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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可相守-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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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理智去考虑张代这会儿到底有多重要的工作需要他亲力亲为,我单手抱着孩子,玩命似的开始不断拨他的号码,可我这次暴走般连续打了十来次,仍旧是没有找到他的人。
我明知他是出去上班不是出去玩,但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内心,我忽然有点怨恨他。
强行压制着自己把这些浮生的怨恨暂时吞咽消化,我给他发了个信息:张代,孩子病了我带他到福田妇幼了。
不知道张代啥时候能看到信息,我再也没有像没有生孩子之前那种心情,做不出捏着手机忐忑等他回复这种事,发完信息我径直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煎熬了约摸一个小时,小二代终于看上了医生。
因为孩子还不会说话,要确定他哪里不舒服费了好一阵周章,还好这医生经验老道,他很快诊断出孩子是急性肠胃炎。
拿着诊断书按照医嘱火急火燎去给小二代办了住院手续,院部医生给孩子做诊断复核时,我心如马踹般在等候室踱步来踱步去,我反复回想这两天宝宝我都给宝宝喂了啥,但想来想去,也只有早上我给他弄了个胡萝卜泥,其他的都是母乳。
那胡萝卜,是我去农林路那边的穿街小巷买的当地人自己种的,我家里有种地,我一看那胡萝卜瘦得要命我就能确定它确实没打药,又足够新鲜,我一直在那里帮衬,给宝宝吃了很多次都没问题。
至于母乳,我要奶孩子自然有严苛要求自己,我吃得很清淡,问题更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正苦思冥想间,医生总算出来了。
我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详细向我问询了孩子的饮食,医生说有孩子会出现急症,有可能是我给喂的胡萝卜被污染了,也有可能是这两天气温低孩子肚子着凉了,孩子还小,他会安排保守治疗。
小二代做完手术被推回病房,已经是下午三点。
尽管是个不大的小手术,不过那么小的孩子到底是遭罪了,他的小脸有点浅浅的白,眼窝四周泪痕清晰可见,我坐在板凳上摸着他的小手,内心翻腾的难受宛若潮水。
急需支撑,我再次给张代发了个短信,把孩子住院的病房号发给了他,让他忙完赶紧过来。
接下来的十来个小时,小二代并没有完全退烧,他反反复复烧来烧去的,再也睡不着,他闹腾着哭都哄不住,医生护士差点往这边跑断了腿,才让他再次入睡。
来回折腾下,时间已经走到凌晨,张代还是没有回音,孤立无援得像一枚浮萍的我,这会儿还得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在不安的支配下,我问护士借了个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给他打电话,他这次却是直接关机了。
不安更浓,我这才想起打李达的电话。
看着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我按捺住忐忑率先说:“李达,不好意思那么晚打扰你,我想问问张代和你在一起吗?”
还没给我回话,李达就猛烈咳嗽了好几声,他好不容易止住,他说:“没有,我重感冒,请假了。”
我歉意更甚:“啊?我以为你还和张代一起加班,我打他电话找不到人有点担心?算了我再尝试联系他,你好好休息吧,注意身体。我就先不打扰了。”
李达很是客气:“没关系的。咳得厉害我还没睡。”
带着厚重的鼻音呼了呼气,李达又说:“不过唐小姐,你不需要担心的。今天刘总监有个关系很铁的客户从旧金山过来陪刘总监庆祝生日,张先生应该是陪同过去应酬客户了,那边客户过来自然是有时差,张先生可能晚一点才能回家吧。”
李达说这些话,词措语气啥的都拿捏得不错,虽说没有把张代一心扑在工作上那工作狂的形象描绘得生动活泼,他确实侧重说明了张代是在外面打拼着。
可,大概是因为孩子生病我内心焦躁情绪脆弱,也有可能尽管这一年以来我和张代算是恩爱有加,却无法洗涤掉我对其实内心有惦记着刘深深留在张代的面前晃荡而产生的耿耿于怀,我的侧重点与李达南辕北辙,我的心里重燃了对张代的怨气,我怕我按捺不住会在李达面前有所展露,我忙不迭的:“好,明白了,谢谢,不打扰你休息。”
跌坐回病床前,看着躺在那里皱巴巴着一张小脸的孩子,又带着怨气仍旧对张代安危的担忧,我眼睛都没合拢一下。
张代是在早上九点半才来到的医院。
当时我正在给小二代喂水,被折磨了十几个小时的他不太肯喝还是闹,我怕他呛着只能用胳膊钳制着他,张代开门进来我都浑然不觉。
是小二代看到爸爸,他挥舞个小手,眼睛滴溜溜往他的方向望,我跟着宝宝探去视线,这才看到张代。
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脸上的倦容,以及他走近过来带出来的淡淡酒气,无不昭示着他才从宿醉的撕扯中走出来。
凑过来,他挨在我身侧,用手摸了摸小二代的脸,他说:“唐二。不是,唐小二,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就住院了?”
