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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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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诚看了却觉得好笑,“我出门不过二个月,小妖精不但长高了些,还知道害羞了。你回家老实呆着,不许四处闲逛,最多一个月,等洛阳的事了结,我立即大花轿抬你回府,再不会有人看不起你,随便欺负你了。”

不等杜萱娘说话,王亦诚又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她,“这是我王家祖传的,你先好好收着,权当信物罢。”

杜萱娘迟疑着接过玉佩,心里想的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老爷给我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如给我几两银子实在,我在苟家过的什么日子老爷又不是不知道。”

王亦诚一听,眼里立刻盈满浓浓的怜惜,忙将腰间的银袋取下来,“是我想的不周,这些银子都给你,这玉佩也不是不中用的,且不说是我王家祖传,单这和田青玉若拿去换银子,最少得二百多两。不过这玉佩可不能卖,这是要代代往下传的,你可收仔细了,别让人蒙了去!”

杜萱娘兴奋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根本没听清楚王亦诚后面几句话,想着那玉佩既然贵重,到时还他便是,至少这最少装了三十两银子的银袋归她了,对如今身无分文的她可真算得上是及时雨,将来的幸福生活就靠他起家了。杜萱娘不由得对王亦诚有了几分好感,虽然她沾的是根本就是本尊杜萱娘的光,与如今的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谢老爷大恩,他日若有机会萱娘定当回报。”杜萱娘双手扶腰,双腿微曲,郑重地对王亦诚行了一礼。

“几两银子而已,当不得什么大恩,不过你这话说得老爷我喜欢,你家去后,不必心疼银子,好好将身子将养一下。”

“是。”杜萱娘乖乖答道,看在银子的份上,杜萱娘这回露出的是真心的笑容,看得王亦诚又是一阵目眩神离,差点又要把持不住。

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说道:“你们继续赶路吧,日头太猛,到镇上雇一辆马车再走!”

杜萱娘终于将绷紧的心弦放松下来,忙将银子和玉佩藏好,高声喊姜妈妈将王亦诚的马牵过来。

直到杜萱娘与姜婆子走出很远,王亦诚仍在凉棚下目送着她们,看来这王亦诚对本尊杜萱娘还是上了心的。

姜婆子有些不忍心,对杜萱娘道:“我看老爷对你挺上心的,不如你还是跟了老爷吧!”

杜萱娘忙说道:“妈妈,你答应我的可不许反悔哦!”

姜婆子只得摇摇头道,“我看你这丫头就是个吃苦受穷的命!”

回苟家庄必得经过龙泉驿镇,想到以后自己有可能就要在此地觅生活了,便特别留了心。

这龙泉驿镇通共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街道也是驿道,街头街尾足多一里多长,各式商铺就这样沿路而设,一边商铺后面临山,另一边商铺后面则是从绵延的大山里流向果州郡的青龙河。

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多,大都随身带着货物,看来这里的市场还是满活跃的,这让杜萱娘很是满意,这意味着自己将来有更多的机会生存下来。

杜萱娘留心观察了一下,街上还有许多头包白汗巾,短打衣衫,手拿弓箭,背着大大小小包裹的壮汉们在进出各式商铺。

“朝廷不是严禁百姓私藏武器吗?怎么那些人背着弓箭就上街来了?”杜萱娘不耻下问。

“朝廷禁的是甲弩,矛戟,这些人都是山里的猎户,平时难得下山来,也图省事,不想进果州郡去,就在这镇上用猎物或山货换了东西就回去了,镇上的铺子有很多是做他们的生意的。”姜婆子对杜萱娘什么都好奇的性子已经习惯了,只要她一开口,便主动将自己知道的都讲解给她听。


五坟场藏银

杜萱娘却在心中盘算将来要做什么维生,忽听一旁有人与姜婆子打招呼,“姜妈妈,好久不见你老人家来我家买肉了,今天还剩上好的腿骨,便宜买给你如何?”

