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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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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点点头,放轻脚步,走进寝室。

黄金壁灯摇曳着暖心的光影,龙床上的男子长睫低垂,睡颜平静。他已回来,又似根本不曾离开。

苏晗俯下身,细细审视着他。这必是极辛苦的一仗,沙场烈日风沙加深了他的肤色,清瘦了他的容颜。

手柔软地贴上他脸颊,轻吻落向他眉心。

真怕这一刻只是自己黄粱一梦,真怕不能真真切切地碰触到他。双唇碰触到他的肌肤,一直悬浮没有着落的心,在这一刻落了地。

之前,就像是他把整个家园带走了一般,他不在身边,就只是客居在此。他回来了,家也就是温暖如春的世外乐源了。

他眉间倏然微蹙,漆黑长睫抬起,眸光宛若八月溪水,清澈,明净,继而唇角弯起,勾出一个风情的迷人的疼惜的笑。

她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唯独没有照顾好自己。她瘦了,小下巴尖尖的,眼底有血丝,想来是熬夜批改奏折所致。贴着他脸颊的手有些凉意,握在手里,觉出手指愈发纤细。

十指相扣,容颜相互趋近,唇齿相依,贪恋而灼热。以动情的绵长亲吻,诉说无尽相思,感知无限爱恋。

旋即,帘帐合拢,衣衫落地,灼热的亲吻沿着她精致的颈子而上覆上双唇,修长手指带着怜惜抚过一身紧致肌肤。

亲吻如温柔却汹涌的海水,令她沉溺;掌心薄茧的粗糙加重了身体的敏感,令她颤栗。

苏晗的手掠过他肌理分明的后背,寸寸游移,贝齿、唇舌与他嬉戏着,放任自己引火燎原。

低喘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情欲火焰瞬时升腾。

她在他臂弯,看到他眼中澄宁化作妖娆火焰。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不能镇定肃冷。

他将她箍紧,看到她秋水明眸变得朦胧迷离。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没有锐利锋芒。

宛若初尝禁果的男女,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相溶为一体,缠绵,沉沦。汹涌的情欲如暗潮涌动,渗透到他和她的发肤骨骼,血液都在为这鱼水之欢沸腾着。

浪潮平息之后,楚云铮狠狠地吻了吻她,语声慵懒却透着深情:“有你在怀,才觉自己真的拥有了一切。”

苏晗浅浅地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岁月,你手里的一切又是什么?”

“不过是一场浮华。”楚云铮亲吻她笑容漾出来的纹路,“没你,我就只是孤家寡人,恁的无趣。”

苏晗依偎到他怀里,轻叹一声,“我只知,没你便没了家。”

继而,两人说起了分别期间的是是非非。听到肖复也去了两军阵前,苏晗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又是一番感慨。肖复可以不必去,可以继续逍遥自在的度日,去了,只是因为不能做到远远观望。

男人之间的情义,不是说出来的,承诺,是在危难关头用生死相随来证明的。

楚云铮问起苏月死后的事,“太夫人可还好?”

“初时得知,自然还是很伤心的,好在两个孩子每日在她身边,才不至于伤心成疾。”为人母是件多辛苦的事情,尤其是有苏月这种女儿的母亲,太痛苦了。

“过些日子,苏陌便回来了。”说到苏陌,楚云铮眼中流露出赞许,“不愧是你苏家人,虽无武功傍身,之于战事却极有天赋,日后定能担大任。”

“你也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可取之处了。”苏晗为此很是欢喜,“以往我害怕是自家人的缘故,才怎么看他怎么好。”

末了,楚云铮问起宝贝女儿来,“明汐近来还有没有习字?”

