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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御天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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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殿下，公主殿下还有起身，您要不要先到侧殿等候？”一个身材矮小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走到莫如云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她睡醒。”莫如云没有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小侍女一眼，他的眼睛泛着猩红的颜色，显然是一夜未眠，脸色也有些苍白，配着他雪白的长袍，让看到他的人都由衷的感觉的到一种噬心的寒冷。
“是。”小侍女被莫如云身上渗出的寒气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个礼，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了内殿。
“殿下，其实大祭司殿下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小侍女小心翼翼地给风清水梳着发髻，痴迷地盯着镜子里风清水的虚影。
“他以前的时候，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么？”风清水任小侍女给她梳着复杂的发髻，似是无意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小侍女使劲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只要不提到……大祭司殿下都不怎么会生气的……”
“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你们的禁句了，是么？”风清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碰了碰镜子的边缘。
“可以这么说吧。”小侍女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挑出了几个不同的发饰，在风清水的发髻上比了又比，有些犹豫不定，“我们这些服侍的人，又有哪个人能禁得起大祭司的怒火呢……前些日子被用来祭神的奇儿和末儿，就是因为在没人的时候说起了那个人，不知道被谁高发了，才……”
“看来，我得解决的麻烦，不小呢……”风清水叹了口气，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发饰，递给了小侍女，“这个看起来不错，就用这个吧。”
“殿下真厉害，奴婢刚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合适呢！”小侍女欣喜地接过发饰，给风清水别在了发髻上。
“灵儿，你还小。”风清水缓缓地站起身来，微笑着转身看着小侍女，“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这世上，绝没有什么东西是最好最合适的……只有你微笑着接受的和哭泣着承受的……”
“殿下说的太深奥了，灵儿不懂。”小侍女皱了皱眉头，俯身小心翼翼地帮风清水整理了一下衣裙的下摆。
“有点时候，不懂，是最大的幸福呢……”风清水伸手拍了拍小侍女的胳膊，移步向寝殿走去，“去吧，请大祭司殿下到我的寝殿来，然后，你们就都下去吧。”
莫如云简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打量了一下来通报的小侍女，拧紧了眉头。
“你确定，殿下是说，让我去她的寝殿议事？”莫如云眯起了眼睛，低声询问道。
“回大祭司殿下的话，殿下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小侍女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了莫如云，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殿下还吩咐奴婢们，带大祭司殿下进去之后，就自行退下，不用伺候了。”
“知道了，带我进去吧。”听了小侍女的话，莫如云的心情大好，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隐隐有了些血色。
进了寝殿，屏退了伺候的侍女，莫如云快步走进了后殿。
“想好让我怎么称呼你了么？”风清水倚在软榻上，微笑着看着莫如云，完全没有一丁点是在谈条件的样子。
“想好了。”看着风清水倚在软榻上看自己的样子，莫如云一愣，先前准备好的说辞顿时忘了大半，不免有些紧张的找了个凳子，就要坐下，安稳一下心神。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风清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在软榻上给莫如云让了个地方出来，伸手在软榻上拍了拍，“来我身边坐不好么？”
“好。”莫如云也不推辞，生怕风清水反悔似的，径直站起身，走到软榻旁边，坐了下来，“殿下……”
“嘘……”不等莫如云把话说完，风清水便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他的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嘴型，“我现在不想听你的答案。”
“那……殿下……”莫如云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和燥热，他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拳头，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
“你现在所享受的待遇，便是以后我称呼你云亲王的待遇。”风清水微笑着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凑近莫如云的唇，轻轻地吻了上去，“云亲王，可愿陪朕一起用早膳？”
