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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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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入其间光线骤暗,跑在前头的叮当却没有丝毫停顿,那飞走的速度简直比兔子还要灵敏三分,莫仲卿施展身法紧紧跟上,他不知道这狭窄的甬道内有没另藏机关,只好一面暗暗戒备,一面提醒道:“叮当你慢些。”
叮当“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没事,我能清楚地看见前路没什么危险,还能感觉到素衣姐姐若有若无的气息,至于为什么以后告诉你,现在救素衣姐姐要紧!”
莫仲卿听罢不置可否,他此时心中疑问已不下万千。然而也知道现下不是一个问话的好时机,结合现在的场景以及昏迷前与白素衣的对话,他已经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在胸中来回翻腾,随着越往下深入,他的一颗心也益发下沉。
与此同时,冰室内已多了些东西,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具尸体和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
若此时莫仲卿看到这具尸体一定会万分惊讶的。
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那重虞苦苦寻觅的肉身,她本应被祁彦之存放在东面的冰墙之中,此刻已被敲破冰墙取了出来。
虽不知重虞的魂魄去了哪里,但重虞的肉身不知受了什么摧残,早已一片血肉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生生撑破一般,那肉身之上不仅有着大大小小触目惊人的血洞,身上四肢更是残缺不全,仿佛一只破布娃娃一般被随意丢弃一旁不予理睬。
那流出的血液不知何时已凝固成块,将冰室内满地幽蓝的色泽硬是染得血迹斑斑,红蓝相间混合成了道道诡异之色。
至于冰台上躺着的白素衣似乎待遇要稍微好些,用一匹绵绢遮掩,然而从台面上划落、已然凝固的道道血柱来看,那一方绵绢下的躯体此刻恐怕也是面目全非了吧。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祁彦之在做些什么?!
他此刻两眼呆滞,显得失魂落魄,抱着怀中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不住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何不曾转醒?难道真是痴人说梦……”
就在这之前,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解开冰封已久的爱妻董昭怡的身躯,又将花妖的内丹让她服下后,便开始依照方才试验过的法子为其缓缓打通经络。最终经络是全数打通了,然而服下花妖内丹的昭怡虽有了强有力的心跳可直到现在却未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这让祁彦之有些不敢相信,不,岂止是不敢相信,简直就是无法容忍才对。
一瞬间,百年来陆续积累的负面情绪忽从心里尽数喷薄而出,不禁去想,这三百多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多少个春去秋来不闻寒暑不辞劳苦,自己摒弃道义不惜双手染满鲜血只身一意孤行!可到最后仅仅换来了一副空有生机的躯体却无法转醒的事实?
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这股无声地呐喊在祁彦之心头猛然炸开,他想放声恸哭,可久未伤感的他早已不知眼泪为何物。
唯有紧紧抱着怀中女子,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中。
月浓花红人两重,却罢悲扇揽秋风。
“……我还是救不了你。”
祁彦之喃喃自语,一双原本风轻云淡的眼神此刻已格外黯淡无光。
“嘎!”
“嘎嚓!”
“嘎嚓嚓嚓――!”
一阵阵刺耳的刮擦声响起,那是有人正在冰室石门外奋力推着石门。
须臾,一个较小的身影便从半开未开的门缝中侧身挤了进来,愣眼一看室内情形立时惊叫出声,再看那白绢下熟悉的身影,身体紧跟着一软直愣愣地瘫坐于地再也使不出声来,旋即那双悲愤的大眼瞬间蒙上了水雾,水雾顷刻化作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而下。
还在推门的莫仲卿见到叮当如此模样,心头猛地一惊,再也顾不得其他,猛然一脚将石门踢开半尺缝隙便迫不及待地跻身入内。
甫进冰室,莫仲卿便看到了被摧残过的重虞肉身,然后一眼便盯住一件饰物死死不放!
那是只染血的镯子,素衣一直带着左手不曾褪下的冰璃镯。而现下,它静静地躺在一处早已凝结的血泊中,其旁是一条森白的骨臂,而手骨旁则是一座染满道道血柱的冰台。
莫仲卿呆呆地顺势上看,沿着血柱,看到了白绢下半遮半掩的躯体,在顺着白绢,他看到了那抹染血的白发!
他已来不及想为何白素衣好转的黑发又顷刻化白,只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一脸不信地颤步上前。
有那么一瞬间根本不想在顺着白发看到些什么,然而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鼓足勇气奋力一瞧!只一眼、他终于还是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只是此刻面孔上的神情是惨白的,惨白到足以令人联想到死亡。
莫仲卿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体温也降到了冰点,似乎并不比这冰室暖上几分,而就在这时,一声更为森冷的音调从冰室内响起:“出去。”
莫仲卿机械般回头来望,这才发现冰室一隅的冰面上坐着祁彦之,而祁彦之怀里正抱着一个似是恬然入睡的女子。
莫仲卿看着祁彦之那双染血的双手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太多,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杀了重虞?”
