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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公交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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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有一个地方充满疑惑，于是问道“牛大帅，我还有一个疑问。”
第十六章 缘来缘去
“牛大帅，我还有一个疑问。”
“说吧，啥疑问。”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于是说道“我帮阴司运鬼，可这鬼已经到了阴间了啊，这只是帮你们运到酆都城而已，既然到了你们阴司的地界，让我去运，岂不是多此一举？”
牛大帅突然很奇怪的看着我，良久才说道“小张小李没和你说过吗？其实这条公交车走过的路并不是纯粹的阴间的路，而是阴阳交融的区域，也就是阳间通往阴间的必经之路。那甲字36站到酆都城才是真正的阴间。这条路上走的也不一定是鬼啊。”
“不一定是鬼？还能是人啊？”我说道。
“没错，时运低、阳气少的人也可能踏上这条路，还有的就是那东北的仙家了。”牛大帅一说到东北的仙家，脸上不由得抽了一下，好像有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仙家？它们也会来阴司？”
“当然，它们的弟子出马时，免不了和阴司沟通。”牛头说道。
我点点头，我在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讲一些仙家的事，在我家里，奶奶也供奉着那些仙家的牌位，也就是保家仙。在东北这地方，东北五仙的地位很高，五仙便是狐黄白柳灰，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种常见的、也是与人接触较多的有灵性的动物。它们和人的故事实在太多，在我的小时候，奶奶就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十年代的农村，很多人家里都养驴，我家也是，那头驴我还见过，小时候还坐过驴车，那种颠簸的感觉，每一想起都觉得屁股疼。驴呢，更多的用处是用在耕地上，这些亲戚里，也就我家养驴，于是亲戚们也登门来我家来借驴，我二舅爷就是其中的一个。二舅爷在给我家还驴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毕竟那时候的他正处于壮年，二舅爷在屋里呆了一会后，起身就要回家，可刚一走到门口，忽然他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这一幕把我奶奶可吓坏了，我奶奶把他扶起，却发现自己的二哥没了心跳和脉搏，这可吓坏了奶奶。那时候的农村，人要是有什么病状或是异状，第一个找的不是医生，是大神，也就是身上有仙家的出马弟子。
我奶奶急忙找到周大娘，村里的人都知道，周大娘身上有一位狐仙，灵得很。奶奶把周大娘请回家里，并和周大娘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周大娘眉头一皱，什么也没说，却径直地走向我家保家仙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点了三只香。香慢慢燃起，顷刻间屋里便飘起浓郁的檀香。
周大娘两眼紧盯着那三支燃烧的香，只见她眉头锁得更紧，嘴里念叨着什么。突然对我奶奶说道“他这是冲撞仙家了，他走出门的同时，正赶上保家仙进来，撞个对面。”
奶奶一听，不知如何是好，刚要问去，就听到周大娘又说道“快去准备碗筷，三碟三碗，每碟放一个熟鸡蛋，每碗放一块熟猪肉，放在保家仙牌位前，再说上几句好话就行了。”
周大娘说完这些话就走了，奶奶十分感谢地把她送走后，便急忙按周大娘所说的做了，准备好贡品后，又说了很多的好话。大约过了十分钟，二舅爷突然咳嗽了几声，便坐了起来。
二舅爷问我奶奶他是怎么了，不是要回家吗。
奶奶说“二哥你突然睡着了，就没叫你。”
二舅爷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他就回了家。
从那以后，奶奶对那些仙家更是恭敬，生怕哪里没有做好得罪仙家，毕竟这些是保佑家人的仙家们。
“小兄弟，发什么呆啊，这都到酆都城了，你再不停车，你就撞进去了。”
我耳边响起牛头的声音，我回过神来，突然觉得很久没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了，等我下班后，我得给他们打个电话。
“那个牛大帅，我有件事要麻烦您。”我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牛头说道。
牛头爽朗地哈哈大笑“小兄弟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大袋冥币，递给牛头，说道“牛大帅，前几日两位无常老爷让我找了点东西，让我给他们带过来，可是我也进不去酆都城啊，还请您帮我给他们捎过去，这些钱算是给您的辛苦费。”
牛头接过冥币，放在怀里，道“小兄弟这么见外，都是给阴司办差，难免会有些事需要互相帮助，这么客气干嘛，只管给我就行，我帮你给他们带过去。”
牛头叫上一个小鬼背起车上那个皮箱就走进了酆都城，至于那黑白无常要的两辆法拉利，我已经向花圈寿衣店订购了，他们还没有做完，我也是没有办法，那只能过几天再给他们送来了。
我回到阳间后，又跑了两圈车，下班后我还是像平常一样，吃过饭就等在公园里。我记得那个黄昏里，夕阳的余晖照在公园里，虽然是夏天，可显得却有些萧瑟。过了一会，韩羽琪走了过来，我们还是绕着公园跑步，跑完又是吃了些夜宵。这些时间里，我们之间多了一些沉默，说起来，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彼此还真不太了解，我不了解她，而她也未必了解我。