杜萱娘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卖肉的中年汉子,矮矮壮壮,满脸油汗,正一脸憨厚地冲着姜婆子笑。

“今天就算了,大热天的,谁还吃那油腻的玩艺儿?”姜婆子不耐地说道。

那汉子一脸失望,突然看到姜婆子身旁提着包裹的杜萱娘,眯缝的小眼突然发出亮光,“这位是苟家二娘子吧?怎么?这是家去?”

姜婆子恼了,“我说张屠户,你问那么多做甚?好好卖你的肉去吧,当心别全臭了!”说罢拉着杜萱娘便走。

“这些个穷鳏夫,一见到大姑娘小媳妇子,就像苍蝇见了……,”姜婆子突然想起这话也不妥,连杜萱娘也骂进去了,便住了口,“我们走快些,等会儿还有好一截土路要走。”

直到黄昏时,姜婆子才指着一座庄子说道:“总算是到了,真是人老不中用,现在才走到,等一下还得摸黑回家。”

杜萱娘四处打量了一下,这苟家庄风景不错,前临水,后靠山的,村口的一片坟场,长着稀稀落落的树。

杜萱娘突然捂着肚子叫道:“妈妈,等我一等,我肚子疼得实在受不住了,我去那边方便一下,麻烦妈妈帮我看着人来!”

“去吧,我也歇一歇,不过要快点,天晚了!”

杜萱娘一路都在考虑如何处理王亦诚给她的银子和玉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银子现在不能现身,最好连苟家都不要带入,放姜婆子那里也不妥当,现在看她对自己很好,谁都不知道在这对小户人家来说绝对算是巨额财富的银两面前,人性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婆子对杜萱娘来说是这大唐目前为此唯一可以依仗的人了,她不能拿银子和人性去赌博。

唯一的法子便是将这两样东西先藏起来,实在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古人忌讳死人,村外的坟场倒是最好的藏东西的地方,杜萱娘一看到这坟场便起了这念头。

杜萱娘拨开杂草往深处走去,地上是大大小小的坟包,有的是刚起的,大多数是被野草覆盖住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了,看来这里平时是鲜有人迹的。

杜萱娘稍稍放了心,找了个靠里面的,长着一棵歪脖子树的不起眼的小坟包,折了根树枝,挖开浮土,将银袋埋了进去。

折回到另一边隐蔽起来,静候了一会儿,确实没什么动静才离开坟场,姜婆子已经等急了,埋怨了几句,二人便向庄子里走去。

苟家的院子既宽敞也杂乱,可见女主人的懒惰。正面一栋二层木楼,东西厢房各两间,估计厨房之类的在屋后面,原本以为这苟家是穷困潦倒才要将她典出去的,没想到光看这些房子就算搁在现代也绝对算是的小康之家。

来开院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十分丰满的小娘子,应该是这家的小姑子苟春花了。那苟春花似乎对由她来开门十分不满,抬头看到门外站着的杜萱娘,竟如见了鬼似的招呼也不打一个,头也不回地跑了。

来到正堂屋,苟家人正围在桌旁吃晚饭,上首坐着婆婆苟婆子,花白的头发,麻杆似的精瘦,苦着一张黑脸,像有谁欠了她一百吊钱没还似的。

左下首坐了苟大与大儿媳张氏,右下首是那个连基本礼节都不懂的胖小姑子和两个七八岁大小的小子,偶尔警惕地打量着姜婆子与杜萱娘。

一家人埋头吃饭,只听碗筷叮当响,没有一个人理会站在堂前的二人。

姜婆子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忍气道:“这屋里可有能说话的人?”

苟婆子与张氏对看一眼,就算杜萱娘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到这对婆媳的眼刀互射。

最后还是苟婆子抹不过脸,放下碗筷假笑道:“哟,是姜嫂子来了啊,是不是那腌攒货在王老爷家惹祸了?你老人家也算她半个娘家人,好歹请帮着说几句好话罢!”

