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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伽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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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你在哪儿啊?”大声地喊着,然后偷偷地躲进一个小角落里。
  不出我所料,修罗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我刚刚站着的地方。他象征性地搜索了一番,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念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我一下子钻出来,抱住他的脖子,嗔怒到:“您又取笑我。”
  “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他握住我冰凉的手,“这里风疾,寒冷,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您什么时候回去啊?”
  “如今比不得寻常,不好说。”
  “姮想在这里陪您,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不可。”
  “姮怕黑,姮宁愿在这里受冻也不要回宫里去。您不知道,最近总有些阴森恐怖的声音在晚上叫您的名字。那声音像鬼魅一样跟着我,一到晚上就对我纠缠不休。我也问过如愿和长安,同住在一个宫里,他们却没有听到。您说邪门不邪门?”为了增强些恐怖的气氛,我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过我没说谎,确有其事。
  “那声音除了呼喊我,还说什么了没有?”
  “那到没有,殿下,你也听到了?”
  “姮,是你想多了,不会有这样的事。晚上让孩子们多陪陪你,就不会多想了。”他安慰着我,并不相信我说的话。靠在他怀里躺着,修罗身上有淡淡的花香,以前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知道了,那是莲花的味道。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好好地躺在宫殿里,殿里燃着让人安神的熏香。如愿穿得花团锦簇的,守在我的床边。
  “母亲,你醒了。”如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天没睡好吗?”
  “恩。父亲昨夜抱着您回来,硬生生地把我喊醒,让我陪你,真不厚道!”她抱怨着,咕噜着喝了几口茶,懒懒散散地往她自己的住处走去。
  “你父亲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的。他那么宝贝你,怎么会舍得你受累?”我迅速起身,跟在她身后叮嘱她。
  “母亲,您的命真好。”那孩子无比认真地说,“他们都说父亲待我最好,其实不过是沾了您的光。”
  “你想多了。”我含着笑容,心里也不否认。我深信,即使有一天我发秃齿摇、韶华不再,殿下还是会在我身边;即使有一天我脱胎换骨,改了原本面目,殿下还是会认出我;即使有一天我大逆不道,被所有人围追堵截,殿下会甘心陪着我一起受累。他说过的,姮最重要!
  桃花开了一季又一季,长盛不衰。它们是我和殿下的见证,从那凌云高处的梵天就开始了,把我们的开头写好,又为我们铺垫着繁花似锦的结局。空弦说的不错,即便是我在冥海的时候,看着那一树树的粉红,就会莫名地心动。缘生缘灭,总是因果。
  善善以前总会收集起春天开的第一支桃花给我,这一眨眼的功夫,我错失了多少支桃红?我的善善,又身在何处、心系何方?做了母亲的人,会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孩子挂在嘴边,长和如愿谈着谈着就讲到善善,次数多了,她就不耐烦了。反倒是长安,会在百忙之中抽出些空来听我说说善善小时候的事。长安听得很仔细,他眼中会不期然地流露出柔和的光芒。殿下说长安缺少慈悲心,我看未必。
  说累了,我就回房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日上三竿我还未醒,晚霞未退我就乏了。不过还好,那个在晚上就会来骚扰我的声音倒是不见了。睡着了就会做梦,梦里都是他,都是……上天真是眷顾我,我从没有做过这么绮丽浪漫的梦,我迷恋上了那个梦境,我甚至不想醒来,现实是有残缺的,只有梦境,才完美地让一切都顺了自己的心意。
  “姮……姮……姮,快醒醒,不要睡了……”梦里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从梦里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人用凉帕子拍了拍我的脸。
  “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揉了揉眼睛,在看清来人之后开心地坐起身来。
  “刚刚。”殿下随手拿了妆镜台上的栉,帮我梳理着头发。
  “铸币城的事都忙完了?”
  “恩,算是吧。”
  殿下的手真巧,随便梳梳,也能让发髻如此地别致。我扬起头,问:“殿下,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因为姮不会的东西太多,又不肯学,才把我逼成了这样。”他半开着玩笑地说,“你小时候我让你学些法术防身你都要偷懒,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那时候如果您对我凶些,或者让阿那律大人来管我,没准我也成了大器了。”我得了便宜卖乖,把责任都推到了修罗身上。
  “我舍不得。”
  “殿下,您看,窗外的桃花开得真好。”我指了指窗外,蜜蜂、蝴蝶乐此不疲地围着花朵转。风里都是蜜的味道,很甜。
  “在世不贪,才能这般花开灿烂。”他若有所思地说着我不明白的话。
  “什么意思?”
