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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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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任职,后又在红军大学和抗大(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担任林的
副手。1959年,林彪当上了国防部长,罗就被提升为总参谋长。即
便对罗的任命不是林彪提出的,但至少也得到了他的认可。
自50年代初以来,林彪一直受各种慢性病的折磨,如战伤、胃
病、肺结核,或者是一种综合症,使得他时不时地减少自己的体力
活动和政治活动。60年代初,这些毛病的复发,明显地使林和罗瑞
卿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张。至少可以说,罗曾希望,林的疾病可使他
对军队有更大的指挥权;或者换句话说,罗可能曾希望林辞去国防
部长的职务,自己取而代之。根据一戏剧性的描述,说罗曾当着刘
(少奇)的面讲“一个病人应把自己的位子让给称职的人!少管闲
事!不要碍手碍脚!”①
美军在越南战争中越陷越深——其程度完全出乎中国领导人的
预料——也加剧了两人关系的紧张。罗开始建议作好军事准备,以
防美国将战火烧到中国。正如罗在1965年5月所说的:
战争一旦打起来,有准备和没有准备是大不一样的……战争准备的立足点,又必须放
在可能出现最困难最严重情况的基础上。既要准备帝国主义小打,也要准备帝国主义中打
和大打。既要准备帝国主义使用常规武器,也要准备帝国主义使用原子武器。
罗更进一步说,如果战争打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应当在预筑阵
地上保卫祖国,然后发起反攻,跨过边界将敌人消灭“在洞穴里”。
②
罗的这些建议,可能代表了职业军人的观点,对林彪来说是无
法接受的。至少有一点,罗所倡议的线式防御与人民战争原则相抵
触,根据人民战争的理论,中国军队应当诱敌深入,使敌方的供应
线拉得过长然后各个击破。罗还坚持如他1965年9月所说的,“千
条万条,最重要的一条”是准备打仗的思想,③意即人民解放军应重
新安排优先考虑的事情,至少暂时要这样做,以高度重视军事准备
工作。这两点意见中,后者可能更引起争议,解放军当时在政府事
务中发挥着比以前更大的作用,而且是与党的机构对抗的毛的力量
阵营中关键的一部分,如果采纳罗的意见,就是对这一过程的反动:
他们将要消除解放军对政治事务的影响,这样基本上就从毛联盟内
撤了出来。
林彪和罗瑞卿的争议在9月初达到高潮,当时两人都发表文章
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和日本投降20周年,文中两人就中国的国
防政策发表了完全不同的见解。①罗认为中国“一定要有足够的估计
和全面的准备”以防美国进攻中国。与此相对照,林指出美国人未
必如此莽撞,即使他们真的敢来,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动“几亿拿
武器的中国人民所形成的汪洋大海”。这是罗最后一次公开讲话,
到11月底,他从公众的视野中一下子消失了。林彪开始罗织各种罪
名来控告他的同事,并将这份起诉书于12月8日交给了在上海召开
的中央会议。这次会议任命了一个以叶剑英元帅为首的七人小组,
调查林控告罗的各条罪状。
调查组很快就走访一圈,在来自军队各部门代表的陪同下,于
1966年3月与罗作了后来被描述为“面对面”的斗争。罗的自我检
讨以不深刻为由遭到拒绝,之后,他试图从关押他的楼房跳楼自杀,
但并没有死。4月8日,调查组结束了工作,最后建议罢免他担任的
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以及在军队担任的各种职务。结案
报告在5月初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获得通过,有理由相信,当
时担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和政治局委员的彭真在调查过程中曾为罗
辩护过,但他的观点遭到拒绝。②
罗瑞卿事件因为两点理由而显得重要。其一,它充分表明毛和
林既有意愿也有能力撤换任何不赞同他们的政策和向其地位挑战的
人。其二,这一事件使毛和林加强了对中国专政机器中两个最关键
部门的控制。罗被撤销总参谋长之职,后由杨成武接替,使林能对
人民解放军主力部队发挥更大的影响。此外,清洗罗之后,公安部
接着又撤换了罗以前的一些下属,于是,康生控制了国家安全机器。
吴晗和彭真在罗瑞卿受到猛烈攻击的同时,毛开始注意知识分
子中的持异议者。①他把火力集中在《海瑞罢官》上。此剧作者为吴
晗,一个作家兼学者,当时担任北京市副市长。毛指责这出历史剧
名义上写的是明朝一个正直的官员被嘉靖皇帝不公平地罢了官,实
际上是影射毛在1959年庐山会议上清洗彭德怀。毛最初可能鼓励吴
写此剧本,但这却没能影响他对此剧的最终判决。
