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武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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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缺咄咄逼人，越来越靠近站岗的士兵。士兵端枪的手直哆嗦“你别过来。”

　　　　“哈哈，你有枪，你还怕我？来啊，打我啊。”

第八十章　二百零一（）　
“开枪打死我吧，我不活了。”

　　　　张小缺发疯似得大喊大叫。门口站岗士兵一直在退。他拔枪只是吓唬张小缺。没想到一个乞丐，这么有种。

　　　　躲入警备处的唐周，听到张小缺要死要活的喊叫。唐周不对在先，可不想再闹出人命。

　　　　唐周往回走“住手。”

　　　　两人刀枪相对的场景。终于，因为唐周的加入，缓和许多。

　　　　张小缺一见到唐周，直接扑上去。“啊，我要杀了你。”

　　　　张小缺就是速度快点，根本不会武功。在唐周眼里，发疯的张小缺，跟个吵闹的孩子差不多。

　　　　唐周攥住张小缺瘦骨如柴的手臂，暗使了几分佛手之力。

　　　　一招都没撑下来，张小缺就被制住。

　　　　张小缺“嗷嗷”直叫，手上使不出力气。“疼，疼。”

　　　　站岗的士兵看到中尉，制住了张小缺。朝唐周敬礼问好。“中尉，我这就把他轰出去。”

　　　　唐周笑着摆摆手“不用。你忙你的。”

　　　　唐周也不管张小缺愿不愿意，制住他的手臂就往警备处拉。

　　　　“放开我，你放开我。”张小缺手上使不上劲，只能嘴上大喊。

　　　　唐周挺对不住张小缺的，另一方面又觉得挺感激他的。对不住是因为，毕竟自己抢钱在先。感激是因为，由于张小缺的追赶，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老窝。

　　　　自己的家当将近两千块钱，可都在宿舍放着呢。来到警备处，唐周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别喊了，钱还你。”到了警备处，唐周就能找到钱，不用拿着张小缺的钱不放。

　　　　张小缺傻愣愣接过钱，没想到唐周会还给自己。

　　　　张小缺并没有走，用种奇怪的表情，打量眼前，鼻青眼肿的年青人。“门口的守卫叫你中尉，你真的是中尉？”

　　　　“对，我是中尉。”唐周觉得张小缺跟着自己跑了一路，肯定身心疲惫。

　　　　张小缺是个乞丐，回去的时候，肯定不舍得坐车。唐周心中不忍“小缺兄弟，难得来一趟警备处。走，我领你去瞧瞧警备处的操练。”

　　　　张小缺平时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乞讨。饭店都没有进去过，跟不用提，进来军事重地

　　　　在张小缺眼里，警备处特别高大上。他兴致勃勃的跟在唐周屁丨股后面。

　　　　警备处的操练场在最后面，是一个废旧的厂房。厂房里有座六层的小高层，小高层没有门，也没有窗户。远远的望去，六层小高楼就像布满黑洞的大山。

　　　　警备处的士兵，正在房子里进行城市反恐训练。

　　　　除了大山样的小高层，还有一片靶场。

　　　　靶场旁边是体能训练的各种障碍物。有栏杆，独木桥，木墙什么的。

　　　　警备处的士兵，按顺序，依次越过各种障碍物。然后从小高层旁边垂下来的绳子，上到顶层，再下来。

　　　　下来后，快速跑到射击点，十发子弹过后。继续跨越障碍物，如此循环往复。

　　　　唐周带着张小缺，往操练场上一站。警备处的士兵看到战神唐中尉来了，纷纷更加卖力的训练。

　　　　张小缺站在边上，偶尔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士兵们奋力训练，汗水洒在黄土地上。

　　　　张小缺感觉到当士兵们的汗水，融入大地之时。脚下的整块大地都有了心跳，强有力的心跳。

　　　　张小缺知道，那是自己的心跳。是自己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里，迸发的心跳。张小缺的身躯因为心跳加快，一腔热血在内心翻江倒海。

