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儿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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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张朝明；活脱脱的就象是那种人啊。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张朝明在走到老张头的面前时，却噗的冲他跪下。

　　　　“砰砰……”

　　　　几个响头不要命的磕下。

　　　　苏七巧的眼泪唰的就往上喷涌，这个男人呵……他，他还是被老张家的逼的做出了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老张头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紧盯着面前的儿子，上前要拽起他，“我说老四，你有啥话，好说，好说啊，咱不兴这一套，你咋的给我跪下呢？这个，你不和离，你要苏七巧这个女人，我们依你就是了，你，你先起来，咱有话好说哈，好商量的。”

　　　　柳氏也阴着脸赶紧上前劝，“是啊，老四，你不想和离，咱不说了，不提了，你和……苏七巧去过你们的日子，咱不说那些不相干的话。”

　　　　苏七巧的眼神扫到不远处的院墙处，那儿，站着一群的村里人。

　　　　……爹啊，我再叫你一声爹

　　　　有很多人都同情的看着张朝明，也有人看着她，眼神复杂不明。她愣了一下，回头，默默的站在那儿。也是，这张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村里人哪个会听不见啊。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在他们的眼里，张朝明就是最弱的那个。而她，在这里面的身份，不好，也不算坏。

　　　　“爹啊……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爹呐……”就在这时，张朝明颤抖着痛苦的吼出一声爹。

　　　　惊的老张头往后狂退，“你，你，你这个孽子，你说的话是个啥意思，啊，你说的是啥话，啥叫最后一次叫我，不兴你说出那些个胡话。我们，我们怎么着也是亲父子，你敢脱离我老张家，你……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的……”

　　　　听到张朝明这话，老张头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会感觉到张朝明的不一样。原来，这个最老实的儿子，居然想和他脱离父子关系。这样的事情，不是在打他老张头的脸么。

　　　　在以前，张朝明背负着扫帚星的时候，他就不曾和他说出脱离父子关系的话。现在，在他发达了，有钱途的时候，更不会说了。不说别的，若是做出脱离父子关系的事儿，那就是在牚脸啊。他重面子，他丢不起这个人。六姑娘没订亲，老七以后还有可能考秀才，若是传出名声不好的话儿，以后就走不上官途。不管怎么着，他丢不起这个脸，也不能就应了张朝明。

　　　　“老四，你这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脱离我们张家，你，你……”柳氏也慌了。

　　　　几个兄弟也没想到张朝明如此的刚烈，居然为了个女人，想要脱离老张家。要知道，现在的人家族意识还是很浓厚的。不管怎么着，有了本家，在外面说话，聊天，做事啥的，都有底气一点。

　　　　尤其是象老四在外面做生意，更是不能抹黑了名声。可现在，为了苏七巧；他却是啥也不顾了。

　　　　屋外的邻居们，则是摇头叹息。

　　　　“唉，看吧，看吧，我就知道这老张头一家子哦，就爱造。老四俩口子好不容易的挣钱了。回家过个年，没安心的过上年就算了，现在可好，还被逼的要脱离家族关系。这都是造啊。你们看看，老四哭的多伤心。”

　　　　“可不么，是个男人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啊。老张家以前也没对老四一家子怎么着，这会儿却做出对他很好，极关心的样子，可事实上，却是要逼人家在老张家和苏七巧中间挑一个。”

　　　　“要换我是张家老四，也不好选啊。这男人，不好当。”

　　　　“有啥不好选的？不就是一边不清不明的孝义么，另外一边于自己是一起到老的妻子，选择哪边，那是很显然的事儿。也就是你们这些个男人才会如此的愚蠢。”

　　　　“是张家的姑姑来了，她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不过，张家姑姑人家是个能干的人，一个人能把俩小子一姑娘拉扯到大，三个子女还个个儿都争气呢。”

