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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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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m的店里卖的什么衣服啊?要出人命了!狗c的,老子砸了你的店!”
“人呢?怎么一个鬼影都看不到,你娘的卖了毒衣服,就躲起来了?”
忽然,大门外传来男人粗鲁不堪的高骂声,接着“砰!啪!”几声巨响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在墙上,木质的房子都被震得微微有些发颤。二楼顿时响起一阵女人的尖叫声,苏锦和一干男人在微微怔愣后,也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店门外,三四个男人抬着一根水桶粗的大圆木,嘴里吆喝着整齐的调子向店铺冲来,“砰!”又一声,门旁的花格子窗棱应声碎裂。
几步之外,两个穿着下人服侍的男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似乎躺了个人,只是被锦被捂了个结结实实,看不出个所以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扶着担架,正悲悲戚戚地哭着,看到苏锦等人出来后,哭声顿时大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抑扬顿挫地说道:“我的儿啊!你这是犯着谁,惹着谁了啊?!花银子买衣裳穿,也能穿出事情来啊!”
到了这个时候,路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有人走上前安慰了几句,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妇人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起来:“都怪这个不孝子啊,不听老娘的话,见别人都买了这什么羊毛衫,放着他媳妇亲手缝制的衣裳不穿,也非得要买一件!羊毛衫羊毛衫!这羊毛是人穿的吗?这羊身上的东西穿到人身上来,能不出事吗?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新衣服才上身,全身就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说,不是这衣服有毒,是什么?!”
说罢,她就一把掀开了担架上的被子,一个男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
人群响起一阵惊呼,更有甚者,闭着眼睛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苏锦在看到男人的脸时,也猛地吃了一惊。这个男人的脸上、脖子上有大片红斑、风团,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好像是处在昏迷状态。估计是为了防止他乱抓乱挠,他的双手已经被绑住,面目也痛苦地扭曲了。
一刹那的慌乱和震惊过后,苏锦冷静下来,看了看抬着圆木正欲再次砸墙的男人们,再看看哭得伤心欲绝的妇人,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的身上,的确是一件店里刚上架的羊毛衫。
“让开!”
苏锦清喝一声,大步向担架上的男人走去。众人见事故的正主到了,自发地让出一条道,目光中,大多都带着些幸灾乐祸。
站在男人面前,苏锦摸出短剑,寒芒一闪,绑住男人的绳子便断了。她出手极快,绳子已经断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妇人惊嚎一声,猛地就抓住苏锦的手,大喊道:“杀人灭口了!这店家要杀人灭口了!”
鲁大壮等人见了,立刻大喝一声,就要冲上来。苏锦冲他们摇摇头,看着妇人紧紧箍住自己恨不得掐断自己胳膊的手,眉心微蹙,转眸看向她:“你想不想救你儿子?”
妇人一愣,看着那群人高马大的男人个个面容愤怒,心里不由有些发怵,便松开了手。
“小景,取剪刀来。”见妇人暂时安静了,苏锦便开始沉着地下达着命令,“胡大哥,你去请个大夫来。杨汉,你帮我搬两条凳子放担架下面。大壮,你带几个兄弟请围观之人都后退几步,给病人让出一片空地。记住,态度好点!”
大家本是又慌又怒的,见苏锦这般冷静平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安静下来,各自领命去了。
这时,杨汉已经搬来了凳子,将担架搁好。围观的路人在鲁大壮忍着性子的好言相劝下,也退了几步,伸长了脖子看着,三个一群几个一伙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苏锦置若罔闻,接过小景取来的剪刀,向病人伸去。
“住手!你想干什么?!”
那几个还在撞墙的男人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圆木,高喊着向苏锦奔来。妇人也杀猪般大叫一声,伸手重重地推了苏锦一把。
苏锦没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然后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锦抬头,正对上男人满含关切的双眸。心中微微一暖,她摇头轻笑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男人点点头,放开她,狭长的双眸微眯着,目光阴沉地扫向在场闹事的众人。一股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众人竟觉不敢逼视,不由都低下了头。
苏锦见他抬起手,知道他要干什么,忙伸手抓住他,低声道:“我自己能处理,让我自己来。”
男人微微一滞,看着她与自己紧紧相握的手,随即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
“好。”
☆、126混乱
苏锦将陈烁往人群外推,男人也不坚持,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容走开了,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鲁大壮等人毕竟还是粗人,并没有什么服务意识,见病人一方动手了,再也忍耐不住,都挽胳膊扎腿的要来干一仗。苏锦没时间跟他们细说,只得摆出老板的架子来喝退他们。
大家迫于她的威信,不得不收手,团团将苏锦护住,气势仍摆得十足。
时间不能再耽误了,苏锦利索地挥动剪刀,向病人身上的毛衣剪去。妇人以为苏锦要对病人做什么,急得又哭又喊,躺地上撒起泼来。那几个男人也呼喝着要上前阻止,只是鲁大壮等人数比他们多,死死地被他们挡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老远就高喊着:“怎么了怎么了?让开让开,让我看一下!”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正是为避开店内香艳的场面而不知道躲哪里去的陆逸风。
书呆子火急火燎地拨开人群,呼哈呼哈地喘着气站到苏锦面前,还没开口问什么,眼前一花,听到阿苏对他说了句“舀着。”然后一个软软的东西便扑面而来。
伸手将盖在脸上的东西舀下,他才发现是一件毛衣,还是对襟剪开了的,不由有些惊愕。
妇人和那几个男人看明白苏锦的作为后,都挣扎着要上前打苏锦,嘴里高喊着:“店家要毁灭证据了!各位,你们可看得真真儿的啊,到时候可要给我们做个见证啊!老娘要去告他!告他害了我的儿啊!”