祁彦之头也不抬,语气更是不带半分感情色彩的重复道:“出去。”
莫仲卿身子一个趔趄,胸中忽然窜出了一把火,一把足以燃烧整个冰室的火!
只听他呼吸突然急促道:“那,那素衣也是你杀的?”
祁彦之不再答话,只是痴痴地瞧着怀中女子,眼中再无旁物。
这无声的默认让莫仲卿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大脑翁然炸响,一股浓浓的忿恨纠葛着怒火骤蹿心头。
想起与白素衣的过往种种仍历历在目,再看眼前这副惨状与对面那人的冷酷后又怎能容忍?
不能!
于是毫无意外,也需多言,莫仲卿双目急遽猩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突然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悲腔与愤怒,更不管自己是不是祁彦之的对手,人已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发出了绝望的愤吼:“畜生,我杀了你!”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秋扇揽悲风(二)
彼时、但见莫仲卿飞扑而来,祁彦之不悲不喜更不见他是何动作,就见身前一层淡蓝色的光澜微微一闪,那含怒出手临到近前的莫仲卿,便遭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反弹了回去,人也犹如梭子般狠狠撞回了石门,轰然一声巨响,身后石门应声塌了半角。
莫仲卿刚想迅速爬起身,一口鲜血就溢出了嘴角,人也再度瘫软了下去,可以从这伤情推断是整个人反震在石门之上才受到的损伤,显见祁彦之顾念旧情没有杀他的意思,否则方才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但莫仲卿却也已不在乎这些,比起眼前地狱般的场景,那台上冰冷的尸体,这丝顾念留情又算得了什么?
比起廿年来师徒的情分,昨日的承诺,今日的假仁假义也就显得惨白可笑了许多!
他莫仲卿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怜悯,他也知道与祁彦之敌对根本毫无胜算,并不是聪明人的作法。
但这样又如何?
有道是情理,情理,“情”在“理”先,此刻也根本不需要什么理智挂帅,而是为了情,为了心中的义,来向这个眼前这个半师半友的人讨还应有的公道!
于是他又站了起来,虽然过程摇摇晃晃显得力不从心,但毕竟站直了身子,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再次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身旁叮当早已将眼泪抹干,那小脸上竟也有了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悲愤。
她将那银链死死捏在手中,已毅然摇起了链上银铃,然而音调甫出却骤然作哑,叮当惊讶抬头便见祁彦之不知何时已然安放下手中的女子,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近前!他和自己明明有着整个大厅距离的。
祁彦之面无表情地一字字道:“你跟我多时,屡次暗处窥视,而我却没有伤你的意思,但你今日带着仲卿来此便是跃过了我的底线。”
正说着,只见祁彦之一张大手缓缓伸向了叮当细嫩的脖颈,而叮当却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勒住脖颈慢慢悬空提起。
莫仲卿见着愤然大吼,尽起周身真气,奋然一跃,一拳冲砸而来。
临到近处,祁彦之侧身随意一让闪身避了开去,这本事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谁知下一刻莫仲卿去势不减,铁拳砸中冰面,不等碎屑飞溅,便又在间不容发之际变拳为掌,一掌拍向冰面,身子借着一拍之力向那平躺在冰面上女子横冲而去。
他知道他没本事在祁彦之手里抢人,所以那熟睡的女子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祁彦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面上虽仍是“古井无波”,但如果有熟悉他的人见着便知道他这微微一皱便是动了真怒。
只瞧他微微一挥袖袍,一道无形劲风便向着莫仲卿后背追去,就在莫仲卿快要一把抱住熟睡中的女子时,身后那道飚然劲风也恰恰击在其背后。
这薄薄看似透明的劲道甫触身体,莫仲卿动作骤然一顿犹遭电击,双目瞪视下一口鲜血猛然喷出,面前熟睡的女子立时面染“花红”。
祁彦之一字字地道,“将昭怡放下!”
莫仲卿面色无惧,也不去管依然挂在嘴角的鲜血突然放声大笑,笑声过后,便是咬牙切齿的愤恨:“你的妻子不是早已亡故了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与她要共死的么?那么你现在就去死吧!”
言罢,莫仲卿骤然一抬单掌,凝起全身真气于掌心,眼看就要一掌向着怀中女子猝然拍下,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彦之随手抛开了昏死过去的叮当,那叮当娇躯还在空中未曾落下,祁彦之已一步踏碎了虚空站到了莫仲卿面前!
一个人抬手在猛然击下的时间需要多久?
不用问定是非常迅速的,莫仲卿这狠辣的一掌带着决裂和愤恨,也更比平日快上三分。
可他的对手是祁彦之,活了近三百年的天人,只瞧他一掌刚近半寸,便见祁彦之突然闪现到了自己面前,也是同样一掌力按而下!