在处理吴晗和海瑞剧的问题上,毛使用了一把双刃剑。一开始,
他把批判吴晗剧本的任务交给了彭真领导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该
组织成立于1964年。这一举动将彭真置于极为困难的境地,因为作
为市委第一书记,当然要对自己的副市长的行为负责。彭真或许出
于与吴晗密切的个人关系和对知识分子问题持较为宽容的态度,他
很快就表明他要采取什么手段了:只提剧中所说的历史事件而不谈
其寓意,并且举行公开讨论,显示“真理面前人人平等”。②
毛事先就意识到彭对此事的倾向性,便与此同时走了第二步棋。
他让姚文元——一个与江青关系密切的上海文人——准备一篇批判
《海瑞罢官》的文章。毛还特别强调,姚的文章应着重说明他认为
是关键的一点:吴晗的意图是说彭德怀就是历史上的海瑞。姚的文
章发表以前,毛看过三次,这充分证明了毛对此事的兴趣和卷入程
度之深。③
姚的文章——对吴晗直接的严厉的攻击——于11月初在上海发
表。在此之前,北京的五人小组还没有来得及对吴晗一案采取任何
正式行动。彭真对此万分愤怒,这不仅因为自己的下属受到如此严
厉的批评,还因为他认为没有得到党的有关部门的正式批准就擅自
发表这样一篇文章,是违背了党内斗争的原则。在五人小组成员之
一、宣传部长陆定一的帮助下,彭真成功地阻止了中央和北京市各
大报登载姚的文章。只是在周恩来禀承毛的指示亲自干预之后,这
篇文章才出现在报纸上,广为转载——首先登在《解放军报》上并
加了吹捧性的编者按,然后又上了《人民日报》并附上一个怀疑性
的简介。
尽管彭真最后未能压制住姚文元文章而不让其见报,但他还是
努力使对知识分子的批评限制在他认为比较适当的水平上。由于有
五人小组中大多数人的支持(其中只有康生是毛立场的强硬支持
者),彭继续阻止发表更多的由戚本禹之类的激进文人所写的文章,
他认为这些文章对吴晗来说太过分了。他坚持这一立场而不顾毛对
他的直接批评。12月底,毛谴责彭无视海瑞和彭德怀之间的类比。
彭则找到一些较为勉强的理由为自己辩护,他说彭德怀和吴晗没有
私交,所以吴晗没有参加任何宗派活动。但彭真还是答应毛:五人
小组将在两个月之内就此问题作出最后结论。
五人小组就此问题至少开了两次关键性的会议:第一次是在
1966年1月2日,第二次是在2月4日。虽然各种迹象都表明毛对
他们的报告一定会不满——12月毛与彭真的谈话和康生的多次警告
——五人小组还是决定坚持彭真原来的态度。2月3日,宣传部还是
两名副部长,姚溱和许立群概括五人小组多数人的观点起草了一个
报告。
这一文件(即著名的“二月提纲”)承认文化领域内存在着资
产阶级倾向问题,但同时强调必须在学术范围内讨论这一问题。①提
纲意思是说,处理“像吴晗一类人”的问题有两种不同方法,一种
方法是将这类事件看作政治问题,将一切不同意见和非正统观点都
认为是反社会主义和反革命的,应当使用行政手段来压制;相反,
第二种方法是将这类事件当作严肃的学术问题对待,应当根据“实
事求是”的原则以理服人。
提纲明确地选择了第二种方法,宣布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应遵循
“百家争鸣”原则,目标应当是通过多做学术工作来消除不同意见
和非正统观点,而不是通过“政治上打击他们(意见不同的知识分
子)”,这应当是一个宽大为怀的过程,批评者“不要像学阀一样
武断和以势压人”。最重要的是,提纲建议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
争应当“有领导”地“慎重”地进行,而且要经过“较长一段时期”。
“二月提纲”在两个重要方面与毛和依附江青的激进派的观点
明显不同。它故意回避就吴晗是否有意借海瑞来间接批评毛罢免彭
德怀的问题作出任何结论,这样就避开了毛先前明确交给他们的任
务。此外,提纲既批评了被认为是修正主义学者的吴晗,也批评了
以姚文元为代表的激进文人。五人小组虽没有点名批评任何激进的
作者,但它指责某些“革命左派分子”的行为像“学阀”,它甚至
号召整顿左派中的错误思想。
2月5日,“二月提纲”在刘少奇主持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进
行讨论并通过。彭真和其他成员接着就去武汉和毛讨论此事,不出
所料,毛明显反对这个提纲,因为其中对激进分子措词严厉而对吴
晗却未提出明确的批判。虽然如此,彭回到北京后还是声称毛已认
可“二月提纲”,2月12日,中央委员会批准该文件下发。
1965年秋,姚文元对吴晗直截了当的批判与彭真及中宣部较为
温和的态度形成明显对比。到1966年2月,五人小组所拟的“二月
提纲”与林彪、江青联合授意起草的另一文件形成尖锐对立。该文
件是2月2—20日在上海召开的军队文艺座谈会纪要,此次会议形
成了江青与林彪的政治联盟。①像先前姚文元写的文章一样,此座谈
会纪要(即中国人所说的“二月纪要”)是在毛的亲自监督下起草
的,据说经过毛的三次修改,才在党内传达。
“座谈会纪要”对知识分子采取的立场与“二月提纲”正好完
全相反。它不仅将中国的文化生活说成是革命的观点与修正主义观
点之间的“16年尖锐的阶级斗争”,而且声称文化界是“反党、反
社会主义的黑线专了我们的政”——这是对宣传部和五人小组领导
的尖锐攻击。“座谈会纪要”号召积极地、大规模地批判这些倾向,