“有啊。”苏晗笑道,“少恒大了,要习文练武,没什么时间陪她了,她自己竟也没厌烦。你回来就好了,日后我就能亲自教她了——如今都是让翡翠教她。”

“明汐自己,终究是闷了些,得给她添个伴才是。”楚云铮一面说着,一面欺身缠缚住她。

苏晗不由调笑道:“说的是,这件事就要烦劳你了。”

楚云铮轻笑,“最不怕的就是这份辛劳。”



第二日,苏晗理所应当地美美的睡了个懒觉,至正午才起身梳洗。命人传膳之际,楚云铮领着明汐走了进来。

明汐像只活泼的小八哥,拉着楚云铮问长问短,坐在饭桌前,便告诉苏晗,她的父皇给了她什么宝贝物件儿,明亮的大眼睛里盈着自豪和喜悦。

苏晗态度柔和地应声,母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楚云铮略微有些讶然,觉得她和明汐相处时已经不同于以往。以往,明汐其实有些怕她,鲜少和她这样无所顾忌地说上半晌的话。

苏晗了然一笑,对他道:“你那份差事,太磨人了,这些时日,早把我的性子磨平了。”随即打趣他,“真是奇怪,你的性子竟是丝毫未改。”

楚云铮失笑。他只是喜欢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罢了。又怎么会丝毫不变呢,最起码现在是鲜少动怒了,初期可是没少跟那帮大臣上火。

明汐则在一旁摇着楚云铮的手,道:“父皇瘦了,要多吃些饭菜。”

苏晗眨眨眼,“真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明汐立刻转头看向苏晗,“母后也一样,也要多吃饭菜。嗯……明汐不偏心的。”

夫妻二人皆因此言大笑,无限宠溺地拍拍女儿的小脑瓜。

中秋节前夕,苏陌进宫来见苏晗。姐弟二人闲聊时,苏陌谈起了时开,颇是忍俊不禁,说时开近日上朝,偶尔脸上头上都会有伤。

苏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蓝静竹,道:“不会是娶了悍妻之故吧?”

苏陌道:“大抵是这缘故,听说他府里的妾室已全都被放出去了。”

其实也是好事。这就意味着蓝静竹的心境已经明朗了起来——人最怕的其实就是没情绪,如今夫妻二人打打闹闹,虽然招人笑话,却总归是实实在在的日子。

话说回来,时开那种人,就算是根木头,也会被他哄得笑或是气得跳脚,他执意要娶蓝静竹,是情深,也是深信自己能改变她消沉的心境。

姐弟二人为此事笑了一阵子,随后,苏晗又问起苏府里的大事小情。

苏陌道:“二姐放心吧,娘亲整日哄着两个孩子,心境明朗了很多,每日笑呵呵的。乔氏也是性情温顺之人,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将内宅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对瑜哥儿也视如己出。”

瑜哥儿就是苏月那个孩子,苏晗闻言真正的放下心来。她这个皇后,如果娘家人屡出状况,她还真不好做人。娘家合合美美的,方能使得苏陌心无杂念的投身官场,建功立业,也能使得她免却很多烦恼和麻烦。

中秋节当天,一早,苏晗去了骁骑营陵园,站在石壁前,将她熟悉的一个个姓名逐一看了去。

仍是伤感,仍是疼痛,仍是忍不住泪盈于睫。

三千人,这样庞大的数目。这样沉痛的失去,她不知何时才能淡然以对。

为何要到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多不舍,多心痛?

她的生涯,是在一个又一个男子的付出、感化、消亡的历程中度过的,千帆过尽,才换来了她如今的懂得付出,懂得回报。

失去的已经不可挽回了,拥有的自当竭尽全力去珍惜。

每到这时,她便希望人真的在天有灵,希望这些将士能感知到她的思念,能偶尔入梦,在梦里与他们豪饮。

只是,他们不肯打扰她。

怅然转身,秦朗的身影入眼来。他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小厮手里皆捧着酒坛。

苏晗稍稍有些意外,继而默然离去。沉痛从来不是能够分享的事。即便是秦朗一世在陵园守墓,也不能减轻她内心的落寞。

回到宫里,明汐见苏晗郁郁寡欢,便伏在她怀里,仰起胖嘟嘟的小脸儿问道:“母后怎么了?明汐给母后讲故事听好不好?”

