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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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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客套而疏离地还了礼。本意,苏晗是想显得温和一点的,只是身边那位一进这门就变了个人,她也就乐得有样学样。毕竟,她性情也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
“都说大嫂是天姿国色之人,可不就是,像那画儿里的人似的。”少妇巧笑嫣然。
她自然就是二爷楚云铭之妻利文沂。苏晗微微笑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不知楚云铭为何没有过来。
利文沂殷勤地请苏晗落座,“太妃昨日腿疾犯了,今日便起得迟了些,大哥大嫂等等吧。”又解释楚云铭为何没现身,“二爷本要前来请安的,只是身子不适,实在是不得出门。”
刚一进门,这府中就病了两个,有些意思。苏晗坐下,从侍女手里接过茶,端在手里,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周,便垂了眼睑,用盖碗浮着杯里的茶叶。
利文清脸上有几分羞怯;利文沂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眼中几分促狭、几分暧昧;楚云钊也多少显得和平时不一样,沉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喜悦。
很快,利氏两个堂姐妹的视线便凝聚在了苏晗和楚云铮脸上。
利文清自来就学不会掩饰情绪,此时满脸诧异——这两人,也是新婚燕尔,怎么那脸色都是一致的平静冷淡?打架了?不会吧?
利文沂原本是抱着打趣看热闹的心思来的,此时,便觉得有些扫兴了。什么都没变,这家中,即便是双喜临门,也不会和往日有何不同。
有侍女进来,打了帘子,请几人到东次间,几人鱼贯而入。
静太妃端坐在高几旁边的太师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神色很是温和。
苏晗扫了她一眼,稍稍有些意外。她看到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容颜却与楚云铮毫无相像之处。
就在这时,楚云铮唤道:“母亲。”语气泛泛,毫无温度。
他唤静太妃母亲,也就是说,这不是他的生身之母。在这个朝代,嫡系儿女对生母的称谓可以是娘、娘亲,场合或者事件不同的时候,偶尔也会唤一声母亲。而楚云铮在这时候,没有理由脑子发烧把称谓弄错。
“母亲。”这是楚云钊的声音,比他大哥稍微好一点,略带着恭敬之意。
几名侍女在静太妃近前放下拜垫,利文沂则接过侍女手中的几盏热茶,站在一侧侍候着。
苏晗知道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到拜垫近前,就要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静太妃连声说着,竟站起身,踉跄着脚步,亲自伸手扶住苏晗。
是无需敬她,还是她不认自己这个儿媳?苏晗惊讶之余,竟很想笑。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静太妃又出言道:“圣上赐婚,你们又已拜过天地,这些俗礼就免了。”静太妃给侍女使了眼色,示意她们将拜垫撤下,又转头看向利文清,“三儿媳也是一样,免了,都免了。我看你们和和美美的就好。”
苏晗弯腰捡起静太妃落在地上的毯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递给一名侍女,唤她去换一件来,随即,又扶着静太妃坐下,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虽然自己自来就不喜欢给人下跪磕头,可这件事,总归是太奇怪。
楚云铮不紧不慢地道:“礼免了也就免了,茶还是要喝的。”
苏晗闻言心头一松,端过茶盏,双手送到静太妃面前,“太妃请用茶。”
静太妃笑吟吟接过,喝了一口,放在高几上,命侍女将见面礼拿给苏晗。
之后,利文清亦如此。
