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珮风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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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满只好坐下，看着满头大汗的罗小满，杨心慧给罗小满斟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轻声地说道：“把汗擦一擦吧。”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罗小满也不曾多想，擦完汗把毛巾还给杨心慧，说了声多谢。不一会儿店里的伙计就把其余五坛酒搬了进来，整齐地放在墙边。
伙计们都退了下去，会客厅里只剩下杨心慧和罗小满两人，罗小满一边从怀里拿出单据让杨心慧签收，一边说道：“杨掌柜，今天我先送这几坛酒过来，其余的酒，节后会陆陆续续给你送过来。”
“是吗？这么快，最近这一阵子肯定把你们忙坏了。”杨心慧一边签着单据一边说道，
“应该的。”
“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送酒，李叔呢？”杨心慧将签好字的单据交到罗小满的手中，看着罗小满说道，
“大叔正在忙着酿酒，抽不开身，所以让我给你送过来。”罗小满将单据放入怀中，喝了口茶。
“中秋节你打算怎么过？还要干活吗？”杨心慧问道，
“大叔准了我三天假，我明天就回家了，谢谢杨掌柜，我就不打扰你啦！”说完罗小满起身行了个礼，
“我送送你吧，”也不管罗小满同不同意，杨心慧跟着罗小满一起走了出来。
站在粮行门口，罗小满跟杨心慧打了声招呼后，推着二轮人力车，就朝对面一家成衣铺中走去。
杨心慧心想：他去成衣铺干什么？我真糊涂，去成衣铺当然是去做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是该换套像样的衣服啦！杨心慧依然站在粮行的门口，眼睛望着成衣铺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罗小满就从成衣铺中走了出来，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快他就看到了站在粮行门口的杨心慧。
杨心慧连忙将目光转向其它的地方，用余光看着他，他怎么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是不是忘记带银子？杨心慧心里想。
“杨掌柜，有空吗？想请你帮个忙？”罗小满来到杨心慧的跟前行了个礼诚恳地说道。
“有空，什么事？”杨心慧大大方方地说道，
“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对面的成衣铺？我想买件衣服，却不知道尺码，”
“没问题，不是给自己买吧？”杨心慧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的，我明天不是要回家吗？想给家里的人买件衣服。她的体形跟你相仿，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进到成衣铺里面。
同在一条街上，左邻右舍，哪有不认识的，成衣铺里的老板和杨心慧互相打了声招呼。
“老板，你就把这块布料，按照杨掌柜的体形给我做条裙子。”罗小满挑了一块紫色的布，对成衣铺的老板说道，
“好嘞，”说完成衣铺里的老板，找来软尺仔细地量着杨心慧的三围等，并认真做好记录。
随着老板的尺子游动，罗小满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杨心慧。
“杨掌柜，你长的真漂亮。”罗小满大大方方地说道，心中不带一丝邪念。
“小老弟，杨掌柜不但人长得漂亮，还特别能干，将来谁要是娶了她，那就享福啰！”店老板也在边上说道，
杨心慧脸微微一红，笑着说道：“哪有？”
很快尺码就量好了，罗小满问清楚价钱后，将定金付给了店老板，店老板拿着布料到里屋忙去了。罗小满正准备谢谢杨掌柜的帮忙，杨心慧先说话了：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补成这样了，还在穿，李叔的女儿也不知道给你买一件新的。”语气中似乎知道罗小满与兰儿的关系。
罗小满的脸微微一红，连忙说道：“这衣服还能穿，大叔一家讲过很多次，要给我添置新衣服，都被我拒绝了。”
“你明天要回家过节，穿成这样回去，你家里人心里会好受吗？还以为你在外面遭了多大的罪呢？”杨心慧接着说道，
罗小满觉得杨心慧这句话不无道理，转而想了想说道：“我才出来两个多月，家里人会理解的。”
杨心慧看着罗小满的眼睛说道：“今天我要为你做套衣服。”
“杨掌柜，不行，要做我自己做，再说也要不了多少银子，我这里有。”罗小满连忙说道，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我想为你做套衣服都不可以吗？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说完杨心慧转过身去，擦着眼睛，似乎哭了。
“杨掌柜，你怎么啦？”罗小满被弄的有些莫明其妙。
杨心慧转过身子，眼睛有些红，她正视着罗小满，温柔地说道：“将来你会明白的，你答不答应？”
见罗小满不吭声，杨心慧眼泪再次哗哗地流了下来，这次她没有转过身去，而是任由眼泪流淌不止。就这样泪眼汪汪地看着罗小满。
虽然罗小满不明白杨掌柜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这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熔化。
罗小满连忙走上前，轻轻地擦去杨心慧的眼泪，轻声地说道：“你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谁敢说女人的眼泪不能熔化一切？
杨心慧这才破泣为笑，喊来店老板，给罗小满量尺码。然后付钱。
做完这一切后，店老板让罗小满第二天早上来取衣服。
走出成衣铺，杨心慧似乎很开心，笑着说道：“这套衣服是我送给你的，当然由我来付钱；那套紫色的裙子是你送给别人的，明天你自己来付钱。”
