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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你为女来我为男-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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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略带着几分迷茫,痛苦地看着小儿子:“你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话对莫飞景也是很难说出口的,可他不得不说:“大哥决意一下,不容更改,大概明天,就会有族人上门……小妹她,毕竟是我们家的女儿,到时候,少不得会有人问起您……到时候,您想好了,该怎么说吗……”

沈氏先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再看着莫飞景满脸的为难,一下回过神来,当即震怒道,“你的意思是,是要我人前小心说话吗?”一拍桌子,“你个逆子!”

女儿要被赶出家门就已经叫沈氏心口疼得跟针扎一样,儿子还要她小心说话,不准乱说……一个两个儿子,都是这样,沈氏怒不可遏,自己生这两个儿子,有什么用啊,临了了,不过是看着她活得太舒坦了,生生想气死她啊。

莫飞景既然敢说那些话,自然对沈氏的反应早有准备的,最难的开头已经说了,下剩的那些话,他硬生生盯着沈氏那仇视一般的眼神,又说道:“被逐出宗谱,定是犯了大错才会这么做的,母亲若要执意给妹妹出头,那就只能在人前指责大哥不分是非,为了媳妇忘了妹妹,那大哥的名声就毁了……”他直勾勾看了自家母亲,“大哥现在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若是名声有碍……母亲,难道你想那样吗?”

大儿子的前程啊……

沈氏蓦然想起自从自家长子升迁后,她出门赴宴受到的礼遇,家中日益丰厚的钱财……她抿紧了嘴唇,良久才讷讷吐出几个字:“可你妹妹……”

莫飞景有些不耐烦了:“母亲,我已经说了,大哥下定决心,是不会改的。 妹妹和大哥,你只能选一个!”

沈氏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她怎么选都不是。

莫飞景也不逼她,站起身:“儿子就不打扰母亲了,您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他相信,沈氏最后,会想明白的。当然,临走前,他也不忘提醒沈氏一声,“母亲,大哥如今官威渐盛,他,不喜欢别人违逆他的……”

是啊,大儿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他,不喜欢别人逆他的意思的……

莫飞景已经离开,沈氏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一整个晚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抱着被子,低低啜泣起来。

这么一折腾,第二天起来,脸色自是出离的难看,尤其一双眼睛,直肿成了鱼泡。李嬷嬷暗自叹口气,给上了好两层粉,才勉强给遮住了。

天色渐渐高起来,下人不断传来消息,俞锦妍今日休沐没出门,莫汉青莫汉元两兄弟过来了,京中的族老三房老太爷过来了,莫飞景去俞锦妍的书房都一个时辰了……

桌上摆着的粥品已经全部凉地没有一丝热气了,沈氏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动着筷子,碟子里的包子都快被戳烂了她也没看见,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李嬷嬷心里怪难受的,轻声道:“老太太,您吃点东西吧,这不吃东西怎么行呢?”给夹了一块青糕放她碗里,沈氏却是直接放下了筷子,摇摇头:“我吃不下……”

她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

忽而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沈氏提起了颗心:又出什么事了?

猛然却听得有人高喊一声:“娘!”

熟悉的声音,不是莫流采是谁?

沈氏激动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碗筷都被撞倒了,她急匆匆跑出门外,眼中带泪扑过来的,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娘~”

莫流采哭喊一声,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

沈氏直到搂住了女儿那温暖的身子还有些不敢置信,连连拍着人的背,惊喜道:“真是流采,真是我女儿,我的儿啊,你怎么来了?”

莫流采奇怪了一下:“不是府里叫我过来的吗?娘,你不知道?”但她还有更紧急的事,一下就把这忘到了脑后,焦急拉着沈氏的手,“娘,我听说,大哥真的要把握划出族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啊?”

沈氏看着女儿,只顾垂泪不说话。

莫流采登时便如天塌地陷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死死拽住了沈氏,哭道:“娘,你得帮我,你得帮我,我不要被赶出去,你要帮我啊!”她焦急地想要得到沈氏的答复,“娘,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大哥最听你的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沈氏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

儿子,女儿,她要选谁?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莫流采从小生活在母亲兄长的疼爱里,就是莫父在去世之前,对这个唯一的又不需要继承家业的女儿,也是多有溺爱,从不会跟儿子一样严格要求,可以说,比起两个兄长,莫流采就是在糖罐子里泡大的,外面且不说,在家里,莫流采却是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便是捅破天去,还有父母兄长撑着,她怕什么?

这样的想法,哪怕到了莫流采出嫁,家中兄长成婚,也一直没有变过,她一直停留在小时候摔破再珍贵的东西,出去玩没听话,父母兄长也不过嘴上说两句的印象上,却浑然不觉,自己做的事,早不是小时候那些个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算得上杀人害命,破坏家族名誉了——而她的兄长,也早不是当年那个只顾着疼她,完全不懂事的兄长了。

且不说对她有心结的俞锦妍,便是莫飞景,心底何尝没有责怪?莫家好容易起来,好难得举办一次宴会,你挑什么时候不好?非得这时候要嫂子出丑?莫家在外人眼里丢了大丑,你难道脸上有光吗?

