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鉴玄录-第6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彼时,天清气冷,夜色昧然。
长安城中除了执行宵禁的一队队例行巡守的士卒外,并没有多少人会在如此寒冷的冬夜出行,当然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在屋舍楼阁间,飞檐陡壁上高来高去的叶千雪了。
踩着湿滑的檐脊,叶千雪此刻心情多少有些忐忑,因为之前根本没有机会去准备,慢说装束上未着夜行衣,就连武器也只是揣在兜里的一把糖炒栗子而已。
她白日里一进天星庄分庄便关起门不见任何人,倒并非全是为了与莫少英置气,不过是借此机会掩人耳目,好独自回忆京兆府内的全貌以及岗哨的布局位置,那桌上被莫少英一掌毁去大半的“布局”,其用意便在此处。
而回忆这些对于叶千雪来说并非太大的难事,因为就算是皇宫内院的禁军布局,也均是由其父叶天朔一手操办亲自布置,将每一个岗哨都分配到了最恰当的位置上。
至于那京兆府上下的防卫虽非亲办,但每年都会有一份京城各处的城防布局图交到叶天朔手上,经过他的增删补备再命人抄录到《万安集》补遗中以供后世参阅。叶千雪闲来无事便只能瞧这些打发时日,所以对她来说需要的只是安静的回忆。
想必此刻叶千雪纠结的是另一件事情。她不知那副由栗子组成的“京城缩略图”会不会被莫少英恰巧寻到,寻到之后又会不会拉下脸来找自己。
白日里她本已想好不再错下去,可到了晚间又鬼使神差地将那副地图摆在了暗处,她说不清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想来只觉有些矫情,甚至有些虚伪了,还是不要叫他瞧见的好。
殊不知她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是每个正在经历情事的男女或多或少都会有的感觉,她早已不知不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耳边的寒风在呼啸,面对越来越近的目标,叶千雪渐渐收起杂念,放慢了踩在屋檐上的脚步,缓缓掏出几颗栗子捏在了手中。
她目的明确,同样也希望晚间关起门来用栗子射穴的功夫并未有白练,当然若是用不到那就更好了。
此时,一队外院巡逻从街角晃过,徐徐没入阴影之中,立于京兆府衙一街之隔屋檐上的叶千雪瞧准机会腾身一跃,犹如一只银鹞子般“嗖”地蹿进了院内一颗老杏之上,竟没有惊起多大的响动,甚至就连掉下的树叶都被她一一接在了手中。
她知道这颗杏树是京兆府衙门落址后一并种下的,距今少说也有个六七十的年头了,其树干粗实,叶繁枝茂早已延伸到了院外一角,加之院内不远处就是茅房,夜间鲜少有人来此出恭,所以此处防守要比其他地方来得薄弱些。
叶千雪在老杏梢头辗转腾挪,穿枝绕叶,一路从树间的东头摸到了西面,跟着看了看前方一根延伸向外的粗枝,双脚轻踮,以一字猫步行了上去,那蹑手蹑脚的模样瞧起来并不好看,但却行之有效,就连足底的粗枝都显少晃动,仿佛根本没有人落在上面。
而下方几丈远便是连片的墨瓦飞脊,檐角间的过道上时不时有那腰配刀鞘身负劲弩的连排巡守举着火把走过。
此时,叶千雪半蹲于粗枝尽头,身边也早已没了枝叶的掩护,只要过道中的守卫随意抬头瞧上一眼便能用劲弩将她射成刺猬,所以她变得益发小心,就连呼吸也变得静悄悄的,睁着一双杏眼犹如猫头鹰般一动不动地俯视着檐角过道的动静。
半晌,待得又一队巡逻刚转过拐角,叶千雪瞅准机会凝气提神紧跟着身形一侧,整个人就斜翻了下去,眼看将落未落之际,双脚又猛然一夹、倒勾住了那粗枝,枝干缓缓一沉,跟着便如蝙蝠般挂在了枝头。
做完这一切,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双臂笔直向下,指尖戟张略略触及檐脊,一松枝头脚力,整个人就忽地落在了下方屋脊之上,岂料整个过程虽在设想计划当中,但却是将一片墨瓦给撑碎了一角。
“咔嚓。”
尽管声音十分轻微,但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听来却格外清脆,她甚至已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