接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店家仗势欺人,谋财害命,为害乡里,我们不能干看着啊!兄弟姐妹们,都帮把手吧,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啊!”顿时,路人心中的一点点正义被点燃,人群忽然沸腾起来。
“这是家黑店啊!幸好我没去买过!”
“这店家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但凡还有点血性的,能看得过去吗?!”
“把这店砸了!砸了!”
一时间,路上人潮涌动,群情激昂,不停地有人向里面挤,挥动拳头就嚷着要打人。混乱的爆发是苏锦始料未及的,她试图站高高呼,只是身边都是人,根本无法站稳。鲁大壮等人被苏锦下了死命令,不准动手,只得张开膀子徒手阻拦。
陆逸风经过观察和简单的询问,已经迅速地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皱着眉看了看担架上的病人,手搭在病人的腕上号了会脉,再拨开眼皮看了看眼珠,然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
“住手!都住手!你们都搞错了,这不是什么中毒!都快住手,听我说!”
一贯斯斯文文的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双手高举着,不停地往高跳,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声音穿透人群,混乱圈外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人群顿时安静了一点,有人求解地看向他。他立刻爬到长凳上,站得高高的,大声说道:“这位公子身上所发红斑并非中毒所致,而是一种皮疹!正如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中所书,人皮肤虚,为风邪所折,则起隐轸。热多则色赤,风多则色……”
只是,他这引经据典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愤怒地打断他:“他跟店家是一伙的,大家别听他说的!他在迷惑我们!什么不是中毒,是皮疹!你们谁见过穿件衣服就忽然出的皮疹啊!”
众人猛地醒悟,一种被糊弄的羞辱感油然而生,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愤怒的人们排山倒海般拥挤过来,总有人钻了空子挤到圈子里面。苏锦不能伤害别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困难地躲避。
这时,一个面目粗狂的男人一把推开护在苏锦前面的小景,抡起拳头就向她的面门砸去!
眼前人影一晃,苏锦被人紧紧地搂住,接着“砰!”地一声闷响传来,苏锦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书呆子在自己面前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傻傻地笑了笑,软软倒在了地上。
愤怒再无法抑制,冲拳、勾拳、弹拳、鞭拳!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的拳影,接着咚地一声,倒在了他人身上。
苏锦握紧拳头,将晕倒的陆逸风交到胡三手里,让两个人护住自己,一步踏上长凳,视线缓缓地在人群中扫过。忽然,她双眸一眯,抬手定定指向人群中的一人,厉声清喝道:“大壮,抓住他!”
那个在人群中手舞足蹈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的男人见状,心知不好,转身便要逃。“噔!”地一声,不知谁扔的一个小石子正砸在他的脑门,男人白眼一翻,躺了下去。
苏锦循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店铺的二楼窗口,陈烁一脸得意地向她挥着手。
收回视线,苏锦环视混战的众人一眼,眸光如炬,面色深沉。
好事的群众见一下子倒了三个人,都有些害怕了。他们本就是与此事不相干的人,只不过偶然碰到,又被几个人激起了情绪,这才搀和进来的。俗话说官商勾结,如果事情闹大了,被官府知道的话,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场中的不少人都住了手,纷纷退后了几步,紧张地观望着其他人的反应。
“各位!”她提气高喊了一声,见人们都向自己看来,才接着说道:“我姓苏,是锦上添华的大当家。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有正义感的好人,谁都见不得恶人为害乡里!只是,请你们擦亮眼睛看看,看看你们为之打抱不平的所谓的可怜人,此刻在做什么!”
说罢,她猛地转头,手向混乱圈外指去。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齐齐调转视线,不由惊呼:“她怎么跑那里去了?”
之前还因儿子中毒哭得痛不欲生的妇人此刻却拢着袖子,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脸上再不见悲切之色,气定神闲地好像在看一出好戏。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眼神怪异,她猛地回过神来,老脸顿时一挤,就要哭号。
“别演戏了!”苏锦立时堵住她。
妇人一怔,脸上的表情滞住,要哭不哭的,看上去不知道多可笑。
众人不解地面面相觑,看看一脸心虚的妇人,再看看面色凛然的苏锦,终于,有人轻轻开口:“那妇人,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急?”