利文沂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她进门的时候,规矩可是一样也没少。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
说了几句话之后,静太妃便端茶送客,独留了二夫人说话。
回去的路上,苏晗和利文清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各自随着夫君返回住处。
四人道别之后,苏晗就想问楚云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追着问他的事,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即便再好奇,也还是先忍下吧。
有侍卫脚步匆匆地赶来,分别见过两人后禀道:“王爷,肖衣卫指挥使求见,此际正在书房等候。”
“你回无忧阁,去后院转转。”楚云铮丢下这句话,便和侍卫大步流星离开。
苏晗不由得怀疑他是双重人格,这人前人后的差异也太大了些。回到无忧阁,想着他的话应该是有深意的,便独自穿过抄手游廊,过了月洞门,进到后院。
一圈走下来,才知道无忧阁自成一个三进的院落。院中栽种着四季长青的乔木、花树。即使在这寒冬之际,也是满园绿色,鲜花点缀其中。
推开二进院的正房,穿过几道帘帐,觉出了潮湿的暖意,听到了轻轻的流水声。
举步再走,便看到了一池清水,水面弥漫着水汽。蹲下身,手浸入水中,觉出了水有些发烫。
竟是温泉。
这王府也真是块宝地,能将温泉引进来,不容易,且需要得天独厚的运气。自然,他也是个懂得享受天地妙处的人。
苏晗停留片刻,便觉得太热,忙原路退出,去了最后方的院落。这院中正房的陈设极简单,三面墙都以巨大的书架装饰,三面都有书案座椅。
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这房里有蹊跷。
他真正要她来的,应该是这里。一定是的。
她逐一坐到书案后面,眼睛看过每样东西,寻找着不同之处。
看了许久,还是找不到玄机何在。她转身对着塞满厚重书籍的书架叹气——若有妙处,不会是在这书中吧?那可就是个工程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厮是不是又在戏弄自己?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走到东面书架前面,目光逐渐有了焦点,久久凝视着书架一格上镶嵌着的一块黑色玉石。
试着旋转、取下来,都不行。
又用力拍,还是没见任何动静。
一定是被他耍了!
这混账东西!
她烦躁地去抓书案上的砚台,给他砸掉算了!
砚台纹丝不动。再用力,仍是如此。
她转转眼睛,笑了起来。双手合力,从不同的方向旋转。
向左,不行。向右,身后的书架发出轰隆隆的开启声。
站在书架开启处,只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苏晗大喜过望,笑出声来。
拾阶而下,脚下有些滑。
书架在她身后关拢起来。
苏晗站定,举目打量。在感觉到那阵寒气的时候,她便猜测这是一间冰室,此刻,果然不出所料。
偌大的冰室以寒冰雕琢而成,四面以偌大的冰块堆积而成墙。两盏长明灯一左一右,置于室中央。
左右两侧,是两张表面光滑平整的冰床。应是从极寒之地运过来的千年寒冰。
王府真正的瑰宝,便是这里了。这才是最费心机、人力的所在。
每日在此间运功调息,可增强内力,益处多多。
日后有了个好去处,苏晗为此满心欢喜。和之前的温泉室一样,不能久留。出去的机关,比进来时要容易找。不消片刻,苏晗启动开关,举步出去,回了前院。
“嫂嫂!”利文清脆生生地笑着,快步走到苏晗面前,“过来讨杯茶,嫂嫂不会不赏吧?”
苏晗失笑,这人倒是适应的快,自己却还对那声嫂嫂有些不能适应。当即点头道:“郡主快请进。”
利文清笑嘻嘻的,“什么郡主啊,日后要唤弟妹。”说着,随苏晗进门,坐到临窗的大炕上。
苏晗唤人上茶,之后,亲自将茶盏接到手中,递给利文清,笑,“那么,弟妹请用茶。”
利文清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即便看了看房内服侍的人,直言道:“嫂嫂,我们单独说说话。”
苏晗便遣了人退下。
利文清侧身,专注地看着苏晗道:“嫂嫂是否也和我一样,从没见过府中二爷?”
苏晗点头。楚云铮把两个弟弟藏得太深,一般人怕是都见不到。
“我也是今日才听人说的,二爷患有足疾,常年坐在轮椅上。”利文清压低了声音,“二爷是太妃的嫡子,也不知这对母子是怎么回事,腿脚竟都不利索。”
苏晗应道:“这还真是有些奇怪。”静太妃盖在腿上的毯子、楚云铭的轮椅……究竟是所为何来呢?