　　　　在围观的人群中，来了一位看着五十来岁，长相很是精明能干的妇人。

　　　　她是村村另外一户张姓姑姑。

　　　　只看见她拔开众人走进来，对着老张头和张朝明，“我看你们这些个事儿，也就这么着吧，那谁，老张兄弟，不是我说你，这过年过节的，闹腾成这德性，象样么，真觉得你们也姓张丢人呐。甭说哈了，闺女，老四啊，你们俩先搁荒山的地方过年去吧，或者去巧巧的娘家过年去。啥脱离张家的事情，老四你也甭说。老兄弟，老婶婶，不是我劝你们，孩子们的事儿，尤其是老四的事儿，你们更不能这么干。”

　　　　老张头张了张嘴，打了声唉，啥话也说不出来。到是柳氏，很是不甘的瞪着张姓姑姑，“我说大妹子，哪家的孩子象这样的，违逆爹娘，乱打妹子的？打的不是你家闺女，你当然不心疼了。”

　　　　张家姑姑冷笑出声，叉腰，斜睨着柳氏冷冷还击。

　　　　“哟哟，大妹子，你当我愿意来管你们这事儿啊？我实话告诉你，这事儿我还真就不愿意来管了。要不是看你大兄弟和我是一个姓，当年，大兄弟也是来投奔的我们这一张姓人家，你当我真的愿意站出来管你们这一家子的破事儿？要不是怕你们丢我这本家的脸，你就算是抬着大轿来请姑姑我，我也不爱来的。你爱闹腾，那你就可着劲儿的闹腾，老四一家出去了，大不了人家以后再重新开一家，我这个当姑姑的也支持。到是你，不知道大妹子你这样闹腾的最后，得到的是啥好处。”

　　　　柳氏气鼓鼓的，想反驳，却被六姑娘拽了一下。

　　　　……咬耳朵

　　　　虽然挨打了，但是六姑娘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这会儿再想和张朝明一家子和好如初，再想要让俩人和离，只怕，他们啥好处也捞不到。但是，就这样放过张朝明一家子，她不甘心。

　　　　凑到柳氏的面前，六姑娘咬耳朵。

　　　　柳氏听的眼睛一亮，在张朝明往苏七巧身边走的时候，她突然间出声。

　　　　“慢着，既然她姑姑都这样说了，老四一家子现在也过的极好的，这一切，大家也知情。我老张家也不占他们的便宜，但是，这以往一年只给十五两银子的孝道钱，这是怎么着也不行的了。”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拽老张头的衣袖。

　　　　老张头使劲地吧唧了二嘴儿烟，也抬头瞪着张朝明和苏七巧。

　　　　“是，老四……是分出去了的。但是当初分家的时候，咱家条件不好，所以也就凑合着分了的。现在他们有这个能力，日子也还顺活，而家里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尤其是小六和小七俩都还没成亲订亲的，俩弟妹正是用钱的时候，她们这一家子过的顺畅些，怎么着也得多帮护着一点。所以这每年的孝道银子，不可能再是十五两了。”

第51章（）　
苏七巧冷笑，张朝明则听的越发的心寒。说来说去，自己在这一家人的眼里，不外乎就是一个钱字儿。

　　　　四周的村民也开始嘻嘻笑着议论。

　　　　“这还真的是撕破了脸皮了哟，当初把人家扫地出门，一无所有的撵到了荒山的地方去。这事儿，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得的。就那会儿，也要让人家每年出所有的工钱回来供养着他们。这会儿好不容易混的象样了，又让人加价。唉，这还是亲父子么？”

　　　　“这比外面的外人还不如了呢。这外人倒在地上，还能给口剩饭吃的吧。对自己家亲生的儿子，也能做到这一份上，确实是太过份了。”

　　　　“你们也不能光说老张头啊，不管怎么着，人家也是养大的儿子。这养儿防老，图的不就是个老来有所依靠么。我看老四一家子这日子确实是过的要顺当些了，就算是多给几个钱儿，怎么着也不为难的撒。不过，老张头这俩口子还是忒无情了些。逼着要钱要到这份儿上，没脸啊。”