姜婆子恼道:“你这是什么话?萱娘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事我当然是能帮则帮!这回可不是萱娘惹了祸,只不过萱娘身子不知被哪起子没良心的作践坏了,不能服侍我们老爷,我们老爷夫人心善,这是让她回来将养身子的,她的典身银子也不找你们还了。”

那苟婆子与张氏听说不找她们要回典身银子,终于放心,若让她们将吃进去的再吐出来,不如一刀杀了她们来得痛快。

张氏来了精神,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道:“我就说王家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慈善人家,二弟媳,去给姜妈妈倒杯水喝喝,就用那去年的姜叶子茶!”

姜妈妈一肚子气,岂会喝苟家的茶,“不必了,老身我可受用不起,萱娘我已经好好地给你们苟家送回来了,告辞!”

杜萱娘忙对姜婆子说道:“妈妈,且等一等,你到我屋里去一下,我给你拿花样子!”

姜婆子还没说话,张氏却黑着脸开口了,“二弟媳,你刚回来,有件事还没来得及与你说,我家大牛与二牛已经请先生了,不好再挤在我们东屋,西屋比较敞亮,他两个已经搬进去住了,你和二弟的东西,我都给你收捡到后院的偏房去了,反正二弟媳你单身一人,以后就住那里吧。”

杜萱娘愣了一下,意思是说她的屋子也被人占了,姜妈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说话,杜萱娘在一旁扯住了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开口。

出了堂屋内,杜萱娘终于开口说话,“妈妈,先别与他们置气,以后你还得和他们打交道。”

姜婆子想想也对,以后若杜萱娘要改嫁,还得从他们手上过,现在与他们撕破脸是太早了点,便愤愤地说道:“这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妈妈明天就给你物色人去,早离了这家人是正经。”

杜萱娘之所以留下姜婆子便是因为她对苟家是两眼一抹黑,好歹姜婆子也来过苟家几回,苟家人住的房间的大概分布还是知道的。往右一拐,转过屋角便带她来到了后院,“什么偏房,明明就是柴房,那边全是她家的猪圈,这家人做事太绝,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推开柴房门,便见里面半屋子的稻草,上面堆了些破箱笼和一床破棉被,估计就是杜萱娘的全部家当了。

还好这柴房通风不错,没什么怪味,只是扑面而来的一群蚊子实在让人恐怖,二人刚站稳脚跟,就被两只饥饿的蚊子疯狂偷袭了。

“这要怎么住?连个蚊帐都没有,怕不被这些蚊子吸成人干?”姜婆子用手拍打着蚊子道。

“没事,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干艾叶,等一下拿来熏一熏就好了。”

前世杜萱娘好歹也是从贫困农村考大学出去做的公务员,这种艰苦环境中求存的生活常识丰富得很,一般的小事还真是难不倒她。

“你哄我来这里来拿什么花样子,是有什么话要说?”姜婆子急着要赶回家,不能在苟家久待。

杜萱娘眯眼一笑,将手中王夫人赏给苟婆子的糕点递给姜婆子,“妈妈为我的事忙活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得喝,将这些糕点带回去给家中的小孙子们解解馋吧。”

姜婆子一愣,随即明白了杜萱娘的意思,苟家这一屋子极品给他们再多也填不满他们的狗肚子,这些好东西可不能便宜了他们。虽然些糕点是说给苟家婆婆的,她和杜萱娘都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她们将东西昧了下来,若不是因为有杜萱娘这一档子事,苟家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机会和王家扯上半点关系,根本不用担心事情被揭发。

“也好,给他们吃实在不值得,你也没有晚饭吃,给你留下二块,你在这里且忍耐几天,等妈妈的消息。”

姜婆子给杜萱娘留下两块大的,然后连包裹一起将糕点提走了。

杜萱娘连忙将两块糕点干咽下肚,拍拍手正要将那些破烂玩艺儿收拾一下,苟婆子便领着苟春花来了。

苟春花一进柴房便四处翻看,最后奇怪地问道:“二嫂,你刚才提着的包裹去哪里了?”

