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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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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里的牢头、牢子待人都还客气,倒像是店里的小二,既不喝骂,也不打人,见人就笑,有时也会帮人跑跑腿,见了人都叫老爷、好汉。毕竟关押在这里的都不是寻常人,死囚那边刮不到油水,况且人家说不准吃了这一顿就没了下一顿,这种人你态度太恶劣,非但得不到好处,说不准人家死了还恨到你的头上。至于那些犯官,更是不能怠慢,天知道你现在关押在这里,明日会不会有出去的一日,人家都是清贵人,一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捏捏手指头,这牢里的狱卒哪个吃得消?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遇到了非得脱几层皮不可,那些态度恶劣的牢子大多是做不长的,要嘛刑部那边的监司看不惯,直接打发了事。要嘛就是得罪了人,人家鸿运当头、逢凶化吉,摇身一变从犯官又成了人模狗样的大员,不收拾收拾谁?

只是在这东北角的某处囚室附近,却有几个牢子忍不住虎着个脸,一副憎恶的样子。

这些人也算是倒了霉,昨天夜里突然送来了个重犯,听监司那边说还是兵部尚书,如今也不知是什么罪,直接就是关押进来。原本这几个牢子心里头还暗暗生出喜意,既是兵部尚书,打点起来自然非同凡响,不说多了,一人十贯总该有才是,这可是大大的美差,落到他们头上,也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谁知人关押进来,这什么鬼尚书非但没有打赏的意思,还整夜整夜的在那里干嚎,说什么就听不清了,反正除了骂人就是说什么姓沈的之类。搅得值夜的牢头一夜没睡不说,一大清早还闻到一股怪味。

原来这什么尚书竟是就地把尿撒在了地上,明明有个溺桶不去撒,却弄的到处都是。

撞见个这种人,也活该他们倒了霉,只好躲得这什么尚书远远的,便是到了饭点,别的牢房犯人已经用过了饭,这个牢房的却故意迟个个把时辰送过去,饿一饿他。

正在议论纷纷之际,监司老爷却从天而降,监司穿着一件碧衣公服,走在他前头的却是一个富商打扮的年轻人,监司对这年轻人倒是恭恭敬敬,一直将他引到尚书的牢房,一边道:“就是这儿。”说罢搁着栅栏去叫王文柄:“王大人,王大人,你儿子来看你了。”

那年轻人淡淡一笑:“有些话当着你的面说着不方便。”从袋子里掏出一沓钱引来:“这些钱请大人和诸位兄弟喝酒。”

那监司拿了钱,堆起笑容:“下官怎么敢拿……咳咳……的钱,大人,下官走了。”朝几个牢子使了个眼色,众老子纷纷退避。

空气陷入沉默,栅栏之后的王文柄看着年轻人,蓬松的头发中露出一双血红的年轻,眼眸一闪:“我认得你。”

“认识你好,那我就不必多说什么了,蔡大人的意思想必王大人应该明白,我这儿带来了一颗药丸,吃下去,什么痛苦都没了。”

王文柄沉默,犹豫道:“下官的大仇未报……”

年轻人轻蔑冷笑:“你凭什么报仇,你攀扯不了谁,一会审,只会将更多人拉下水,蔡太师说了,你死,你的家人自有人照看,你的仇,总有机会替你去报,时间不多,这药丸你拿着吧,记着,吃了饭之后再喂服,我会教牢子送一杯水你。”

王文柄眼中只剩下绝望,失魂落魄的道:“我……明白,我有一句话想问,沈傲抗旨不尊,宫里也不追究?”