　　　　“可不么，不管怎么着，这一闹腾，谁都能看清楚老张头一家子了。”

　　　　“算了，人家的家事儿，咱只管看着，也不知道会怎么着了。”

　　　　……

　　　　四周的人群的议论，苏七巧不想听，老张头胀红的脸，她不想看。

　　　　她看见的只是张朝明紧张自己的神色。这男人从来到她身边后，便一直抓紧她手。

　　　　他粗浊的呼吸，还有看着她的受伤的，火热的眼神，让她终归狠不下心来。之前的所有决定，在被他抓紧手掌时，全都化成了一声无奈地叹息。不管怎么着，处在这中间的张朝明，确实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迁怒。

　　　　“对啊，我们老张家养活老四这么大，小时候娘也吃了不少的苦，怎么着，他们现在日子过的顺当了，给俩老一些适当的银子，那也是可以的吧。张老大当场就跳着腿的吼起来。

　　　　张老二赶紧接话，“确实是，不管这谁有理没理的，当儿子的给老子养老钱，这可是应该的。”

　　　　“可不么，要是我们这四兄弟里面的任何一个混的好了，给咱爹娘一年一百两银子，那都不在话下的。”张家老三更是大气的接过话来。

　　　　张姓姑姑听到一年养老钱就得一百两，着实的吓了一跳。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张家老三，看的后者也觉得不怎么好意思，当场弄了弄头，“当然，这是混的较好的情况下吧。我要是混的象老四这样儿，怎么着一年也得给咱爹娘百八十两的银子花着呗。”

　　　　众人噗之，就你张老三的样子，谁家不知道你它娘的是个败家子儿啊。不过，这事儿，众人也不好现在嘲讽他。

　　　　“你起来。”苏七巧沉声命令张朝明起来。

　　　　后者直直的看着她，最终站了起来。

　　　　可从头到尾，他的手就没松开过她的。

　　　　没办法，苏七巧带着她一起来到老张头的面前，“讲孝道，讲供养老人，这确实是我们当儿女应该尽的本份。只是，这孝道，这供养，也得有个度。”

　　　　老张头被她黑亮的眼睛紧盯着，眼神有些闪躲，他咳嗽一声，黑着脸，把背尽量的挺直，似乎，只有这样，才算是维持了面子的。

　　　　“当初，我和朝明被你们分出来的时候，是在这个四处漏风的屋子里面。我们没有一把锄头，没有一口好的锅。就算是锅铲，也是娘让大嫂扔来的一把快要磨平了的锅铲。至于其它的大宗的田地，更是一分也没有。我们提出要去荒山，你们看中了我们可以一年挣点工钱，看中了我朝明俩人一年能得上十两银子。所以你们同意了，因为在家里，我和朝明极有可能饿死，你们得不到好处，还要被人说三道四，指着背梁骨被人骂。”

　　　　站在一边看戏的人都点头附和。

　　　　“可不么，这年头，虽然还是靠天吃饭，但一般说来也不至少饿死的。若真的饿死老四一家子了，老张头你们一家子肯定被说道的。”

　　　　“诸位乡亲，孩子的爷爷，我也最后叫你一声爹，你知道当初大妞是什么样子的吗？分家的时候，大妞就有严重的水肿病。因为长久的的营养不足，那孩子的脑袋，还有脖子，水肿的一下，就让人怀疑她会不会出水。这些，各位叔叔婶婶你们看见了吗？做为孩子的爷爷奶奶，你们有看见吗？”

　　　　四周的村民，全都垂下了头。其实，那会儿大妞的样子，他们也看在眼里的。但是都抱着各人各家事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接济，也没有想过要怎么帮那孩子。

　　　　最重要的，这儿的村民，也不是多富有的人家。且，最主要一点，当时的苏七巧，也不得人心。可这种事儿，现在被她这么实实的戳出来，所有的村民还是觉得愧疚不安的。总觉得，当时没帮忙，有点亏的慌。这就是底层人的人性。

