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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你为女来我为男-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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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那边的小辫子不少,可要真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官商勾结,跨过了行市的界限,做点南北货买卖,各色生意事情罢了,俞默言当日打点结交了不少朋友,礼物广送,账目上都有记载,这一来,倒叫自己从张家那摊子事里抽身出来,而大理寺,却果然在张辰屋里找到了个隔间,里头藏有隐秘账本,信件,却是与江南那便贩卖私盐之人,还有漕帮几个小头目之间的往来。算算规模,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事,可这过手的银钱,却是不少。

董彦当下就知道不对,回头直把事情上报上去,更有从张睿那里找到不少私底下不法之事的证据,一并呈交上前,皇帝直接便是圣旨下去,抄家!

当天,张家男丁被严刑逼供,逼问盐粮之事,背后可有谁,张睿张辰受刑,却半字不吭,看守人员一个不错眼的时候,人就咬舌自尽了……

到得晚间,尘嚣了好几日的俞默言死亡一案,就此以张辰杀人害命未结,到底这究竟是不是真相,已没有人去关心了。就冲着江南盐道,漕帮粮运这几个字,不是张辰杀的人,可是他杀的了。

小道消息里还有人提起了当日林朗跟张辰闹得那些矛盾,平头百姓说起,拍着腿道:“肯定是杀了人故意栽赃给林家的六公子呢,这心肠,可真歹毒。”

有人想想,这还真未必不可能。

到底事不关己,过段时间,这事也就完了。

只有那些朝堂之上敏锐之人,才细心琢磨着这件事,辗转难眠。

朝中竟有人插手进了盐道漕运,虽是小打小闹,可隐匿了那么多年,光这份能耐,就已经不小了。

这个幕后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这次,偏偏是太子的外家林家险些遭了罪……

难道说,会是宫里那些个皇子不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俞默言钢丝的时候,关于林朗是凶手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谁知峰回路转,不过两日的功夫,凶手换了个人不说,在京城也算小有些名气的破武将军张家竟就这么倒了,抄家灭族,张睿一家男丁斩立决,女眷充入教坊司,族人流放三千里……

张睿张辰行刑的那天,俞锦妍跟俞琮言都去看了。刽子手大刀落下的瞬间,俞锦妍不自觉抖了一下,撇开头闭上了眼睛。

俞琮言却不许她逃避:“看着,这点血你都接受不了,他日上了战场,你可该怎么办?”

俞锦妍听出他话里的严肃,强忍着不适,从酒楼窗户往下瞧去,那两颗被砍下的脑袋血淋淋的滚落在地,后面却又有衙役押解着另外的人走上了刑台。

俞锦妍心里很不得劲,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俞琮言还能不知道她?肯定看着这样的场面,又是心软,又是觉得内疚了。他也不劝,只是冷冷道:“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如今张家满门被抄,又何尝不是张睿自己做的?夺嫡之争何等惨烈?太子名分早定,他却心存妄念,贪图富贵,另投他人,暗地里跟容家一唱一和,就该想到事败的时候,会有今天!”

俞锦妍知道他的意思,张睿有今天,是他自己的野心造成的,对于他和张辰,俞锦妍可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只是……

“话虽如此,到底有些人,却是无辜的。”俞锦妍听着下方刑台上有人高喊行刑,刽子手抬起大刀,银色的刀背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她还是没忍住,没有接着看那血腥的一幕,有些不忍道,“比如张氏一族的旁支子弟,何其无辜?如今无故被牵连,实在是……”

俞锦妍心里沉甸甸的,堵得慌。她早知道自己跟俞琮言的计划最后会伤害到张睿一家,可张睿本身就不清白,这些年仗势欺人,没少做缺德事,害的人家破人亡也是有的,他一家倒霉,俞锦妍可是理直气壮的份,只当是替天行道了,可事情走到如今,皇帝却是抄家灭族地下狠手,俞锦妍想到张家在京城的几家旁支,好几户人家的孩子,才不过总角之年,七八岁大的孩子,正是机灵可爱的时候——流放千里,他们还能撑得住到流放地吗?

俞锦妍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上面,满是血腥。

俞琮言沉默一会儿,长长叹息了一声,“你该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抓住俞锦妍,“你别瞎想了,这不是你的错。”

俞锦妍苦笑连连,摇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纵然是我们设的局,可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却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她只是看着俞琮言,有些无力道,“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若不是我们当初做下的套子,今日……怕也不会有今日了。”

俞琮言眯起眼睛,本是不高兴,可再细一打量,俞锦妍满面颓丧,却是跟丢了魂一样,那一点的不悦,登时便飞了开去,止不住心疼道:“罢罢罢,是我对你太严苛了,纵然你现在这样,到底还是女儿心肠,如此血腥的行刑场面,你看了,难怪受不住。罢了,你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后面我们再详谈。”