年轻人淡然道:“追究是没有,封赏倒是都备好了,简在帝心这四个字可不是玩儿的,你我抗旨是死罪,沈傲抗旨就是大功。”

王文柄哈哈一笑,道:“你这句话若是早一年对我说,我也不至落到这个下场,罢罢罢,药丸拿来,我吃就是。”

一颗红色药丸透过栅栏抛了进去,王文柄扑上去,捡在手里,用手捏着小心翼翼的端详着,突然道:“回去告诉恩师,门下先走一步。”

…………………………………………………………

三章送到。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老而弥坚

第五百零三章:老而弥坚

一大清早,曙光露出一线,刑部大狱门口,已有几个人等候多时,这几个人各自牵着马,却都是默然不语,门口的几个差役似是对他们的身份有几分顾及,并不敢驱赶。

突然,里头传出一声慌张的叫声,有人急促促地跑出来,道:“不好,兵部尚书王文柄畏罪自杀了,快,快去通报大理寺。”

此人话音刚落,那门口几个牵马之人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朝着各处街道奔驰而去,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王文柄死了,这个消息在汴京城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到了现在,谁有兴致去关心他的死活?市井的注意力早已转到了那份捷报上,这一份捷报看来应当是真实的,据说门下省那边都开始拟旨奖掖了。汴京城中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免不得唏嘘,说什么的都有,反正一个个信誓旦旦地都说自己从前没有错,就在别人以为沈大人畏敌如虎的时候,自己带着王八之气站出来,驳斥对方的观点,一口咬定了沈大人弃守薄城定有深意云云。

为了表现自己的高明之处,口风顿时都逆转了,全然忘了从前还握着拳头要杀沈傲以谢天下。

士林那边算有羞耻心的人倒算多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人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了骂沈傲少不得留下点儿墨宝什么的,白纸黑字在上头,还能怎么抵赖?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念起沈傲的好来,说他是状元公,是文曲星,还曾彻查过花石纲,做过的善举不胜枚举。人本就是善变的,今日的说辞和明日不一定相同,说到底,还是看是沈傲是否侵犯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比如弃守薄城,那便是说放天一教到汴京脚下来,害得城门紧闭,富户人心惶惶,寻常百姓生怕天一教破城,眼下既然这危局已解,说几句好话也没什么。

不止如此,前几日弃守薄城的事,害得京中商货的价格竟是接连涨了一倍,如今市集里物价恢复如初,倒是害得不少囤积大米、药材的商人吃亏不小。

这些寻常小百姓所考虑的东西,说穿了还是衣食住行以及自身的安危,这些东西自然入不得朝中大佬们的法眼,蔡京一大清早起来,如往常一样漱口喝了碗参汤,便要到院子里去活络活络筋骨,顺道儿会有个贴身的主事汇报昨日的情况,昨天有哪些人来拜谒,坐了多久,几时走的,拿了什么东西,这些都要详详细细,毕竟蔡京公务繁忙得很,寻常人来拜谒一般都是叫子侄孙儿们挡一挡也就是了,可是这些东西他却是很留心,虽然年纪大,但他记忆力极好,有时那主事念到某某来拜谒,送了某某若干时,蔡京会突然问:“是那个光禄寺职事的刘文龙?也算是半个门生了,一年来拜谒了十几趟也难为了他,下次他再来请进厅里坐坐吧,老夫和他说说话。”

这句话的意思大致就是青睐上那刘文龙了,他记忆力好,下次哪里出了缺,少不得要打个招呼,给人家一点希望的。

今日也是如此,那主事念得口都要干了,差不多念到了末尾,蔡京突然停止了动作,叫人拿温湿的手巾擦了擦汗,在小婢端来的铜盆里净了净手,一边道:“昨日那个叫朱文正的是今科的同进士出身吧?不是说还是个江南才子吗?怎么这一次考试考砸了,也罢,亏得他每月来这几趟,他家里也不宽裕,隔三岔五地送礼来倒是让老夫受之有愧了,兵部缺了个职方令史,你记下来,什么时候老夫去替他走走路子,绦儿眼下就要去兵部赴任,身边没有几个可靠的人不行,这个朱文正有才学,可惜运道差了一些,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蔡京用干巾擦拭了手,漫不经心地道:“待会儿到绦儿那边去,告诉他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有了职事的机会,再不准像从前那样了,该守的规矩要守着,别以为有老夫在,什么事都可以替他遮掩。”

