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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难为-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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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则要含蓄得多:“题目倒是不算太难,就是不知道其他人答得如何。”
赵立冬看着比两个小的还要高兴:“那一定是没问题了!等会儿去齐府跟先生说说,看能不能跟我去家里住几天,我带你们去京城四周逛逛,你们来了这么久,都还没怎么出去玩儿呢!”
“好啊!”
等回到齐府,齐父和左穆一听,当即就应了:“既然科考都已经结束了,四处走走也好,距离放榜还有半个月时间,别走太远。”
赵立冬当即道:“只在这附近走走,当天便能回来的。”
“如此甚好。”
……
离开齐府,赵立年和方辰便兴致勃勃地问赵立冬这京城附近有哪些好玩的,哪些好吃的,到底还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离开了长辈,在自家亲近的四哥面前,还是多了几分孩子气。
赵立冬原本对这些也是不在意的,只是刚来京城那会儿被秦晓月拉着到处跑了个遍,所以才知道,顺带也记住了弟弟们可能爱吃的点心铺子,这会儿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绕过去,挨个儿都买了一份带回家。
三人回的是秦晓月陪嫁的那套宅子,不算大,却是个完完整整的三进三出的小院儿,设计得很精巧别致,这套宅子方辰和赵立年先前只来过一回,这会儿少不得又是到处逛一趟,这才乖乖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再凑到一起说话吃点心。
接下来几日,赵立冬果真就带着两人满京城的跑,顺带还带他们去了那几间他先前同秦晓月一道看好的铺子和宅子,让方辰和赵立年也出处主意。这般过了十来天,到二月底时,赵立秋突然出现在赵立冬的家门外,可把三人高兴得不行:“二哥,你怎的突然就来了!”
赵立秋风尘仆仆,却笑容满面:“这不是不放心辰辰和立年,所以特意赶过来看看么?年前的时候就想来一趟了,当时你们二嫂正大着肚子,家里头又忙,所以便耽搁了,这趟过来,时间上宽松了不少,可以多呆一阵子,顺便也看看立冬选好的铺子和宅子。”
赵立冬笑道:“二哥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看。”
“那我可来的当真是时候!”
……
等到第三天,四个人一大早便起来了,正要出门的时候却有齐府的人登门,特意送来了齐父的书信,方辰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僵,赵立年离他最近,当即就凑过去看,嘴里问道:“怎么了?”话才说完,人也愣住了,脸色却是比方辰还要难看。
赵立秋和赵立冬觉得不对,连忙挨过去一看,也有些怔住,方辰确实是考上了,但是赵立年的成绩居然为零!不是没考上,而是成绩作废!这种情形很少发生,除非是答题的内容犯了什么忌讳。
赵立年愣了会儿,转身跑进书房里,拿了笔飞快地在纸上书写着,内容正是他之前的答题,只是过了十余天而已,他还不至于不记得答题。
方辰也满脸严肃地站在赵立年的身旁,看着他写出来的答题,直到赵立年写出全部的答题,两人细细看了好几遍,却仍然没瞧出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两人打算再看一边,赵立秋一手压住了他们面前的纸张,沉声道:“去找先生,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赵立冬也回过神来:“对,先去齐府找先生问个明白!”
从写完答题之后,赵立年的脑子就已经一片空白,成绩为零,那可是比落榜还要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而且,还有可能有祸事降临!
齐府里,齐父和齐墨都在家中,似乎正在等待他们,方辰似乎比赵立年还要心急,匆匆行了礼,张口便问:“立年的成绩怎的是零分?”
齐父摆摆手,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这才道:“立年的诗中,有一个字是犯了忌讳的。皇上的生母当年难产而亡,当时的她只是一名小小的贵人,因产下皇子而被追封为昭仪,后来皇上继位,再度追封生母为皇太妃。而立年诗中用的那个‘娥’字,乃是这位皇太妃的闺名。”
眼见此地没有外人,方辰也不怕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人抓了把柄,当即道:“这也能算么?”
齐父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赵立年,心下叹了口气,这当然是可以不算的,可皇上开了金口,谁还敢不算呢?皇上到底还是出了手,不打算让事事尽如他们之意。
齐墨此次也是参与了阅卷的,赵立年的成绩起初并未作废,而且排名在二十左右,是在榜单名字即将写成之时,皇上突然御驾亲临翰林院,待亲自看过所有的试卷之后,独独点出了赵立年的这一份,也并未多言,只说看到那首诗词,思及亡母,颇有些感伤。
在场的众位谁不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又岂会看不出皇上的意思?当即就以犯了忌讳为由,将赵立年的成绩记作了零分。没有对外过多的宣称,也只是因为皇上并未多言,想来也不是想要彻底毁掉这个孩子的前程,或许只是不愿左穆的两个学生都占尽了风头吧。
这件事原本是可以不告诉赵立年和方辰的,毕竟这是大恩科,第一次没考中实属平常,但是齐家父子却不愿对此隐瞒,只要赵立年打算踏入仕途,那么这件事迟早会被他所知,与其让他将来从他人口中得知,倒不如现在就由他们亲口告诉他。
齐父和齐墨的沉默让方辰的心一点点地下沉,好似那个被作废了成绩的人是自己一般,他猛地扑到齐父怀里:“外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年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皇太妃已故去五十余载,她的闺名哪里算得是忌讳?”
