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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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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一张脸被你捣得烂茄子一般,大白天你差她出去,不怕吓坏人?必是你藏起她来。打量我们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茗大爷七个头,八只眼,什么不知道?说是芳官不在,可别叫我们搜出来!”当下振臂一挥,众小厮遂拥上前来,只以找人为由,乱踹乱砸,随抛随丢,众姑子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口里只叫“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时扫红在房里搜出些脂粉酒水等,大喊大叫让众人来看,焙茗见了,更加得理,指着问:“好你个酒肉尼姑,这难道是敬佛祖的东西?是你家庙里罗汉酒量好,还是你家供的观音爱打扮?”遂将酒坛打得粉碎,脂粉尽皆抛在地上。净虚原本只当他是为芳官出头,既见被查出弊病来,才知另有机关,只疑作府里有密令使焙茗如此行事,因此一声儿也不敢吱,惟有低头念佛而已。
  且说贾芸与贾芹虽无交情,却素来不睦,无非族中子弟攀富比贵之意。当下打听了焙茗在水月庵中所为,自谓得计,兴头头走去街上买了许多时鲜果品,又换了一身体面衣裳,提着往林家门上来。原来此前早在怡红院里,他已与小红暗中有情,后来小红被凤姐要去,他又在凤姐跟前奉承,见面的机会更多起来,眉来眼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原想只等小红长到二十五岁上打发出府,就要登门提亲,结成好事。如今听得小红提前出府,虽然惊讶,倒也喜欢,遂趁夜找上门来。
  林之孝在府里议事未回,只有小红娘在家正与小红两个守着灯穿珠花儿。见贾芸来,小红心中便猜到八九,忙向屋内回避了。小红娘哪里知他们的首尾,还只当贾芸要寻林之孝走路子谋差使,因命小丫头子倒茶,又笑道:“哥儿现在二奶奶面前奉承,谁不夸本事能干?何必再找我们。”
  贾芸笑着,方缓缓提出求亲的意思,只道:“箱奁戒指,织金衣裳,婶子只管说,即日办了来,定教婶子满意。”
  林之孝家的听了,虽然意外,倒也欢喜。她求宝玉说情,心里也知道多半是不成功的,何况空等了两日的信儿,这时早已没了指望,又想贾芸虽然贫寒,也是贾府正宗嫡系,到底是主子,且近来又在凤姐面前得势,若将小红与她,倒不负她素日心高志大的性格。又见他言语和气,态度殷勤,赶着自己一口一个婶子,说得天花乱坠,心里便软活了。虽未答应,却也热络,只说要等当家的回来商议,温言暖语送贾芸出去了。
  等到林之孝回来,拿了荷花饼,银丝鱼汤给他吃,又斟了一杯金华酒,在灯下款款地说道:“小红既然已经出来了,只怕再难回去;况且咱家也不指望她那一两银子度日,从前也没打算她成个什么,不然也不用窝在怡红院里那些年,后来跟了二奶奶,虽是有体面的事,可哪天不是悬着心吊着胆,老虎嘴里寻唾沫,便得着些也艰难。府里有我们两个侍候着已是足够,倒是早些打发她嫁人是正经。”
  林之孝也道:“说得极是。”又道,“既这样,小红终是二奶奶使过的人,要嫁人,也该同二奶奶说一声。不然倒像怄气似的。”