　　　　张小缺上学的时候，就梦想着当兵。可惜年轻的时候犯过事，被抓进去蹲了几年。出来的时候，无颜面对父母，一直在南城闯荡。

　　　　南城各个公司，对下属的来路很看重。发现张小缺坐过几年牢，纷纷不敢用他。张小缺一人在南城的街头流浪，总要吃饭啊。没钱，没工作，怎么吃饭？

　　　　张小缺为了活下去，只能去当三只手。张小缺加入了一个小偷团伙，在里面白白蹭了两年吃喝。两年过后，正赶上张小缺出师，能为团队带来收益的时候。

　　　　小偷团伙的老窝被警察一窝端了。还好张小缺当时不在。不然，他现在依旧在里面吃牢饭。

　　　　脱离的小偷团伙，张小缺又开始流浪街头。张小缺胆子小，上面没有老大罩着，不敢独自行窃。所以一直没敢把学到的东西用到人身上。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张小缺也不记得多久没吃过饭。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歪倒在路灯旁，心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只可惜远在农村的二老。，从此无人照顾。

　　　　正当这时候，张小缺心灰意冷的时候。有个小女孩，朝他扔了两块钱。

　　　　张小缺眼前一亮，两个硬币像太阳一般耀眼。凭着两块钱，张小缺去买了热腾腾的馒头，总算是吃饱了一顿。

　　　　自那以后，张小缺每天打扮得狼狈，端个破碗。往路灯底下一坐就是一天。

　　　　过往的人时不时扔点零钱，或者零食给他，倒也没饿死。就这样，变成乞丐的张小缺，距离他学生时代的梦想越来越远。

　　　　唐周发觉张小缺眼神中的光芒。他心中的无限向往，和当初自己下山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张小缺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唐周被追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的速度惊到。

　　　　先前抢了张小缺的钱，唐周下定了决心，要补偿他。

　　　　唐周没有打扰，沉迷于士兵操练画面中的张小缺。他向王飞龙几人聊天的位置走过去。

　　　　警备处第一把手毕竟是王飞龙。唐周要先给他打声招呼。

　　　　此时，王飞龙正跟刘一水，杨言两人扯皮。

　　　　王飞龙上面是王家。

　　　　八大世家之一的王家，有着庞大的情报网。王家的情报网从全国各地搜集第一手的情报，上报的同时也会发给王飞龙一份。

　　　　所以王飞龙得到的消息，非常之多。。

　　　　王飞龙坐在自己专用的摇椅上，丝毫不像个军人。“老刘你们听说了吗？湄公河出大事了。”

　　　　刘一水，杨言凑过身子，王上尉常跟他俩扯皮。而且每一次扯皮的内容，都真实发生了。“什么事？上尉你又不是不知道。消息传到我这的时候，新丨闻联丨播早就放出来了。”

　　　　“嘿嘿。”王飞龙没有隐瞒的必要，用不了几天，这件事就会被媒体爆料出来。“我华夏国的船，被缅甸的毒枭劫了。至今下落不明。”

　　　　“哦？被劫了？缅甸的野人们，皮子又痒了，敢来摸我华夏国的船？”刘一水没把缅甸当成一个国家看待。在他眼里，缅甸人跟野人相差无几。

　　　　杨言倒是冷静分析“没理由啊。它一个弹丸小国，也敢来摸狮子的屁丨股？”

　　　　“嘿嘿。”王飞龙得意的傻笑。他就喜欢把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讲出来，然后看着对方一脸崇拜的模样。

　　　　“咱们昨夜端掉的黑色势力。据说常年跟缅甸人有生意来往。就在昨夜，刀疤还在跟一个缅甸毒枭谈生意。可惜，咱们动静太大，被那个毒枭给跑了。”

　　　　听到王上尉下面的话，刘一水心头一惊。跟昨夜的行动有关？南城距离缅甸不远，跑掉的毒枭，肯定连夜回到了缅甸。昨天跑到缅甸，今天华夏国的船就被劫？肯定是毒枭的报复。“船上有华夏船员吗？”

　　　　“十三个人。”说着话，王飞龙朝自己脖颈比划一击手刀。那意思是，凶多吉少。

　　　　“嘶………”刘一水只觉得凉气扑面“他们还真敢？”