只可惜,直到今天,莫流采还是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她死死拽住了沈氏的手,连手下的力道太大,把沈氏的手背都掐红了也没注意到,只是涕泪横流地哭诉道:“母亲,大哥他现在有了嫂子就不要我了,那么绝情地一定要把我赶出门,你可一定得帮我,要是我被划出宗谱,我就完了。张家绝不可能容得下我的,我会被休,指不定还会一病就没了……娘,你帮我,我不要被划出宗谱!”

沈氏瞧着女儿这样,心都碎了,可要她答应下来,她……

“张家对你不好骂?”沈氏强自忍住滴血的心,含泪问道,“我前些天不是派人去了张家,怎么亲家为难你了吗?”

说起这事,莫流采止不住又是痛哭起来:“娘,你不知道,张家多欺负人。自打那天之后,婆婆就不许我出院子了,请安也不见,孩子也被她抱走了,我屋子里的一日三餐不是臭的就是减薄的乞丐都不吃……娘,你都不知道,我遭了多少罪!”

沈氏又惊又怒,又是心疼:“那姑爷呢,姑爷就没说什么?”莫流采可是他媳妇,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媳妇被人这么作践?

莫流采咬紧了牙:“娘你就快别提他了,枉费我那么真心待他,为他生儿育女,我这些天在家里吃了那么多苦,他却是连看都没来看过我……”扑进沈氏的怀里直哭,“我算看明白了,大哥不管我,他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就厌烦我了……我的命好苦,竟嫁了这样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氏听着心疼至极,搂着她跟着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啊!”

莫流采暗自觑着沈氏这样的反应,一边钻在她怀里嘤嘤哭着,一边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母亲这样的反应,是还心疼着她,那,她一定会帮自己的吧?

想到此,莫流采哭得越发大声起来:“娘,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现在他们都这样对我了,要是大哥再把我赶出家门,我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不定下一次你再见我,就是给我上坟的时候了……娘,你救救我,救救女儿……”

沈氏死死咬住了唇,拍着她的背,只一遍遍重复喊着:“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下人来报说:前面俞锦妍跟族人都齐聚在家中祠堂那里,请莫流采沈氏一并过去。

原本还在痛哭的良人身子一僵,眼泪不知不觉都停住了。

莫流采紧紧拉住沈氏的手,不安地唤道:“娘……”

沈氏强压着心痛,勉强对她勾勾嘴角:“乖,没事的,我们过去吧。”

莫流采只当她是定会护着自己的,心下一定,点点头,跟着一并往祠堂走去……

莫家宗族并不在京城,莫含章一脉自莫老爷子起才算发迹,家族人丁也不是很兴旺,莫老爷子当年为了祭祀,便在自家宅邸东边隔出了栋小楼,专门作为祠堂以供祭祀先人。

这么多年下来,当年修葺的小楼早就陈旧了,庭前栽的树木更是郁郁葱葱,遮住了大半的光线,一进院门,便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凉意,还有那长年累月烧香点蜡的烛火气,空寂少人的森然之感,叫人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门前守着的是府里的老人了,早年跟过莫老爷子上战场的,伤了一条胳膊,就给安排看守祠堂了。这么多年过去,精神头倒还行,只老得已不成了样子,看见他们,浑浊的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只道:“大爷跟族里其他爷正在说话,还请老太太姑太太在这里稍等会儿。”

祠堂这地方,本就不是女人该来的,有些女人,一辈子可能也就被家族嫁入族谱,嫁人被夫家记入族谱的那一天可以进去,其余的,不过是站在门外,看着家中男丁祭祀罢了。

莫家的祠堂,莫流采不过小时候被写进族谱的时候来过一次,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来第二次,而且,还是因为……

她抹着眼角,可眼泪就跟断线了珠子一样不住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完。沈氏叹着气,只能死死握住了女儿的手……

屋内,俞锦妍高坐上首,环顾着底下坐着的莫家族人,有莫飞景,有莫汉青莫汉元两兄弟,还有两个勉强找出来的,跟他们家还不算出了五服的两个莫家老人,再加上在他旁边坐着的三房的老太爷,勉强倒也过得去了。

俞锦妍高声说了一遍莫流采的罪状,骄横跋扈,在外面惹是生非都是轻的,最大的罪名,却是她身为莫家女,却伤害了莫家的利益:“再是出嫁女,也是莫家给她的一条命,养大了她,莫这个姓,可不是让她拿着当摆设的。莫家给了她尊荣,给了她富贵,她就得当起莫家人的责任来。哪怕不能叫家族因为她而增光添彩,也不能因为她丢人!她如今所作所为,完全不顾莫家的利益,损害了莫家的名声,伤害莫家子嗣,不敬尊长,此行此举,我认为,她再不配做莫家女!今日,我便做主,将其逐出宗谱,各位,可有异议?”

