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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之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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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一珩这一吼,袁苗想起来怀里还抱着的平平。她拍一拍平平说,“平平不怕,妈妈这就带平平回家。”
  “袁苗!”
  袁苗回过身,“不劳诸总。我们一家三口人,没有愿意见到诸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进入休假模式。每天更新的应该会多些。笑眯眯(??ω?)?嘿

  ☆、17…1

  袁苗带着平平上了公交车,一路上脑子都是乱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两下,“妈妈,你哭了?”
  袁苗赶紧擦了擦泪,“没有,妈妈只是眼睛有点敏感,迎风流泪罢了。”
  平平小声叫着,“妈妈”,一面往袁苗的怀里钻。
  袁苗揽过她,“平平是害怕了?”
  平平不吱声。
  “乖,平平不怕,妈妈会解决好的。”
  “妈妈,今天那个叔叔好凶。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害怕。”
  袁苗紧紧的搂着他,“没事,有妈妈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下了车,袁苗又嘱咐平平,“平平,今天遇见这个叔叔的事,别告诉姥姥,姥姥身体不好。”
  平平点头答应了,又说,“妈妈,我还是喜欢曾叔叔。有什么困难,你找他吧。曾叔叔一定会帮我们的。”
  袁苗叹了口气,牵着他的手往家走。
  雷烨本在家里充满欣喜的等着。在她们走后就出去买菜,为了庆祝,特地买了几个好菜,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洗切干净。有些硬菜,早早的就在火上焖着。雷烨带着笑容开了门,一见他们的表情,就问,“怎么?不顺利?”
  袁苗把平平打发去洗手,回头和雷烨说,“我的户口被注销了。”
  “啊?为什么?”
  “说是因为坐牢。”
  “坐牢又不是死了,怎么还要注销户口?”
  袁苗不语。
  “这是谁说的?靠谱吗?”
  袁苗想起来没有核证过,心里又升起了一点希望。她说,“妈,你还记不记得我原来住的地方,那是什么街道?”
  雷烨说,“我只知道那是哪一片儿,是哪个街道还真不知道。”
  袁苗又问,“那你的户口呢?现在在哪儿?”
  雷烨又怔了一下,“不知道,还在那里吧,没有动过。”
  “那个房子不是都被拍卖了吗?你的户口没被人迁出来?”
  雷烨摇头,“不知道,也没有关注过,也许早迁出来了吧。”说着,她的声音就暗了下来。
  两人相对无语,一时气氛很压抑。平平洗了手,也悄悄的坐在旁边不说话。袁苗看见了,强作欢颜的伸出手,“来,平平,到妈妈这儿,妈妈抱。”
  平平走了过去,要走到的时候,往前蹿了一步,蹿到她怀里。
  “要不,你问问若安?苗苗,现在不是倔的时候。”
  不用雷烨劝,袁苗也知道,现在不是倔的时候。她抱了会儿平平,想了想措辞,把平平递给雷烨,让她带到卧室去,自己拨了他的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带着欣喜,“苗苗?”
  袁苗觉得有些尴尬,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就说,“若安,我不好意思,但我没办法。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苗苗,你千万别和我客气,你说你说。”
  袁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那个,若安,”她觉得非常难以启齿,“你知道坐过牢的人,户口是要被注销吗?如果是的话,那怎么落呢?”
  曾若安吃了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好,你稍等。我给我问问。”
  袁苗挂了电话,没等很久,曾若安就回了过来,“苗苗,你的释放证明还在吗?”
  这是一生的耻辱,最不爱提,可又不能不提。
  袁苗问,“怎么了?”
  “需要拿着释放证明,去办落户。”
  袁苗哦了声,心里很乱。
  曾若安说,“苗苗,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落在我的一个房子里?落户需要有房子。”
  袁苗的心里乱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觉得生活虽然清苦,但也算过得去。没想到,所有的美梦都是美梦而已,分分钟就会被戳破原形:她是个刑满释放人员。
  但她毕竟还是平平的妈妈,眼下没资本矫情,曾若安提供的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不是曾若安,她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她就只能说,“谢谢。”虽然声音很低微。
  “那你什么时候来?”
  袁苗看看时间,“要不明天?一天能办好吗?”
  曾若安说,“不一定能,试试吧。”
  袁苗挂了电话,买了第二天早上最早的到江城的票。一家人虽然没什么情绪,但也照常吃了饭。平平虽然看出大人们有事,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只要妈妈在眼前,他就觉得很快活,很快,就恢复了活力。
  袁苗虽然心里有事,但也不想让孩子跟着受影响,就尽力和他做游戏。雷烨只是听袁苗说回江城找曾若安试试,有些忧心忡忡,但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一早,袁苗出了家门,近中午到了江城,曾若安已经在火车站等她了。
  两人见面,还有点尴尬。袁苗嗫嚅了半天,说了句“对不起。”
  曾若安说,“说对不起的,其实应该是我们。当年若锦太不懂事,当然,我……”
  袁苗截住他的话,“我从来没怪过若锦。我一直都觉得,当年要不是我放的那把火,谁也不会把我送到监狱去。是我自己先做错了,我谁也不怪。”
  曾若安停下脚,叹了口气,“苗苗,你就当我是赎罪好不好?”
