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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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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妃暄敛下眉眼淡淡道:“妃暄此次前来是想请公主前往帝踏峰修养。”
  “待战事平息再下山。”
  “你要拿和氏璧换吗?”
  吴裙轻笑。
  她语气漫不经心,师妃暄却郑重道:“若是和氏璧可止戈,妃暄愿将其交与公主保管。”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可我却不想要了。”
  师妃暄还待说什么却听那青缎美人幽幽道:“你快走吧,再不走我便要生气了。”
  师妃暄确实比梵清惠聪明。
  夜已深了。
  门外人轻叹了口气:
  “阿裙从前可未有这般好心。”
  男人已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师妃暄离去才出声。
  吴裙转过身来:“我是该唤你裴太傅还是――石之轩?”
  她语气轻柔,却终归有些冷淡。
  石之轩轻笑了声:“是裴矩自然也是石之轩。”
  这人依旧是十年前芝兰玉树的模样,负手而立不减清狂。
  可当年那囚于惊鹊台上的小公主却已长大了。
  她看着那沉雅的男人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青缎垂地,散落的云鬓拂过多情的眉眼:
  “这一礼,是谢当年太傅相救之恩。”
  她语气疏离,可石之轩面上却仍旧带着笑意。
  “阿裙难道便只想与我说这个?”
  男人伸手轻扶着美人,眸色渐深。
  吴裙却微微笑了笑:“太傅曾救过我,亦曾利用我堪破情障,如今也算两平。”
  她说完便要离去,可却被人狠狠锢住了腰肢:
  “若是那情障未曾堪破呢?”
  石之轩一字一句沉声道。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美人眼角下孱弱妩媚的泪痣。
  吴裙弯了弯唇角,轻轻咬上男人微微滚动的喉结,温柔道:
  “那又关我何事。”
  那小公主啊,从来都是任性又无情。
  石之轩沉声笑了笑,握在腰间的手缓缓收紧,低头在那美人耳边道:
  “我从前有没有教过你,在比你强的人面前要服软。”
  他语气略带了丝危险的意味。
  吴裙敛目婉转挑衅:“太傅只教过阿裙生杀予夺,如今便不正是。”
  她是他未堪破的情障,自然可以在心尖任意放肆。
  隋帝握住的是天下,而九公主握住的却是裴矩一颗动了情的心。
  石之轩肆意轻笑:“阿裙长大了啊。”
  他知道她任性、无情,知道她终归会回来。
  于是他放任那情障困扰,直到今日。
  他知道当年惊鹊台上柔弱天真的小公主终有一日会对他露出獠牙。
  这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她从未叫他失望过,石之轩眼中渐渐暗沉了下来。
  夜色浓郁,连星子也黯淡落下。
  扬州城外,侯希白躺在草丛中屏住呼吸。
  他肩头被人刺了一刀,鲜血顺着白衣缓缓流入地上。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隐于雾中的人影轻笑了声:“你怎么不出来?”
