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拔刀吧！-暗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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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圈子里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俩人的梁子结了不是一天半天了，孙菲菲也不怕再得罪她一回。”
　　这场戏导演黑着脸勉强给过了，下一场是周荡饰演的顾朝歌跟孙菲菲饰演的刘楠告白，一个真假参半的表白，周荡没什么问题，只是孙菲菲看他的眼神总透着凶气。
　　“卡，你只是不喜欢他，演的跟生死大仇一样是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有一场戏让我轻松喊个过？因为你一个人拖了全剧组的进度，不想拍滚蛋。”
　　“老许，消消气消消气。”
　　“怎么消？硬塞给我这人你看看，这两天都拍了些什么东西。“
　　“先休息十分钟，周荡你跟菲菲找找戏感。”
　　编剧金戈跟许州是老相识，合作了十几年深知对方脾气秉性。许州脾气爆金戈脾气温，理论上编剧不需要跟组，然而金戈依着交情跟组完全是为了中和许州的脾气，就怕这喷火龙哪天燃着燃着连自己都点。
　　金戈让助理沏了壶茶给老伙计消火。
　　“你啊，消消气，还嫌自己血压不高啊。”
　　“我倒是不想生气，控制得住吗我。”
　　“菲菲有戏，就是最近这心思飘了，你啊给小朋友点时间。”
　　“一个演员心思不放在剧本上能行吗，我不管靠着谁来的，把戏演好了随便他们折腾，怎么着是拿到金乌奖了还是进军好莱坞了心思这么飘？我还要天天磨刀防止演员飘是吗。”
　　金戈拍拍老伙计的背给他倒了杯茶，许州对电影严格，不允许自己的心血被浪费，因此对演员的要求也严格。但艺术嘛，还是要靠钱财支撑，大众喜欢那些美的帅的，剧组里必定要塞进几个靠脸吃饭的明星赚粉丝的钱，那些固执己见躺在艺术棺木上不挪动的导演终究没法像他们一样赚的盆满钵满。
　　一种坚持理想，一种向现实妥协求生，哪一种更值得歌颂只能等后人评说。
　　“真不如芷晴来，敬业，有戏，还是你侄女。”许州喝口茶将茶杯重重落桌，他心里的火还没下去，堵的难受。
　　“哈哈哈她要是来指不定有人在背后骂你用人唯亲。”
　　“骂呗，戏好就行，你以为现在骂我的人就少了？”
　　这年头好剧本不多，避开过不了审的，避开公然扒皮抄袭火了的，千挑万选的剧本该全力完美的呈现在公众眼前，这叫什么？这叫艺术。
　　“周荡，你跟我过来。”
　　孙菲菲手上拿着剧本，做足了对戏找感觉的表象，带着周荡上了二楼。
　　“你那天是不是听到了？”
　　周荡摸摸鼻子干脆的承认：“是。”
　　“条件，你保守秘密。”
　　“我没打算跟别人讨论你的事，按着你的警戒心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杀青以后你就当咱俩没见过吧。”
　　“我不相信你。”
　　“但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也没别的办法，不如赌我是个守口如瓶的好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付不了你啊，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拿乔。”
　　“不是，我只是觉得眼下你有比对付我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是个小人物，到现在连主角都没演过，不值得你花力气对付我。而且作为男人，一诺千金，我说保守秘密就会保守秘密。”
　　“但愿如此。”
