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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野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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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夸胜,那边道强,聒絮不了,真是卖物当行,不消说得。

    今按真腊国所产最珍者,惟有夜明珠,其珠光彩若月,照人无妍媸,皆成美丽。汉成帝时,入献中国,飞燕以赐婕妤,此其证也。但此珠不常产,虽产,外商亦不能采也。一日国中沸腾,传言满刺加固公主已至。涪陵亦与二马齐往观之,见本国车马过毕,随有小香车十余队,蜂拥而来,其中粗钗俊粉,媸妍不一。嗣后一辇香车,云蛮霓旌,侍从皆肃,众哗然曰:“公主至矣!”视其中,一女子,回面孪耳,…唇历齿,伛肩皤腹,裙底莲船,约尺有五。而金冠象简,珠围翠裙,抹巾障袖,犹强作媚态。涪陵不觉破涕一笑,二马观之,亦失声大笑。国人争相赞美,意涪陵诸人,皆共笑其美也。

    却说真腊国王,年老仁慈,武备不修。有红夷国王,秃忽鲁,闻真腊与满刺加联姻结盟,疑有并吞红夷之意。命大将鳌奴,率众岛酋长,兵伐真腊。国王大恐,集文武商议,勉强命将御之。红夷酋将鳌奴,勇健异常,所部皆碧眼赤发,耳带金环,似人似鬼,凶恶之徒。兼善火攻,兵所到处,靡不残破。

    真腊兵将闻名,早已心胆俱裂。且幸鳌奴统兵,已离真腊不远,忽见海中现出一只巨鱼,如状——,嘴似鹦鹉,共有八足,略现半身,即望之若山,八足微动,波涛汹涌,雪浪排空。鳌奴知是真腊浮胡之鱼阻舟,不敢前进,退回红夷去了。国王大喜,谓是天意不欲强暴凌慈良之国也。涪陵住此数年,见非可久…,辞别众商,众商以定风珠赠之,遂与二马拽起风帆,驾舟起舵,望占城进发。

    涪陵缄口真腊,不言故国者数年,舟中叹曰:“频年海外,飘泊无归,中都阻隔,云山缥渺,万里之行,何时已乎?晟以茕独靡依,不足论矣,深累二兄,撇桑梓而…异域耳。,’二马齐声曰:“是何言也?弟兄虽愚鲁武夫,颇明大义,纵使蒙古混一中国,弟兄若归,便稽首而称臣哉!”涪陵曰:“想惠州一战,赵氏无噍类矣,我等宜就近广南诸国,探听的确,可归则归。”一行赖有定风珠,海中无虞,不日已至暹罗之钓鱼岛。岛边酋长部落,知是中国人,一直放过,遂入暹罗,三人变姓名,权在暹罗…身,待时而动。
第八回 钟明亮入寇蓝关
    第八回钟明亮入寇蓝关

    却说故宋右丞相陈宜中,航海时,逃窜占城。数年,闻故宋已为煨烬,自思从此不为名分所属矣。然占城与广南,音息可通,又虑有故国父老相遇,且占城国王,不以礼相待,自知在此,难免非笑,以相臣而供人口实,内顾五色,弃了家室,更往暹罗。事非偶然,端端涪陵三人,亦由真腊,至此相遇,叙及国事,陈宜中始言卫王赴海而死。陆秀夫、张世态并马南宝等俱在崖山殉节。涪陵放声大哭,望着广南,呼天抢地,泪尽继之以血。二马尤悲悼其父,自不待言。涪陵抚膺欲绝,宜中方欲劝止,涪陵愤泣曰:“祖宗养士三百年,国亡始得数人之报,使在廷尽如信公、越公诸人,国不亡矣!”宜中大惭而退,遂起谋害之意。时有王霖者,故宋浙东安抚也,恭宗时逃位至此,仕于暹罗,一日宜中相遇,谈及故国,亦甚扼腕,继言语涉公赵晟在此,语涉讥刺,俱有不安。宜中恼羞成怒曰:“德…元年,右相之命,宜中在温州,以母老乞养,力辞诰命,公所知也。洎太后以书达老母,命宜中就任,宜中所迫者,母命耳!国运兴亡,自关天命,何得波及群臣也?涪陵孺子,素与宜中…牾。今日相遇,已无名分,尚犹诮让我等,其生死可在掌握中也。”王霖问计,宜中曰:“元主平定西夏四十余国,海外诸邦,谁不震恐?令国王稽查国中,拿获赵氏苗裔一语,便了却涪陵孺子。”王霖自知不便启奏,令大夫共辇奏之。国王亦虑蒙古强暴,遂允其旨,命巡城金吾,严查得实,械赴免贡。涪陵一日在城,闻此风声,也不顾马氏兄弟,望城西出走。