　　　　王飞龙点点头。“等着吧，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刘一水虽然着急船员的下落，但是缅甸毕竟不在警备处的辖区之内。自己几人只能，扯扯皮，议论议论。

　　　　“都在呢？”唐周走过来，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刘一水疑惑道“中尉，你今天不上课吗？”

　　　　今天是轻音的葬礼，无论如何，唐周都不会去上学的。“有点事耽误了，没去学校。”

　　　　一听唐周有事，王飞龙来了劲。“老弟，谁又找你麻烦了？咱们去削他。”

　　　　唐周按住王飞龙蠢蠢欲动的肩膀，“没人找我麻烦。我想问你个事，老哥。”

　　　　王飞龙有求必应。“老弟，什么事？你尽管说。”

　　　　唐周手指操练场另一边的张小缺“我想招个兵，就是那个人。”

　　　　王飞龙顺着唐周手指的方向瞧了瞧。是个浑身邋遢的小乞丐，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老弟啊，那不是个乞丐吗？你要推荐他？”

　　　　唐周点点头“嗯。”

　　　　王飞龙虽然看不惯对方的身份，但是毕竟是中尉举荐的。不好搏了唐周的面子。“行，老弟。先把他编成你的警卫兵吧，正好你还没有警卫。军衔暂领三级士官，你看成吗？”

　　　　“谢了老哥。”唐周不懂军衔。不知道王飞龙帮了他多大的忙。

　　　　刘一水暗自心惊。三级士官从王飞龙嘴里许出去，好生容易。要知道，普通的大头兵在没有军功的情况下，八九年才能熬成三级士官。

　　　　对于王家来说，都是小事。王飞龙又跟三人，扯了会牛皮。听自己的警卫说，金老爷子打电话找他。

　　　　王飞龙急忙走了。

　　　　唐周想要办的事，已经办下。抱拳告辞。“老刘，杨连长。我去给新兵拿套军装。”

　　　　唐周，王飞龙相继走后。

　　　　杨言发起牢骚“老刘啊，你说上面有人就是好。我入伍的时候，如果也有人，这么推荐我一把。我也不用苦熬这么些年。”

　　　　刘一水深表同感“杨老弟啊，你说的何尝不是我的心里话呢。哈哈”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第八十一章　书法之约（）　
唐周拿了军装，把军装裹进被单里。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唐周手里拿的是什么？

　　　　张小缺依旧站在操练场的边缘发呆。他的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是一双炙热无比的眸子。

　　　　唐周碰了碰入神的张小缺。“走了。”

　　　　“哦。”张小缺垂头丧气的跟在唐周后面。自己早没了自尊，拿什么去交换高尚的理想。

　　　　唐周有意的放慢脚步，等待张小缺与他并肩走。“好看吗？”

　　　　张小缺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两眼。“好看。”

　　　　回去的路上，张小缺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唐周不动声色的把张小缺送到门口。再往前走几步，跨出栅栏，张小缺就能顺利离开。

　　　　张小缺低着头咬咬嘴唇，还是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说，我有希望当兵吗？”

　　　　唐周微笑，指着大门的方向“你先出去吧。”

　　　　张小缺早知道没戏，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唐周。路过门口的时候，从旁边岗亭的玻璃上，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模样。

　　　　张小缺忘记多久没照过镜子。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自己还是个人吗？

　　　　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张小缺更加自卑，快步离开警备处。

　　　　“喂。”正当张小缺走出警备处十来米，已经到达路对面的时候。唐周叫住他。

　　　　张小缺神情颓废的转过身，发现唐周仍然在警备处院子里。唐周的头顶，是随风飘扬的完全展开的红旗。

　　　　“你走的太远了。”

　　　　张小缺不懂唐周话里意思，以为他是在打趣自己。“别送我，我走了。”

　　　　张小缺又转回去，背对着唐周。

　　　　唐周双手作扩音器，放在嘴巴旁。“喂，你真的想当兵吗？”

　　　　张小缺瘦小的身板停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张小缺更不敢回头，小声道“我想。”生怕稍微大一点声，都会把梦惊碎。