  林之孝家的答应了。次日一早,先与女儿说了,小红如何不愿意,虽然口里只说“凭爹娘做主”,然而红生双颊,低头弄带的情形,分明千肯万肯。林之孝家的看了,也就心中有数,倒暗暗叹了口气。且进府来,诸多琐事,忙碌了一头晌,直到午饭后方寻个空儿来至凤姐院中。
  凤姐刚吃了饭,同平儿两个在院里说话行食,林之孝家的先请了安,又问过姐儿的病,这才缓缓回道:“自小红前儿出去,我们老两口子几差没白了头,只恨她不开眼,丢了差使事小,折了奶奶的面子事大。所以意思要赶紧替她寻一门亲事打发了,没的留在房里打脸。恰好有媒人来说,从前奶奶提拔过的那位芸二爷竟不嫌她,愿意娶了去,所以来请奶奶的示下。小红在奶奶跟前这些年,奶奶疼她,便像疼女儿一样,她的婚事,还要奶奶肯点头才是。”
  凤姐那日为着王夫人一番话撵了小红去,心中原知是有些冤枉的,见林之孝家的来,只当她要替女儿求情,及听了林之孝家的话,非但不责怪,反而一味奉承,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芸儿那小子倒有眼光,就不知他是何时存了这个心,我竟一点不知。”
  林之孝家的忙道:“自是他日常往来回应奶奶,见着女儿一两面,近日听说出府去,才有这番心思。若说从前就有的,断断不能,便是他有,我们也不许女儿做下这没脸的事。”
  凤姐犹自沉吟。谁料那边贾芸早已又求准了宝玉前来,也说为贾芸提亲,凤姐笑道:“难得你这般念旧,肯替他二人出头,我若阻拦,倒是棒打鸳鸯了。”遂一口应允,愿作保人,又请宝玉做了媒证。
  林之孝家的自觉面上有光,十分喜欢,回家与林之孝并小红说了,也都喜悦非常。贾芸与小红的亲事遂这般定下来,只等择吉迎娶。小红自觉终身有靠,一番祸事变喜事,倒也得意,再不提回府的话,只安心在家中待嫁。欲知嫁得成也不成,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痴公子情闯北王府 贤德妃梦断铁网山

  且说宝玉与凤姐两个作成贾芸、小红婚事,十分畅快悦意,因向凤姐笑道:“到底是凤姐姐会调教人,那小红在我屋里那些年都不能显山露水,才到姐姐屋里几天,就出脱得美人儿一样,连芸儿那样机灵的人,也相中了。”
  凤姐笑道:“我听你哥哥说,你从前认过芸儿做干儿子,可有这话没有?”
  宝玉不好意思笑道:“都是小时候的营生了,提他干什么?”
  凤姐笑道:“你可知道小红的娘是我干女儿?你做成了他们这宗亲事,从此须得叫我做婶子了。”
  说得旁边侍候的人都笑起来,宝玉更加不好意思。凤姐又道:“论起这小红,还与你林妹妹有个巧处。”宝玉忙问何巧之有,凤姐便笑着说了小红原名林红玉,只为重了宝玉、黛玉二人的讳,故而改了小红,因道:“这回出了园子,又眼瞅着要嫁人,自然便要回复从前的正名儿,一个叫林黛玉,一个叫林红玉,何不是巧?”
  宝玉笑道:“果然巧得很,听去却像是一对亲姐妹的名字,黛为青,一青一红,又相衬,又相应,再巧没有。其实我那里叫作怡红院,又叫绛芸轩,绛也是红,倒伏了芸儿和小红两人的名字。可见天缘巧合,早有预兆的。”说着心中却又起一念,想着贾芸同自己一样,也是排行第二,如今却与红玉成此佳偶;既然廊下二爷与林红玉终成眷属,焉知不是预示着自己与林黛玉的婚事在即呢?因此摇头晃脑,喜不自禁。
  凤姐见他喜动于色,也就约略有些猜着,因道:“我没你们读书做诗的人想得多,随便一个名字也有这些说道。只是我白提醒你一句,这里说说就算了,等下见了你林妹妹,可别混说,她听你把她同丫头放在一起混比,又该置气了。”正说着,玉钏走来相请,说太太找凤姐说话。
  宝玉就便辞了出来,先去外书房找着贾芸,将事情告诉了,笑道:“林大娘已经得信,千恩万谢地去了,如今你拿什么来谢我?”