“你在想什么？”韩羽琪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没什么，琪琪。”我简短地回答道。
“其实其实”韩羽琪低下了头，其实她想说得我心里都懂。
“我知道，我还没那么傻。”我看着她，微笑着说道。
韩羽琪惨然一笑，脸色苍白地说道“两位无常老爷一直在找我，我躲了他们这么久，而且还是在阳间，我尽力了。”
“你要走了么？”我心中有些刺痛，回想这近一个月的时光，虽然短暂，可也是那么满足，多了一个说心里话、关心我、我也关心的人。
韩羽琪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她冰凉的手拉着我，抬起头看向星空。那一刻，好像时间也凝固了，凝固在我们的世界。
第十七章 回到老家
“你相信缘分吗？”韩羽琪突然说道。
“我相信，咱们就是有缘。”我回答道，“嗯我还有一个疑惑。”
韩羽琪凝着双眸，看着我说“你的疑惑，应该是我为什么上来找你吧。”
我重重地点点头，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你去郊外烧纸吗？”
我想起上次我给黑白无常烧纸钱的事，他们说没有收到，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坑我去给他们多送点钱，后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那个小土包，应该是你的长眠之处吧，而我烧的那些纸钱冥币应该都是烧给你了吧。”
韩羽琪笑了笑，却显得那么凄然，“是啊，看来你都知道了。”
“你要走了么？”
此时的我心如刀割，心里极其复杂，一时间思绪如麻。
“毕竟阴阳相隔啊”
我突然想起那牛头对那些不听话的鬼的手段，我心里有些不安，而韩羽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只听她继续说着“放心吧。生前我有功德，他们不会为难我的，只是做不了鬼差了，我回去后，应该是直接去投胎转世。这样长时间下去，对你也实在不好，会伤到你的阳气。”
“我不怕！”我斩钉截铁地喊道。
“我相信缘分。我看得出，你真正的缘分并不在我这里，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韩羽琪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微笑，而她的身体突然模糊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淡，渐渐的，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留下一个孤独的我。
“你别走！你别走！”我撕心裂肺地冲天大喊着，感觉一切都离我远去，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失恋，一场和女鬼谈的恋爱。
那一天，我像是失去了灵魂，孤零零地飘荡在大街上，像是失去了与这世间的联系。我走到一个烧烤店，要了很多啤酒，自己喝了起来，一两瓶酒下肚，我就已经不行了，感觉天晕地转，因为我就是一个喝不了酒的人。酒越喝越多，而我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我趴在桌子上，意识越来越混沌，手脚也渐渐不挺使唤，眼睛也感觉看不清了。
“哎！朋友，我们要关门了，要是喜欢喝，你明天再来小店，你看行不？”
我隐约间听到那个男服务员在和我说话，可我实在提不起一点力气和他说话，我又感觉到我身旁走来一个人，这个人好像是替我付了钱，又和那服务员说了些什么，服务员高兴地就走回店里，不再管我。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隐约间闻到了兰花的香气，我知道，这个人不是韩羽琪。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我发现自己躺在我家里，由于我和父母分开住的，有自己的楼房，所以我睡到了十一点也没有人来叫我起床。这下可完了，估计工作是泡汤了，而此时的我，也没有任何心思去工作。我发现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竟然是李叔给我打的。我已经很久没看见李叔了，一看是他给我打来的电话，我赶紧回了过去。
“喂？李叔吗？”
“小子，都几点了？你咋还不来？”李叔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我最近有点事”
令人意外的是，李叔没有多说什么，却显得格外的亲切，关心地问我“身体不舒服啊还是怎么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放平心态，有舍才有得，别想太多，这样吧，我给你请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两天吧。”
说完，李叔就挂断了电话，这突然间放了两天假，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坐在床头努力回想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可我无论怎么努力去回想，就是想不起来，索性就不去想了。我感觉到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兴趣，就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坐车回到了奶奶家，一是去散散心，二是也是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家离市里并不太远，住在农村的一个村子里，坐客车一个小时就能到。我下车后，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心里不由得一酸，想起自己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如今数年过去，有些沧桑的感觉。