  “这花在梵天被孕育,沐浴着天地灵气诞生。它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想要把睥睨众花的红莲比下去。莲一直让着它而它却不自知,它依附着自己的贪念生长,开得一向热闹。后来,当它们看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才发现自己长得与那孤高的莲竟有几分相似,才豁然发觉,原来自己从来就是匍匐在莲的脚下,莲是它永远都无法摆脱的魔障。再后来,它舎了贪婪的念头,自愿走入红尘,将清静的梵天之地悉数还给莲。在人间的沃土之中,它舍弃了先天的妄念,开得也渐渐脱了俗气。”
  “殿下,姮长大了,不需要听故事了。”我笑笑,又有些困了,撑着眼皮听完了修罗的话。我有点恼他,绕了这么个大圈子不就是告诉我做人不得贪吗?我少时也偷偷跑去听过他给比丘们讲经,然后打趣他说像是老和尚念经,乏味冗长。后来,他单独给我讲的时候,就会挖空心思编点深入浅出的故事来教化我。殿下真是念旧的人,这么多年,这些习惯都没有改掉。
  “姮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修罗隔空摘了朵带着露水的桃花,别到了我的发间。
  “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与殿下相守到白头。等我们都变成老爷爷老奶奶了,您还能在我身边唤我一声姮。”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那殿下,您的心愿又是什么?”
  “我的心愿。”他沉吟了良久,“一愿我佛慈悲,泽被苍生;二愿八方宁静,四海升平;三愿心无旁骛,从心所欲。”
  “殿下操心得可真多!”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把和自己紧密相关的放在最后。他眼里有容纳得下四海,却唯独看不见自己。
  “这不算什么。”
  “这满庭的姹紫嫣红,也不知还能看几时?”昏昏欲睡,提着精神和修罗说话,靠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莲香让我离梦更近了一步。
  “姮,你累了?”
  “殿下,姮倦了,要歇一歇了……”我阖上了眼睛。
  耳畔响起了他一声声地轻唤。对不起殿下,我好困,明天再陪您吧,我保证……

  ☆、交易

  天界的重重宫门大开,大小诸神齐集善政殿。就连掌管二十八星宿的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也被紧急地调回,太不可思议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天帝在御座上侧躺,沉沉地睡着。御座的下首,一青衣男子,悠闲地品茗,时不时地看看那位上位者,见他还未醒,脸上笑嘻嘻的,心情一好还会与诸神攀谈几句。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我只是想见个人而已。”
  诸神屏气凝神,没有人敢上前与他对话,气氛很是微妙。
  “嘿,那个大个子的,”青衣服的男子往人群中一指,“说你呢,我知道你是司杀伐的上神,但是小子,聪明点的就不要自不量力。相信吗?我只要弹一弹手指,你马上就会身首异处。况且,”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昏睡中的天帝,“连他的安危你都不顾忌了吗?”
  “你到底是谁?”杀伐之神将刚刚亮出的神戟收了回去,忐忐忑忑地询问。
  “我,释迦,不晓得你听过这个名号没有?”他大笑着走到众神之中,模糊的五官增添了他的神秘,强大的气场昭扬了他的尊贵。他揪出一个白胡子老头,笑道:“太上老君,你还是这么没用,练了那么多丹药,竟然没有一丸能治你的苍老。你说可笑不可笑?”
  白胡子老头不自然地抖了抖肩,一手握拳,不轻不重地敲着头,闭着眼睛思考。倏地,他垂下了拂尘,朝男子作了个揖,“敢问尊下与西天佛祖是何关系?”
  “你说佛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死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佛。”男子伸出双手捏了捏太上老君的脸,揉搓着他松弛的皮肤,做出各种怪诞的表情。众神唏嘘一片,不敢怒更不敢言。
  “我让你们把天界的门打开,结界解除,都按我的要求做了吗?”男子松了手,拧了拧眉厉声问。
  众人皆唯唯诺诺地称是。
  “那他怎么还不来?”不大高兴地抱怨,跺了跺脚,整个天宫晃了几晃,“告诉你们,他要是不来,你们这一干人等全都等着陪葬!”
  诸神面面相觑,偷偷地拭汗,不复往日高高在上的庄严。
  又几日过去了,释迦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一不耐烦他就会烦躁,一烦躁他就会跺脚,一跺脚,天庭就会震荡。很多官卑职微的小仙定力不够,在地面的摇荡中竟然口吐鲜血,从万仞的高空中跌了下去。释迦不以为意,幸灾乐祸地说:“摔死你们才好,没用的蠢物!”
  天帝仍旧睡着,释迦对他倒是格外温柔,偶尔还会用水帮他蘸一蘸干裂的嘴唇。
  又七日过去了,能够勉力支撑着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上神了。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僚前赴后继地摔下界去,他们的精神到了极度恐慌的边缘。他们双手合十,心中默默地祈祷,那个释迦口中等的人,可要快点来了!