　　周荡给自己虚擦了把汗，盯着对方的背影暗叹圈子不好混，处处是坑处处是灾祸，杀青后他要去庙里上上香给自己祈福。
　　演主角事小，生命安全兹事体大……
　　艰难的拍完对手戏，周荡回酒店卸妆泡脚敷面膜，萌萌给他推荐了新的泡脚粉，今天是第一回　用，正享受着呢手机接进一个陌生来电。
　　“喂？”
　　“在做什么？”
　　“洗脚，你哪位啊？”
　　“你猜，猜对有奖，只有一次机会。”
　　得，不用猜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特想知道你从哪弄的手机号。”
　　“这很重要吗？”
　　“重要，我可以锤他。”
　　“许州。”
　　“……当我没说。”许导的决定必须英明神武！
　　“明天我去探你的班。”
　　“为啥？”周荡停下按面膜的手。
　　章铭也想知道为什么，八年前自己被甩的颜面尽失，八年后再见面为了迁就对方吃的自己上吐下泻折腾整整一个晚上，可是闭上眼想的全是对方哪好哪好，他不是个苛责自己的人，既然明摆着放不下，那就去见。
　　“怕你把我的戏演砸了。”
　　周荡：“……”好理由，竟然无法反驳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金乌奖啥的，杜撰杜撰，毕竟避开现实防止代入嘛


第8章　第八章
　　周荡带着俩黑眼圈去化妆，化妆师小姐姐差点给他跪了。
　　“周老师，您昨晚是通宵研究剧本了吗？”
　　周荡皮肤偏白，化妆师不敢太用力打粉，一时对着那俩明晃晃的黑眼圈欲哭无泪，不带这样给她增加工作量的。
　　周荡昨晚在梦里飘了一宿，每个梦里章铭把他做成了不同的菜肴，最后一个梦章铭阴笑着说，“看，满汉全席凑齐了”，周荡“哇”的一声惊醒，后背湿凉湿凉的，分分钟想给章铭跪下喊“爸爸”。
　　饶了我吧，我真没亵渎您的意思。
　　这两年自我安慰我都看的种子，没敢肖想您的脸啊！
　　天地可鉴啊！！！
　　“周老师，我只能补救成这样了，您看看满意不？”
　　周荡摆摆手，一眼都没往镜子上瞅：“挺好的辛苦你了。”
　　邹萌拎着两个马扎一袋瓜子路上给周荡通报个大消息，“周哥，咱剧里的女一号换人了，我说什么来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不留神狗啃泥。”
　　“古往今来的勇士告诉我们，知道的太多通常活不过一集。”
　　能活到最后的都是那些表面傻实则人精一样的扮猪吃老虎的同志。
　　啊或者换个高雅一点的词，叫韬光养晦。
　　邹萌瞪他怒道：“周哥你不是吧，全剧组你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昨晚给你发微信了你没看吗？周芷晴昨晚来的，我跟莹莹吃宵夜的时候见到了。”
　　“现在换人？”剧组会玩啊，扣一波666。
　　“莹莹说她摊上事了，经纪人专门打电话让她跟孙保持距离，周哥你也注意点别在微博跟人家互动。”
　　“人家会屈尊降贵跟我互动吗，走吧，跟我们的女主角打个招呼。”
　　许州见周荡来了冲他招手，“周荡，来来来，咱们电影的女主角，你们三个多磨合磨合争取这几天把进度赶上。”
　　“我是你的粉丝。”
　　“啊？”周荡的惊异程度不亚于青铜玩家被王者说崇拜，崇拜什么呢？菜吗？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周荡的初次见面失语症又犯了，说“你好”太冷淡，说“合作愉快”会不会太过于抬高自己，他应该说啥显得自己不过于热情并且有礼貌？
　　“《战长歌》，古装很适合你，非常帅，能给我签个名吗？”
　　周荡顺着接了话茬，“美女提要求当然没问题，我很喜欢你的《海上生明月》，不好意思啊初次见面有点紧张。”
　　“哎哎哎，我的兄弟跟我未来女朋友刚见面就互相吹捧置我于何地啊，没人夸夸我的吗。”许一天站在一旁作委屈状。
　　“你让我追了你半年还想让我夸你？想的美。”
　　“我的错我的错。”
　　拿电影里的人设堵许一天的调侃，周荡不得不服人家的情商，孙菲菲跟她还真不是一个段位的。