  没有人说话。
  杨虚彦剑前滴着血,慢慢往前走着。
  他知道猎物在这儿。
  而狩猎人往往也很有耐心。
  草丛被风轻轻吹动,沙沙的声响在林中宛若催命符。
  杨虚彦侧着耳听了听,忽然道:
  “你又何必躲藏呢。”
  他说到这儿又笑了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师傅今夜亲自去了那小屋中。”
  “想必过不了明日,你们便可以在地下团聚了。”
  影子刺客语带笑意,眸光却严肃,紧紧盯着林中风吹草动。
  侯希白听到小屋时气息微乱,额前血珠缓缓滴落。
  杨虚彦微微笑了笑,原本背着的身体忽然转了过来。
  补天阁长于暗杀之术,于黑暗中捕杀猎物。
  自然懂得攻心为上。
  他刚刚故意提起小屋便是为了让侯希白自露马脚。
  而他也确实没有辜负他。
  那绝杀的一剑已经刺出,可杨虚彦却慢慢顿住了。
  因为他身后多了柄扇子。
  那扇子如利刃一般自心口直直穿过。
  侯希白面容狼狈,右肩侧血染湿了白衣。
  他看着那已经要死的男人一字一句沙哑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屋中人已经死了。”
  杨虚彦嘶声笑着。
  他说着口中鲜血流下,却还是坚持道:“你没有赢。”
  侯希白指尖微顿,慢慢拔出了扇子。
  杨虚彦已经死了。
  天外雷鸣电闪,瞬息间大雨倾盆。
  打落在男人沾了血的眉眼上。
  侯希白肩头还在滴着血,握着折扇的手却捏的紧紧的。
  大雨浇落玉冠,那白衣温雅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
  眼角处的血痕莫名让人心悸。
  雨越下越大了。
  侯希白提着折扇往小屋中走去。
  他本已受伤,一步一步更是艰辛。到巷外时摔倒又爬起来继续扶着墙走。
  那墙上俱是血迹,被雨水打湿顺着青石台阶流下。
  侯希白啐了口血,又喘着气继续往前。
  小巷子里路不长。
  他已到尽头。
  那院中烛火还亮着,悠悠摇曳映着窗前纤弱人影。
  侯希白松了口气,眼中渐渐带了丝笑意。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便顿住了。
  因为那身后多了个人。
  男人一袭深袍,清隽疏狂若庭前盛竹――正是石之轩。
  门外白衣公子掌心紧握,却见石之轩伸手轻轻环住窗前人影。
  “阿裙。”
  他似满足般谓叹了声。
  吴裙微微侧颜却并未反抗。
  她敛目的样子极美,孱弱的像朵水莲,让男人总忍不住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石之轩轻笑了声,擒过美人下颌缓缓吻了下去。
  烛火映着院中温柔的人影,显得旖旎缠绵。
  侯希白静静垂下眼。
  掌心却早已戳出了血痕。
  他像来时一样,一步一步地慢慢离开了。
  这雨下的更大了。
  宇文阀:
  朱红官袍的男人支手倚在桌上,目光莫测。
  “这幅画是哪里来的?”
  暗卫低头小心道:“是从巴蜀醉春楼传出的。”
  “据说当日在竞拍前多情公子侯希白便以万两黄金替这女子赎了身。”
  他说完便静静跪在一旁不敢多言
  宇文化及微阖着眼,遮住眸中阴沉杀意:“去查查。”


第90章 
  石之轩少年时离家拜入魔门; 入门第一日师父便告诉他花间弟子动情容易,深情最难。
  而许多人往往终其一生都只浅尝辄止。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困于情障一身修为毁于一旦,可人一旦害怕; 武学便也走到了尽头。
  这世间许多人都是如此。
  谢泊亦是。
  十年前帝踏峰上,他尚且不明白他何至于此,可在这江湖与朝堂中等了十年。
  他才明白这世间情长难等,此生朝暮。
  除她之外――不过如此。
  他少来做事多谋虑; 三分真心七分假意; 自诩玩弄人心; 却不想终有一日会遇见克星。
  他想看她柔弱天真的眉眼下凛冽的寒刃; 便必须以身试刀。
  于是他化身裴矩入宫,想看那污泥中长出的花儿最终会怎样,却不知所有人都是她指尖流沙。
  于她不过故人而已。
  这世间最是无情动人; 最是深情伤人。
  所有人都逃不过。
  石之轩轻抚着美人面容的手缓缓下移,那纤弱的脖颈便已握在指间。
  “你说我们若是归隐最后会怎样?”
  他轻笑着问。
  吴裙微微仰头任云鬓滑落男人衣袖,她偏着头的样子很美,那样柔弱; 像是必须依附于男人而生。
  石之轩感受着指尖那细腻的触感,心中暗涌,却听那美人扬眉笑道:
  “不是我厌倦了你,便是你厌倦了我。”
  明明是那副柔弱的样子; 话语却任性。
  石之轩微叹了口气; 似笑非笑道:“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厌倦我了。”
  “你这样想?”