而不像二月提纲所要求的那样,以宽容的态度从学术观点上去批评。
“座谈会纪要”不再理采吴晗与海瑞剧,因为此事所牵扯到的
不只是吴晗,更重要的还有彭真、陆定一领导的中宣部,以及他们
控制的五人小组。在3月底的一次工作会议上,毛泽东严厉批评了
彭真、吴晗和“二月提纲”,并威胁要解散五人小组、北京市委和
中央宣传部。毛以中国古代神话中得到的生动联想,对康生谈话时
说:
中宣部是阎王殿,要打倒阎王,解放小鬼……。各地应多出些孙悟空(猴王),大闹
天宫。如果彭真、北京市委和中宣部再包庇坏人,那么北京市委和五人小组都要解散。去
年9月,我就问一些同志,如果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很有可能。②
工作会议召开后,彭真清楚地意识到,再不服从毛已毫无用处。
为了尽一切努力保住自己的职位,他鼓励北京市委加强对吴晗的批
判,还开始攻击邓拓——另一个曾撰文影射毛的领导的北京市官员,
甚至开始准备自我检讨。根据一红卫兵的叙述,4月初,彭真还召集
五人小组成员、中宣部领导以及北京市委主要成员在他家里开了一
次联席会议,他动情地说自己在这场文化领域内的革命中犯了严重
的错误,但坚持认为在其余的政治生涯中,自己堪称楷模。他请求
各位同事帮助他:“古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现
在盼望得到你们的帮助。”①
但这太迟了。在4月9—12日的书记处会议上,彭发现自己不
仅遭到康生、陈伯达的批判,也成了邓小平与周恩来的批评对象。
书记处决定解散彭真的五人小组,并向政治局提议组成新的文化革
命领导小组,使之能更加同情毛的立场。②在这戏剧性的发展过程中,
刘少奇正好不在北京,不合时宜地去访问巴基斯坦、阿富汗和缅甸
了,这样就未能带头站出来保护彭真和陆定一。
政治局五月会议到此为止,两个主要的目标——罗瑞卿和彭真
——的最后命运在5月4—18日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被最后决定了,
会议最重要的部分是林彪的即席发言,其主要材料,据后来指控,
是张春桥提供的。③林在讲话中将罗瑞卿的问题与彭真和陆定一联系
起来,指责此三人暗中与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合谋发动军事政变
以推翻毛及其激进的追随者。林演戏般对政治局委员们说:“你们
可能已闻到了——火药味”。
林大谈军事力量在夺取政权中的作用,以此来支持他那些异想
天开的指控。他还突出地谈到,在中外历史上,军事政变都非常盛
行,每一朝代都发生过谋杀和篡权,而第三世界自1960年以来,“每
年平均发生11次政变”。虽然这些事实是想用来说明林对罗、彭、
陆、杨的控告是合乎情理的,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林醉心于使用军
事力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林还表示,他吸取了历史教训并已
采取行动:按照毛的指示,已经派遣忠实可靠的部队进驻广播电台、
军事设施和北京市公安部门以防止发生“内部颠覆和反革命政变”
的任何阴谋行动。
同样有趣的是林对毛谄媚拍马,树立毛的高大形象。他一面指
控罗、彭、陆、杨“反对毛主席和反对毛泽东思想”,一面继续称
赞毛的天才,并把是否忠于毛当作选拔党和政府官员的最重要的标
准。“毛主席经过的比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都多……在当代世
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毛主席的话,毛主席的著作,和毛主席的
革命实践都表明他是无产阶级的伟大天才……。毛主席著作里的话
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谁反对他,全党共讨之,全国共诛
之。”
政治局扩大会议同意并批准了调查罗瑞卿问题的小组工作报
告,并指示在党内和军内传达。会议于5月16日发出一通知,后来
江青声称是她起草的,主要讲了文艺界的一些问题。①《五一六通
知》撤消了“二月提纲”,指责提纲企图“使运动向右转”,混淆
文艺界正在讨论的政治问题,妄图通过批判所谓“学阀”,“将矛
头指向左派”。通知谴责彭真,要他对“二月提纲”负责,决定解
散五人小组,重新设立文化革命小组,隶属于政治局常委(意即在
毛的领导之下),而不像此前那样,五人小组隶属于中央书记处(意
即邓小平和刘少奇领导之下)。鉴于五人小组的主要成员处理文化
革命问题时反对毛的观点,新的文革小组主要由毛个人的支持者和
江青周围激进的文人组成。陈伯达担任组长,康生任顾问,副组长
为江青、张春桥,组员有王力、关锋、戚本禹、姚文元等。
成立新的文革小组的主要目的是继续批判文艺界的“资产阶级”
思想,同时,“五一六通知”警告,党和政府的各级领导可能会
遇到与彭真、罗瑞卿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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