  “我……”
  “我相信你不怪我们,但你也知道我,知道我心里确实觉得对不起你。我相信你不怪我们,你也接受我对你的歉意,好不好?”
  “……你说吧。”
  “落户需要房子。我名下有栋小房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刚好用得上,你当我赎罪,好不好?”
  袁苗的眼前忽然变得模糊了。她咬了咬嘴唇,泪,还是流了出来。
  曾若安有点发慌,“苗苗,你别哭,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我……”
  “我知道。”袁苗的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她擦了擦,“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同意,我——谢谢你。”
  曾若安由衷的笑了,“谢什么,我也很喜欢平平,这样他也有个户口了。没事,就是一个小房子,挺小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你别以为是好大一笔资产。”
  袁苗擦了擦泪,声音恢复了正常,“没事,反正就是临时落个户,办完了后,我再把这个房子还给你。”
  曾若安怔了下,然后哦了一声。
  两人先到了不动产登记处。曾若安在车上拿了份合同让袁苗签,一面递一面说,“你别在意,就是个形式。我问过了,要是赠与的话,还要公证、评估什么的,太麻烦。不如咱俩直接签个合同,就能把过户办了。”说完,还赶紧拿出另外一张纸,“这是我的收条,我绝对不会再和你要钱的。你放心。”
  袁苗在合同上签了字,也接过他的收条,却是划了原来的字,直接写了句:“待落户后,房子将归还给曾若安。”并签了自己的名字。
  曾若安没有拦她。见她递了过来,也就接着,随手往兜里一揣,便和袁苗下了车。半小时后,袁苗手里就拿到了大红的房本,如在梦里。
  曾若安先打了个电话,然后说,“先吃饭吧。下午再去派出所。”
  曾若安选的地方很幽静,点了菜,就说,“一直想请你吃个饭,今天总算如了愿。”
  袁苗说,“若安,你这么对我,让我很惭愧。”
  “惭愧什么?”
  “说不上来,就是惭愧。”袁苗想了想,还是说了,“尽管当时我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当年的事,真不好意思,你的那封信我根本没看,让我给糊里糊涂的弄丢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看了,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只是为我弄丢你的信而道歉。”
  曾若安愣了下,脸上有点红,旋即,他自嘲的笑了下,“原来是那事儿,我早忘了。”他又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事儿你不用和我道歉,我自己性格上有弱点,不怪你。”又停了停,他感慨的说,“我当年要是有一珩那勇气,也许也不至于了。”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我其实真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爱你。”
  袁苗勉强笑笑,“这有什么好不信的?”
  曾若安摇摇头,“我有时真的怀疑,他那么讨厌若锦,是不是因为若锦那样对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现实了。坐过牢,会是一生的隐痛吧。

  ☆、17…2

  袁苗并不信,口上敷衍,“可能吧。他爱怎样他怎样,与我无关。”
  曾若安看着她,“你真的不打算把平平的事告诉他?”
  袁苗摇头,“有什么可说的?他曾亲口说过:即便我怀上,也会要我打掉,那我又何必?”
  曾若安吃惊,“真的?他真的这么说过?”
  袁苗点头,“还说,这是孽种,这个世界没人欢迎他。”
  曾若安愣了半天,“我自己的朋友,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两人吃着饭,曾若安问,“我不是打听你的私事,但我那天打电话给伯母,听说你找了份外派的工作,是真的吗?”
  袁苗停住手,苦苦一笑,“所以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和过去的人有什么联系吧?”
  “莫非……”
  袁苗点点头,“你千万不要让我妈和平平知道。”
  曾若安有点气愤,“这个诸一珩,有点太过分了。”
  “随他去吧。”袁苗戳着米饭,“只要他不和我抢平平,我就不信他这样耗下去有意思。”
  等了会儿,曾若安问,“苗苗,我知道这么问不合适,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真觉得这样值?”
  “不然怎么样?我告他?我现在不是袁家大小姐,我不过是一个底层的人。他不放过我,就会一直找我的茬儿。平平是他的,哪一天被他发现了,更不好了。还不如顺着他,他爱怎样他怎样,折腾腻了,也就算了。”说完,像是自嘲,也像是自我安慰,“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再爱谁,也不会再去嫁谁。努力过个小日子,给平平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糟糕的生活,给我妈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糟糕的晚年,是我现在仅有的想法。我拿诸一珩的钱,心安理得,管他是用什么名义给我的。我收下,绝不觉得是他施舍给我的。这钱虽然不那么光彩,但比起我过去辛苦挣来的,多很多。”说完,她又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曾若安摇头,“母爱没有错。况且,我觉得,你们俩的相处方式,说不上来。要是真想报复你,他又何必给你钱?”