　　章铭到的时候周荡正在跟周芷晴拍戏，他这回没事先通知，一个人带着助理悄悄过来的，戏里演到周荡拎着钱包拍在周芷晴脑袋上，两人初识的第一幕。
　　佳人顾盼生姿撩人心怀章铭一时失了神。
　　他想起第一回　见周荡的时候，自己刚打完架靠在墙上抹止不住的鼻血，边抹边骂迟早要把阴他的孙子揍死，周荡挂着半边耳机递了包心心相印的纸巾给他。
　　“同学，你没事吧。”
　　“你刚刚一直躲在那？”
　　周荡一本正经的纠正他，“不是躲，我在拐角那听歌，不是故意要围观你们打架的。”
　　周荡不知道，这一块是一中学子打架必约之地，隔三差五有人来这边茬架。
　　“那你不出来帮忙？”
　　“同学，我不认识你。”
　　言外之意，他为什么要帮一个陌生人打架。
　　古惑仔看多了上头吗。
　　章铭脱下校服捂在鼻子上，没好气的夺过他的纸巾扭头就走，周荡整理好书包带回了家，跟兄弟吐槽今天遇上个怪人。
　　“章总，您这突然来是有什么指示？“
　　“没有，你们该怎么拍怎么拍，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继续吧不用管我，找个人陪我转转。”
　　“哎好，老金你带章总四处转转。”
　　助理留在原地，章铭跟着金戈四处参观。
　　许导跟金戈心里都没底，虽说投资人不止一位，可孙菲菲是这位亲手空降下来的，现如今上边主动要换，也不知章铭有没有授意。
　　剧组租了马场三个小时和两匹温顺的马，时间有限许一天跟周荡两人围在工作人员身边听他讲解要领和注意事项，听完了各自给马匹顺毛亲近接下来要配合的伙伴。
　　许一天见章铭过来了正过身来打招呼：“章总。”
　　周荡也跟着喊了一声，章铭皱着眉打量周荡身前的马，“你能行吗？”
　　“能……”
　　“别逞强，有武替没必要自己上。”
　　“还有文替呢，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只露脸算了。”
　　“……”
　　许一天走到马的另一边，隔开这侧的人。金戈抬头望天，恨不能遁地而逃，他什么都没听见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忘了当年赛马输给我了？”
　　周荡说完就后悔了，他不是刻意在章铭跟前提他俩以前还有交情，纯粹反驳对方劲使大发了没控制住，咬着后槽牙内心痛骂自己一万遍不理智不冷静。章铭倒是神色如常叮嘱他“注意安全”然后跟金戈去了别处。
　　等章铭走远了，许一天才从那侧转过来跟周荡搭话。
　　“周哥跟章总很熟吗？”
　　周荡讪笑着道：“高中同学，也不知道我们班是不是就他混的最好，突然见面还挺尴尬的。”
　　强行攀关系……真按同学算起来，他俩最多是街道同学，因为两所高中对门。
　　“这样啊。”许一天继续给马顺毛。
　　能一夜爆红两年之内碾压同公司诸前辈的人，双商可不会低，章总的眼神可不像看同学，倒像是看，恋人？所属物？
　　这圈子里可藏不住秘密。
　　许一天没骑过马，硬撑着上场导演怎样都不满意，眼见租场的时间要到了。
　　“卡，姿势不对，一天下来替身上，周荡保持状态，再来一遍。”
　　当初章铭带他个小弱鸡去马场，周荡半天没爬上马背，电视里羽扇纶巾英姿飒爽都是骗人的，实战他差点让马一屁股撅下去。
　　周荡的骑术是章铭手把手一点点教出来的，从开始的夹着马肚抱着马脖打死不撒手，到后来跟章铭比赛远远把对方甩开。
　　章铭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为了让恋人开心自己藏拙又何妨。
　　金戈抬头望天，他是不是看见章总笑了，不，他什么都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章铭：你会骑吗？
　　周荡（硬撑脸）：会
　　十秒后
　　周嘴硬：哎哎哎救命啊铭子，它不听我的
　　章无奈：强行装逼最为致命
　　周荡：……
　　你先把我抱下去再吐槽行不行！抱着马脖子的周某人疯狂在心里挠墙


第9章　第九章
　　章铭请全剧组的人去当地的酒楼用餐，刘莹莹和邹萌俩人在周荡耳边夸了那人一路。