主事颌首笑道:“是,二老爷那边,小人待会儿就去传话。”

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在远处停下,垂手而立,那主事见了,碎步过去与小厮说了几句话,又走到蔡京面前,道:“王大人畏罪自杀了。”

蔡京淡淡地道:“死了好,死了干净,趁着朝廷的裁处还没有下来,立即叫个放心的人安排他的妻儿搬出汴京去,在外头寻个隐蔽的庄子请他们住下,每个月送点银钱去,不要怠慢了。”他叹了口气,老态龙钟地道:“文柄这个学生倒还算听话,可惜,可惜了,原本再过几年还想让他到门下省来给老夫打个左右手的。”

主事点头:“他泉下有知,知道太师爷这般地看顾他,一定感激涕零。只是人已经死了,那沈傲会不会……”

蔡京淡然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是……小的多嘴了。”

蔡京呵呵一笑:“你是怕那个沈傲想借着王文柄的死兴风作浪?沈傲这个人,老夫清楚,别看他疯疯癫癫,心里比谁都精明,这个时候,他不敢惹老夫。”

主事看着蔡京,想问又不敢多问。

蔡京继续道:“知道为什么吗?不说别的,此人做事若没有十二分的把握,是绝不可能去做的,说来说去,老夫和他都是一个性子。现在他领兵在外,老夫在朝,你想想看,若是他将老夫逼急了,老夫破釜沉舟,他能有几分胜算?”

蔡京语气变得冷冽起来:“好在他还算识相,知道要把王文柄立即押解回来,这便是有向老夫鸣金停战的意思在,是告诉老夫,事情到此为止,这一合他赢了,王文柄这个人就是拿来给老夫送他上路的。否则他要是先送来王文柄的罪状,却把人扣押在外头,等到他回朝时再从王文柄口里套话试图扳倒老夫,老夫会让他称心如意吗?他倒是有几分打仗的才干,可是后院着了火,他这个功业也立不下去了,这就叫适可而止。”

主事听得云里雾里,却是听明白了一件事,沈傲在外头,天大的圣眷影响力也没有太师大,这个时候若是想着留下个罪证在手上,日后好对太师清算,太师逼得极了,翻云覆雨,在朝里弄出点事来,最后的结局只是两败俱伤。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满天下半数的官员都是蔡党,真要拼了命,那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蔡京换了朝服,这个时候便是要去门下省那边值堂顺道儿入宫去觐见的时候了,他临末吩咐了一句:“绦儿起复是好消息,过几日办一场酒宴吧,把该请的人都请来,为绦儿庆贺。晚上预备着一碗参汤给我,这几日精力越来越不济了,多喝一盏提提神。”

主事道:“是。”

伺候着蔡京到了门房这边,门口依旧是那顶并不奢华的小软轿子,轿子旁已站好了几个轿夫和一路照顾蔡京的主事,蔡京钻入轿子,轿子抬起,平平稳稳的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门下省那边已经忙疯了,各种各样的贺表和奏疏来不及分类,竟是足足装了七八个箱子,这两日汴京实在太热闹,从前群起弹劾的大臣,一下子又一个个满是赞颂,一点也不落人后,至于弹劾的奏疏也是有的,只是对象成了王文柄,多半那王文柄的死讯一时还没有传出去,倒是有人吃撑了白费功夫为他捏造罪名了。

书令史们忙得手忙脚乱,蔡京进来时和往常一样,大家都朝着蔡京行了个礼,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蔡京也只是在堂里转一转,便又去耳房里喝茶。

蔡京在里头坐到了正午,门下省那边值堂的一个录事过来汇报奏疏里的一些要点,蔡京今日却和往常不一样,轻轻摇摇手道:“不必念了,你不念老夫也知道都是什么奏疏,风头一变,这人难免就要摇摆一下,人之常情嘛,朝廷里多的是这样的人。对了,老夫这里也有一份奏疏,你夹到送进宫里的奏疏去吧。”

那录事笑呵呵地道:“太师这般的年纪还要亲自动笔,真真是让下官们汗颜了,满汴京都说太师的字写得最好,能不能让下官瞻仰一下?”