“殿下……”莫如云一愣，继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臣愿意。”
“抱我过去，好么？”风清水伸手抱住莫如云的脖子，柔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好。”莫如云顺从地抱起风清水，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风清水盛了一碗粥，然后端着粥坐到了莫如云的膝上，盛了一勺，放到了唇边吹了吹，送到了他的唇边，莫如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风清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嘘，不要说话，现在，你是我的云亲王。”风清水把勺子里的粥喝进了嘴里，然后用嘴喂进了莫如云的嘴里，“或者说，你不愿意我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
“不，我愿意！”莫如云忙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那口带着风清水齿香的粥，俯身吻了风清水一下，“水儿，如果这样的时光永远都不消失，该有多好……”
“这样的时光会不会消失，并不取决于我，而在于你。”风清水轻轻地舔了一下莫如云的唇，声音轻的不像是在谈判，而像是再说情人间的情话，“我的如云哥哥。”
“我可以先做你的云亲王，再尝试做你的如云哥哥么？”莫如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地在风清水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现在只能保证，我能做到你提出的前面的两个要求，至于第三个……我只能承诺你……我会努力尝试……”
“成交。”风清水放下手里的碗，倚进了莫如云的怀里，伸出右手的尾指，勾住了莫如云的，轻轻的摇了摇。
“我有一个附加要求。”莫如云突然用力抱紧了风清水，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什么条件？”风清水仰起头，伸出食指，轻轻地在莫如云的喉结上画着圆圈，撒娇的问道。
“我要做你的第一个男人。”莫如云捉住风清水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大婚之后，我才会会把行千里放出来。”
“你是我的亲王，当然应该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风清水并不气恼，她早就料到莫如云会提这个条件，但还是忍不住淡淡的失落，“希望有一天，我们之间不再是这种交易的关系。”
“我也希望。”莫如云突然用力地抱紧风清水，像是怕她突然不见了一样，“水儿，不要离开我，水儿……”
“嘘，你现在还不能这么称呼我，你要称呼我殿下，我的云亲王。”风清水也不挣扎，就只是任莫如云那么紧紧的抱着她，“等你变成我的如云哥哥的时候，你才能称呼我水儿。”
＇第一卷妖王冢 第九章仙妖（上）＇
两个小侍女捧着厚厚的一摞书送进了风清水的寝殿，然后便快步退了出去。
“大祭司殿下最近的心情好像很好呢，你发现没？”一个小侍女翘了翘小嘴，带着点花痴似的说道，“我刚才把书递给大祭司殿下的时候，他竟然会笑呢！我八岁就进妖王宫伺候了，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见到大祭司殿下笑呢！大祭司殿下笑的时候可真好看！”
“瞧你这花痴样子，大祭司殿下又不是朝你笑的！”另一个小侍女哧哧的笑，边笑边在先前的小丫鬟肩上捶了一下。
“我知道不是朝我笑的啊！但是，真的很好看嘛！”小侍女被说的羞红了脸，抿着嘴低下头去，“你发现没，这几天，大祭司殿下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我是个男子，有殿下那样神仙般的人儿陪着，也会不一样的。”另一个小侍女伸手戳了戳一脸花痴样的小侍女，笑着说道，“殿下和大祭司殿下真是般配呢！我可真期待他们大婚的时候！”
“大婚的时候？”花痴样的小侍女突然傻了似的闭起了眼睛，痴痴地说道，“若不是你这么说，我还真当殿下和大祭司殿下是在，恩，人类管那个叫什么来着，对，蜜月，蜜月呢！”
“嘘，少胡说，敢拿人类的事情来说殿下和大祭司殿下，也不怕被嬷嬷们听到，撕了你的嘴。”听了花痴样的小侍女的话，旁边的小侍女吓得忙用手捂了她的嘴，“你是活腻了么！从谁那里学来的，这些人类的说辞！”
“唔……”花痴样的小侍女被吓了一跳，伸手掰开捂住她嘴的手，“当然是子夜大人那里了，你想憋死我啊！”
“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能跟子夜大人比么！快走，快走，嬷嬷不是说让我们快点回去么！”不等花痴样的小侍女再说什么，跟她一同的小侍女便扯着她的衣袖，拖着她快步离开了风清水的寝殿。已经两天了，莫如云每天都会打着要来教风清水仙妖史的幌子缠着风清水，虽然一待就是一整天，却也不讨风清水的厌，往往是给风清水讲一会儿，见她有些听烦了，就停下来，给她讲一些八卦一样的小故事。
像风清水这种生长在人类世界的小女人，自然是对八卦的兴趣大大的高于那些史料了，加上有莫如云这般宠溺着她，两天下来，仙妖史没听进去多少，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八卦倒是记住了很多。
“后来呢？”风清水腻在莫如云的身边，把头枕在他的膝上，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后来那个鬼妖怎么样了？死了么？”
“当然死了。”莫如云伸手理了理她额角的发，笑着说道，“不然，不就没有仙妖族了么？”
“咦，好可惜……”风清水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些不满，“仙妖和鬼妖本来就是一族嘛，只不过追求的力量不一样罢了，反正都是妖，通婚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的傻丫头。”莫如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宠溺地碰了碰风清水的脸，“你原来生活的人间也罢，现在所生活的妖世也好，归根结底，都是权力为尊的……谁都渴望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多的权力……谁会愿意把已经在手的权力放弃呢……如果，你当真想让仙妖和鬼妖通婚，那么，就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虽然已经猜到了莫如云记下来要说什么，风清水还是“很配合”的问道。