“不过这也是好事。”利文清句句都是掏心掏肺的实话,“两个腿脚不爽利的,想来也生不出什么事端,那这王府便是王爷一人说了算,没人会为难我和嫂嫂。”随即,很有些幸灾乐祸,“之前只听说二爷身子骨弱,常年闭门家中,没放在过心上,进到门来,才知道利文沂过的是什么日子。”
是敌是友,这一番话足见分晓。苏晗又是心安又是笑。能比自己还没心没肺的人,还真是不多。
“嫂嫂也在笑我心里藏不住话?”利文清扁了扁嘴,继而,脸色微红,“云钊也是这么说我的,要我有什么话只能和嫂嫂说。”
楚云钊那般沉静温和的一个人,娶了这样一个人儿,算是互补吧。
“太妃只是王爷的嫡母,且外人都说王爷是至孝之人,对太妃格外孝敬……我还真是搞不懂了,云钊也死活不肯告诉我原由。”利文清眼巴巴地看着苏晗,“嫂嫂不觉得么?”
许多事看着是那样,却未必是真的。苏晗在进府之前,何尝不觉得楚云铮与太妃母子情深,可事实显然不是那样。楚云铮那份冷淡,是发自心底的。她笑道:“这些事,就顺其自然吧。”继而转换了话题,“说起来,弟妹似乎与堂兄弟堂姐妹的情意不深?”
利文清说起这个话题,便是满脸不屑,“哪有什么情意啊,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太后……”她看看窗外,语声压得极低,“太后对来认亲的人来者不拒,还不就是为了拉拢人扩大势力?我们这些王爷、郡主,有几个不是平白捡来的好处?就连靖王利文瑾,那不也是太后早些年认在膝下的所谓的儿子么?”意识到这是宫内秘闻,难得的叮嘱了苏晗一句,“嫂嫂晓得就算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这脑袋可就真要搬家了。利文瑾好歹也是圣上明面儿上的兄弟,别人知道了实情,圣上不翻脸追查才怪。”
苏晗呵呵地笑出声来,“我晓得。听听就罢了,不会记在心里的。”心里已是释然,难怪利文清能对利文赫下毒手,难怪利文瑾会在关键时刻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太后。
利文清看着苏晗笑颜如花,对那份美丽动容之余,却又觉得她整个人有些飘忽不定的。没有了女将在阵前的光芒万丈,没有了那份豪情壮志,美则美矣,却不切实际。明明就在眼前,可心魂却不知已去了何方。就像是身在梦境中的人,心,没在这方天地之间。
可是,嫁给王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一定是的。女人偶尔难免心思太细想得太多。利文清很快说服了自己,将话题扯开去,和苏晗说起自己所知晓的一些朝堂、宫中的传闻。
两女子相谈甚欢,一起吃过午饭,至日头西斜,利文清才返回住处。
苏晗慵懒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等着楚云铮回来,一起去给静太妃晨昏定省。连忙了两日,有些疲惫,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隐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勉强睁开眼睛,揉了揉眼,见室内已掌灯,不情愿地坐起来,“什么时辰了?该去太妃那里了吧?”
楚云铮边解下狐裘边道:“不必。逢五逢十,还有每月初一一早去请安便可。”
“那可太好了!”苏晗求之不得,软软地倒下身去,随即便又是奇怪,“今日府中也不吃顿团圆饭么?”双喜临门,一家七口聚在一起用膳是人之常情。他们居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觉得委屈你了?”他笑着坐到她身边。
“没有,就是觉得这里不似我娘家。”她巴不得被人当做透明的呢。
“有我陪你便够了。你嫁的是我,不是别人。”
这话是真悦耳。苏晗唇角弯弯,笑了起来。
“去用膳。”他抱她起来。
“不吃行不行?”苏晗耍赖,又躺回去,“又没外人,我睡足了再吃。”
“听话,吃完再歇下。”他不由分说抱她起来,走向厅堂。
“喂!”苏晗起急,低声唤他,“我连鞋子都没穿呢!”