罗小满说道：“杨掌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要跟别人说，不然会有人不高兴的。”杨心慧笑着说完，就朝粮行走去。
罗小满当然明白杨掌柜所说的别人指的是兰儿，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罗小满推着人力车慢慢地往作坊走去。
杨掌柜今天为什么要给自己做衣服，为什么流眼泪，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那句：“以后你会明白的，”更是让罗小满一头雾水。
“小满哥，你在想什么呢？”罗小满吓得一跳，原来是兰儿。
“小姐，你怎么来啦？”罗小满停下脚步看着满面春风的兰儿，
“我见你还没回家，就出来接你。今天送酒怎么送了这么长时间？”兰儿说完帮着罗小满一起推人力车，
“在粮行耽搁了一会儿，我去的时候杨掌柜刚好不在，只好在那里等她回来。”罗小满说了个慌，她怕兰儿知道不高兴。
俩人一边推着人力车，一边愉快地聊着，走着走着，经过另外一家成衣铺，兰儿拉着罗小满就往里面走，罗小满以为兰儿要买衣服，只好跟着她进去。
“老板，给我小满哥做套衣服，”兰儿对店老板说道，
“又来啦！”罗小满无奈地说道，
“什么又来啦？”兰儿问道，
“没……没什么？”罗小满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道：
“小姐，不做啦，我有衣服穿，”说完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明天要回家过节，穿成这样回去，罗大爷和苗苗心里肯定不好受，以前跟你讲过很多次，你都不同意，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说完兰儿拉着罗小满的手撒起娇来。
知道拗不过她，罗小满苦笑着，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十章　探亲
走在回家的路上，罗小满心情无比的激动，想起自己这两个多月的经历，就像梦一样，自己是幸运的，碰到了大叔和大婶这么好的东家，还有兰儿。
一想到兰儿，罗小满的心就隐隐作痛。离别时兰儿那强忍着眼泪的眼睛，那句：“小满哥，你一定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来。”让罗小满的眼睛有些湿润。
经过一路跋涉，终于到了村口，站在村口，罗小满松了口气，这里还是那么的宁静，除了袅袅炊烟，就只有几声狗叫的声音，罗小满加快了步伐。
站在罗大爷家门口，罗小满喊道：“大爷、苗苗，我回来啦！”话音刚落，苗苗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青菜，还在滴着水。
“苗苗，我回来啦！”罗小满兴奋地说道，
“小满哥，”苗苗愣站在厨房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小满回来了吗？”罗大爷从正屋里走了出来。
“大爷，我回来啦！”罗小满连忙给罗大爷跪下磕了个响头。
“孩子，快起来，让大爷看看。”罗大爷把罗小满扶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他，
“结实了，英俊了。”罗大爷笑着说道，
罗小满刚好穿着兰儿给他做的新衣服，整整齐齐，精神抖擞。
苗苗连忙跑进厨房，将手中的菜放下，从里屋给两人端来凳子，羞涩地说道：“小满哥，你坐。”
“苗苗，让小满哥看看你。”说完，罗小满上下仔细打量着苗苗。
“两个月不见，你瘦了。”
“这孩子，自从你走后，沉默寡言，还大病了一场。”罗大爷感慨地说道，
“爹……”苗苗羞红着脸，拉着罗大爷的胳膊撒着娇。
“苗苗，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快去试试合不合身。”罗小满说完从包袱里取出那条紫色的裙子。
裙子，长这么大苗苗从来也没有穿过，想都没有想过，对于农村里的姑娘来说，那是奢侈品，可望不可求。苗苗接过裙子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罗小满把自己这两个月的经历简单地跟罗大爷说了一遍，省去了自己与兰儿之间的那些事。然后指着自己带回来的那坛酒说道：“大爷，这是我东家送给你的。”
“孩子，替我谢谢你东家，你一定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东家对你的一片好心。”
“我会的，这里还有二两银子，是我孝敬你的，你且收下。”说完罗小满就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罗大爷的手中。
二两银子，对罗大爷来说，那可是个大数目。罗大爷说什么都不肯要，最后拗不过罗小满，只好收下。
不一会儿，苗苗穿着裙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很不自然地走到两人面前。
“爹，好看吗？”
“好看，我家闺女真漂亮。”
罗小满也惊呆了，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苗苗穿上这条裙子后，宛如出水的芙蓉。
“好像大了一点点。”罗小满笑着说道，
“不大，等我吃饱了饭就刚好合适。”
罗大爷和罗小满哈哈大笑，苗苗的脸也羞红成一片。
“苗苗，你去把钥匙拿过来，带小满哥去家里看看。”
很快苗苗就把钥匙拿了过来。高兴地领着罗小满来到罗小满自己的家。
罗小满的家和其它农户的家结构差不多，底下一半是砖砌的，上面都是土坯墙，屋顶盖着稻草。
望着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的家，站在屋里的罗小满感慨万分。他拉着苗苗的手，轻声地说道：“苗苗，辛苦你啦！”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苗苗做的。
苗苗也不吭声，看着罗小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苗苗，你怎么啦？”罗小满关切地问道，