可能是我敏感,也有可能是矫情作祟,我竟对他开口不知是口误还是怎么的率先喊我唐二这茬耿耿于心,这些情绪混合上孩子生病我一个人孤独无援守的这一夜带来的脆弱和焦躁,再与担忧张代却又责怪他的心绪交织在一起,我已经彻底丧失掉质问他好端端的为何失联这么久,孩子生病我都找不到他这一茬。我静默着给小二代再喂了几口水,这才语气略不好的应:“床头不是有诊疗卡,你不会自己看?”
鬼知道张代是因为担心孩子而显得不像以往对我那般耐心,还是他心情不好,张代的口吻里有淡淡不悦:“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一下子就怒了!
要不是因为孩子在这里,怕吓着孩子,我真的想一脚给他踹过去,把他大爷的踹到千里之外!
强忍着怒火,我拼命隐忍着不让自己的表情过于难看,我妥协,却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吐出简单几个字:“急性肠胃炎。”
伸出手来作势想把孩子接抱过去,张代没有立刻应我话茬,他转而逗弄着孩子说:“小二代乖,过来爸爸抱。”
小二代这会儿已经会认人,他平常虽然也会黏着张代要抱抱,可他不舒服的时候更愿意窝在我的怀里,他急急把手蜷缩回来往我的怀里拱来拱去的,他发出想要我抱的信号,我更不会撒手,把他抱得更紧了。
倒没有执拗将孩子抢过去,张代这才是对我说:“我去找医生问问孩子的病情。”
他撂完话站在原地有三四分钟吧,见我没有搭茬的意思,他就出去了。
我忽然委屈得鼻子有点发酸。
我总觉得现在的张代,他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对我热切。
然而看到孩子的小脸庞,我又不得不自我安慰,他应该初心如一,只是有了孩子,他要把那份爱分给孩子,他刚刚那些反应,不过是因为担忧着孩子。
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它虽然无法一下子治好我病入膏肓的心情,却多少给我零星的抚慰,我抽了抽鼻子把失落忍回去,勉强扯出个笑容哄逗孩子。
我刚把哄睡着的小二代放回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张代回来了。
他轻手轻脚拉过一把椅子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坐下,他掖了掖被角,这才把视线落我身上:“唐小二。”
莫名其妙的,委屈再一次卷土重来。
猛然连连抽了好几下鼻子,我担心我秉持着静默僵持下去,我情绪会崩,于是我闷着嗓子:“干嘛?”
语气介于小心翼翼和随意之间,张代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卧槽,怀孕生娃的人不是他啊,他怎么像患上一孕傻三年的症候群,情商又开始有些下线?他到底是不是傻,才会在孩子生病我找不到他的情况下,还需要来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我真的需要恭喜他,他成功地把我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火气挑了起来。
在我的胸腔里,积压着一连串拷问,但看了看熟睡着的孩子,我怕我激动起来控住不住声调把他吵醒,我最终将所有质问浓缩成简单的一句:“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第247章 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右手的拇指顶着眉头重重一掠,张代迟缓一阵,说:“我知道。”
他要多说几句话,又或者主动给我交代他昨晚招呼应酬客户到底有多累有多糟心,或者我还不至于让胸腔的怒火节节攀升。
终是按捺不住,我虽语调不高,但语气已经像是加上了千斤顶:“那你知道不知道,孩子病了外面又下大暴雨,我一个人背着孩子跑来医院排队各种煎熬,孩子被诊断急性肠胃炎要做手术时我到底有多忐忑不安!张代我从十一点多给你打电话,我给你发信息说孩子病了,你是第二天才出现,你这是有多忙?你是不是当选上美国总统了你那么忙!张代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个孩子,孩子才几个月大,他的体质不比我们,养个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有些什么状况,你怎么就能那么胆肥的失联那么二十来个小时!你有什么事回不来,我能不能拜托你,也给我吱一声!你给我吱声,我才不至于一边要担心孩子,一面还要担忧你是不是出了啥事!”
我叨叨哔哔完这么一大串,张代迟缓了将近三十秒,说:“是我的错,对不起。”
哪怕张代说这话时,并不是用的轻描淡写的语气,可能是压抑住情绪太久一时难以舒缓,我却听得满心的不舒服,我觉得他道歉的诚意太浅。
捋了捋披散着的头发,我侧过脸去直视他:“还好孩子没什么大碍,他要是有点什么,我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嘴角往上撇着抽了抽,张代的眉头紧了紧,他小半响后才蹦出几句:“唐二,我不是去玩,我是去工作!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找我的茬,抱怨个不断!”
他语气里面的不耐,让我怔了又怔。
晃过神来,我看了看正在沉睡的孩子,把唇咬得生疼再松开:“好,好,是我啰嗦好了吧。”
目光捻成一束落在我的脸上,张代盯着我看了一阵:“你每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没有必要这样!”