  贾芸笑道:“金山银山搬来,宝叔未必希罕。倒是踏踏实实地替宝叔办几件事,尽点孝心,再者寻着稀有花草送几盆来,或者宝叔看着还高兴些。”
  忽然焙茗急匆匆跑来告诉,说方才看见贾雨村的轿子进门,只怕等下还要指名儿求见二爷呢。宝玉蹙眉道:“我生平最厌这些人,偏偏走到哪里都见到他,前儿在北静王府祝寿,也看到他同一班官员在那里吃席。”又向焙茗道,“若老爷找我,只说北静王府请我去吃酒了。”
  焙茗苦着脸道:“罢哟,这要被老爷知道,是要打死的。况且二爷不在府里,我怎么倒闲在这里晾肉干儿呢?”贾芸笑道:“猴儿崽子这会子又装没耽待了,当日在水月庵里何等威风来?”焙茗便笑起来,一时豪气干云,拍胸脯道:“为二爷的事,焙茗火里火里来,水里水里去,拼着被老爷乱棒打死,只说没看见二爷便是。”
  宝玉笑着,别过贾芸重新进园子来。因怕丫环来找,便且不回房,只往蓼汀花溆一带行走,赏玩那春光烂熳,杏红柳绿。忽见柳遮杏闹处忽地飞起一人,倒吓了一跳,定睛再看,却又不见了,正诧异间,忽然又飞荡过来,又听到树后有女子语笑声,才知道是有人在打秋千,细听那声音,似探春又似湘云,及欲看那人,只见她大红裙子扬起在风中,直如飞仙一般,悠来荡去,却辨不清脸面。
  因一路分花拂柳走近来,只见探春和侍书在一旁拿着衣裳、环佩等物,翠缕正推送一人荡秋千,方知是湘云,笑道:“你们倒玩得高兴,怎不叫我来推?”又说,“云妹妹抓紧了,小心掉下来。”
  一时湘云停了秋千下来,鸦鬓微斜,粉脸生津,拭着汗笑道:“你这会子干什么来了?”宝玉只笑不答,却问探春:“三妹妹要不要打,我来送你。”
  探春便也脱了外面大衣裳,露出粉白对襟琵琶小袄,下边系着杏红百裥绣花缎的唐裙,又束一束腰带,便蹬在画板之上,两手握了彩绳,道:“行了。”宝玉便推送起来,起初不敢用力,只微微荡起,湘云笑道:“打秋千一定要到高处才有好风景看,只管这样悠着,倒不如坐下来了。”宝玉这才微微用力,探春还叫再高些。
  又打一会儿,探春已领悟得其中诀窍,也不必宝玉推送,只自己腰间暗暗用力,双腿绷得直直的微微一蹬一踏,画板已起在半天云里,杏红裙子舞得一面旗似,露出底下松花绿的绑腿裤儿,软底薄靴,直欲飞到九重霄去。正是:画屧踏残红杏雨,绛裙拂散绿杨烟。
  宝玉见用不着自己,遂退在一旁观看。翠缕服侍着湘云穿上大衣裳,又将金麒麟、荷包等物一一系回。宝玉因见金麒麟仍是湘云从前戴的那只,问道:“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只?”
  湘云脸上微微一红,笑道:“那只又大又重,沉甸甸的坠死人,还是这家常戴惯了的倒不觉得。”
  宝玉也不理会,忽见探春秋千慢下来,似欲停住,忙上前帮忙搂住彩绳。探春下来说道:“刚才远远看见玉钏儿过来,东张西望的,不知找谁?”
  说着,玉钏已到跟前,看到宝玉,猛地一拍手道:“叫我好找,原来却在这里。太太要见你呢。”宝玉一时不解,只当仍是为着贾雨村之故,笑道:“你说清楚些,是老爷找我还是太太找我。”
  玉钏儿嗔道:“老爷找你,却与我们什么相干?自然是太太要找你,才命我来传。袭人说你一早出去不见回来,焙茗又撒谎吊猴儿说没看见。我想着刚才明明见你在二奶奶屋里说话,怎会眨眼就飞了不成?所以进园子来,若不是看见三姑娘荡秋千,还找不到这里来。”
  探春笑道:“我以为自己在秋千上可以看得高远,原来她在地面上看我,却也看得真切。”众人都笑起来。
  宝玉因随玉钏儿来至王夫人房中,见王夫人正坐着翻黄历本子,见他来了,且不理他,只望着凤姐说道:“几次说要让宝玉搬出来,总因这忙那忙,误到如今。难得这些日子天气晴朗,正好把这件事赶紧办起来。所以我今天找你来,特地说给你知道,从今天起宝玉就不住在园里了,一概用度开销当减则减,除了跟出来随身服侍的这几个丫头外,怡红院只留两个守夜嬷嬷负责打扫,其余小丫头随你分给别的姐妹使吧。”
  凤姐儿只得答应了。宝玉恰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虽然早知道有今日,宁可捱一日是一日的,因此涎着脸求道:“太太何苦急在这几天?自从二姐姐死了,宝姐姐又迁出园子,如今那里好不冷清,我再要搬出来,越发没人气了。好歹让我送了琴妹妹、云妹妹出嫁,再搬出来吧。”
  王夫人冷着脸道:“正是为园中姊妹多半已经有了人家,你也眼瞅着要成家的人,若再像从前那般只管在园里住着,姐妹堆里厮混,一时有个不妨头,乱说话,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来,倒把大事耽误了。所以不如尽早搬出,省得我日夜悬心。”
  宝玉听到“成家”一句,却打了一个突,因问:“谁要成家?同谁成家?”
