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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的盲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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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轻羽手一翻,东主令便又收进她的掌心。帝后听了容轻羽的最后一句奉承,脸色有些尴尬。
而容轻羽的话却是没有完:“最近帝都里的事情太多了,无非都是正对本东主!别以为本东主不知道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本东主今天只说一句话: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而我容轻羽自诩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再有下次——”
说到这里,容轻羽微顿,然后款步走向席案边,随意却精准的拿起一只酒杯,轻轻一扔。在众人疑惑时,那只盛满酒水的杯子便被扔进桌案旁的温酒炉里,赤色的火焰嗖的一下窜高。上好的白釉瓷杯便被炭火吞没,不久便发出噼啪的碎裂声响。
在场的人,怎不知这酒杯的意义?
焚杯而非碎杯,那便是得罪她的人不是死便能解脱的。那结果,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难逃一死,正如那烈火里被慢慢炙烤熏裂的瓷杯。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看着那只酒杯眸色不禁深了几分,不过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继而打破沉默道:“容丫头,你放心好了,关于本次刺客的事件,朕一定会让人尽快查出!至于司空小姐……”说到这里又望向殿下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悔恨不已的司空寅琪身上:“如果老国公无空管教的话,且让她去出尘庵吃斋一年,修身养性吧!落英郡主率性而为,也算正直,不过在皇家酒宴上滋惹事端,就罚你一起去吃斋三个月,以示惩罚!”
一句话便定了司空寅琪的去处,半分求情的空间给不给。
老国公一听,却是如获大赦,赶忙上前拉起自家孙女谢恩先行告退。而长信侯听此,也是捏了把冷汗。不过相较于老国公,却是安慰了几分。幸好,在关键时刻这丫头还知道变通。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容轻羽却是唇瓣微勾,未置可否。
“容丫头,你且回坐吧,正好朕有件喜事要公布!”这意思是想这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众臣看着面上含笑的南宫穹宇心情放松了几分,但看了眼殿下的容轻羽,又不禁有些忐忑。因为其间,可是有不少曾经在朝廷上反对过容轻羽。而今天她的举动,可是终于怒了?那么后面,会不会开始对自己打击报复了?
想想,却是近来帝都发生的许多事情。在想想容轻羽的遭遇,是泥人也该被逼出几分血性来了吧,何况她还是一方东主!
可是最终容轻羽慢慢的走回座位,不置一词,没有趁机再挑任何人的刺。因为她知道,她的根本目的和警告对象是谁,这些小虾米还不劳她费心。
南宫袭襄的视线一直锁在容轻羽的身上,见此眉峰轻锁,说不出的复杂。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却明白,容轻羽今天的话哪里是正对司空寅琪,分明是……一想到这里,心头隐隐的不安着。
却也只能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借此敛去眼底这刻过多的情绪。
南宫穹宇对于容轻羽的默然,也未见责怪,似乎是真的很宠溺这个未来二媳妇的样子。南宫袭襄却是情绪更加的复杂,这些年他虽然不问朝政。可是很多事情,却不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帝王是真的宠爱容轻羽,每天早朝,在勤政殿外的那些现象又如何解释?
父皇虽然不在场,可是又怎么会不知道?
眸光下意识的便转向高位上最宠爱自己的长辈,却见南宫穹宇慈爱依旧的笑着转向与南宫袭嵘同桌的于风道:“蓝爱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话开头,有点心思的便明白皇帝空中的另一层意思——这分明就是要赐婚了啊!
于风闻言,轻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应道:“启禀皇上,微臣姓于!”