“哦,那是姜妈妈的东西,她年纪大了没力气,让我给她提着。”

苟婆子脸色稍好看一点,“你在王家到底惹了什么祸,我也不问你了,那破落户将你和老二的西屋占了,你也别太计较,好歹也是给你两个侄儿住的,将来我们苟家可就要靠他们两个来撑了。”

杜萱娘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想着凭这们这起子货色怎么可能教出有出息的后代,老鼠教出的儿子变成了猫,那才是天下奇闻。只不过是在没有摸清所有状况之前不得不忍耐,有机会好歹也要为本尊杜萱娘找点利息回来。

苟婆子上下扫了杜萱娘一眼,眼睛便落在了她的衣服上,“这王家也太小气了,去了他们家三个月,就这样空手打发回来了。这身衣服还不错,过两天春花就要相婆家了,将这衣服给春花穿几天,反正你每天都得干活,穿这么好的衣服也是糟蹋了。”

“娘,这衣服真的给我穿?”苟春花早就眼馋杜萱娘身上的衣服了,那料子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摸在手上滑滑的,还有好看的花纹。

这家人真是比周扒皮还狠,自己好不容易从王家算计来的东西转眼又被苟家人算计,果真是报应来得及时啊。


六鸡飞狗跳(一)

杜萱娘怒极反笑,“小姑穿得上这衣服?大改小容易,小改大难,娘不如另给小姑置办,这也不值几个钱。”

苟春花撅着嘴说,“那泼妇才舍不得出钱给我做衣服,她就知道给大牛二牛做新衣服!”

苟婆子瞪了苟春花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不值几个钱也是钱,你小姑的嫁妆如今还没着落呢,这两天你抽空给小姑改一改,这家里只有你的针线活拿得出手。”

杜萱娘蔫蔫地回了声“是”,让苟婆子很满意。

突然,怀里抱着还在吃奶的大妞的张氏从门外窜了进来,“二弟媳从王家得回什么好东西,藏着不让你嫂子开开眼界,怕嫂子要了你的不成?”

哈,又来一个打劫的,杜萱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苟婆子,只见苟婆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来这二人是真斗得不轻,而且仍是张氏占了上风。

苟春花随了她娘,当然对张氏也不待见,抢白道:“你想要也要不成,二嫂什么也没带回来,就只这一身衣服。”

张氏也像扫射灯一般将柴房里搜索一番,的确没见到什么眼生的东西,便打量起杜萱娘的衣服来。

杜萱娘全身上下就只剩下这身衣服了,还有一拨一拨的人来算计,杜萱娘忍得很辛苦,到底还是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这是上好的细棉布,要一两银子一匹,我长这么大只在秀才娘子身上看到过一回,可惜二弟媳到底还是没有那姨太太的命!咦,这半臂是什么料子,我竟从来没见过。我说二弟媳,这么好的料子可别让你给糟蹋了,赶快脱下来,赶明儿我上镇上去给你当点钱花花!”

苟婆子重重地咳了一声,张氏从进门来就没看她一眼,更别说尊敬二字,“这衣服老二媳妇的已经借给她小姑穿了,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连人家这点子衣服都不放过!”

张氏仿佛这时候才看到苟婆子,“哟,娘,瞧你说的,我这也不是为弟媳好来着?我们这些人又不像人家有钱人家,家里人每月还有个月例零花什么的,弟媳将这衣服当了还能换几个体己花花。再说了,小姑不是从公中拿了做衣服的钱吗?怎么还要借衣服穿?娘,你可不能太偏心了,把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留给小姑做了陪嫁,将来你老人家还要靠老大和两个孙子给你养老送终呢!”

苟婆子气得脸色铁青,“我要给你小姑多少陪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还有老大是我生的,他不养我养谁去?就算他再怎么娶了老婆忘了娘,他也犯不过一个孝字去!”

张氏正待还要说话,门外传来苟大的声音,“臭婆娘,在嚼啥蛆呢,还不赶紧洗洗睡觉,娘,你也早点睡吧,二弟媳刚回来,也该歇了!”

张氏只得悻悻地走了,临出门时扔下话来,“弟媳既然回来了,明日起做饭,打理菜地,还有劈柴这些活都归你了,我生大妞的时候没将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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