  第八日的早晨,天庭里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哒,哒,哒,一下一下靠近大殿。众神翘首以待,释迦的嘴角爬上了灿烂的笑容。
  来人身着一件正红色的衣裳,从熹微的晨光中踏云而来。一张美到了极致的脸,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一朵妖娆的曼珠沙华,在他的脸庞上绽放着盛到极致的美丽。释迦站了起来,与来人摇摇地对视。他那被银光掩映下的面容一点点清晰,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倒影出对面的人的样子。他笑了,这一笑,让那些战战兢兢的诸神都忙不迭地膜拜。他的笑很温柔,是造物主垂怜苍生的那种温柔。
  “释迦,我们回去了。”修罗开口,朝青衣的男子伸出一只手。
  “回哪里去?”释迦看了看那只手,不动声色地回望还在昏睡的天帝。
  “当然是你的来处去。”
  “哼,让我回到那个总是压抑自己感情的佛的身体里?不可能!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岂有回去的道理?”释迦负手而立,轻哼出声。就是这样一个无心的动作,一位上神又被浮云裹挟着掉了下去。
  “释迦,别逼我对你动手。”修罗的手垂了下来,语气有些无奈。踮起双脚,飘到了天帝的御座上,用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我笃定你下不了手。”释迦胸有成竹地说,“别看了,我给他织了个美丽的梦,没有我的许可,他会一直活在那个梦里出不来。你说,让人在梦里一点一点死去,这种死法是不是很美?当然了,像姮那么个妙人儿要是也就这么去了,我也觉得有些可惜。”他柔柔地笑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衣带上的饰物。
  “看来,你找到挟制我的筹码了。”修罗不慌不忙地说。
  “你做事向来周祥,唯一百密一疏的是你忘了:那女人是天帝的眼泪所化,两人同根同源,我伤不到她就只能在他身上下手了。”
  “你想怎样?”
  “我想把你禁锢在梵天,永远不得在见那个女人!”
  “就这么简单?”
  “这对你来说不简单。”
  “如果我依言做了,你是不是就会回到佛身体里去了?”
  “笑话!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佛已经死了,而我,会取代他的位置!”释迦志得意满,心里一痛快,挥了挥手让诸神退下,诸神如蒙大赦。
  “你先让他醒过来,其他的,我们从长计议。”修罗面色不变,眼光一直留在御座之上。须臾,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跟你回梵天。”
  释迦眨了眨眼睛,又笑了笑:“你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我信你!”
  释迦嘴唇翕动了几下,手中结印,淡蓝色的封印渐渐融入了天帝的额头,修罗静默地注视着,双手靠在身后扭曲地绞在一起,手心里湿润一片。
  “半柱香后他就醒了。”
  “有劳。”
  “救他不过是个交易,你客气什么!”
  “也是。”
  “走,我们回梵天。这个乌烟瘴气的天庭熏得我浑身不舒服。”释迦走在前面,修罗最后一次看了天帝一眼,跟在释迦身后。那两人一前一后,前者步调轻盈,哼着欢快的小曲;后者双眉颦蹙,那朵曼珠沙华也收敛了它的娇娆。行云在天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往下看了看。人界面目全非,如同炼狱一般被死亡的阴云笼罩。森森的白骨,充斥的腐朽气息的泥土,将一代太平盛世葬送。

  ☆、释迦

  释迦有点小孩心性,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回来。一边走,一边敲锣打鼓地呼喝。梵天是个清静的地方,被他这么一闹腾,所有的比丘和比丘尼们都出来看热闹。修罗被他强要求着也心不在焉地敲着锣,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笑。
  “殿下,您前面的人是谁啊?”众神好奇地询问。能够指使修罗殿下做这做那的,看来前面的人来头不小。
  释迦停了手,瞬时敛了笑容,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酝酿了一下,自己回道:“我是佛,你是谁名下的弟子,这么眼拙?”
  大家虽然没见过佛的样子,但都清楚,佛的言行举止绝对不是这样的。纷纷地以目示意修罗,修罗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释迦进了大雄宝殿。释迦雀跃地做到了御座之上。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摸摸这个,再看看那个,新奇了好一阵子。“嘿,这个位子坐着舒服,我喜欢!”
  “佛,您这是怎么了?”迦叶沉不住气了,探着身子问。
  “你这是在质询我?”释迦听出了弦外之音,冷着脸问。
  “弟子惶恐。”
  “你惶恐?我怎么看不出来?算了,不说你了,看到你我就来气。”释迦晃着二郎腿,将眼神从迦叶身上游移到了修罗身上。缓了缓口气,笑道:“修罗,我要听你再说一遍你会留在这里,你不会再去见那个女人。我想听。”
  “佛是不会强人所难的。”修罗不卑不亢。
  “我要听,我就要听!”释迦从御座上走下来,径直走向修罗,拉扯着他。
  “殿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阿那律站了出来,想要拉开释迦纠缠修罗的手。
  “他是佛的魂魄。”
  “阿那律,我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嘴!”释迦狠狠地瞪了阿那律一眼,他似乎是忘了,阿那律盲了,根本不会看到。“修罗,你不要忘了,你跟我承诺过什么。”释迦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修罗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我会留在这里。”修罗站了起来,“我会留在梵天,不会留在你身边。”
  他的目光深邃,凝视着远方。远方的白塔被浮云遮住了,钟磬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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