俞琮言这么一说,俞锦妍反而还不肯走了,还带着几分憔悴,却是摇了摇头,坚定道:“大哥,我最了解你,今日我要回去了,以后要真有什么事,你肯定都不会再叫我了,也不会再跟我商量。”俞琮言淡淡挑眉,并没有反驳。俞锦妍呼口气,却是说道,“大哥你未免太小看我,我当日既然敢下毒害人,今日这般场面,却也吓不住我。我是为张家人可惜,但他们平日,何尝不曾受到过张睿的照拂?彼此同姓,血脉相连,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到张家的下场,只会让我更加坚定信心,一往无前地做我该做的事。我要护着我的孩子,也要为我们俞家着想,定不会叫我们俞家,最后落得像张家一样的下场,绝不!为此,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她如此坚定决绝,俞琮言慢慢就放下了一颗心,笑道:“你能由此想到这点就好了。家族的兴衰荣辱,有时候,只是族人的一个失误,就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们要小心,要谨慎,努力为自己开条路出来,绝不叫我们所在乎的家人,最后落得个被人欺凌,身死人灭的结局!”就像、张家一样。“张家既然投靠了三皇子,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敌人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们既要保住俞家的兴盛,那就只能由张家去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能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不心慈手软,我很高兴!”

俞锦妍嗔了他一眼,“大哥,你未免太小看我,我虽是感触多了点,不过是为那些个老弱幼小叹息而已,张家那些果然搀和其中了的,我可没那么多同情心。怎么就能称之为心慈手软了?”一瞬,却又黯然了脸色,“我刚才,只是觉得心寒……那些张家旁支,要真算下来,跟张睿一家,血缘其实已经远了,可如今,刑部那边,却因着他们同属一族,就不管是否出了五服,把人一股脑都给打了进去……这样的狠辣,若说上面没人示意,我却怎么都不信!”

她看着俞琮言:“在上位者眼中,是否底下人皆为蝼蚁?如今牵连如此之广,张家留在京城的亲族被一网打尽,甚至还有公文网张氏一族老家去了,到时另有惩戒,这里头,又该是多少条人命?这里面,有多少,只是因为上位者的心气不顺,就枉送了性命的?”

俞琮言猛一拍桌子:“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俞锦妍也是一时昏了头,却是脱口道:“我有什么不知道,不过是皇帝猜到自己儿子不安分了,舍不得自己儿子,只拿着底下臣子出气!”

俞琮言狠狠一眼瞪过去,抿着唇拉着脸寒光四溢。俞锦妍这方猛然打个寒噤,不敢说话了。

从贩卖私盐到偷盗漕粮,满朝文武,但凡有点眼色的,谁看不出来,这里头,肯定是有大人物掺杂进去了。本来还不知道是谁,可后面,张家父子刚进刑部,后面马上就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主动承担了所有罪名,死也不肯说出背后之人是谁,然后皇帝马上就该杀杀,该贬贬,将此事做了了断——这要再看不出来,皇帝是在维护什么人,也就白瞎了他们在官场混的那么多年了。

俞琮言俞锦妍比旁人还多知道一些,他们却是亲手仿制了好几封意有所指的文书,偷偷送到了张家里头,虽没明说,却早已暗示了张辰背后,跟某一位皇子交往甚密——他们本意,是要皇帝发现三皇子的野心,并多加防备,也好缓解如今太子在皇帝跟前,越来越不受皇恩的紧迫局面。

可谁知道呢,皇帝发现自己儿子不老实,有兄弟阋墙的迹象,第一个迁怒的不是自己儿子,却是跟着自己儿子后面办事的臣子?对了,指不定他还认为,自己儿子都是好的,不过是叫底下那些别有心思的人给撺掇坏了,一切,都是底下人的责任,然后大笔一挥,就把人全族都给发落了……

俞锦妍低着头,明知道不该说,可那满满的心寒,却是止都止不住,对着俞琮言的冷眼,还是忍不住嘀咕道:“皇上他,却是越来越昏庸了!”

年纪越大,就越贪图享乐,后宫年轻妃嫔这两年多了不知凡几,名正言顺的储君太子他日益戒备,却看重偏爱了其余皇子,叫那些皇子的野心一日比一日大起来,眼看着就是一连串的祸事。脾气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能接受朝臣的谏言,动辄抄家灭族,对外,却又犹犹豫豫,一个北狄,大胜之后不思乘胜追击,却讲究什么明君风范,君子风度,放人休养生息,前一世,因为一时怒气,竟果然将太子长女长宁郡主远嫁北狄——其昏聩,叫俞锦妍寒心!

“我很怕,哥,有一日,我们会不会也只因为上位者的一时喜怒,就合家获罪?”伺候这样的郡主,俞锦妍实在不放心。

俞琮言瞥了眼妹妹,摇头轻叹:“你啊,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不成?”

是啊,天下百姓,皆在王法之下,君要谁死,谁能不死?

忠君爱国,自己如此这般的念头,才是大逆不道吧!

可俞锦妍心头,就是有鼓气堵在那里。

今上这样的皇帝,也值得她效忠吗?