    西窜数十余里,力已困乏,足酸腹馁。一望荒岛,并无鸟声,回视海水,滚滚东流。烟波汨没,浩淼绵亘,不如所止。呼天号泣,仍然苍苍冥冥,就岸近一石矶坐定,泪如泉涌,自言自语。谓近广诸国,或可探听音息,谁知反入虎口。自顾此境,正合昔日道君皇帝北狩时,在五国城吟云:杳杳神京路八千,宗祧隔越已千年。

    衰残病弱哪能久,辛苦穷荒敢怨天。

    凄切之音,动于林木。欲蹈海自尽,则流水无知,亦徒以万倾于波,作一坏三尺。无可奈何,仍复起身,颠踬沿岸而走。

    忽见满山遍地,皆黑漆匙筋,仰视其处,多连抱大木,匙筋乃木之花与须也,不暇掇拾。约行十余里,至一水澳,见一人碧眼蜷须,徐步而来。急上前,哭诉以被陷异域之故。其人曰:“君中土人也,年甫冠,仪表不凡,非青宫之贵介,即侯门之世裔也,保毋别情乎?”涪陵不能隐讳,以实告。其人愀然曰:“是可悯也!吾送汝竟回广南何如?”涪陵泣拜曰:“固所愿也!”其人迟疑一会,又曰:“广南近不可归,吾本欲赴东海,且随吾往,或近闽浙等处暂居,异日方可回归。”涪陵恐至诸国,又如暹罗。其人曰:“且往,见机而行。”遂同至一处,招得一舟,随风飘去。其人讶曰;“汝身有何珠宝?”涪陵出定风珠示之,其人曰:“此拘弥国产也,亦名履水珠,入水不溺,谨密佩藏,汝国中稀世之珍也!”其人食用诸物,随身俱备,涪陵十分感戴。又其人喜浴,浴后蹲坐舱中,以伴涪陵,但不多言笑。

    一日其人在舟中,遥指隐隐青翠处谓曰:“此日本国之萨摩洲也,汝可即在日本权住,异日得志,勿相忘也!”言讫,泪如雨下。涪陵大哭曰:“恩人,使入汤之禽,再假羽毛,已断之足,复蒙接续,所谓群蛰应南山之雷,穷鳞得西江之水也!

    恩重如山,安忍相负?”收泪方欲叩谢,忽见足下晶光错落,粒粒皆是明珠,盖其人之泪也!惊骇久之,其人手出一帕,拾取承之,盈千累万,眼中尚扑簌簌不止。以赐涪陵曰:“吾南海之鲛人也,将往赤城市绡,值汝凄怆于此,偶然相遇,亦夙缘耳。汝得此珠,不虑资斧,前途保重,吾往矣,恐误吾海市也!”送至岸所,一跃入海而没。涪陵惊讶不已,上岸至萨摩洲,一味言语,全然不通,衣服甚是蓝缕。土人见涪陵大异之!

    无论老者少者,妍者媸者,俱前围绕惊视。见涪陵衣服,意若羡之。涪陵心怜其人,各与鲛珠一粒,土人大喜喃喃,不知何语?交臂若作谢状。出以饮食,俱难适口。涪陵在此,日日揣音声,察颜色,稍得其似。时怀故土,望洋而悲,间触景物,破泣而笑。又土人群处,偶有不合,便有持刀枪厮杀,性命不顾,难分难解。而涪陵一至,随即敛手,盖心敬之也。