此话一出,众臣亦是一阵小声唏嘘。南宫穹宇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眸光似有若无的耽了三皇子南宫袭峥一眼。
“爱卿,还在耿耿于怀当年的事……”
“皇上,关于十年以前的人事,微臣皆不记得了!”却还记恨!于风道,长长的羽睫掩下,似是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南宫穹宇闻言,不见责怪,却是轻叹了口气。
“皇上!”这时,臣子的坐席里突然站起一人来。一出声,那满含气愤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蓝爱卿?”南宫穹宇闻言转过头去,期间望了眼于风。却见他仿若事不关己的低头饮酒,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别人的议论。果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徒弟,这样子和刚才的容轻羽根本没有二样。
“微臣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这第二个被帝王唤作蓝爱卿的中年男人愤慨的站在那里,还算俊朗的眉目间尽是怒色。
这个人便是南宫袭峥生母蓝贤妃的亲兄长,当朝兵部尚书蓝天云。
至于于风与他的关系,在朝的人,恐怕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件事还得追溯到十年前,蓝天云的原配夫人便是于风的生母,却因为内室争斗,最后被害死。而其中的始作俑者,便是蓝天云的亲妹妹,蓝贤妃送给兄长的一房小妾惹的祸。虽然后来那个小妾被处置,不过归根结底,七岁的于风认为这是蓝贤妃故意为之。
当年的兵部尚书还是于风的外公,后来因为独女死亡的消息,多年鳏夫的于老尚书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便在那一年病逝了。紧接着,蓝天云便接收了岳父的位置。
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宫廷权斗奠基下的结果,还是不小心的意外?各自或许是心知肚明!
自那以后,于风便离开了蓝家,改回母姓,后来自己主动找到了容轻羽庇护……这便是于风与蓝家还有南宫袭峥不对盘的根本原因了!
南宫穹宇闻言,眉峰皱起,有些为难的望了眼于风,然后开口:“等朕公布完这则喜讯,蓝爱卿再走也不迟!”
蓝天云闻言,哪里敢不从命,而想走的话恐怕也只是气话,最终也只得不郁的坐下,看也不看那个亲生儿子一眼。
“于爱卿,朕欲将长公主赐婚与你,你意下如何?”南宫穹宇这时开口。
而这话一出,全场惊然,长公主!南宫灵悦,那可是天下十大奇女子里以美而著称的第一美人!是贤王南宫袭襄的亲妹妹,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如今年方十六。
下意识的,众人都忍不住看向容轻羽。
不禁联想到容轻羽与于风的义兄妹关系,还有容轻羽对于风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因为南宫袭襄的身体因素,所有人都要怀疑,南宫穹宇这安排是有意让南宫袭襄继承大统了。
如今这决定,难道是想故意拉拢容家、于风、南宫袭襄,然后辅助南宫袭胤稳固东宫之位?
毕竟,皇子里,南宫袭胤与南宫袭襄的关系最好。而于风虽然是蓝家长子的身份,却已经和蓝家断绝关系,而今大殿上不给生父好脸色看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这问的意下如何,已经算是客套话了。
试问,天下第一美人,最繁盛之国的东楚长公主,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拒绝?
“啪嗒……”就在这时,却听大殿内传来一声瓷杯落地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移开对于风的艳羡嫉妒眼神,转望过去,却见容轻羽轻揉着太阳穴,开口:“请皇上恕罪,微臣身体不适惊扰到皇上了!”
“无碍,难得你与于将军姐弟情深,身体不适还特意来参加他的接风宴,要不到后殿去休息一会儿?”南宫穹宇慈爱的道,一点也没有责怪容轻羽的意思。毕竟,容轻羽身体近来不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其他大臣的眼则是突然乍亮,八卦因子滋长——于风将军被赐婚,容轻羽就掉了杯子,是真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弦外之音……不禁邪恶的想,难道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
“那么微臣就告退了!”