  吴裙轻笑着靠在男人肩上; 她似乎很开心,乐不可支的软倒在男人怀中。
  眼尾处上挑的弧度天真潋滟。
  石之轩伸手轻抚过那眼下多情泪痣,便突然被人咬住了指尖。
  那美人低着头,狠狠咬了下去。
  他这才注意到她是有虎牙的,尖尖的,无端撩人。
  吴裙弯着眸子松了口:“这叫欲擒故纵。”
  她语气软软的,带着些许轻慢,咬完便要转身离去。
  却被身后男人带入了怀中:
  “这些恐怕不够。”
  他沉声笑道。
  吴裙微微侧身看着他。
  那一眼最是妩媚风流,眼尾处的泪痣勾的人心尖发痒。
  石之轩眸光微暗,缓缓低下了头。
  宇文阀:
  宇文化及看着手中密信,目光莫测。
  良久才道:“去禀告圣上,便说九公主已经找到了。”
  暗处人微微顿了顿,消失在了暮色中。
  朱红官袍的俊美男人目光阴沉:
  “阿裙,该回来了。”
  她既要亲手了结这些罪恶,那他便做她手中的刀。
  但她必须是他的啊。
  八千禁军悄无声息地围了小院。
  穿着朱红官袍的青年静静在院外站着。
  他面容俊美,可眼中却阴沉,身后将军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人,可要现在进去?”
  他小心问。
  宇文化及淡淡摇了摇头:“再等等。”
  这天已渐渐暗了下去。
  吴裙坐在铜镜前静静地描着眉,这世间女子最美的姿态便是如此。
  远山纤弱,楚楚风流。
  可惜总有些人要来打扰这温情。
  石之轩轻叹了声:
  “真怕有一天我护不住你。”
  他突然道。
  吴裙柔柔弯了弯眸子:“若真有那一天,那我便跟别人走了。”
  她话中任性,却让男人沉声笑了笑:“真是无情啊。”
  箭声破空而来,倏忽间小屋便已起了火。
  石之轩挑了挑眉,抱着美人破顶而出。
  院中早已立了一个人。
  穿着朱红官袍的青年轻轻笑了笑:“公主,过来。”
  他语气温柔,石之轩却冷笑:“她不会过去。”
  吴裙静静地立在男人身后并不说话。
  她那样柔弱地低着头,青缎裙摆散在地上随风袅袅,像是一朵温柔的水莲。
  火光映着雪肤云鬓,却让所有人觉得,死在这里不冤。
  院中两人已交起手来。
  这已是当世高手之战,出手间杀机毕现。
  暗袍与朱红相对,步步紧逼。
  风吹落院中桃花,点点沾落在泥土中。
  宇文化及后退一步,嘴角鲜血已缓缓流出。
  石之轩眸光微厉,伸手捉住飞来暗箭,抱着那美人慢慢走到了门外。
  可下一秒,他便顿住了。
  因为一道掌风。
  那掌风自怀中而来,温柔中带着凛冽的杀意。
  吴裙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防备我呢?”
  她眸光动人,笑起来眼尾弯似月牙儿般,柔软无情。
  石之轩衣袖中血迹斑斑,只觉那伤口似浇了烈酒,刺的生疼。
  “阿裙。”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可他仍然站的很直。
  目光暗沉的看着那青缎美人向宇文化及走去,许久轻笑了声:
  “别让我再抓到你。”
  着世上能拦住邪王的人不多,即使那人受了伤,八千禁军依旧也挡不住,只能看着他一路杀出去。
  “公主?”
  宇文化及微微眯了眯眼。
  却见吴裙看着那人背影弯了弯眸子:“走吧。”


第91章 
  入隋宫的巷子很长。
  宇文化及忽然想起当年也是这般; 他亲自送着她往华山去。
  那天真柔弱的小公主如今已变成了天下少有的倾城绝色。,可这隋宫的巍巍宫墙却从未变过。
  雨泠泠的下着,打在玉撵上恍若碎珠碰玉。那人敛着眉目轻靠着帘帐,纤长的睫羽若小扇一般在雪肤下落下一层阴影。
  宇文化及静静在一侧走着。
  “隋宫中的桃花还在吗?”