“遭了。”
叶千雪身形甫落,全身的汗毛就立刻“炸”着了起来,犹如一只弓起身竖起尾巴的猫儿随时准备迎战。
可半晌之后,非但没有任何守卫跳上屋脊喝问,甚至就连那脚步竟也由近而远消失在了尽头,仿佛根本就不冲着自己来的。
叶千雪尽管心中疑惑,但此刻也无暇多想,有了这番前车之鉴,她总算知道即便是对京兆府衙的地势布局烂熟于心,走法又再三推敲,可要真想不惊动任何一人实非易事。
更何况,她知道自己功夫走得是刚猛的路数,对于轻功并不在行,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又岂有畏首畏尾,半途而废之理。
没有的,她的性子也绝不允许自己后退。
于是再三权衡下缓缓脱去锦鞋棉袜,藏于怀中,争取不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这雪白裸足甫踏冬夜中渐起霜寒的瓦片,立时一股冷硬湿滑感便从脚底直冒心头,生生让叶千雪打了一个寒颤。
她忙提气运于足下,这才稍感几分暖意,试走几步渐感适应后却依然不敢直起身形而是手脚并用犹如壁虎游墙般向着屋檐另一端窜去。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京兆府夜闻(一)
月夜下,叶千雪身法矫捷、稳步疾行,时而上跃下纵倒悬屋梁,时而左攀右潜藏于阴影,赤足贴地的她,此刻就像一只猫儿般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当真是悄声无息恍若鬼魅。如此这般避开三五巡逻,绕过数十岗哨,一炷香的工夫倒也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京兆府衙门正中花圃的位置。
这里是杜怀明的办公之处,深夜之中也唯有这间大屋还亮着些许灯光。在叶千雪的记忆中杜怀明是其父为数不多的知心好友,父亲也常称赞其人乃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常常通宵达旦,不知疲倦地办公,为圣上分忧排难,将这京城这一方天地治理得仅仅有条,所以此中若还有人在,就一定是那京兆尹杜怀明了。
然而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如何见到他。
这正中的屋子并不大,四方却分有岗哨明火而立。
大门前站着三个人,为首正中一人头戴明珠玉冠,身穿锦衣戎装,腰悬刀鞘、足踏虎头靴,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男子面上,使他的一张脸瞧起来犹如花岗岩一般坚硬,眸中两点寒星配上犹如刀刃般的薄唇叫人一瞧便觉浑身冷飕飕的。
叶千雪依稀认得此人,他是杜怀明的侄子杜怀冲,可她不确定此人是否还记得她。不过就算记得此时此刻走出去也并非明智的选择。
叶千雪看了看这几人的位置,手中的栗子反反复复捏来捏去,她并没有把握在一瞬间就将这七人同时击倒,只要放跑了一人必定会惊来大批的守卫,届时就算杜怀明给自己解了围,可自己已然暴露,说不定就会给有心人瞧了去,对杜伯父诸般不利。
“那该如何是好?”
叶千雪眉头轻蹙,就见花圃右侧拐角转出一名侍女端着一碗夜宵就着小径向正中大院走去。
叶千雪眼疾手快屈指一弹,一颗栗子正中侍女手中的汤碗,随着侍女一声惊叫,汤碗应声而碎,其内汤汁顷刻洒了满地,不远处杜怀冲一闻异声,忙带身后二人前来查看。
那侍女只道是自己一时疏忽不小心打翻了汤碗,见杜怀冲气势汹汹地走来忙一个劲儿地低头道歉,而就在杜怀冲训斥侍女时,叶千雪正从花圃中小心翼翼地绕过前来的三人,迅速向着屋门飞快驰去,眼看临到花圃边缘,赤着双足的她骤然感到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蹲伏而走的身形一个不稳也跟着向前仰倒,叶千雪顾不得疼痛忙立时用力止住去势,然而由于惯性最终还是单膝着地。
这单膝甫一着地立时又听‘咔嚓’一声脆枝折断声,低头惊顾这才发现,花圃边缘有着三五根被修剪下来的新旧月季花茎!方才脚底传来的刺痛也当是这月季上尖刺所为。
而这花茎的折断声虽轻却仍是引起了杜怀冲的注意,他猛一扭头大喝道:“什么人!”
