺。
这个夜,注定又是难以入眠的夜。
重楼早已不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无法入睡的夜,自从母后去世后,猜测算计是必需品,连失眠也成了习惯。
他想,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夜晚的月色有多美。
但是,今晚这个没有睡意的夜,他注意到了,一个在门外徘徊的身影,每每停留下来,都会对着房门犹豫,抬了抬手又放下。他想忽视,虽说她还只是个孩子,但终究于礼不合。可是,他却没法忽视,他渴望在这样难熬的夜能有人相陪,哪怕是相对无言也无所谓。他的父皇兄弟都以为他是个惊世奇才,但他终究也是肉身凡人,他也会累,也会难过。
于是,他下了床,拉开了门,看那孩子讶意地张了张嘴,纠结在心口一个晚上的抑郁,似乎就这么消散了。
他侧了侧身,让她进来,她却踟躇了,精绣的宫鞋在地上磨蹭着,几乎要把地板磨出痕来。
“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好吗?”他拉起她的手,半是乞求地说。
这样寂静的夜,也鸟虫的鸣叫声也没有,让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嘶哑的嗓音中那浓地化不开的疲倦。心里有丝不忍,她几乎都忘了,在她为寂寞而烦恼害怕的时候,他却是带着那样的害怕一个人站在最厌恶的朝堂上,面对着各色各样的人心,再也无法拒绝、无法逃避。
“我看着你睡。”她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也努力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重楼点点头,坐回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悬月一愣,说:“男女授受不亲。”
重楼失笑,拍拍她的手说:“月儿,我们永远是家人,无论今后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离开对方,是吗?”
在这个世上,你我已经是彼此仅有的依靠,对我来说,你不再仅仅是一个女孩,一个妹妹,你就是另一个我。
悬月躺进他的怀里,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让她舒服地几乎要睡着。
重楼拉过锦被将两人盖好,以指代梳梳理着她长长的发,低声唱了起来:“几屡夕阳映入菜地,眺望到山的那一端,泛起薄薄的晚霞,春风掠过,仰望天空,现出一芽新月,伴着淡淡清香,乡村里的炊烟,大森林的色彩,田间小路上信步的人,蛙鸣声,钟声,宛如晚霞映衬的朦胧月景,听吧,听吧,如果闭上双眼,风和星辰的歌曲全都可以听见,几屡夕阳映入菜地,眺望到山的那一端,泛起薄薄的晚霞,春风掠过,仰望天空,现出一芽新月,伴着淡淡清香,遥远的,遥远的,在永久的将来,强烈地,更强烈地,放出闪耀的光芒,完全的,完全的,大地母亲,永生吧,永生吧,就在我的心中。”
这是她曾经唱给霁阳的歌,只唱过一遍,便随着霁阳一起去了。没想到,却是他记了下来。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歌声是多么动听,那婉转低沉的嗓音仿佛带了磁性,一点一点地引下了她埋在心中许久的泪。
“睡吧。”他抵着她的头顶,拍着她的肩膀,低声抚慰着。
母后死后,霁阳就是他最后的寄托,只要他可以生存下去,王位、权利都是虚名,只要他可以活下去,他可以放弃一切,哪怕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可是,霁阳死了,他失去了生存最后的意义。
旁人都以为霁阳的死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却不知正是他的死让他的天空塌了一半。此后一年,他看似无异,却是被抽去了灵魂,复仇似乎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而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复仇,还有更重要的意义,那就是让这个带着眼泪睡去的孩子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世界,一个不会再有泪水、能够像真正的白鹤一样任意遨游的世界。
第26章()
该来的总会来,重楼早有准备,自他接下西宫的时候,他们父子间仅存的最后恩情也就一刀两断了。
从今以后,父非父,子非子。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父亲会想用一个女人来困住他,想用一个和他母后如此相像的女子来捶打他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老四,你早已过了大婚的年纪,现在既然已经接下了西宫,这婚配之事自然不可再拖延,不过,也不可马虎,先纳了侧妃吧。”
若是他以前还对他的父亲心存什么期待,这一刻,也完全被打碎了。
他撩起衣袍,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说:“父皇,儿臣不会纳侧妃。”
“胡闹!哪一个王孙贵族没有三妻四妾!”龙帝大声斥责着。
“因为,”他仰起了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父亲,“我不要我的妻子像我的母后一样,死于非命。”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劈上了龙帝的心头,让他重重倒退了几大步,才重新站稳了脚步。
重楼看着他惊恐不定的面色,心中残忍地感觉到了极大的快意。他更加挺直了腰干说:“我不要我的孩子一辈子都活在对我的憎恨之中。”
“你给朕在外头跪着,不纳侧妃不许起身!”