屋内众人来之前早被人暗示过,知道很可能是这码子事,可真听她如此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止不住还是震惊了。

这可是要把他亲妹妹赶出家门啊。多少年了,莫家还没发生过这种事呢。

莫飞景是早就知道自己劝不动俞锦妍的,满脸颓丧低着头不说话,其余人等,却是止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有心要说点什么,可一看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俞锦妍,一肚子的话就又给咽了回去。

莫氏宗族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族中很多人撑不住日渐凋敝的生计直接入了商户,剩下来的,要不是勉强能糊口,要不就是小富之家,算起来,莫含章这一脉是最有前途有潜力的,俞锦妍如今年纪轻轻便已是四品,谁知道以后还能走多远?他们有必要为了一件事不关己的事逆了俞锦妍的意思吗?

而且他们还记得,莫流采要害的人,可是晋阳侯的妹妹,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晋阳侯府的意思在?万一他们这会儿帮了莫流采说话,回头晋阳侯府对他们不满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这些人满肚子的话就都咽了回去,沉默着默认了俞锦妍的决定。

莫飞景心下哀叹,眼中迷惘之色越重——事情,真的再没转圜的余地了?

俞锦妍倒是挺满意,微笑着点点头,谢道:“诸位深明大义,我这里先谢过了。既这样,此事就此定了。”见诸人不说话,便高声吩咐外边:“去请老太太姑太太进来。”

莫飞景才知道莫流采竟回来了,惊道:“怎么大哥还找了小妹来?”这样的场面,莫流采得多伤心,事已成定局,莫飞景只希望莫流采能少些痛苦,不由得说道,“大哥,这样的场面,小妹就没必要出席了吧?”

这也说得过去的,一个女儿而已,族中讨论过把人的名字在族谱中划掉就可以了,完全不必本人亲自到场的。

俞锦妍却是挑高了眉,冷冷道:“哪怕是要逐出宗谱,到底她身体里还留着莫家的血,临走前,就由家中再教她一课,日后离了莫家也好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好歹记住教训,长点心!”说罢,也不理莫飞景,直叫人进啦。

莫飞景无奈,只能坐在位子上,忐忑难安的乞求着一会儿自家小妹可不要闹事,一边看着沈氏拉着莫流采的手慢慢走了进来。

莫飞景止不住闭上了眼睛,再不忍看……

沈氏被请到了一边的座位上坐下来,莫流采站在当中,直面对着祖宗牌位,然后便是自家大哥和祖宗长辈兄长,肃穆的气氛叫她心底直打着颤,她有心埋怨俞锦妍狠心,可在这场面下,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老太爷拧紧眉:“张莫氏,你铸下大错,祖宗牌位面前,还不跪下?”

莫流采不敢辩解,忙忙跪下来,哭喊道:“不肖子孙莫流采只道自己一时冲动,险些酿成大祸,如今知错了,还请长辈们明鉴!”

悔过的态度倒还行。三老太爷拂拂胡子,脸色稍缓,用眼神询问着俞锦妍接下来该怎么好?

俞锦妍结果话头,喝问道:“知错?那你且说说,你错在哪里?!”

莫流采小心快速地瞟了眼她的脸色,却正正与她的视线对上,她赶忙又低下了头,可就那么一瞬,俞锦妍眼底的森然的冷意,她却看得一清二楚。身子不由打了个哆嗦,莫流采心头狂跳着,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她艰难地咽口唾沫,不敢狡辩,低头讷讷道:“我不该在娘家掀风鼓浪,在家中宴会上设计嫂子,害的嫂子出了大丑,损害了家族名声……”她痛悔地掉着眼泪,深深伏□子,跪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嫉妒之心就在人前陷害嫂子,可长辈们明鉴,我真无害人之心,我没有想害嫂子性命之心,更不想伤害侄子,我知道错了,我再不敢了的,还请长辈们宽宥我这次!”头咚咚碰在地上,叩拜不止。

沈氏莫飞景不忍地移开了视线,眼中带泪。

俞锦妍高声问着众人:“张莫氏已经认罪,我认为,就她所作所为,很不值得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如此行径,若不严惩,怕是此后家风难正,我决意,将其逐出宗谱,诸位,可有异议?”

莫流采紧张地直起身子,哀求地看着众人——可是,没一个人说话。

包括,她的母亲,她的二哥……

莫流采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身子不住的轻颤起来,她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看沈氏,又看看莫飞景,可他们两,都躲着她的眼神。

莫流采眼底希望的光芒就一点点暗淡,一点点暗淡下来……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母亲,你才抱着我哭的,你现在怎么就不说话呢?

二哥,二哥,我是你妹妹,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你说过照顾我一辈子的,你现在怎么不看我呢?

上首,俞锦妍看着她的眼神,就跟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族中人脸上带着几分伤感,眼睛里却没有半丝温度,莫流采哆嗦着嘴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她高声哭喊起来:“娘~~~”

“二哥~~~”

声嘶力竭,苦痛难当,尖利痛苦的两声,沈氏莫飞景坐在位子上,止不住都是闭上了眼睛……

莫流采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章

莫流采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回落的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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