叶千雪听着一颗心反而镇定下来,瞧着近在咫尺的正前方大门刚要发足狂奔,而就在此时却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须臾,但听来人答道:“杜大人,属下有急事禀报!”
杜怀冲眉头一拧,仍是喝道:“讲!”
来人道:“门外来了个醉汉,说是要告御状,若不给告还要击那门前惊堂鼓。”
杜怀冲眉头皱得更深:“胡闹,即是醉汉早早打发了便是,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醉鬼不成?说出来也不怕丢人现眼,还想让城防那帮人看我们京兆府内侍的笑话吗。”
来人委委屈屈地道:“这……这,属下的确差人驱赶过,可来人,来人似乎有些鬼门道,像鱼一样滑溜我们几个愣是抓不住他,所以特来请杜大人亲自出马。”
杜怀冲听他说得支支吾吾,已知来人定不是普通人,思索一阵,忽又冷笑道:“呵,这么说来人很强,是故意来找茬儿了?你们到底动用了多少人?”
来人唯唯诺诺却不敢再行出声,眼下虽是冬月可脑门已凝出了汗浆。
杜怀冲见着冷笑三声再不去瞧他,竟对着屋旁防守的六人道:“你们几个且随本侍卫一道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众护卫齐声应道了声“得令”,便随同杜怀冲匆匆而去。
叶千雪见着紧绷的神经终于缓了缓,待得院内已听不到任何人声这才看了看脚底伤势略一蹙眉,随后直起身子慢慢向屋门行去。
而此刻就算她是个傻子,也知道这醉鬼是那莫少英了,一想到他最终还是看懂了自己留下的线索,这心中竟有些许喜意,再想那杜怀冲武功不弱,这受伤的脚底竟又猛地加快了几分,全然没有在意杜怀冲为何执意带走全部的守卫。
而就在这时,骤闻身后一声断喝:“站住!”
叶千雪身子一怔,回过味儿来的她立时作声不得。
身后那人冷笑道:“呵!见过赤脚的,但没见过敢赤脚闯京兆府衙门的人,门外那醉鬼想必也和你是一伙儿的吧,我故意叫走所有侍卫就是想引你出来,既然现身了,不妨就留下吧!”
叶千雪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轻道了声,“杜侍卫,你还认得我吗?”
杜怀冲拔刀的姿势一顿,瞧着来人脸上神情又是一愕,小半晌,却依旧冷笑连连地道:“我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叶元帅家的宝贝千金!也难怪,先是与玄真公主一起叛国,后又杀了祁阳县令孙宇立威,这次前来京兆府衙门难道还想刺杀我舅舅?”
叶千雪见他孤身前来并没有带其他侍卫,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你听我说,这一切均是误会,我需要让杜伯父帮我面见圣上。”
杜怀冲说道:“皇宫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这一亩三分地谁要是想自由出入就得问问我杜怀冲。你既然来了不过几招怎行?你若打得过我,我便放你进去!”
叶千雪眉峰一挑道:“非要在此刻动手?”
杜怀冲笑了笑,解下腰间佩刀置于地面蛮狠道:“你既未带长枪我亦不用佩刀,咱俩且过过拳脚,请!”