爷爷奶奶不知道我回来，所以没有人来接我。我推开大铁门，院子里的大黄狗汪汪地叫了两声，随即又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喊道“是谁啊？”
“奶，是我，我回来了。”
我关上铁门，走进院子里，摸了摸活蹦乱跳的大黄狗的头，就往屋里走。我看见奶奶正在做饭，就想伸过手去帮帮她。
“你咋还回来了？不是去工作了吗？回来也不说一声，臭小子，奶奶好给你做点你爱吃的。”奶奶示意不用我帮忙，十分高兴地看着我，又继续说，“顺子变黑了，变壮了，像个大小伙子了。”
奶奶七十岁了，可身体非常硬朗，满头黑发，走起路来也不慢于一个青年人。可一想起奶奶七十岁了，我也没怎么孝顺过她，心里又是一酸。
“咋的了大孙子，和你爸妈打起来了？”奶奶放下切菜的刀，走过来和我说。
“没事，公司放假，我回来看看你和我爷，对了，我爷呢？没看见他呢？”
“他啊，去河边抓鱼了，他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更高兴！他总提起你，你说你也不打个电话啥的。”
奶奶非常高兴，想给我多炒几个菜于是我就在一旁给她打着下手。大约半个小时过后，我听到大门声响了，这肯定是爷爷回来了。爷爷还没进屋，就听到他在院子里说道“今天抓了不少鱼，给我做个鱼汤，我要喝点。”
奶奶听到爷爷的话，说道“行，给你做。还不快进来看看咱家谁回来了。”
爷爷急忙走进屋里，看到是我回来了，就把网扔到了一边，把鱼筐递给我奶奶。
“原来是顺子，快，把这鱼给我做了，今天我要和我大孙子喝两杯。”
爷爷拉着我就坐在炕上，问了我很多事，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他最重要的珍宝，从小到大我爷爷都护着我，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孙子。饭菜做好后，我和爷爷奶奶坐在炕上一边吃一边聊着家长里短，虽然此时的我没什么胃口，可也不愿让爷爷奶奶担心，就硬咽下去两碗饭。
就在这时，奶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突然说道“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第十八章 老仙家说
“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奶奶放下手中的碗，穿起鞋就下了炕。
“啥事啊？奶奶，用我帮你不？”我咽下口中的肉，看着奶奶走向保家仙的灵位前。
奶奶先洗干净了手，又在抽屉里拿出三只香，说“今天是阴历十五，应该给保家仙上香的，瞧我都糊涂了，才想起来。顺子啊，你过来也行，毕竟这是保佑咱家的仙家，今天你来上香。”
我说了句“好嘞”，就穿鞋跑了过去，我刚要接过那三只香，奶奶就拍了一下我的手。
“先去净手！”
我才知道上香还讲究这个，我洗完手后，接过奶奶手里的三只香，看了一眼灵位上的几个名字，“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胡天龙、常天龙、常百伶”，把香点燃后就插在香碗里，心里念叨着“老仙家保佑我家人”之类的吉祥话。办完这些后，我和奶奶又回到炕上继续吃饭。爷爷喝了点酒，有点困意，拿着一个枕头就躺在一旁呼呼睡了起来。奶奶吃得很少，要是平常她早去收拾屋子了，这次因为我回家，她才坐在一旁，看着我吃东西。
“奶，你别一直看着我啊，我都吃不下了。”
这时，我的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正是那保家仙的灵位那里。只见从灵位中飘出来几个穿着袍子的“人”，袍子的颜色有黑有红，各不一致。他们出来后，鼻子都闻向那三支燃烧着的檀香，露出满足的表情。
突然看到这一幕，把我吓得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奶奶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古怪，便也看向我看的那个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孙子，咋的了？”奶奶担心地问着我。
我有些惊魂未定，难道这些“人”就是保家仙？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没没什么，奶，你收拾一下桌子吧，我手刚刚麻了，我也吃饱了。”我眼睛虽然看似盯着自己的手，可余光里还在盯着那几个“人”，他们背对着我围在一起，我看不到他们的长相，这种既好奇又害怕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奶奶很快就收拾完了碗筷，和平常一样去外面散步，也问了我要不要去走走，我说我坐车坐累了，想休息休息。也就是这时，闻着檀香的那些“人”只留下一个身穿黑袍的，我回过头时，他正微笑着看着我。只见他与常人无异，只是下巴稍尖，眼睛有点看起来像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他指了指西屋，示意让我过去，我知道这位肯定是我家的保家仙，我也没有十分恐惧，毕竟他是保佑我的，不可能害我。走到西屋后，这位仙家坐在炕上，声音很尖地问道“你这小娃娃怎么能看见我等仙家？”
我施了一礼，恭敬地说“老仙家，我开了阴眼，也算是吃阴间饭的。”
这位仙家略一点头，没有多问。于是我继续说道“您是胡三太爷？”
这位仙家一愣，随即恢复如初，笑着说道“小娃娃开玩笑了，胡三太爷他老人家一身的仙气，我等小辈岂能与之比肩？我是老胡家的胡七叔，那几位是老黄家和老常家的人。”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家供奉的是胡三太爷他们，他们不受香火，怎么能是这些仙家受香火呢？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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