“于风!”就在容轻羽真的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坐在于风另一侧的顾清宁突然站起。在众人因为他的举动而被扯去注意力时,顾清宁红着眼,明显已经醉了的样子,继而一圈砸进了于风的眼窝。
于风显然是被顾清宁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一时不妨,就被打的往后退去,差点跌的四仰八叉。
可好在反应恢复的快,于风赶忙稳住身子站好,愕然的呵斥回去:“顾清宁,你疯了吗?居然在大殿之上耍酒疯!你还打本将军!”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混蛋小人!”顾清宁边说边打着酒嗝,和之前的文弱书生简直判若两人,说着一拳又要朝于风砸去。可是他毕竟是文弱书生,所以第二拳被于风适时截住。
“顾副帅喝醉了,来人啊,快将他请下去!”南宫穹宇见此惊变,被惊住。一旁的凤凝修于是赶忙出声,吩咐人动手拉架。
“你真疯了,你我出生入死,我怎么不讲义气了?”于风被顾清宁连番责骂,一时也怒了,一手紧抓着顾清宁的胳膊,怒瞪着他。
几个上来劝架想架走顾清宁的小太监却是怎么也扯不开两人,在一旁急的一身冷汗。
“你,你还好意思说咱们出生入死……你,你明知道我很久以前就仰,仰慕长公主,你却横刀夺爱……”
顾清宁这番话断断续续的出来,惊的众人惊喘出声,就是帝后脸色都微微一变。
078章 治她眼睛的药?
南宫穹宇眸色快速闪烁,与身边的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之前他称病延缓宴会,为的就是说服长女同意这次的赐婚。
本来他的算盘打的如意响亮,可是,这会儿蹦出个顾清宁……他又不能不忌惮。虽然,于风是骁勇善战,但是在战场上出谋划策的却是顾清宁。这就好比刘备诸葛,谁也不能离了谁。
这种时候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场强压的婚事,而离间了这东楚军事上的新生左右臂膀?但是将长公主指婚给顾清宁……
以顾清宁的身份背景,让他又不由得不犹豫!
“折腾了一天,爱卿们也都累了,这就散了吧!”那边顾清宁和于风还在撕扯着,这边南宫穹宇倍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发话散会。
最后,一场宴会不欢而散,指婚之事最终不了了之。对于指婚之事,之后众人也皆默契的只字不提。可是第二天,关于东征军主副帅殿上为长公主争风吃醋,兄弟反目,大打出手的谣言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引起各种争议。
——
南宫穹宇神色一直还算平和,直到进了自己的寝殿,才沉下脸色。想起大殿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是坐立难安。
“凝修,你觉得,今日容丫头的所作所为是为的哪般?”少许,南宫穹宇问一直安静的立在一旁,正打扇拂着炉中凝神熏香的凤凝修。
被问到的凤凝修手中的扇子一顿,跟着似是不经意的道:“回皇上,是不是近来帝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容太傅真被惹恼了。毕竟她近来身子不好,怕是乏了吧,而且……容家那么大的产业,又需要日夜操劳!许是不想应付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所以干脆就杀鸡儆猴了……”
“你是这样看的!”南宫穹宇闻言眸色幽深了几分,立在窗边望着廊外淅淅沥沥的夜雨。
“奴才愚见!”凤凝修毕恭毕敬的道,始终垂着手站立一侧。
“你可猜到,上次北湘湖的事情是何人所为?”南宫穹宇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的又问。
“回皇上,奴才暂时还猜不到,听闻那日北湘湖刺客用来围捕容太傅的手法来自玄门的天罗九玄阵——想来是有心人故意布施疑团迷惑视线,想故意离间,好来个一箭三雕!”凤凝修被问的一愣,继而又缓慢的道。
“为什么……不会有可能是玄门所为呢?”南宫穹宇跟着反问。
凤凝修听得此话眸光一闪,继而赶忙惶恐的单膝跪下:“是奴才口拙!”