而此刻莫仲卿的动作忽就滞涩了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全身。
他虽不知祁彦之的真实身份,但也隐隐约约猜到祁彦之的实力怕是只有那本《鉴玄录》中所提到的仙人甚至是天人才能与之相配了。
他也知道自己深陷这等玄奥的“法则”下,自己一双手是无论如何再也快不过祁彦之的。
莫仲卿忽然想笑,他觉得此刻就连闭目等死都是份奢侈,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祁彦之那张古井无波的面容,看着那只大手按上自己的头顶。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苍白的手突然撕裂了周间的法则,一拳顶向了祁彦之按下的手掌。
莫仲卿尚未在来得及反应就见祁彦之一张脸竟霍然变色,是的,这也许是三百年来他头次显出了这等惊容!
跟着莫仲卿身体恢复了自由却见眼前一花,仿佛那只苍白的手和祁彦之瞬间过了数十招,又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然而又在下一个瞬间,他却实实在在地瞧见祁彦之竟被一脚踢了出去。
是的,他像方才自己一样竟被人踢飞,直直撞毁了冰室的石门,飞到了甬道之内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而此刻怀中沉睡的女子不知何时已俏立在自己面前,她背对着微微扭头,声音脆冷:“尊上,此魔头实力强悍,请下令让昭怡将其诛杀于此永绝后患!”
她,她这是在和我说话?
惊讶的自然不止莫仲卿,就连祁彦之此刻也是一阵恍惚,而反观董昭怡却神色清冷,理所当然地又道:“尊上,请下戒令!”
何等熟悉的嗓音,何等熟悉的语调!
可一切都不是对他祁彦之说的。
有那么一刹那,祁彦之原本以为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可一颗心未及喜悦半分转瞬又跌进了谷底,他张了张嘴,终于唤道:“昭怡,是我,我才是彦之……”
“放肆!仙尊也是你这等魔头所能冒充的?”
祁彦之话未说完便被董昭怡一声断喝生生截住,随后又听昭怡冷着脸子道:“光看你周身那十足的血气便知被你残杀之人临死前有多么不甘和痛恨,哼!如此嗜杀成性,戕害生灵,昭怡不杀你真是天理难容!”
此刻祁彦之听来已是哑然无语,直至现在,他才确定这个冷面相向的女子必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三百年她并没有变,变的人是自己。
然而自己能不变吗?祁彦之叹了口气,仿佛道尽了心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莫仲卿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再看了看冰台上躺着的白素衣,怒意又重上心头,面露恨意道:“你杀得了他?”
董昭怡回道:“昭怡尽力一试!”
莫仲卿大笑,复又咬牙切齿道:“好!你去杀了他,杀了他!”
这般恨意惊得昭怡一愣,转而她神色复常单掌猛插冰面,立时整个冰室簌簌轻颤,紧接着冰室内所有幽蓝之色已肉眼可辨的速度化作条条细丝尽数朝其手中汇聚。
不到数息的工夫,已然凝成一柄汪蓝色的冰剑。
三尺寒锋,冷光迸现,剑口晶莹剔透看似薄脆实则锐利无双,剑身泅染霜气氤氲环绕看似无害却犹能冻煞四方。
当董昭怡将冰剑合身抽离冰面时,莫仲卿这才发现整个冰室像是迅速失去了生命般再也展现不出先前那抹湛蓝之色,反而各处冰块竟开始悄然碎裂,那裂痕如蛛文般密布连带着室内温度似也不像方才那般寒冷。
莫仲卿不知这是什么缘由,但祁彦之却是知道的,这冰室之所以得以三百年酷暑不化便是得益于此剑的支撑,而这把冰剑本也就是与昭怡身心相融的利器。
它还有个与之相配的名字叫做「玄尘」,位列《鉴玄录》上十大品剑谱第二。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秋扇揽悲风(三)
董昭怡手握玄尘没有动,但她的神情已冷若冰霜,眼神已锋利如刀,她手指的每一寸细微动作,乃至胸膛每一个高低起伏的瞬间,都暗藏着凌厉无匹的杀意。
毫无疑问,她一定在等待着机会一举杀了自己!
“那么自己该给她这个机会么。”
祁彦之苦笑了起来,随后眼角肌肉猛地一跳,就见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已化作一抹湖蓝乘着剑光急射胸前。
这出手的速度虽没有似祁彦之那般一步而至,但莫仲卿却仍是看呆了,这行云流水的一剑怕是比那昆仑派的即醉还要快上三分。
剑光未到,祁彦之的眉梢便瞬间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屑,随后整个人仿佛被撒满了片片雪盐迅速凝成了一具冰雕,跟着剑光就刺破了冰雕,冰屑飞溅下又“哆”地狠狠地刺了进去。
可这剑尖才入一寸,便硬生生地顿住,任凭董昭怡如何使劲再也刺不进半分。
面前祁彦之身上的冰屑也跟着冰消瓦解。
随后他的手动了,当他将手缓缓靠近玄尘的剑尖,董昭怡的一张脸终于闪过了一丝惊异,她刚想撤剑回防却发现玄尘已不听使唤,再想弃剑后退却赫然发觉不但是玄尘,就连自己竟也无法再挪动半分。
显见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着了他的道。
祁彦之望着她并没有显出丝毫得意,反是露出一丝罕有的沉痛之色:“你还记得我送你这柄玄尘时的情景吗?还记得当初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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