  吴裙忽然问。
  她声音早已好了; 听着轻软温柔。
  穿着朱红官袍的青年指尖微顿,孤声道:“都在,新种的再过些日子便要开了。”
  她及笄那年他送的满城桃花始终都在。
  宇文化及眉间阴寒,此刻却终于有了几分温度。
  吴裙转头望着那孤妄冷冽的男人; 他始终穿着一身红袍; 醒目的寂寞。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她倚着身子探出珠帘外; 伸出舌尖轻轻接了滴雨珠; 任那凉意滑落唇齿间。
  这动作惹的随行侍卫连忙低下头去。
  他们若看了这一眼,此生便也完了。
  那样的绝色只一眼便足以毁了人一生。
  宇文化及轻笑一声,隔着雨雾回头看她。
  “你十一岁时在树下许愿说要一只金雀儿; 我知道。”
  “每年桃花开时你都要做一件新衣裳,我知道。”
  “你不喜欢这隋宫暗沉沉的天色,我也知道。”
  他声音淡淡温柔的告诉她:“阿裙,我知道你会回来。”
  他知道她静敛的眉眼下任性的无情; 知道她终有一日会将寒刃对准他们,所以他一直在等。
  那雨丝打湿男人束冠,斜发横入眉目,更显的孤寒。
  玉撵不紧不慢地走着; 青石阶上流水潺潺。
  琉璃玉瓦与巍峨宫墙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里似乎一点儿也没变。
  吴裙侧着身静静地看着。
  那是往太熹宫的小路; 她不知已走了有多少回。
  她想到这儿微微弯了弯唇角。
  眸光温柔让帘外人心中柔软。
  玉撵已停了下来。
  那原本就尊荣的殿中又换了一披人。
  “你叫什么名字?”
  青缎美人轻声问。
  着宫服的女官微微伏身:“奴婢唤蒹葭。”
  她并非是蒹葭,她只是唤作蒹葭罢了。
  当年所有人都已被杀了干净,吴裙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她对宇文化及道。
  她并未回过头来,只是垂眸立在一旁,云鬓散在肩头,温柔的动人。
  宇文化及眸光沉了沉,却是道:“好。”
  直到那朱红袖袍隔了雨幕,吴裙才往殿内走。
  这太熹宫中的陈设还和原来一般,雪绒白毯,瓷雕镂花。
  连袅袅燃着的沉香亦是如此。
  吴裙坐在铜镜前,微微蹙了蹙眉。
  “公主可是头疼?”
  蒹葭轻声问。
  她们连说的话也是一样的。
  青缎美人摇了摇头:“你们都下去吧。”
  她声音很温柔却无人敢违背。
  蒹葭指尖微顿,带着众人缓缓退下。
  殿内空寂寂的。
  吴裙看着镜中美人如幻容颜忽然唤了声:“二哥。”
  她声音轻软,柔柔地简直甜到了人心上。
  可这殿中却没有人回应。
  吴裙幽幽垂下眼来,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这殿内昏沉阴暗,只余沉香袅袅燃着。
  露着缝隙的窗外雨滴缠绵,那些旧日的桃花啊一片片被打落在湿泥中。
  她静静地趴在铜镜前,云鬓散在青色的缎衣上。
  她少时不语,如今也忧愁安静,可那样孱弱无助的姿态,总是叫男人看着心揪。
  炀帝叹了口气,掌心血迹斑斑。
  “阿裙。”
  他沉声温柔道。
  吴裙依旧趴在铜镜前,纤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你为何不出来?”
  她声音有些委屈,软的化人。
  杨广那时想,这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可怜起来便是在要他的命。
  她是他一手捧着的雀儿,谁都不能叫她如此。
  可现在那个让她受委屈的人是他。
  男人隐在暗处自嘲道:“我怕会吓到你。”
  那个癫狂温柔,肆意张扬的晋王,如今生杀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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