　　　　“大点声。”

　　　　泪水不争气的流出来，即使在受人冷嘲热讽的街头，即使在漏雨的茅草屋。张小缺也从未现在一样，心碎了满地。

　　　　当人最脆弱的一面被揭开，整个世界都好像就此崩塌。张小缺扭过身子，面庞皱成一个大包子，难看至极。

　　　　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这一句话已经不是在用嗓子喊，是在用灵魂深处的力量。“我想当兵………”

　　　　喊完这句话，张小缺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整个人蹲在地上抱成一团，马上就哭得不行了。

　　　　“喂，接着。”唐周大喊一声，用力扔出被被单团团包裹的军装。

　　　　被单包裹着的军装，飞出警备处的栅栏，飞到半空中最高点的时候。被单与叠好的军装分开，军装像警备处院子里飘扬的红旗一样展开。

　　　　张小缺挂满泪痕的脸正好抬起来，看到这一幕。

　　　　空中飘扬的军装，马路对面庄严的警备处，警备处院子里正在对着自己傻笑的唐中尉。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张小缺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空中的军装最终缓缓落进张小缺怀里。张小缺抱着崭新的军装，赶紧用原来的脏衣服擦干眼泪。生怕军装沾上一丁点的泪水。

　　　　唐周也从警备处走出来，“欢迎你，小缺兄弟。”

　　　　张小缺哭中带笑，捧着军装，抬起右手敬礼。

　　　　…………

　　　　警备处没有专门的理发师。不过士兵的头发好理，一般由连长刘一水代理。

　　　　老刘没学过理发，只是年纪大了，对仪表比较在意。经常帮三连的兵崽子剪头发。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欢找他剪。刘一水剪头的名声也起来。闹着玩的时候，王飞龙都叫他刘一剪。

　　　　警备处里没有外面理发店的专用镜子。所以刘一水随便找了一个地。打了一盆洗脸水，摆上一张椅子，理发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小子，好好洗，你瞧你的头发是真臭啊。”张小缺刚坐在椅子上，一阵臭味袭来。刘一水实在是忍不住。

　　　　“好嘞。”张小缺出狱后，没打理过头发，头发里藏了不少脏东西。已经换了三盆清水，一瓶洗发水快被张小缺使劲挤。

　　　　张小缺弯腰洗头，露出黝黑的后背。“首长，没有洗发水了。”

　　　　“什么？”刘一水放下剪刀，走到张小缺旁边，拿起盛有洗发水的瓶子晃两下。苦笑道“你小子真牛叉，一瓶洗发水我一个月用不完。你洗一次头，就没有了。”

　　　　不得已，刘一水拧开洗发水的瓶盖，往里面灌点水，使劲摇晃。摇晃均匀后，把里面混合物倒在张小缺头上。“洗吧，洗完这一次，我给你剪头。”

　　　　张小缺洗好头，刘一水扔了一条毛巾给他。张小缺擦好头发，老实坐在刘一水面前的板凳上。

　　　　“我说小张啊，你是不是丐帮弟子啊？你这一身打扮，跟难民窟出来的差不多。”刘一水打趣道。

　　　　张小缺老实回答“首长，一个小时之前，我还在人民医院附近乞讨呢。”

　　　　刘一水没想到张小缺真的是个乞丐，纳闷道“你一个小要饭的，怎么会认识唐中尉？”

　　　　张小缺正准备回答。另一个声音传过来打断他“小缺兄弟，你可不能乱说啊。”唐周朝着张小缺眨巴眼，抢钱的事毕竟不大光彩。

　　　　端坐的张小缺看到唐周走过来，急忙站起来要打招呼，忘记正在理发的事情。

　　　　老刘理发的技术本来就不太好，被张小缺这么一动，直接搞秃噜皮一块。

　　　　老刘气急败坏“老丨子，不是说了不让你动。这下好了，剪秃一块。”

　　　　张小缺初来警备处，可不敢得罪领导，嘴里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首长我不是故意的。”

　　　　“老实坐下。”刘一水看得出张小缺不是有意的。

　　　　唐周在旁边观看刘一水帮张小缺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