“是我的错,我不该太心急。”齐父揽住方辰,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面前的孩子才十三四岁,还是那么的稚嫩,纵然懂得了许多的道理,可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波浪,哪里面对的了难测的天心!
方辰的哭声传到赵立年的耳朵里,渐渐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此刻的感觉很奇怪,心里平静如水,仿佛那个被莫名地作废了科举成绩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从刚刚听到齐父说他的诗词犯了忌讳之后,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此刻看到方辰扑在齐父怀里哭得伤心,心下不由微微一暖,方辰是真的在替他难过,难过得甚至都忘了高兴自己已经高中了。
“辰辰,别哭了。不是先生的错,是有人不想让我们两个同时高中。”
方辰没有想到出声安慰自己的居然是赵立年,他呆呆的扭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是谁?”是谁这么无耻,平白无故就剥夺了别人的成就!只因为看不得他们兄弟二人同时高中!
赵立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冷笑:“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方辰只是太伤心赵立年的成绩,一时间并未多想,此刻听到赵立年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抬头看向齐父和齐墨:“外公,舅舅,那个人是皇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方辰没有想到出声安慰自己的居然是赵立年,他呆呆的扭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是谁?”是谁这么无耻,平白无故就剥夺了别人的成就!只因为看不得他们兄弟二人同时高中!
赵立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冷笑:“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方辰只是太伤心赵立年的成绩,一时间并未多想,此刻听到赵立年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抬头看向齐父和齐墨:“外公,舅舅,那个人是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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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天心难测
齐父和齐墨齐齐露出一丝苦笑;这两个孩子比他们想象的更聪明,更冷静。
方辰其实并不冷静;他抓着齐父衣角的手捏的紧紧地;恨恨道:“他当年逼得我爹娘死遁离京,客死异乡,如今又要用这种卑鄙手段逼走我的兄弟吗?”
“辰辰!”齐父沉声打断了方辰的话:“这里是京城;即便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方辰紧紧抿着唇角;满脸的愤怒和不甘;像极了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这模样倒像是与他的年纪有了几分相符。赵立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将他攒紧的拳头松开:“辰辰;我们回去吧。”
“立年……”
赵立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事已至此;不必再深究。倒是你,如今已经考取了贡生,该为即将到来的殿试做准备了。”
方辰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他做不到不深究,也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去认真备考殿试,可是当他转头对上赵立年的目光时,他什么都说不出口,正如他替赵立年愤怒悲伤不值的时候,赵立年亦在替他担忧,于万千学子中脱颖而出,考取贡生,已是不易,怎能在这种时候分了心?
方辰终于还是松开了手,跟着赵立年离开了,齐父没有出声挽留,对赵立年来说,赵立冬的那个小院儿才算是他的家吧。
等两人走远,齐墨叹了口气:“立年当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未必就是坏事。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事之后,他们想必对这官场,对那皇家也多了一份认知。何为伴君如伴虎?并非是这老虎好吃人,而是那难测的天心啊!朝朝堂,夕江湖,大起大落只在一念之间,有几人能看得破,受得起?”
“待辰辰入了翰林院后,你势必要将他多留些时日,若实在不行,便将他外放出去。”
齐墨道:“孩儿心中已有计较。”
齐父点点头,不再言语。
……
赵立秋和赵立冬两人在家里坐立不安,却又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耐心去等待,方辰和赵立年此行是为了问科考的事,他们两人不好同行,只能在家等着,每隔一会儿就忍不住看一下时辰,却发现时间过得当真是缓慢。
如此熬了大半个时辰,方辰和赵立年终于是回来了,赵立秋和赵立冬连忙迎上去问怎样,方辰一听,心里又是一阵心酸,正要开口,却听到赵立年自己说了:“我的诗词里有个字犯了忌讳,所以被作废了,不过不会被追究,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立冬哎了一声,忍不住道:“怎么会这样?科考前先生不是特意教过你们哪些字是忌讳的吗?怎的还不小心用到了?”刚一说完,就被身旁的赵立秋撞了一下。
赵立秋的心思比赵立冬多了好几个弯儿,光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瞧出了不对劲儿,这种错误赵立年不可能犯,其中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方辰不会是这副模样,赵立年则更反常。不过眼下正是敏感时期,过多的追问只怕会让两个人更伤心。
“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无可奈何,只等三年后再来便是,反正你才十四,小的很。”
赵立冬点点头:“是啊,我等三年后再来便是,倒是辰辰,如今考上了贡生,可要好好准备,争取在殿试上露一手!”