  王夫人笑道:“你还做梦呢。早在二月里你大姐姐春围前,就叫宫里太监传下话来,说宝姑娘德性温良,举止沉重,宜室宜家,总之品貌学问都是第一等的,因此替你做主,要择日替你们完婚。你们从小和睦,如今亲上做亲,正是天大的喜事,你可喜欢么?”
  宝玉不惊反笑道:“太太哄我呢。便要赐婚,也该是给我和林妹妹赐婚才是,怎么倒是宝姐姐?可是太太弄错了?或者大姐姐弄错了也未可知。等大姐姐回来,我必要在她面前分争明白的。”
  王夫人斥道:“真是孩子话。婚姻大事,怎么会弄错?我亲耳听跟娘娘的抱琴说,那日娘娘省亲,叫你们姊妹每人做一首诗出来。你一个人独做四首,在那里为难。宝姑娘走来提醒了你一句什么‘怡红快绿’,说是‘娘娘不喜欢的你偏要写,不如改了’;那林姑娘却自恃聪明,替你做了一首教你打小抄儿,只当别人都是傻子。岂不知太监宫女站了一屋子,难道都是木偶摆设,聋子瞎子?他们在宫里,什么不知,什么不解,生平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哪容你们在娘娘眼皮子底下捣鬼?”
  宝玉辩道:“娘娘当时还夸了林妹妹做得好,说四首诗里以此为最,怎么倒责怪起来?我不信。”
  王夫人冷笑道:“娘娘当时并不知道你们的把戏,所以夸奖;及后来回宫听人说了,才知道竟被你们合谋蒙在鼓里,焉得不怒?说句重话,这便是欺君之罪。你还指望她顾惜你林妹妹不成?所以我说她轻狂,不知轻重,真要帮你,就该像宝姑娘那样,细心体上,揣摩着娘娘的心思眼色行事,这样才是识大体、知轻重的千金闺秀,这样才是真心为你好。这样的贤德之妻,哪里再找第二个去?所以你姐姐那时便取中了她。要不,后来赏赐众人,为什么独她的那份和你一样呢?”
  宝玉听了这话,又似有理,不由得不信。却终难平服,知道与母亲强辩无益,只道:“我找老太太说去。”
  王夫人厉喝道:“打量老太太便会帮你,容你胡来么?别说娘娘已经给你赐婚‘金玉良缘’,就是没有赐婚,林姑娘也已经是有了人家的,何容你再存什么别的想头?”
  宝玉听了,三魂轰去,七魄不全,大惊道:“林妹妹有了人家?这是哪里的话?”
  王夫人冷笑道:“你还不信呢。就是今儿早上,北静王府里请了从前教过林姑娘的先生贾雨村问名说媒,不几日就要下茶换盅。你不信,只管问老太太去。”
  王熙凤听到“贾雨村”三字,便想到娘娘所赐“假画”,不由心中一动。不及深思,却见宝玉听了这话,脸也青了,眼也直了,一跳三丈高,顾不得礼数,大叫一声“我找老太太去”,转身便跑,不提防绊在门槛上,一跤跌倒,连头皮也擦破了。彩云、玉钏儿忙过来搀扶,王夫人见宝玉额头上一缕血痕直流下来,几乎迷了眼睛,惊慌起来,一迭声地叫人拿药水来搽。宝玉却一声不响,推开众人,牵起衣裳仍然只管向外跑。任由王夫人、凤姐在身后直着脖子叫唤,只不理会。
  一径跑至贾母房中。贾母正坐在椅上,满面泪痕,看见宝玉头破血流的进来,一把搂进怀里,哭道:“你林妹妹要嫁人了,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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