  袁苗想起那次买运动鞋的事,就说,“可能他是在为过去找平衡吧。或者过去我为他花钱太随意了,让他觉得自尊心受了伤害、从而想找回来吧。我无所谓,现在重要的是钱。”
  “但你并不想花我的钱。”
  袁苗没想到曾若安会有这一句,有点尴尬,“那不一样。我不能靠别人生活,我要自食其力。”
  曾若安想说,“那这算自食其力?”又怕伤着袁苗,没有说。
  过了会儿,曾若安问,“如果你的户口落下,你也打算在云城?”
  “回江城干什么?”
  “江城还是比云城要大一些,教育资源也要好一些。”
  “我知道。可我能怎么办?”
  曾若安想说,“我可以帮你照顾他们”,结果还是说成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看看时间差不多,曾若安开车载着袁苗到了派出所。曾若安讲明了找谁,有人出来打招呼,“曾主任。”
  曾若安说,“麻烦你了啊。”
  那人特别的看了眼袁苗,“不麻烦,这点小事儿。”
  他接过袁苗的身份证、释放证明和房本,敲了几下,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袁苗,然后站起来,“二位,麻烦跟我过来一趟。”
  他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很严肃地问,“袁小姐,你被释放后,这三年里,从来没有到派出所报过到?”
  袁苗低头“嗯”了声。
  “释放时,监狱方面应该说了吧。我看你的罪也不是很重,不过就是两年。”
  “说了,我只是不想回来。”
  工作人员看了眼曾若安,曾若安问,“有什么后果吗?”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后果倒也谈不上,就是这样不大好。”他又转向袁苗,“那这三年里,你在哪里生活?”
  “云城。”
  “也从来没用户口?”
  “是的。”
  工作人员说,“我给你落上,但以后你就是我们片区的了。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原因有刑事案底,也不是说你就是重点,我们也尽量不去打扰重新回归社会人员的生活,只是先和你说声,该有的教育还是要有。”
  袁苗又嗯了声。
  工作人员又把他们带出来,操作了几下,“下周一来拿。”
  袁苗有些傻眼,“今天不能拿?”
  “我们内部还要有些审批。”他看了看他们,“你也可以委托曾主任来拿。”
  两人对了个眼神,曾若安说,“那我需要拿什么手续吗?”
  “她给你写个委托书,带上她身份证的复印件、你身份证原件就行。”
  袁苗当场给曾若安写了个委托书,两人出来,袁苗说,“太感谢你了。”
  曾若安看看表,“挺晚的了,你还回去?”
  袁苗说,“我昨天就买了今天最后一班去云城的票,现在还来得及。”
  把她送到车站,曾若安说,“苗苗,即便别的都不是,我还是你哥吧?别和我那么客气。别说当年若锦就是做错了,就算我是你哥,你有事也不该不来找我。”
  袁苗说,“你也别老说若锦错了。当年没别人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一向都是这样认为的。我连诸一珩都不恨,恨你们干什么?”
  半天,曾若安说,“恨不恨,你至少还是怪怪我们吧,真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恨我们,感觉怪怪的。”
  袁苗笑眯眯地,“这有什么怪的,我不过是觉得太累了,想集中精力生活罢了。”
  回到云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诸一珩今天很安静,倒是刘乐冰在微信上和她聒躁节目的事。
  袁苗直接回了自己家,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灯还在亮着,袁苗的心一暖,哪怕房子再破,还是租来的,温暖是不掺假的。
  雷烨还在等她,两人轻声说了一天的情况。袁苗把房子的事情隐去没说,雷烨听说办的差不多,直点头,说,“若安这孩子真不错,将来一定有好报。”
  早上走的早,没留神有些降温。这会儿外面起风了,一时有些冷,袁苗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着这两天的经历,和今天与曾若安的对话,莫名觉得有点心酸。她蒙上头,咬着被子,默默流着泪。
  第二天早起发现眼睛有点肿,得亏天还没亮,他们又没有开大灯的习惯,雷烨倒也没看出来。袁苗匆匆洗漱了下,就出了门。
  外面已经是黄叶满天。袁苗到了公司,打开诸一珩的办公室,一股浓浓的尼古丁味儿迎面而来。再一看,是他的办公桌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
  “这是要作死吗?”袁苗咕哝着,赶紧把烟蒂倒掉,打开窗户,做起了清洁。
  八点半,先是秦一凡来了,看见袁苗,舒了口气,“袁小姐,你可是回来了。”
  “怎么了?”
  “前天诸总发了好大脾气,昨天也是,来了没有不碰钉子的。”
  袁苗哦了声,没有说话。
  秦一凡说,“袁小姐,诸总能投走心,已经很是给你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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