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国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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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苏娆走出房门准备去完成这件事的时候，同是沈家的另外一处院子里，杜氏和周氏正无聊的嗑瓜子，眼睛还不断的瞄着门外，待得晓霞的身影出现，才是放下手中的零嘴。

“怎么样了？”

晓霞摇头，惊疑了半会才是说出话：“前院的小丫头们说一晚上都没见着人，离院那边也是没人在。这娆姑娘也不知道去哪了，似乎根本没在算账。”

“没找到人？”杜氏亦是惊讶的问。

“之前去离院看了，只有账本在。刚才奴婢又去看了次，人回来了，不过还是没动。”

晓霞这话一出，杜氏和周氏不禁的对望一眼，满脸的疑惑。

半晌的功夫，房里的人渐渐散了去，只剩下红通通的烛火吧嗒吧嗒的烧着。

正文：　20　还真对了！

账本她早就叫人搬回了离院，此刻她正忧思的瞪着账本。

这么一大堆的，真是无聊！

算账这些事，小菊也是不懂，只好无奈的只能帮忙倒倒茶什么的。好在苏娆也压根没想过要让小菊帮忙，所以自己一个人便是静静的翻看起来。

里面的特殊符号之前沈昔之和她说过，意思也是懂了。古代账本全是毛笔写的，特别耗费纸张，别看这里五六十本，估计也就现代的一个普通的数据文档大小。对于古代没有学过统计学的自然是异常的吃力，但对于苏娆，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小菊端上来一大壶的茶和一盘点心，茶呢，她这是给苏娆提神的，怕她看得累了没精气神。

苏娆恩啊两句之后便是让小菊去休息了，一来她做事情喜欢安安静静的，二来也是不想让小菊看见自己算账的方法，以免传出些什么不好的话。

小菊一走，苏娆便是皎洁一笑，将账本随便往桌上一丢，而后翘起了二郎腿，边喝茶边塞了块点心。

普通人看完一本账本，不包括计算的时间，少说也要有个半个时辰，但苏娆她以前可是商业奇才啊，这点小意思，就跟玩过家家似的，哗啦啦的翻过去就是算了。

看完账本，最后的数字也大概出来了，不过此时她的眉头却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里面的是沈家在各大城市店铺的账本，大大小小小的少说也有五六十间，其中最多的是布行和酒楼，金铺和玉器行也有些。其实沈家的产业何止这些，杜氏和周氏不过是拿了些还没处理的事情刁难下她而已，要真是沈家的全部产业的话，估计她今天肯定搞不定！

做生意，有赚有赔是人之常情，不过她倒是发现里面有个不同寻常之处，那就是位于扬州的一间玉器行，帐表面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但苏娆一眼便是看出来，这间玉器行有猫腻。

于是她翻开账本的前方，管事一栏写的是个叫“吴庸”的人。

根据苏娆的分析，这人在沈家肯定是有靠山的，不然也不敢在主人家眼皮子干这事。她细细的思索下，硬是没找出什么线索来，便是果断的丢了账本，睡觉去。这事本就不该她管，管来也无用，反正不是她的钱。

第二天天刚来亮，杜氏和周氏皆是派了丫头过来，将原本堆在她院子里的账本全都搬走了，还颇为不客气传了句话，大体意思是早饭时间早点到。

想来这也是杜氏和周氏的意思吧，不然一个丫头哪敢这么说话。

苏娆倒是不介意，慢悠悠的如平常一样，起床、洗刷，而后穿着好才是装模作样的去到案桌上将昨天写好的纸带上。

不就是一些数字，要说苏娆根本就不需要拿笔写下，不过直接就这么说出来怕太显眼了吧，总归是不好，思虑再三便是记录了些数字，等下被问到时也好有个说法。

早饭的时间，原本苏娆是不需要过去跟沈家人一起的，不过杜氏和周氏要挑她的刺铁定在大家面前挑、在沈太爷面前挑，否则她们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沈家嫡系全都是上了坐，苏娆刚进来没多久，沈家的长辈们也都是进了来。饭厅里除了伺候的那几个人，其他的丫头和小厮都是呆在外面的，等到主人家吃完他们才是进后院决解吃饭问题。