“没穿才抱你过来。”他笑容中尽是宠溺,“你我第一顿正正经经的饭,怎可不同席。”说着,已经走到圆桌前,将她放到椅子上。这般不合世俗规矩的事,他做得甚是自然,仿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苏晗瞥一眼满桌饭菜,又瞥一眼服侍在左右已垂了头的侍女,双臂撑在桌面上,捂住了脸。第一天就要让他抱着来用膳,不知情的人,不晓得会认为自己有多任性。她明明是想要往好处做的,他偏偏不成全。
楚云铮语声淡淡,吩咐下人:“都下去吧。”
众人抿嘴笑着,悄然退出。
苏晗听到关门声,这才放下了手,刚要埋怨,却见他亲自动手盛了一碗汤,送到她面前,又递过汤匙,“先喝汤再吃饭菜。”
苏晗一边喝汤一边问他:“不喝点酒啊?”
他坐到她身旁,促狭地笑,“不怕我酒后失德?”
“你当我没说。”苏晗闷下头,一味喝汤。没穿鞋子,脚就没着没落的,她索性侧转了身躯,将双脚放到他腿上。
他居然面不改色,将一盘小龙虾端到近前,捡了几只,细致地剥去外壳。
苏晗推开汤碗,拿起筷子去夹龙虾的时候,他将一小碟剥好的虾仁送到了她近前。
苏晗便是一怔,这样的细致周到,是她不曾享有过的。心念转动,她问道:“要你救的那些人,是不是太棘手?”
“因为救不了那些人,所以我才讨好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楚云铮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糖醋莲藕,送到她唇边。
苏晗木然地张嘴,将藕片吃到嘴里。
“都不会有事,除了时开、你姐姐和蓝丞相,其余人等,一两日便可回家过年节了。”他反转了筷子,敲了敲她的头,“妇人之见,小人之心。”
他单列出来的三个人,不用想也晓得要费些周折。时开、蓝辉祖的立场模棱两可,他要寻找服众的证据,亦可说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而苏月,那是宫里的事,要几方点头之后,才能得以脱身。女人扎堆的地方,芝麻大的事都会被无限度放下,何况是身上背着那么大的一个罪名。即便出得了冷宫,日后地位怕是也会大不如前了。
不管那些了,人活着就好,她能给太夫人一个交待就可以了。苏晗心头一宽,觉得嘴里的东西格外爽口,自嘲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倒是占齐全了,以往真不知有这潜质。”
他只是问道:“这一日,在府中可还习惯?三弟妹待你似乎不错,和她可还谈得来?”
“嗯,还好。”苏晗反应淡漠,“聚在一起,待彼此好一些的确是应该,却不需铭记。”语毕,凝了他一眼。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他眉峰轻挑,“不值得?”
“我从不知自己要来,也不知何时离开,记挂那些好又有何用?”她言语愈发透着不近人情,“该做的事,我都会做,要我回报,就是奢望了。”
“好在没人奢望你回报。”他宽和一笑,揉揉她的头发,“吃饭。”
这般情形,她还真是不习惯。食不知味地吃完饭,放下筷子,拿过手巾擦了擦嘴角,身躯便悬了空,被他抱回到床上。
苏晗懒洋洋地脱下外衣,拉过被子躺下,感激地一笑,“那我就先睡了。”
“嗯。”他闲闲歪在床外侧,听着自鸣钟的声响,“稍后肖复还要过来,有事相商。你不必理会,只管歇着。”
苏晗阖了眼帘,倦意愈发浓重,却无法睡实沉。
不时响起的爆竹声提醒着她,就要到春节了。昨日是腊月二十六,再过两天,便是除夕。想念以往陪她共度佳节的人,师父、太夫人、苏陌,很想他们。都是聚少离多的人,相聚时的温馨也就记得深。是啊,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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