叶千雪知道这杜怀冲是为了那次年会酒宴上输给了自己,当众在百官乃至皇上面前落了颜面,却不想这杜怀冲心高气傲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挟比武。
只是叶千雪也知道此战避无可避,见杜怀冲拉开姿势,倒也不再行废话,双眸凝似寒星,疾步而起跨步而行,就地带起一道飙风,人已如一杆标枪般冲了上去。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京兆府夜闻(二)
叶千雪临到杜怀冲两丈开外又犹如腾蛟起凤般赤着雪足奋力一跃,进而腾身半空左拳凝于腰间引而不发,右掌微微前探隐含风雷,随掌风而来的那一圈若有若无的太极浮图更是让人觉得无比玄奥,显见,她从高空挟雷霆之势而下,一掌过后,后续攻势更是连绵不绝,战若雄虎。
于地面的杜怀冲见她全力出招,毫无保留,当下眸中一亮,激喝道:“来得好!”
只见他微微半蹲马步,右足向前重重一踏,生生逼出一股气流呈环形飚散,紧跟着右手肘缓缓向后腰拉去,每成功后缩一寸杜怀冲脸上便更红一分,气势便也猛增一分,显见正铆足全身气力打算一力降十会!
而看着叶千雪越来越近的下落身姿,他不但没有因为过往的失败而有丝毫的露怯,面上更显兴奋之色,他知道拳掌相交之际,将是这天地间最灿烂的一刻!
是的,战斗即艺术!
杜怀冲瞪圆了双眼,那花岗岩般的面容犹如钢铁样火红!突然只听他隔空一声爆喝“破”,一拳既出!哪知叶千雪却并未以掌相抗,须臾间半空中那一抹蓝色太极图案被她虚虚一按,整个腾空的身子硬生生地挪动了半尺,竟就这般巧妙地避过气旋核心,可那余波仍是击得叶千雪片片衣角猎猎作响,根根发丝激扬。
“不好。”
杜怀冲暗道一声不妙,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叶千雪左手改拳为指,曲指一弹,一枚事先捏在手中的栗子便急急射向已用尽全力的杜怀冲。但听“啵”地微微一声轻响,杜怀冲已被栗子打中了肩穴,整个人便被定住身形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眼睁睁地瞅着叶千雪从容落地。
杜怀冲瞪圆了眼睛,实难相信她竟半路弹出一颗栗子来。
叶千雪刚一落地便抱拳致歉道:“得罪,方才若是两两相抗,必有一人深受重伤,我既不想受伤亦不伤着你,故此唯有投机取巧了。”
杜怀冲笑了笑,既有些失落,又有些坦然道:“输便是输,我杜怀冲输得了第一次又何惧第二次!何况方才我全力一击已无法收回真气,而你却能收发自如,单从这点我便输了,不过自古兵不厌诈,虽是常事,只是不曾想到你也会使诈了,看来在外多日交了些不错的朋友。”
叶千雪听他话中有话,却也不想辩解:“我这就去找杜伯父再回来解开你的穴道,稍等。”
杜怀冲一愣,没好气道:“快解开我的穴道,实话告诉你,舅舅并不在书房里头,要不方才怎会轻易撤走全部护卫拿舅舅的性命冒险?”
“不在书房?”
言罢见叶千雪面色疑惑,又补充道:“是,舅舅在朝里得罪的人太多,你以为这几日闯这京兆府衙的就你叶小姐一人么?”
“这几日?”
叶千雪重复念叨杜怀冲话中的关键,不禁更为疑惑,心想:“自己这天星庄的劫狱使者还未到,京城怎就先行不太平了?”
可那杜怀冲却已不想解释,愤愤道:“哼,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但京兆府的麻烦从不需外人来管,还不快快解穴,迟了你门外那位朋友可要受些苦头了。”
穴道一解,杜怀冲立时得以活动,他捡起佩刀握在手中,朝着叶千雪言道:“这次打的不过瘾,你欠我一次真正的比斗,不用歪门邪道的!”
叶千雪点了点头却不说话,那杜怀冲见着撇了撇嘴,说道:“走吧,先去门外看看你朋友,随后我带你们去见舅舅,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据说圣上这几个月脾气不太好,要是真见到了是好是坏还真难说。”
当二人来到京兆府衙大门口,却看到这样一番情景:
地上刀具七零八落不说,几十个手下护卫像是叠小山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