苗苗扑入罗小满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呜呜地哭了起来，罗小满知道苗苗是这是太想念自己了，任由她发泄着，低下头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安慰道：“苗苗，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苗苗停止了哭泣，将身体紧紧地贴在罗小满的身上。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度。渐渐地，罗小满发现自己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身体的某些部位有了反应，他连忙松开手，急促地说道：“苗苗快放手。”
苗苗也感受到了他的反应，她没有放手，反而将罗小满抱的更紧。她抬起头，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含情脉脉地看着罗小满。
柔情似水，罗小满低下头吻上了苗苗的嘴唇。两人的身体都在剧烈地抖动，眼看着两人就要出事，苗苗猛地从罗小满的怀中挣脱，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罗小满也跟她一样。
“小满哥，你去拜祭一下大叔和大妈吧！”苗苗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悬崖边的罗小满拉了回来。
罗小满和苗苗整理了一下衣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总算将心里的魔鬼驱走。
看着罗小满和苗苗从屋里出来，罗大爷笑着说道：“孩子，你又哭啦？”
“爹……”苗苗撒着娇，
“苗苗，这里有些鱼和肉，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你去把它煮了。”罗小满指着自己带回的包袱说道，苗苗连忙提着鱼和肉去厨房忙去了。
罗小满接着说道：“大爷，我去给我爹和娘上个坟，”
“应该的，孩子快去吧。”
罗小满跪在父母的坟前，低声地说道：“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说完已是泪如雨下。然后他将自己这两个月的经历，详细地向远在天国那边的父母倾诉。
最后罗小满说道：“爹、娘，为了不耽搁人家姑娘，孩儿决定把当初你们定的婚约取消掉，请你们原谅。”
当罗小满回到罗大爷家里，苗苗已将裙子脱掉，穿着平时的衣服正在做饭，
“苗苗，你怎么不穿裙子呢？”罗小满脸上充满了纳闷，心想是不是苗苗不喜欢？
罗大爷笑着说道：“苗苗说她怕在厨房干活，把裙子弄脏了。”
罗小满也笑了起来。
这餐饭，对农村里的人来说是特别丰盛，三人吃得是津津有味，罗小满还陪着罗大爷喝了几盅。
饭后，罗大爷说道：“小满，我想起了一件事，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曾经有人到村子里来打听你的消息。”
“是吗？对方有没有说是哪里的？找我什么事？”罗小满吃惊地问道，
“没有，简单地问了一下你的情况后就走了。”
“那是谁呢？自己没有什么朋友呀！”罗小满一边劈着柴火一边想着。
中秋节这一天对于苗苗来说是最开心的一天，她穿着罗小满给她买的新衣服，像只美丽的紫蝴蝶一样，在田野里飞来飞去。罗小满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粘着她，逗她开心，两人是有说有笑。
罗大爷是看在眼里美在心头。其实罗小满这一天也没有闲着，除了陪苗苗，还抽空帮罗大爷家又是劈柴，又是挑水。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节后的第一天，罗小满再次踏上了征途，又到了离别的时候，苗苗将罗小满送至上次送达的地方。这次她没有流眼泪，而是见四下没有人，扑入罗小满的怀中，给了罗小满一个深深地香吻，然后羞红着脸扭头就朝村子里跑去，罗小满大声地喊道：
“苗苗，如果家里有什么事，记得去杨柳镇找我。”
“知道了，小满哥。”苗苗的声音在田野里回荡。
罗小满摸了摸刚刚被苗苗吻过的脸颊，会心地笑了。


第十一章　识字和谣言
当罗小满从罗村回到作坊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老酒李和田氏不在家里，兰儿正在房间里的书案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罗小满踏进兰儿的房间轻轻地咳了一声，兰儿回过头来，见是罗小满，猛地扑入罗小满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满哥，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啦！”
罗小满被抱个措手不及，慌忙说道：“小姐，快放开我，被大叔和大婶看见就惨了。”
“不放，我爹和我娘逛街去了。”说完兰儿把罗小满抱的更紧。
“小姐乖，不然小满哥会犯错误的。”罗小满面红耳赤地说道，
兰儿也感受到了罗小满的异样，羞红着脸，很不情愿地从罗小满的怀中离开。
因为思念，罗小满不在的这几天，兰儿是吃不好，睡也不好，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
从罗小满的怀中分开后，兰儿就站在罗小满的面前上下仔细打量着他，几天不见，罗小满显得更加英俊和精神。
兰儿拉着罗小满的手得意地说道：“小满哥，这套衣服你穿着真好看，我的眼光不错吧！”
原来今天罗小满穿着兰儿为他买的那套新衣服，自从那次在成衣铺给他添置这套衣服后，兰儿还没见罗小满穿过呢。
“很合身。谢谢小姐！”罗小满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笑着说道，
“罗大爷和苗苗还好吗？”兰儿将罗小满拉在茶几前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茶。
“他们很好。谢谢小姐关心。小姐，你在写什么呢？”罗小满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我在写字，小满哥，你过来看看，看我写得怎么样？”说完，兰儿就拉着罗小满来到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