如果不是他,前世太子不会那么艰难。太子若不是处境艰难,前世自己大哥不会死。大哥若不死,她的儿子便不会被沈氏有恃无恐的害死……

谁说重来一遍,曾经的伤痛就会消失?有些伤,因为埋得太深,疤痕却是抹都抹不掉。就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再不能容忍重来一遍。

皇帝现在就已猜忌太子,可眼前的情况还算好的,等再过几年,皇帝越发老迈,年老多病,脸上皱纹更深,眼花手抖,他就会越来越防备太子,把这个曾经他最宠爱的儿子,当成敌人一样看待……

三皇子是大敌,可说起来,一直戒备太子的皇帝,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敌人?

只要有他在,作为太子一党的他们,就永远不能安下心。

谁知道哪一天,作为太子党的他们,会不会就跟着太子一起,遭受灭顶之灾?

除非,太子能早日登基……

俞锦妍浑浑噩噩回到家中,身子还在为脑海里那大不敬的念头略微发软,刚走进书房,却见黑乎乎的屋子里,透着微光的窗户旁,一个黑影猛然蹿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抽了,写好了发不上来,所以不好意思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晚上的,俞锦妍本就是心事重重,猛不丁突然一个身影蹿上前来,俞锦妍浑身一抖,霎时间却是吓得大叫了一声。

“大爷?”

似乎是被她的惊叫给吓到了,外面人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才赶忙跑了过来,站在门外又给问了一声,“大爷,您没事吧?要小的进来吗?”

借着桌案边小小一根的烛火,俞锦妍总算看清楚了来人到底是谁,捂着胸口,当下便是没好气的狠狠瞪了眼莫含章:“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这么一声不吭地出来,你是诚心的?”

对着外面那没眼色的下人也是烦躁的慌,只是细一想,也难怪人不确定该怎么办,毕竟自己如今可不是身娇体弱的小姐太太,而是武艺高强的武将——一个大男人,被吓到惊叫,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俞锦妍收拾一下心情,清清喉咙,高喊道:“没什么,没你的事,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不用进来。”

只是再看莫含章,那脸色,就很不好了:“我说你到底来是做什么的?只是为了吓我一跳吗?”她过去,拿起蜡烛一一点燃屋内其他几个灯架上的烛火,很快,屋子便光亮起来,她回过头,却见莫含章脸色也不很好看,嗤笑一声,心情老大不好,往那椅子上坐下,揉着脑袋说道:“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我今儿在外面跑了一天了,真没心情跟你啰嗦。”

莫含章听罢冷笑起来:“今儿你不是和你那好哥哥一块儿出去了,怎么着,你们兄妹两在一块儿,你还有不高兴的事?”

多久没听见莫含章这样尖酸刻薄的话了?俞锦妍额头本就突突胀痛的慌,叫这阴阳怪气的话刺得更是难受,止不住也是怒了起来:“你有话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她讥嘲地看着他,“还是说,我们的莫大将军在变成女人后,也学了女人的那些个弯弯绕绕?”

莫含章哼笑一声,却是如春雪消融一般,瞬间就化去了脸上的冰寒,带着赞叹一般的口吻道:“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就我这样一个轻轻巧巧,就叫人玩弄在手掌上的,哪比得上你这女人的一根手指头?更哪敢在你面前玩心计,回头,你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却叫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俞锦妍彻底怒了,她今儿心情真的很不好,莫含章这是在往火上浇油,她拉着脸,连敷衍也懒得敷衍这人了:“你有话就说,不想说那就快走,我没功夫跟你在这儿耗?”随手拨弄了两下桌上的公文,抽出一本打开来,做起了要办公的架势来。

莫含章啧啧叹息:“真是用功啊,难怪能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你、不对,你们兄妹,果然是厉害得很!”俞锦妍双手一紧,手背上早是青筋毕露,硬是深吸口气,憋住了没理他,莫含章却还要往她伤口上撒盐,饶有兴味道:“对了,今儿,是张家那些人处斩的日子吧?你去看了?我听说张家一族都被流放了,张睿一家更是满门被抄,我很好奇,亲眼看到被你算计的人一刀人头落地,你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容颜一肃,便阴沉了语调,“还是,看到人身首异处,你高兴的紧?”

“砰!”

俞锦妍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大怒道:“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今儿是专门来我这里找茬的是不是?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有什么不满,只管说!”

莫含章却是半点不退,连连冷笑道:“你忍我?哼,是我才受够了你了!”欺上身来,啧啧摇头地看着俞锦妍,“往日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女人,竟还有如此好的演技,竟然骗了我那么久。亏得你还能装得那么像……你说,平日你看到我被你骗的团团转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俞锦妍一把推开他,这才发现,他的情绪很不对劲,紧皱起眉:“你是受什么刺激了,我骗你什么了?”

“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承认。”莫含章平静了一下心情,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一细数起来,“那么大的一个局,把林家张家俞家都给扯了进去,死了一个俞默言,为俞斐的落水报了仇,林朗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他往过做的那些个荒唐事也全被掀了出来,想来经此一事,林家一定会严格管教他,并整顿家风——这以后,林家最大的一个容易叫人抓牢的把柄就此没了,张家是三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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