“统一妖族。”莫如云俯身吻了吻风清水的额头，微笑着说道，“如果整个妖族都只受一个王的管辖，即便原本是有隔阂的，但只要经过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同化之后，这种隔阂也都会变为无了……”
“这是你希望我做的么？”风清水是聪明的，她之所以装出不喜欢听仙妖史，并不是因为她听不进去，而是她在筛选对她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一个在人类世界长大的妖，她比在妖世长大的妖更明白一点——历史是由胜利者编纂的，野史，往往比正史更能说明历史。
“现在，不希望。”莫如云轻轻地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的力量，还没有觉醒，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太危险。”
“那等我力量觉醒了之后呢？”风清水眯起了眼睛，伸手碰了碰莫如云的脸，“希望我统一妖族么？”
“也不希望。”莫如云又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为什么？”风清水皱了皱眉头，不解地撇了撇嘴。
“上一任的大祭司，也就是我的母亲，曾经从妖神那里得到过一个预言。”莫如云突然俯身抱紧了风清水，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似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那个预言说，你会统一妖族，但是，统一妖族之后，你会死于爱情。”
“死于……爱情？”风清水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了笑容，“听起来也不错，死于爱情，总比死于悲哀或者背叛要好很多，不是么？”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莫如云把风清水抱的更紧，弄得风清水的肩膀都有些疼痛了起来，“我想象不到，如果没了你，我该怎么活下去……”
“那就一起死吧。”风清水并不挣扎，就只是轻轻地在莫如云的额上啄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生同衾，死同穴，不死也很幸福么？”
“生同衾，死同穴……”莫如云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啊，也是一种幸福呢……殿下，我想了十几年都没有想通的事情……竟然……会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呢……”
偏殿，小院，子夜捏着一柄银色的细剑，轻轻地舞着，那身影很虚，似乎碰一下就会化掉，又很实，但凡是他的剑碰触到的东西，都会莫名的被击的碎成粉末。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一个紫色身影飘来，打断了小院的静寂，来人一脸放肆的笑，像极了小院里正盛放着的罂粟。
“你来做什么！”子夜撇了来人一眼，似是非常不待见他。
“自然是来看你的。”紫色身影轻轻一踩地面，整个身体便像是一片羽毛似的飘了起来，又缓缓地落在了子夜的面前，向他的脸伸出手去，“听说你在莫如云的手里受了伤，可还要紧？”
“死不了。”子夜躲开来人的手，往后滑了一步，“便是要死了，也用不着你来管！”
“哎呀，你还真是硬心肠呢，难得我这么好心。”紫色身影看样子并不打算放过子夜，也跟着滑步往前跟了一步，笑着说道，“你若是死了，我还去哪里找有希望能称为我对手的人呢？”
“血罂粟，你不要太过分！”子夜毫不客气的用手中的细剑一挡，一副“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的表情。
“看样子没留下什么暗伤。”血罂粟的脸上依然挂着罂粟般猖狂的笑，往后滑了一步，“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莫如云那个小坏蛋可是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的，这一次，殿下这么护着你，难保他不会有除掉你的歪心。”
“我死也好，活也罢，都跟你没有半分的关系！”子夜冷着脸别过头，厌恶地躲过血罂粟关切的眼神，“我也不会做你的对手，因为，你不配！”
“话可不能说的这么死呢……”血罂粟猖狂地笑着，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指，“如果我现在杀了你的那个可爱的小殿下，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么？”
“你敢！”听了血罂粟的话，子夜的肩膀本能的一紧，紧接着便拔出剑来，指向了血罂粟，“不要忘了，你也是背负着妖王赋予的使命的！你也曾立过誓，要以性命来守护殿下的！”
“那又如何？”血罂粟并不躲避，只是任子夜的细剑逼近了他的脖子，“我们血妖只尊崇绝对的力量，现在的她，还不配受到我的效忠呢……嗯，你，墨狼族，妖王的忠犬，我跟你，可是不一样的……”
“你……混蛋……”子夜被血罂粟气的握剑的手都有些发抖起来，但是却又不能就那么刺下去。
“嗯，你要不要跟我赌一赌，我有没有违背誓言的胆量呢？”血罂粟得意地笑，往前紧逼了半步，让自己的脖子跟子夜的细剑相碰，细剑刺破了他的皮肤，渗出点点殷红，“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再逼你做我的对手，如果你输了，我便提着你那亲爱的小殿下的头颅，等着你来杀我，如何？”
“你！”子夜被血罂粟气的气血上涌，狠狠地收了剑，冷哼一声，“我做你的对手，我，输不起。”
“这才是好孩子。”血罂粟深知不能得寸进尺，伸手在自己脖子受伤的地方抹了一下，向后飘了数尺，脸上依然挂着他那罂粟般的笑容，“三年，我只给你三年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不能变成有能力跟我一拼的对手，到时候，我不介意杀了你的那个可爱的小殿下，让你多一点动力。”
“你敢！”子夜紧紧地捏紧手中的细剑，瞪着血罂粟，“你要是敢伤害殿下，我就算是拼着血溅五步，也一定会杀了你！”
“荣幸之极。”血罂粟猖狂的笑着，轻轻地挥了挥衣袖，乘风般的飘然离去。
＇第一卷妖王冢 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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