沈太爷挥挥手让大家入座，不多时整个大厅便只剩下轻轻点点悉悉索索的声音。

苏娆也是不管其他的，自己扒自己的饭。这期间苏娆感受到了很多道别有深意的目光，这杜氏和周氏是肯定少不了的，沈昔之好奇也无可厚非，不过一向都跟她不对的沈令之也是投来一个颇有深意的目光。

要说杜氏和周氏要她算账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不过这事他却是乐见其成的，反正让苏娆知道知难而退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更关键的是这件事还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当作没看见，当然苏娆的表现他也是大致知道点，故而现在他也是好奇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淡定。

一顿饭功夫，餐桌上人头涌涌，却各怀心思。

苏娆照例的吃自个的，实在是吃不下了才是放下碗筷，乖巧的擦嘴。

饭必，沈家大多数人都是散了去，但嫡系的人却是喜欢看苏娆热闹的，都是留了下来。

沈太爷神情和蔼，呵呵的抖动脸颊上的松皮，朝着苏娆招招手：“娆姐儿，过来。”

杜氏还是保持笑面虎的招牌笑容：“父亲，您昨儿个吩咐下来之后媳妇和三弟妹便是带着娆姐儿学习看账，基本方法也是传授了她。特别难得是娆姐儿还特地提出要帮忙把核算上个月的账本呢。”

“就是啊，娆姐儿可真是能干……也不知道娆姐儿可算出来了吗？”一旁的周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落井下石的机会。

听杜氏和周氏这么一说，全部人的眼光瞬间都是集中在了苏娆身上，倒是一旁的沈昔之听得那些话，颇为无奈的别过头去，他今天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自己的母亲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娆姐儿可真是上进好学，不知道娆姐儿可算出来了？”沈太爷颇为期待的盯着苏娆。

带着她学习？还传授了她？苏娆真想白眼瞪过去，这话真是说的出口啊！

苏娆抬眸轻轻的扫过大厅里的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尽相同，移到沈令之身上的时候他也是看了过来，淡淡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似乎是嘲笑，苏娆慢慢的握了握手掌，脸上却是浮上一抹淡笑。

“爷爷，娆儿……”

苏娆话还没说出口那杜氏便是抢了话口道：“没算出来也没什么……大家不会责怪你的……”

杜氏还想接着说下去，沈锦安咳嗽两声让她闭嘴，因为沈太爷的不悦目光已经死死的盯在了杜氏身上。

“娆姐儿，你接着说……”

苏娆看杜氏吃瘪，心里是痛快的，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表露出来，只好忍着。她也不说什么，将之前早已准备好的结果递过去给沈太爷。

沈太爷淡淡瞄了几眼，便是递给了杜氏：“看看娆姐儿算的对吗？”

杜氏忙拿出一本账本，然后翻阅着核对。

苏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杜氏还真是为难自己的，不过她也算是谨慎，也是提前算好，不然苏娆倒是觉得可以利用将她一军的。

半晌的功夫，杜氏面露惊色的看着苏娆，支支吾吾的愣是没敢说出口。

沈太爷是老人精，一看杜氏的脸色便是猜出了几分，他这个媳妇是该打磨打磨，于是催促了一句：“怎么样了？”

“还真的对了！”

正文：　21　沈家也是一潭深水

“还真对了！”

杜氏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血色都是消散了几分，然后不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大厅里的人反应不一，大多数都是持怀疑态度，一向憎恨苏娆的沈令茹很不客气的嘟喃了一句：“我看未必是她自己算的吧！”

苏娆听得这话，不怒反笑：“没错！”