虽说是暖春的天气,外头的地面仍是刺骨的冰凉,谁都可以想象地出那样长久地跪着会有什么结果,只怕他的一腿部从此就要废去了。
只是他没有害怕,他没有犹豫地起身,大步走出殿外,重新重重地跪下,那“碰”地声音响亮地足够让殿内的人听个清楚。
听清楚他的决心。
消息被刻意地封锁了,直到展风摆脱了一干软禁的人千心万苦地回到紫宸宫向悬月报告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悬月立刻提着食物和水赶到了腾龙宫,可是她依然看到了一个憔悴的不象样的重楼。
曾经那么俊美潇洒,风度翩翩的人,此刻乱了发丝,红了眼眶,裂了唇瓣,而被他按住的膝盖,正微微打着颤。
他是娇生惯养的皇子,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悬月红着眼眶递上了饭菜,他却偏过了脸,抿紧了嘴唇;她有递上水,他也摇了摇头。
于是,她知道了他的坚持。
重楼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其实确实个倔强的人,他决定的事,很少有改变的机会。
悬月哭了,搂着他的脖子无声地哭着,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哭泣的理由,眼泪就这样滑下了眼角。
“你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会离开对方。”用帕子湿了水润了润他早已起皮的唇,她也顺了裙摆跪了下来。
群臣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只是四皇子,那是龙帝的家务事,他们不便插手,可是若是预言之女有个万一,那是谁也担不起的责任。于是,在悬月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龙帝把她宣进了含元殿。
“月儿,你回去吧!”他说。
“四哥的决意一天不变,我便和他一起受罚。”她摇了摇头,拒绝龙帝的恩赦。
“你知道吗?他会受罚的原因。”
“我知道。而且我能理解,不能理解的是圣父您。”
她那双金色的眸子太过灿烂,让龙帝失去了与她对视的勇气。
“朕听说,这几日,你是在老四的房里留宿。”
他的意思,她懂了。
明明是不被相信的预言,竟成了重楼的磨难。那么她呢?是不是留在重楼身边一天,他就有受不完的磨难?
她站起了身,重新在龙帝面前跪下。
“对于此事,圣父不必忧虑。只要圣父愿意收回皇命,月儿愿意终身不嫁。”
“即使是老四?”龙帝阖上了眼问。
“即使是四哥。”
“如有违誓?”
“如有违誓,粉身碎骨。”
门外的重楼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里有些微的闪亮,那是痛彻心扉的痛。
她知道吗?这誓言一过,她将不会再是一个女子,从今以后,她只是作为一个政治工具而存在。
就为了他的固执,值得吗?
“对我来说,如何去存在,并没有那么重要。”她趴在他的背上,疲惫地回道。
他蓦地停下脚步,双手更紧地圈紧了她,背上的仿佛就是生命的重量。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曾经停留片刻的地面,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第27章()
宣德四十六年的冬季已然远去,徒留下片片残雪,在此刻的春花灿烂中表明这里不久前还是残酷的冬日。紫宸宫的后院一如往常般地盛开了各色的花朵,令单调的宫房一时五彩斑斓。偶尔有阵暖暖春风吹过,带来丝丝甜腻的花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张摇椅,一个白色的身影窝在上头,层层雪白的宫服散满了椅面,垂下地面,随着摇椅的前后摇摆晃出细小的波纹,刹是好看。
“四殿下回宫”随伺太监保喜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用最高的音量通报,却被后头着一身兰色朝服的人一拳打到消音。
“六爷咳”保喜捂着脑袋有些委屈地看着洛淮,他只是按惯例通报而已,为什么这么用力敲他?
“蠢材。”洛淮瞪了他一眼,“你没瞧见那头秋叶在打手势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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