苏晗就由衷地笑了,“母后没事,只是有些想念以往的好友。”

“嗯。”明汐很理解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明汐也很想念明浩哥哥和少恒哥哥。”

“等你再大些,就和他们一起读书识字。”苏晗吻了吻女儿,“现在,母后每日陪着你认字背诗,好不好?”

“好啊!”明汐勾低苏晗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

原以为,女儿会是她的一个小克星,却没料到,会在她懂事后极为亲近起来。是母女相互迁就的缘故,她是不知不觉地变得多了几分耐心,而明汐在一段时间里,是被迫地对她顺从。

她喜欢女儿这样,把心里的情绪、想法都说出来、表达出来,且相信身边的每个人。不似她,在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冷漠、自私、多疑。不用心去看、去感觉自己和身边人的心思。

秋景长天之中,苏晗每日教明汐认字描红,或是母女二人游走在皇宫,赏赏花,逗逗猫,骑骑马,不胜自在。

皇宫里的一切,除了初时楚云铮修缮了飞霜殿和东宫、御书房,之后再无改动。他是个有洁癖且对住处要求甚高的人,谁也改不了。而苏晗对这些都没什么大的将就,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是以,每每有人提及修缮皇宫这里那里,苏晗都摇头否决,只让宫中的人将各处维持原貌不至破败就好。久而久之,竟得到了节俭的贤名。

秋末时节,秦朗之母病故。秦朗屡次上书回祖籍丁忧,皆被楚云铮驳回。修书之事离不开秦朗,而秦朗若真回乡三年,少不得会有言官对其落井下石,使得他仕途屡生周折,平白耽误了修书的进程,之于君臣二人都没什么好处。

说到底,丁忧不过是件表面上需要极力坚持的事,落到哪个官员头上,都会烦闷不已——真正孝顺的人,在父母在世时就孝顺,不孝的人,回乡丁忧也有不少每日花天酒地的。一句话,丁忧就是件耽误官员前程、耽误皇上政务的事情。自然,若是皇上正看哪个官员不顺眼,丁忧就成了最好的打发他的借口。

楚云铮和苏晗提了提秦朗的事情,苏晗无所谓,“他对朝廷有用处便好。没才干的话你也不会用他,我晓得的。”

过了几日,有肖衣卫和苏晗回禀采集书籍之事之余,交给了苏晗一副画。

苏晗看到上面是香绮潇的画像,旁边有一句落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不解,问道:“哪里来的?”

“是属下顺手牵羊,从秦大人书房里拿回来的。”那名肖衣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苏晗这才明白秦朗不娶妻所谓何来,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这男子的一生,也算是极为悲凉了。最深情,不过是这种几年如一日的单相思。最苦楚,不过是你爱她,她却毫不知情。

苏晗不由想到了那句落款的下一句:恨不知所踪,笑泯恩仇。要到什么时候,自己对秦朗,才能做到这一点。

转眼到了冬季。冬至这一日,楚云铮起身要去上朝,苏晗醒来,觉得口渴,披衣下地的时候,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楚云铮连忙扶住了她,关切问道:“怎么了?”

苏晗慢慢做回到床上,“没事,头晕而已。”

“传太医!”楚云铮扬声吩咐道,随即便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用管我,你去上朝吧。”苏晗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缓一缓就好了。”

“我等太医诊治后再去上朝。”

“那怎么行?”苏晗提醒他,“今日可是冬至,算个大日子。”

楚云铮温和笑道:“我有些不适——皇上生病还要分日子么?”

“随你吧。”苏晗拿他没办法。

夫妻二人都以为是她监国时期太过劳累,才引起的身子虚弱。而太医却给了他们一份惊喜,把脉之后告诉他们,苏晗这是害喜的征兆。

苏晗睁大眼睛,先是惊讶,继而便是满心欢喜。

“赏!”楚云铮命人带太医下去领赏,随即,便将苏晗拥在了怀里。

孩子的事,两人平日都很少提及,偶尔说起,也不过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意思。苏晗是抱着得过且过、顺其自然的心态,而楚云铮则是怕说多了会让她心烦。打心底,却都是渴望着第二个孩子的。