方辰闷闷地点点头,却没出声,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将前前后后的事都细细想了一遍,皇上突然来这一手,摆明是不愿让齐家方家太得意,赵立年只是无辜被牵连的那一个,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
这个认知让方辰很难过,他跟赵立年一路相携至今,很多时候都是赵立年在照顾着他,他非但没有机会回报,如今反而还拖累了他!寒窗苦读多年,为的不就是能一朝登龙门么?如今赵立年明明已经登上了,却因为他而被无情地扫落下去,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这次殿试我不去了,待三年后,我再与你一道去考!”
赵立年一愣,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考上了贡生居然不去殿试,你是想抗旨还是想欺君?大哥嫂子他们还在聊城等着我们接他们入京呢!如今我已经是无望了,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岂可轻易说放弃?”
“再说了,三年后,你与我一道去考,万一皇上再把我的成绩作废一次怎么办?你怎的还是如此糊涂?”
方辰本就是一时赌气之话,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会儿挨了赵立年的骂,忍不住哭道:“立年,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平白无故受这种陷害!”
“别哭,我都没哭,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难道等以后当了官老爷,也时不时地掉眼泪吗?”
方辰是真觉得伤心难过,起初只是为赵立年遭遇的不公平而愤慨,如今想通其中关节,却又更多了一份愧疚,如果不是他,皇上不会跟赵立年过不去!
“辰辰,从我们决定要入仕途的那天起,先生就同我们说过,官场艰难,天心难测。如今我只是早一步体会到了这一点而已。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齐先生的错,是皇上心胸狭隘,不甘被方国公和齐先生要挟,却又不敢拿你如何,所以便用我来警示。”赵立年说完,看着方辰通红的眼圈儿,又缓缓道:“或许,他还盘算着我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心生间隙。”
方辰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不敢说,却没想到赵立年却说出来了。
看到方辰的反应,赵立年笑了笑,拍了方辰的脑袋一下:“所以我说,你这脑袋读书是比我强,其他方面可当真要差得远了,今后三年在官场,没有我陪着你,该怎么办哟!”
方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这三年,我会装聋作哑,等你三年后来找我就是了。”
赵立年笑着点头:“那就一言为定。这一次,你要好好的准备,连同我的那一份都考回来!一定要在殿试上,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方辰又点点头,吸了吸鼻子,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赵立年堵回去了:“你我情同手足,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过错说对不起。”
……
赵立秋和赵立冬并不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出来之后,两人的情绪似乎都变好了,方辰不再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赵立年脸上的笑容也没那么僵硬,赵立冬当即就松了口气,赵立秋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这太反常了。
之后的几天,赵立年和方辰果然就不再提之前的事,每日起早贪黑的准备即将到来的殿试。殿试的题目由皇上亲自提出,而考生则是即兴发挥,写时策一篇,之后也由皇上亲自阅览,订下三甲排名以及三鼎甲之人选。
……
赵立年考试成绩作废的消息连同方辰考取贡生的消息一同传到聊城,方怡和赵立夏甚至都还没来记得为方辰取得的成绩高兴一声就转而开始为赵立年担忧。
信中将赵立年为何成绩作废的理由写的清楚明白,以方怡的聪明,又哪里看不出这是皇上玩的又一出棒子加甜枣!先前那一系列的好事全都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默许了齐父父子两来聊城,后又提升方侯爷为荣国公、封赵立冬正六品的闲差,如今终于轮到出棒子的时候,居然落在了赵家最大的希望赵立年的头上。
明明知道方辰不可能认祖归宗,明明知道他是靠着赵家才一路走到今天,结果一出手就想将他彻底的孤立起来!同时也遏制了赵家迅猛上升的势头!好一个皇上,好一番手段!亏得方怡之前还当他是心怀愧疚,有心想要补偿,如今看来,他退的那一步或许就只是因为方国公击溃了蛮夷!
赵立夏同样也很担忧赵立年,他今年才十四虚岁,即便再聪明懂事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遭逢如此巨变,也不知他能不能想明白,若是他万一入了牛角尖,当真埋怨起方辰来,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我们应当立刻启程,前往京城!”
方怡摇摇头:“不行!若是我们为了赵立年落榜一事劳师动众赶到京城,只会让皇上更加得意,觉得你们兄弟四人与辰辰的关系并非那么亲密无间,此后便会有更多挑拨离间地手段使出来,彻底将辰辰同你们区离开来。”
赵立夏皱眉道:“可是我怕立年想不开,伤了辰辰的心。一旦心有间隙,他们可能再也回不到当初。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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