南宫穹宇却是没有看凤凝修,微摆了摆手,疲倦的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似乎是真的没有将凤凝修的话放在心上般。
“是!”凤凝修微敛羽睫,应声后便后退着出了寝殿。心里对于南宫穹宇刚才故意引导的答案,心里无声的为谁叹息着……
凤凝修走后,南宫穹宇久久的望着室内香雾袅袅的紫金香炉,面上的表情始终未有舒缓。
少许,一抹奇香飘来,虽然清淡却无形中盖过了香炉内的草药香气,直沁入鼻息直至心房深处。南宫穹宇这才缓和了几分神色,脸上露出笑意:
“来了!”
“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叩见吾皇万岁!”清醇如酒的声音随之在寝殿内扬起,温柔的一如那奇香醉人心脾。
南宫穹宇闻声转过身,望向恭敬的立在身后床边的提拔身影,面容慈蔼。望了眼前的北辰流亭一会儿,南宫穹宇才开口:
“这次叫你来,其实是有两件事!”
北辰流亭闻言眸色平静,等待南宫穹宇的下文。
“一是关于这次行刺容丫头的事情,你要亲自去查明来龙去脉!”南宫穹宇说,深邃的精眸说这话时深望着北辰流亭的眼睛。
北辰流亭闻言微微一诧,却无异议的点头:“是!”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终究什么也没有向帝王说。
“第二件事……”说到这里,南宫穹宇犹豫了一下,继而越过北辰流亭走向一旁的书案旁,目标物是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北辰流亭看着南宫穹宇拿起那盒子,然后又折回自己身边,将一掌盈握的红色小锦盒递到了自己手里。
“如果襄儿决心娶容丫头,不娶别人。那么这里的药丸,务必在新婚之夜融在她的合卺酒里!”
北辰流亭方打开锦盒,久听见南宫穹宇的话,垂着的眸色一闪,望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乳白色药丸。
“这是什么?”北辰流亭不禁问。
南宫穹宇抬眸对上北辰流亭琉璃色的黑眸,面色坦然的道:“可以让她重现光明的解药!”
北辰流亭乍听此言眸露惊异,当即脱口问道:“她的眼睛怎么回事?”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和紧张。
南宫穹宇闻言转过身去,在背对着北辰流亭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光,口里却叹道:“这丫头的眼疾是当年娘胎里带出来的,和你的相思引是同一个人所下。朕当年受托于容老东主,答应他务必为那丫头治好眼睛,可是你也知道,这丫头年轻,身份又敏感。朕恐怕她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所蛊惑,所以即使找到了解药,朕也一直在犹豫。如果襄儿既已认定了她,那她便是皇家儿媳!”言下之意,如果容轻羽不嫁入皇家,那么便不算是友人。那么她也就永远别想拿到这药,从而恢复光明……
毕竟,东楚百年来都知道,容家忠于的是整个东楚皇朝的太平昌盛,而非帝王的个人荣辱。哪怕内庭争斗,容家人应是不得参与的。
但是法理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法理说不允许管,可比如说,南宫袭襄真的要协助谁夺得皇位,身为妻子的容轻羽又怎会不相助?
北辰流亭听了,一时间沉默下来。手里捧着那药盒,突觉它有千斤重般,垂下的羽睫掩盖的颜色异常复杂。
少许,修手合上盒盖,将东西收进怀里,方应道:“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回吧!”南宫穹宇听了,始终背对着北辰流亭,未作任何的挽留和过多的询问。
北辰流亭望了眼南宫穹宇看起来健朗,但是其实已经有些微佝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拱手道:“雨夜天凉,请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少许,直到空气里那抹奇香消散至尽,南宫穹宇才回过身,望着空荡荡的室内,眸子里不禁闪过一抹怅然。
最终却是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至桌案边,随意翻起了其上一本奏折。然后眸光落在之前摆放锦盒的地方,所有的怅然又敛去,只余一抹深浓如夜的黑。
——
北辰流亭出了帝王寝殿之后,始终心绪不宁。为了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也因为帝王寝殿里的交代。
怀里揣着的那粒药丸虽然说是可以治容轻羽眼睛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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