苏娆的两个字无疑是承认了沈令茹的话，让大厅的人都是唏嘘了一把，看着苏娆的眼神亦是开始轻蔑起来。

“没错……这可多谢五公子！”苏娆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继续道。

“哦……这话怎么讲？”沈太爷是这群人当中自始至终都未曾轻看苏娆的人，忙跟着她的话问道。

“爷爷，娆儿虽得到两位夫人的指导，但初次涉及未免不能得心应手，苦思脑想的时候却是撞见五少爷，于是五少爷便是指点了娆儿，娆儿这才是能够算出来，所以说娆儿得多谢五公子。”

苏娆眼也不眨的编着谎话，躺着中枪的沈昔之则是惊愣的回神盯着苏娆，苏娆调皮的朝他眨眼。

“哈哈……原来是令昔啊！真是不错不错。”沈太爷此时看向沈昔之的眼神顿时多了点什么，但是他更多的是欣赏苏娆，仅仅指点一下便是能够学会，除了师傅厉害，学生学到应用更是关键。

沈太爷一高兴当即让他跟着沈锦安管理店铺，还让沈锦安拿出一间玉器行给他进行管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沈太爷这是重视五少爷了……而沈昔之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答应下来。

其实把沈昔之抬出来，苏娆多少也带点赌的成分，她利用的是沈昔之的好奇，她算准了沈昔之就算听到她的话也还会好奇，好奇她接下来该怎么圆下去……但是苏娆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让自己出风头，她要把沈昔之抬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当然沈太爷也没令她失望。

而苏娆，最终沈太爷没指定她做什么，只是让她继续跟着杜氏和周氏。

一大厅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高兴的自然是三房一脉，他家的沈昔之终是有了见光的机会了。

苏娆低头看自己的脚指头，内心默默的思考着，关于那个吴庸，说还是不说呢？说还是不说呢？最后想想这吴庸也不知道是谁，便是决定不提这件事先，待日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杜氏一肚子火气的跟在自己的丈夫身后，进了自家院子之后才是向着沈锦安抱怨：“夫君，你说那苏娆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呢？最可恶的竟是便宜了三房！”

“你……真是妇道人家！父亲是什么人，能看不出你们的把戏吗？”

“可是……就让三房的昔哥儿占了便宜去？让你拿出一间玉器行给他，那不是在割我们的肉吗？”杜氏娘家在太原也是有点财力的，这靠山大，说话的声音自然也是大，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丝毫不弱。

沈锦安恨铁不成钢的挥挥衣袖：“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不想想那个吴庸做的事！”

提到这个，杜氏脸色一瞬间阴暗了下去，心亦是砰砰的跳得奇快，颤抖着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不让大哥知道你就烧高香了！那晓霞是你手下的人，她的丈夫吴庸也是你推荐的，这件事一旦公布出来，我们必定受到牵连。”沈锦安面容里带着点怒色，但是分析得却是很是有条理。

被这么一说，杜氏顿时慌了，这件事……她也有份！

“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你这个婆娘现在知道怕了？……”沈锦安看杜氏愁眉苦脸的模样叹口气才是接着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

突然的杜氏一个激灵，便是想到一个主意，脸上顿时掀起几分得意的笑。

“夫君，我们不是要拿出一间玉器行给昔哥儿么……不如……”

杜氏的话只说到一半，但是沈锦安也是个老油条，一听便是知道她话里潜藏的意思，沉吟半天继而点点头：“这个烂摊子越早丢出去越好，就按你说的办。你立即让吴庸那边打点一下，可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沈锦安顿时觉得松了口气，以后要是被查出有什么问题了，责任可就在三房那边了！

两人又是嘀咕了一阵，才是没了声响。

这边厢，苏娆在自家的院子前被疾步而来的沈昔之拦住。关于这个，苏娆也猜到了，沈昔之生意头脑好，但性子却是比沈令之要直爽得多，也可能是因为年纪的问题，对于好奇的事情总是要追根到底。