“没错!”苏锦马上接话,赞赏地冲那人点点头,道:“你们在为她打抱不平,她自己却为什么一点也不急,反而好像在看戏?知道为什么吗?”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因为,这位病人根本就不是她儿子!”
☆、127过敏
“啊?!”
人群顿时哗然,众人纷纷提出质疑,责问苏锦,眼看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场面又要失控,苏锦立刻高抬双手,示意大家安静,才朗声道:“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其一,他们的说法是,这位公子是穿了本店的衣服中毒了,且不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我只问你们一句,我们要救一个穿了毒衣服而中毒的人,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
众人疑惑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先把这毒衣服脱了,再赶紧请大夫啊!”
“对!”苏锦响亮地应了一声,继续问:“那么,刚才这位公子送来的时候,身上的‘毒衣服’脱了没有?”
刚才有见到的人都纷纷摇头,道:“没有脱掉的,还穿在身上,后来不是被你剪掉了么?”
苏锦继续追问:“你们再看,这公子像是已经看过大夫的样子么?”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有些脑子灵敏的,已经联系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想到了什么,不由惊呼道:“你是说,他们是装病?”
“对呀,要不然你说,店家和那个书生也接触了这毒衣服,怎么就没中毒呢?”
“是啊是啊,衣服就扔在书生的脸上的!”
“难道,这些人真的骗了我们?”
“我们被利用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人是故意陷害你的?!”
众人想通一切,顿时又炸开了锅。苏锦也不阻止,就让他们自己讨论。妇人和之前的几个男人见势不妙要逃走,早就被鲁大壮带人一一捉住,将手绑了个结实丢到苏锦面前。妇人“诶哟”一声尖叫,垂死挣扎地又喊冤咒骂起来。
苏锦冷笑一声,缓缓抬起手往下按了按,到了现在,众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很配合地闭了嘴。
苏锦低下头去问妇人:“你说我冤枉你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跟你儿子住在哪里?”
“我!”妇人一时语结,过后才破罐子破摔地伸长了脖子嚷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有人明白她是不敢说,便起哄般叫道:“快说快说!连这个也不敢说,真是心里有鬼啊?!”
妇人迫于压力,刚要说话,她身旁的一个男人却忽然开口道:“他们住在和羊里。”
“放屁!我就住在和羊里,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人群中立刻有人出声反驳,一阵笑声顿时传了开来。
苏锦也笑了起来,团团抱拳道:“现在想必大家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多谢大家对苏某的信任,其他我不多说了,先救人要紧。”
正说着,胡三请的大夫已经来了,还是之前那位被陈烁骂走的白头发老大夫。老大夫夹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这阵势,脚步一顿,竟有些发怯。
有人立刻催促他,他才颤颤巍巍地走到病人面前,望闻问切之后,老大夫抚着胡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此乃肤虚风邪所至,邪火内生,血热内湿,待老夫开个方子,好好调养便是。”
众人虽听这术语听不大懂,不过却还是明白,这跟什么“毒衣服”没什么关系,当下不由一阵唏嘘。
苏锦却眉头紧皱,看着老大夫开的药方子,有什么荆芥、土茯苓、蝉蜕、防风之类的。她妈妈曾经对螃蟹过敏,看中医的时候就有这几味药。
苏锦将病人之前穿的毛衣取来,问老大夫他身上的红斑跟羊毛衫有没有关系,老大夫接过毛衣仔细查看了很久,还放鼻子上嗅了嗅,随后沉吟道:“老夫曾接过一个患者,他在羊肉馆做事的第二天,便全身发满了红斑。治好后他再去做工,第二日必定又会长出红斑,情形与此人极为相似。如今想来,这或许真是与羊毛有关。”
说着,他凝眉又看了看病人的脸,奇怪道:“怎么,好像就是此人啊?”
苏锦心一沉,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在场的人,他们也听到了老大夫的话,知道病人的病症的确与羊毛衫有关,刚刚才倾向她的心理又产生了偏差,人群中响起了嗡嗡嗡的谈话声。
苏锦让人将病人和被打晕的三个人都抬进偏厅,让大夫救治,得知陆逸风没什么大碍后,才走了出来。
此时,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复杂了。
苏锦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磊落,声音清朗声:“这位公子的不适确是与本店的羊毛衫有关,虽然并非他们所说的,是衣服有毒,但本人还是要为本店工作的失误与粗心郑重地向他道歉。”说着,对着病人深深鞠躬。
直起身,她接着道:“在此,本人承诺,公子所有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本人一律承担,本人一定会好好医治他,照顾他!”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声,众人都赞叹地点头,嗡嗡声渐渐大起来,苏锦不得不提高声音道:“只是,有一点本人必须讲清楚!就如有人吃虾会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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