蔡京呵呵一笑:“你倒是会说话,明明是想看老夫奏疏里写的是什么,却故意说去看字,看吧,不打紧。”

录事应了,翻开奏疏急促的扫了一眼,脸上微微一愕,抿着嘴再不说话。这份奏疏很奇怪,满篇都是夸耀沈傲的言辞,还请宫里立即会审王文柄,要以儆效尤,若是查实,请从重裁处之类。

王文柄被杀,整个汴京城里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蔡京这个时候把奏疏递进去,恰好打了一个时间差,表示自己对刑部大狱里的事并不知情。小小的一封奏疏,须臾间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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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好像到月底了,又是一个月底啊。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书生敢杀人否

第五百零四章:书生敢杀人否

录事不再多言,收了奏疏,道:“下官明白了,这就送进宫里去,还有一件事,昨日有好几封奏疏,原本是想留中的,却都被中书省那边打了回来,太师,石郡公那边……”

蔡京摆摆手,肃容道:“不必理会他,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

汴京城里显得很是异常,市井、士林锣鼓喧天,街上炮仗也响了不少,可是朝堂里头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异常的沉默。

王文柄的死也没有惊起多少波澜,反倒有不少人松了口气,会审继续进行,即使当事人已经死了,可是证供还是要上的,几十人签字画押,有教匪信誓旦旦,便是兵部那边,也有了线索,说是确实有几个天一教的人曾被关押起来,后来王文柄亲自过了堂,问明之后,便说将这些人放了。

到了这个地步,冰山便露出了真面目,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换了谁也翻不得案,会审的结果送进宫里去,赵佶看了条子,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杨戬:“蔡京和王文柄真的一点干系都没有?”

杨戬不敢答,他知道,赵佶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落井下石的时机,蔡京固然在赵佶的心里蒙了一层阴影,多了几分疑窦,可是眼下朝中无人可用,除了蔡京,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揽三省的人来,少了他,赵佶这边不知有多少事要做。

懒皇帝自然需要一个能总揽一切的臣子,只要不是谋反的大逆,其他的小节,没有真凭实据,赵佶是不会下决心的。

杨戬笑呵呵地道:“老奴怎么知道,陛下圣心独断,自有计较。”

赵佶颌首点了点头,道:“叫那边拟下条陈来,看看怎么处置吧,沈傲若是在朝就好了,朕还可以问问他的意思。也不知现在他在外头的仗打得如何,一日天一教不除,朕的心里头总是带着几分不痛快。”

在另一头,沈傲的大军进展神速,正在汴京城里暗波涌动的时候,已势如破竹,一路杀至滑州城下,马军司、厢军、还有一部分番兵、步军司禁军足足三万人齐聚滑州城下,将滑州四面围定,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滑州乃是拱卫京畿的一个重要据点,因而城墙高阔,护城河湍急,城中又有万余徐神福余党,更有七八万百姓受他裹挟,据说城里头的粮草倒还可以坚持个半年一年,若是里头的教匪负隅顽抗,这城还真不知要围到何年何月。

好在边镇那边调来了数十门火炮,这时代的火炮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可是真正的效果还是威慑力更大些,要轰开那巍峨的城池只怕不易。

中军营这边刚刚驻扎下,请战的人就来了,不说营官,便是那周虞侯还有厢军的头目一个都没有拉下,仗打到这个份上,但凡是老江湖都知道此时正是立功的时候,攻城时不露露脸,还真有点儿说不过去,其实武夫是最实惠的,有好处在前头摆着,你不要和他们讲什么忠君爱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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