“五少爷这么有空不如到离院一坐？”苏娆清清淡淡的问着，原本只是客套话，谁想沈昔之却是打蛇随棍上，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苏娆顿时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无语的在面前带路。

小菊识趣的泡上茶之后便是退下去一边。

沈昔之装模作样的喝茶，饮了几口之后才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苏娆，而后指着苏娆道：“你干嘛说谎？”

“你好奇？”

“一点点。”

“可我说的是真话！”苏娆无关痛痒的喝着茶，那样子认真的不行，仿佛真的是无愧于心。

“真话？我看是屁话！撒谎不打草稿，本公子教没教你会不知道？”

“难道五少爷忘记那天你遇见我的事情了？你不是跟我解释了一遍吗？真是谢谢五少爷！”苏娆无比认真的看着沈昔之说道。

沈昔之心中一突，似乎有这件事，可是仅仅是说了一遍而已……况且她在大厅说的话明显有出入！沈昔之刚想质问，却又是传来苏娆的声音：“五少爷，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其他的就不必想太多了。我并没有恶意。”

沈昔之只是静静的盯着苏娆，然后细细的想她话，他不笨，苏娆的话他也是理解到了，可是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自恃骄傲的男人，岂容苏娆这么践踏他的自尊。

他脸庞爬上一层阴霾，声音更是冰冷了几分：“本少爷不需要你帮。”

“你错了，我并没有帮你。这只是太爷的决定！”

其实苏娆不过是想拿沈昔之做挡箭牌，她也没想过沈太爷会这么快就决定给机会沈昔之，一切错有错着！

“哈哈……娆姐儿，我对你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劝你一句话，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好好打理你二叔即将要交给你的玉器行吧！”

对于苏娆这模棱两可的话，沈昔之稍微的愣愣，转而却是一笑，脸上带着自信离开。

苏娆手里拿着刚摘下的一朵红花，而后叹气一声，沈家也是一潭深水啊！

正文：　22　人各有志

一夜好眠。

按照苏娆之前的计划，原本今天是要去找柴老头切磋一下棋艺的。可之前她打发小菊去看，茶摊那边说柴老头已经两三天不曾去过了。

说起棋艺，她倒是有点小心思了。以前对弈的总是象棋，直到有天连小菊都唠叨了，说姑娘学学围棋云云之类的话。苏娆觉得反正没事做，而且还有个厉害的老师柴老在，便是虚心的学习起来。

苏娆天资聪明，加上下棋万变不离其宗，她学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不过围棋这东西着实是费脑细胞，纵使苏娆学得快学得好还是每每输给了老头。

好在输得多了，这经验也是越来越多，苏娆也是越战越勇，现在偶尔都能柴老逼得弃子了，也不知道也算不算是一种骄傲！

早晨空气很好。

苏娆很早便是起了来，想着今天自己去兜一圈，要是能够遇见柴老便是吹吹牛皮、下下棋，要是遇不上就权当外出散步打发时间好了。

小菊紧跟她身后，照样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苏娆倒是不觉得吵，只是微微一笑任由她去闹。

苏娆带着小菊走的小道自然不是通往闹市的方向，而是沿着河边走去那茶摊旁边的棋摊。来了这边有段日子了，她通过各种滋补倒是把身子骨提了上去点，现在走这么长的路有点喘倒也没觉得特别的累。

苏娆深呼吸几口气才是过去茶摊喝了两碗茶，不久后便是看见柴老头抱着棋盘幽幽的朝着这边过来，看见苏娆的时候亦是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人虚礼的寒暄了几句，便是进入正题。

苏娆对于围棋突然的感兴趣是因为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反正有老师教，她便是乐得学了！

柴老早就看穿她心思，她当然也不怕被吐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经过这么多次的交手，苏娆对于柴老的战术和步伐其实是相当了解了，故而一上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