辞职在家奶孩子之后,虽然我时常累得怀疑人生,不过还好在孩子睡着之后,我还有些自由喘息的空间,这些时间都被我用作去逛妈妈圈辣妈帮等等论坛,除了学习那些育儿经,我偶尔也会点开那些吐槽生活的八卦贴,我时常看到很多宝妈抱怨她的老公认为带孩子多轻松,而且仿佛当妈的就该有为孩子挡掉一切风雨的能力,不管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身体不适,当妈的总是首当其冲成为靶子,被扣上各种各样原罪的帽子。
那些帖子看得我心惊胆战,也让我时常庆幸,我终究是比大部分女人要来得幸运,我遇到的是一个拎得清的男人。
可是不久前张代那简单几句话,就像是狠狠的耳光子,重重地摔在我的脸上啪啪作响!
如坐毛毡,也怕被他看到我一时没忍住溢红的双眼,我挪了挪身体躲开他的视线,说:“行,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孩子,害孩子生病,我活该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撑伞像逃难般把孩子送到医院来,我活该被雨水打湿衣服在医院瑟瑟发抖,我活该眼睛都不敢合拢在这里照看十几个小时,我活该看到孩子不舒服哭,我也差点要抱着他哭。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孩子,是我啥也不用干却还是看不好个孩子,所以全都是我的错,你张代全都是对的,你消失二十多个小时没消息,你不是去玩,你是去工作是去打拼,我不该端个冷脸对着你,你满意了吧!”
这些话,若然是让我抑扬顿挫地说出来,或者它自然有一番它的魄力,可当我怕吵醒孩子把声音一压再压,我怎么听都怎么觉得滑稽,我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可笑。
然而我咧开嘴想笑笑,我没有拿个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笑得比哭难看。
或是身体动弹的幅度太大,张代坐着的椅子发出“嗞”的一声,这声音拖了几秒随即像是被截断的水流戛然而止,张代的嗓音恰如其分接上来:“我只是跟你讲道理,你不必这样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的。”
就像是有无数的针朝我的心刺来,我措手不及应接不暇,就直接被刺得淋漓满溢,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的疲惫凑热闹般席卷而来给我重重的劈头盖脑,我忽然没有余力再继续跟张代就这个话题掰扯下去。
抿着嘴压制自己的情绪一阵,我眼帘敛下:“我不想跟你吵架。”
没想到,张代却是寸步不让逼过来:“这场火,是你撩起来的。孩子生病了,不仅仅只有你着急,你又何必把我当出气筒。”
我不过是想马上终止这一场纷争,却不想我退后一步的结果是,我又被扣上了多一项原罪的帽子。
拳头捏起来,我死死控制住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绪,颇是无力:“我没有想过把你当出气筒。看来我们今天的气场不太合,我们都少说两句。”
站起来,把椅子移了移再坐下,张代仿佛陷入了执拗的死胡同:“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唐二你自己好好看一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坐着的位置,正对面有一扇玻璃,循着张代这话我下意识朝前面望了望,只见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不复之前的纤瘦,原本瓜子形状的脸孔双下巴已在不知不觉中若隐若现,因为没休息好眼睛浮肿起来,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再加上披散着的头发,看起来简直不忍直视。
即使张代的话中,大概并不是隐含着这样的意思,可我的心就在这一瞬间像是被尖刀凌迟,我很想问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张代你给我直说吧,你是不是觉得我生完孩子之后丑得惨绝人寰很难再入你的法眼了,但我最终说的却是毫无营养的一句:“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间。”
其实,更是没有什么能敌得过现实。
若然是在我生娃之前,面对着张代这种类型的言行,我那暴脾气自然是直接不伺候了摔翻他,可有了孩子之后,我考量的问题就不仅仅只是从自身的感受出发。我会先想到孩子,我会想到如果我和张代走到顶撞到水火不容,会不会给孩子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此时的我离开他,或者能活得更出彩。但孩子不会,他的成长需要不留死角的全方位感情交付。
把肩膀竖起来一些,我作势要站起来,说:“你看会孩子,我出去吃个早餐。”
然而,我双腿还没伸直,昨天急急忙忙跑上楼撞到的膝盖处,剧痛蔓延。
不愿在刚刚剑拔弩张后,在张代的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更不愿让他觉得我是在没事找抽装病来引起他的退让和关注,我咬咬牙站直身体,强忍着剧痛在张代的静默中走出去。
我当然是没有去吃所谓的早餐,我根本就没有胃口。
本来我想直接在医院弄支铁打的药水涂下膝盖来着,无奈要药房放药,都要医生开单,我不得不忍着行走带来的痛楚,冒着小雨跑到外面药店买了一小瓶稍微温和不影响奶孩子的药水。
坐在医院大厅,我以最快的速度涂完那一大块淤青,又不断用手扇风,把那些药味驱淡了些,这才慢悠悠返回病房。
我离开的这一阵,张代把椅子挪得离病床近了些,他正握着小二代的手,来回轻搓着。
没看我,他埋着头说:“我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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