    一日土人有赴国者,约涪陵共往,欣然同之。土人心德涪陵,欲达于朝,不日至其国。涪陵视人物诡异,面如锅底,口若血盆,红发赤须,铃眼露齿,三分似人,七分似鬼。剽悍暴戾,素性好杀,无他执业,专一沿海为寇生活。涪陵初至,心甚畏怖,恐其或噬人也,然国人甚敬礼之。其国滨海,所控山岛九百余里,以木作棚为城,倚山为宫室。近郭五十里,有一山,曰灵芝山,国之镇山也。山产紫玉,并独摇芝草,此草无风自动,茎大如手指,赤如丹丝,其叶似苋而阔,有细实如鸡子十二枚,绕其四方,按十二辰也。所产之地,左右无草。国之南,有水仙树,树中有水,谓之仙浆,饮之醉至七日。又出宝马,曰飞风辇,日行千里。出枫叶之鱼。所产异物,不可胜数。国王名坦呢哩特布,号“老王子”,颇能治国,抚下用人,俱得其宜。闻蒙古并了中夏,心中老大不忿,曰:“中原皇帝,乃天上人为之,岂尔鞑靼所能统驭也耶?”竟不纳贡,亦不上表称贺。每谓臣下,言蒙古能灭西夏四十余国,未遇敌手,惜宋室乃正朔所在,一旦殄灭,蒙古之势张矣。一日有部下纥搭大夫奏曰:“今有故宋赵涪陵在此,乞大王礼之。”王大喜,即以宾礼请见。涪陵逊谢起居,国王慰问甚至。且曰:“下国离中土,万有四千余里,隋开皇时,始通中国。,大宋仁宗皇帝,天圣年间,孤先王闻知中国出了圣人,亲自入贡,迄今与上国暌违,又数世矣。不择鄙陋,即请权住日本,与孤同参国政,岂不美哉!”涪陵见国王礼意殷勤,遂安心住于日本不提。

    再说广南巨寇,姓钟名明亮,长乐人氏。聚众数千,有苏州朱贲、石城童…,东…耿星星、东光张师旦等辅之。内惟张师旦颇有谋略,能出计划。耿星星勇冠三军,昔年落魄江湖,投宿一古寺中,遇群盗与寺僧合谋劫一大姓。适耿入寺,虑泄其机,僧与群盗起以利刃迫之。耿大怒,将寺中铜钟一口用手轻轻托起,以示威猛。群盗摄伏不敢犯,寺僧速供食寝,谢过而止。殊盗众见耿冲破其纲,夜半相约,欲负寺中韦驮天尊而去。天尊系铜所铸,其值不下百缗,奈重甚,刚刚转动,仆身便倒,天尊护杵二指,适将一盗贯心而死,大震一声,盗众尽散。寺僧惊起,一见骇异,数人不能扛。耿上前,以双手挽起,仍安置如旧,面不改色,气不喘息。寺僧拜伏于地,谢曰:“僧等今后再不与群盗伍矣。”耿不顾,天明竟去。

    一日游至海丰县,见县尉率无数兵役,追获钟明亮甚急。

    明亮大窘,无处逃窜,耿不忿,披靡直入,夺其兵器而舞,独挡兵役。众皆辟易,明亮以是得免。及明亮大举,攻陷南雄府始兴等县。耿千里来归,明亮大喜,与张师旦二人,俱任心腹爪牙。旬日,又招得李…、章(王同)、曹顺、曹能等,随添无数人马。师旦临阵,用金人铁浮图之法,练成牙兵。身披重铠,头戴铁兜鍪,周匝缀以长…,三人为伍,贯以韦索,每进一步,即用以拒马,更翼以弓石,有进无进,果然摧坚陷阵,锐不可挡,又拔长宁、龙川等县,惠州震恐,直窥潮阳。

    时潮州府总兵,姓狄名定国,汾州人。广南参政,以狄氏为南人所畏服。潮州近海,盗出无常,定国素有威望,奏授此职,驻师潮阳,静镇海道。时闻贼已猖撅,统兵守住蓝关,控制要害。钟明亮叩关讨战,定国下令曰:“锐气方张,不可与战,俟其粮尽引还,击之可获全胜。”命关上多设炮座,安布弩床,以老其师。明亮等无可如何,大掠关下。潮洲人民,前经元师残虐后,疮痍未复,又遭此翻蹂躏,九死一生。明亮一日退兵十里,定国不出。又退十里,定国不追。直退至五十里外,定国仍置之不理。忽报海道有数百艘贼兵上岸,径奔潮阳。

    定国始惊,令其子狄勇紧守蓝关,自提兵往策应潮州。刚至韩山,与贼兵相遇,两军各列阵势,耿星星跃马绰刀而出,定国挺枪迎住,二人大战八十余合,胜负未分,定国暗晾贼将骁勇,当以回马枪杀之。忽贼队中喊声起处,李…、章(王同)一齐冲杀过来,铁浮图之兵势如潮涌,将元兵冲为数段,求援不及,三军大乱,弃甲抛戈而走。定国虚掩一枪,弃了贼将,速奔潮州,恰至城下,见敌楼上遍插旗帜,悉是贼号。张师旦扶槛按剑言曰:“吾已取潮州多时了。”定国大怒,攻城,箭如雨下,定国无奈,率兵退保饶平,以图恢复。
第九回 北固亭范国昌望气
    第九回北固亭范国昌望气