　　什么“财大气粗”、“温润如玉”、“英俊帅气”、“年轻有为”，他差点以为所有四字褒义词都是为章铭量身定做的。
　　“我决定了！章总以后就是我男神了！”
　　周荡摇摇头，服了这俩小姑娘，但说实话，他也想有这种给自己套无数滤镜狂热的小粉丝……有点小羡慕。
　　谁不乐意被夸呢。
　　只要不是夸张到被赞成与天同寿三界第一，被人夸夸长得帅演技好他还是挺乐意的，别火就行。
　　酒桌上的座位向来是个大问题，周荡家里人少，平时吃饭也是跟父母俩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再加上父亲滴酒不沾，所以中国人的酒桌文化周荡是半点没学着。
　　他见过因为婚宴排位订桌忿忿不平的人，万不能理解为了一张位子脸红脖子粗极欲撸袖子茬架的行为。艺人争番位为了钱为了粉丝为了名气，万般驱使皆为利往，可以理解，可这酒场喝完下辈子见不着这辈子指不定再也不见何必呢。
　　周荡让剧组里的老艺术家上位，自己挑了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就坐。章铭在人群里搜寻到他的时候，周荡已经隔了他足足有四个人。
　　囊括四字褒义词的章总，有小情绪了。
　　他是有多凶才会被周荡视为洪水猛兽，要么张开身上的刺怼他，要不干脆把头埋沙里学鸵鸟精神躲着。他这么粗壮的一条大腿，金光闪闪，不傻的挤破了头往他跟前窜，唯独周荡，送他嘴边还嫌章铭的肉咯牙。
　　再生气也知道这场合不能硬拉他过来，章铭悻悻地敷衍黏上来的演员。目睹章铭神色变化的金戈在对方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低头看向自己盘子，手腕一抖筷子插进虾腹。
　　金戈默默把筷子拔/出来，剥壳吃了个干净。
　　他一个长年累月写东西的，会很自然的观察周围环境人物神态，观察人几乎成了他的本能。但是章总跟周荡……有待考究，不可说不可说……
　　“章总，您是我的偶像，以前没入圈那会天天收集关于您的财经新闻，谢谢您给我一个靠近偶像的机会，我干了您随意。”
　　许一天连敬章铭三杯，章铭还真随意的呡了一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在外边喝超过一杯酒的量。
　　章铭在发小中有个外号叫“三杯倒”，甭管白的红的啤的，满三杯必醉。这酒喝上头，有脱衣遛街的也有蒙头大睡的，章铭的酒疯耍起来可谓独树一帜。
　　他喝醉酒，找妈。头一回见的发小们乐的满地打滚，纷纷录了视频扬言用来要挟章铭。
　　后来高中有一回，他喝醉了没念叨他妈，捧着周荡的脸几乎把这辈子的温柔情话都说尽了，喝醉之后的事不说完全记得也能记个大概，“周荡，以后跟我在一块，我的就是你的，但你是我的”，这话他记得很清楚。
　　这两年章铭偶尔醉酒，无一例外第二天朋友或者胆子大的助理都会问他“周荡是谁”。
　　周荡是谁，是他心上人，给他的心打了一个死扣最后上了把沉重枷锁的人，这小混蛋还拿走了钥匙。
　　当年发小们一听他被甩了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把人削一顿拎章铭面前来，在发小们眼里，谁要看不上章铭绝对瞎了他的狗眼。
　　章铭摆摆手，他不乐意周荡伤着丝毫，伤着了难受的不还是他吗，最后他跟好友说，随他吧，这一随就是八年。
　　酒过三巡，男女主相继敬完了酒，章铭的视线锁定在他这位男二身上。周荡目测了下自己跟章铭之间的距离，酒杯在手里磨蹭几圈又放下了。隔着这么多前辈敬酒不太好，离座走过去未免太谄媚，周荡选择性失明装看不懂章铭忍耐的快要喷火的眼神，所以说，他最害怕集体活动，这种场面性的应酬比让他拍一年打戏都累。
　　“周哥，你跟章总是同学啊。”
　　刘莹莹怎么看都不像是疑问句，周荡吃了一惊：“高中同学，你从哪听来的？”
　　“下午去化妆间刚好听见的，一传十十传百的，这儿根本藏不住秘密。”
　　周荡苦笑，只是高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