“希望是个男孩儿。”苏晗的心愿是儿女双全,两个正好。孩子多了就难免分心,反倒照顾不周。

楚云铮笑道:“这次依你,下次再听我的。”

“你还真不能说这说那了。”苏晗忍不住地笑,因为明汐就是完全按照他的意愿来的。

“好好歇息,我下了朝便回来。”楚云铮安置着她躺好,帮她盖好被子,又亲自倒了杯水给她,之后才出了飞霜殿。

苏晗又睡了一会儿,起来后便让翡翠前去告知太夫人和苏陌——自己这几年没有喜脉,母亲、弟弟比她还心急。

明汐听到宫女的议论,找到苏晗面前,“母后,有喜脉是什么意思?”

“有喜脉就是……”苏晗思索了一下才道,“明年,明汐就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是嘛?”明汐的小脸儿笑得灿若春花,拍着小手道,“那可太好了!”

苏晗被女儿的喜悦感染,也满脸是笑,“是啊,日后你就不会觉得闷了。”

吃饭的时候,苏晗循例要抱明汐坐到对于孩子来说太高的椅子上,楚云铮却阻止了她,顾自把明汐安置好,道:“明汐以后记住,别让你母后抱你了,一个不小心的话,你母后便会不舒服的。”

“嗯……是弟弟妹妹调皮的原因嘛?”明汐皱了皱眉,“有喜脉原来是这么辛苦的事啊。”

楚云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日后凡事都找父皇,记住没有?”

“记住了!”明汐脆生生地答道。

苏晗虽然觉得他太过谨慎,却也知道,前三个月是最容易出差错的时候,也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这次害喜,比怀明汐的时候早,一个多月上,便开始挑剔饭食,经过太医开的方子和利文清的小偏方的调养,到年节时,苏晗已没什么不适。

楚云铮看她平日很是谨慎,知道是怕出怀上明汐的情形重现,虽然心安不少,却又怕她闷,便特许太夫人、乔氏、乔以旋和利文清常来宫里走动,陪她说说话。

肖衣卫那边,楚云铮亲自接管了过去,为的也是减轻她的负担。

年节将至之际,各属国前来进贡,西夏国除了送来了当地奇珍异宝,还送来了一名绝色女子,是西夏国王的长女。

少数人抱着观望的态度,而大多数人都认定,后宫除了皇后,第一位嫔妃出现了。这是属国表示臣服的最忠诚的表示。

楚云铮则将这绝色女子赏赐给了至今未娶妻的卫荻涛,做出决定之后才礼贤下士,亲自过问西夏国王对这安排满不满意。西夏国王又能如何,打仗是打不动了,示好人家也接受了,只是没走寻常路罢了,也只得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接受安排。

言官为此蠢蠢欲动,只是缺少一个时机,强行按捺下了要上奏折的冲动。

年节后第一次大早朝,楚云铮防微杜渐,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意愿:“先前千百年来,天朝与属国、敌国之间素以女色来往而求和,朕甚是不齿。天下,又怎能以牺牲弱女子之色相而求得安稳?若如此,匹夫焉有脸面存活世间?朕在位期间,不受属国、敌国女色之贿赂,更无意以赏赐女色求安稳。今日召之。来日众卿若有胆敢进谏此事者,午门前斩首示众,史册上永书骂名!”

言官倒吸一口冷气,各自庆幸去岁不曾以此事为由上奏。

其余官员,尤其武官,只觉胸腔内豪情驰骋。这番话,莫非雄心万丈,莫非有着创建盛世、威服四海的豪气与气魄,帝王也罢,不敢说。

继而,楚云铮道:

“如今朕与皇后皆在盛年,又举案齐眉,是以后宫不会再添新色。选秀一事,留,每年为功臣、忠臣挑选佳丽,为后宫挑选宫女。众卿不可再提嫔妃之事,正如朕与皇后不提前朝事、众卿平日诸事。”

是表态,他和苏晗还年轻,感情又好得很,不需要别的女子介入。亦是警告,再提此事的话,就别怪他让肖衣卫的作用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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