　　　　……七巧的控诉

　　　　“各人各家事儿，更何况，大妞这孩子，确实是朝明答应他兄弟，要好好为他抚养的。我们若是没这能力，养死了，是我们自己没本事。这怨不得谁，可就算是只小狗，不管怎么着，我们看着它要饿死，那也不忍唠吧。那孩子还是叫着你们俩爷爷奶奶的，可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饿成那样，病成那样，一点也没有反应。

　　　　就这样，我们也忍了。谁叫你们是老人呢，你们是生了朝明的爹娘，你们把生命带给了我们，所以你们有权利，所以我们只能忍受着。

　　　　我们走了，为了离开这儿，我们付出的，是要把一年的所有获得，十两银子全交给你们。十两银子，一家人辛苦的种上一年的收成，种的好一点也才十两银子的样子。这些银子，我们全得缴。在你们管我们要这些银子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因为缴了这所有的银子，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我们，还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啊。我们当时只是想着，我们挣的所有的钱，全都应该给你们。你们有为我们想过一分一毫么？”

　　　　众村民再看着老张头的眼神，全都变的十足的鄙视。

　　　　“这可不么，当时人家俩口子去那边挣钱的地方，可全是荒山啊，听说打猎啥的，一不小心就会丢失了性命。在那边挣钱，虽然辛苦一些，机灵一点，也能挣上一年十两左右的银子。但是咱村的人，就没几个愿意去那荒山的地方打猎。只因为，在那地方很容易就受伤，或者是死亡啊。”

　　　　“我家的大侄儿也想去的，可他老娘怎么也不同意。就是怕他去那边打猎不小心就被（受）类给咬了去，还有个远亲，去那边儿打猎，被几头狼围攻，到现在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一条腿，一只手却没了。那张脸，也被咬的吓人的很，那村里的孩子们，一看见他出来，全都跑的远远的，用石头扔着打他。那个地方的钱，不好挣啊。”

　　　　“老四俩口子在那家幸亏是发了财，挣了钱，要不啊，这日子，还不定是什么样的呢。”

　　　　听着四周众人的说法，老张头只觉得这脸，完全没地方搁了。

　　　　“行了，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不就是想说我们当初亏待了你们俩。我当时也是觉得亏待了你们，可那算命的有说了，你们俩都是孤煞命，我这当爹的也不能亲近着。所以对你们，是有点狠心了。可这命份的事儿，谁也不敢违逆不是。”

　　　　苏七巧冷笑，到这会儿了，老张头居然把当初他们俩是扫帚星的事儿搬出来。这是在变相的向所有人证明，当年他们这样对他和张朝明；那是因为他们的命。

　　　　“我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不是说我们多对不住俩老，也不是想推诿我们应该尽到的责任。养儿防老，我们也有老的一天，在你们在世的时候，我和朝明是应该供养你们。毕竟，你们生养了我们。只是，我们的养老，是有限定的。我和朝明辛苦的在外面打拼，你们只看见了我们成功的背后，别的辛苦的过程，你们看不到，也体会不到。我不想说我和朝明有多辛苦，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只会出应该归你们俩老的一部分。

　　　　俩个老人，在这个家里，就算是不种地，不种菜，见天的买菜，买粮食，一年下来，这吃食费用，十两银子是足够了的吧？”

　　　　张姓姑姑点头，“光是吃食，这十两银子，供俩老人吃，确实是够了的。”

　　　　老张头瞪眼儿，柳氏急的就要嗷嗷的叫。“那我们万一生病了呢，这可是大头啊，谁不知道这人老了上岁数了，最怕的是得病来着。”

　　　　苏七巧吸气，再平静的对着四周围观的村民做了个揖。

　　　　“在场的各位乡亲们，我今天就是请你们做个主，为我和朝明当一下见证人。这俩老，每年十两银子的粮食费用，我和朝明出。他们的若是得了病，受伤了什么的，我们也会比别的兄弟多出一倍的钱。另外，我和朝明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