    却说狄定国领兵退守饶平,次日其子狄勇亦至,言贼内外夹攻,我师已溃,蓝关亦失。定国即命狄勇速往肇庆府苗秀实处,乞师恢复潮州。一面申明参政,命将出师来援。狄勇去后,钟明亮随率大军,攻打饶平。定国出其不意,用津兵夜突其营,败之。明亮大怒,挥军四面攻打,火炮石子、云梯冲车一齐并用。谁知定国长于守御,随方御之。明亮智勇俱困,退二十里下寨。时饶平县知县,姓白名映雪者,浙之秀水人也。先世原归德府,商丘人氏。因父白琏,以宋度宗咸淳进士,官秀水令,遂家焉。映雪七岁而孤,母樊氏教之。每夜以书灯就绩。樊氏有贤行,教子方严有法。映雪秉母训,素廉谨,学成,亦登进士。遍交当世知名,往来从游。如非其人,樊知必叱之跪而责之曰:“汝不亲贤人君子,而狎比此类,吾不忍见尔有玷家声也!”或泣杖之,或终日不与言。必映雪再三叩首,谢罪改过,至绝其人而后已。至是以家贫亲老,作毛义捧檄,奉母任所,官居廉明,颇有循声。

    饶平时有一方翰林,挂冠而归,家富无子,复纳一妾。后妾生一女,而妻亦于是日忽生一子,妻本朴而妾甚黠,暗将己女,换去其妻之子。妻知之,问妾,妾故狡诈,又复便捷,与妻相争。方适自外归,不能决。妻兄大忿,因质于官。映雪换二妇质讯,争执如前,妾云系己出。某处有…,某处可验。妻云惟己所生是子,妾者女也,乌得欺心暗换,…牾不已。映雪令将其子暂存署中,交付侞母,来日复问。次日至舟中,传齐,先问方,方亦言妻妾俱同日产,无可证验。次问二妇,二妇你争我辩,聒絮不休。映雪大怒曰:“子嗣以承…祀,娶妻纳妾,皆为子也。二妇无良,究竟有子不如无子,命汝夫另娶,将其子弃掷水中。”旁立一役,十分狼毒,果然叉手,就往侞母怀中夺来,抛下水去。重重包裹,乍沉乍浮,犹圉圉蠕动,已无啼声。其妻见此光景,五内俱裂,不顾生死,望水中便跳,思往救援,其妾端然不动。映雪速令救起其妻,捞上其包,内裹一鱼,见水自然动了。复令人回衙,抱其真子至,大骂其妾:“既为尔子,如何不救?”妾无言可答,用刑具一吓,乃悉吐实。

    又有兄弟三人,以分居涉讼者,兄宦为州…,两弟俱农,家中经纪。因兄宦游归,令弟各爨。外藏锦绫二笥,不与分。

    闺闼喷有烦言,渐至诟谇,因以涉讼。映雪于末后判云:何处西风夜卷霜,雁行中断各凄凉。

    吴绫越锦藏私箧,不及姜家布被香。

    其兄见之,肉袒谢罪,两弟侧然感动。映雪复晓之曰:“手足之爱,天性也!汝弟兄虽有三人,要皆父津母血所成,实父母一人也。兄弟参商,其如父母何?”三人抱头大哭,誓不复分,叩首而去。一时传为美谈,此类甚多,不必具述。

    映雪此时,见四郊多垒,戎马倥偬,生民涂炭,又虑城小难守,恐惊其母,昼夜焦思。一日见定国献策曰:“贼能用金人铁浮图之法,我兵独不能用羌人铁叶车之法乎?”定国大悟曰:“甚妙!即请贵县督造。守御之事,吾力任之,待造齐,援兵若至,用此车布垒阵法破之,可获全胜。”映雪遂连夜督工匠人等,造作战车。其车兼用靖康时李纲遗法,两竿双轮,上载弓弩,又设皮篱,以捍矢石,下用铁叶,裹钉作裙,以卫人足。长兵御人,短兵御马,旁施铁纤贯之,可阵可营。每军用兵二十五人,四人推竿以运车,一人登车以发矢,余执军器,夹车两旁。每军共二千五百人,以五之一为辎重及卫兵,余当车。八十乘即布为方阵,则四面各二十乘,而辎重犹得处中。

    铁浮图虽勇而锐,不能当矣!督造已毕,正值狄勇自肇庆而回,言苗秀实颇怀观望,托言海近,盗发不测,不敢擅离。定国怒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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