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了那一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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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欣然，【九点半，O（∩_∩）O~~，我们可以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陆深，【那九点，在广场集合？】
　　李欣然，【OK，其他人也没问题吗？】
　　叶绮，【可以。】
　　程子安，【可以。】
　　李欣然，【呀呀，大神也在呀。对了，小叶子，你家弟弟也来？】
　　叶绮，【恩，带他一起去，他天天窝在家，我拉他活动活动。】
　　李欣然，【行呀行呀，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欣然，【等着你们哟。Jpg】
　　程子安退出群聊，给叶绮发消息。
　　【那我八点半过去找你，我们一起过去。】
　　回复很快，【好，∩_∩】
　　程子安看着那个笑脸，有些开心。毕竟，叶绮并不喜欢用颜文字。
　　程家这场年夜饭足足准备了一天，但才吃了不到半个小时，几个小孩子便嚷嚷着吃饱了跑下桌去。
　　现在的小孩子不同过去，大鱼大肉天天可以吃到，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对他们没有什么吸引力。程子安也一样，一眼望去，鸡鸭鱼肉，各个色泽鲜美，可偏偏让人提不起兴致。
　　程子安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米饭，应付着桌上亲友们时不时的一两句关心。待到时间差不多，再找个机会退下桌来，把场子留给大人们杯酒言欢。
　　程子安爷爷家离叶绮家有段距离，说起来这里离市中心的广场更近，可程子安却坐不住。八点到了，李清在陪着程奶奶看春节联欢晚会，饭桌上还有人没下来，程子安和李清女士打声招呼，说自己有事出去，等会儿直接回家。李清转头问他有什么事情，程子安只道没什么，便出门去了。
　　程子安到了楼下，刚好有到叶绮家的公交车开过来，程子安上车，车上没几个人，司机把车开得飞快，这大概是今天晚上最后几趟车了。
　　除夕夜晚的街道上灯火通明，行人却没有几个，公交车开在冷清的马路上，略过没有人的车站，一路奔向终点。

　　☆、许愿

　　三人在叶绮家门前成功会和，出了胡同，坐上公交车，往市中心广场的方向去。车上仍旧没什么人，叶绮在车上前面靠车门的单人座位坐下，叶端坐在了叶绮的前面，程子安上车后没有立马坐下，看着叶绮挑了位置坐下，就站在了叶绮的座位边。
　　车子一站一站的开过，随着离广场越近，车上的人也一下子多了起来，都是些年轻的面孔，不乏许多比叶绮他们年龄更小的，三五成队，喜气洋洋。
　　公交车载着慢慢一车人，速度稍微慢了下来，等到了站，叶绮三人下了车，就已经能听见马路对面广场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三人过了马路，在一座铜像边看见了等在那儿的李欣然和陆深，五人会和，叶绮给自家弟弟做了个介绍，众人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李欣然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叶绮要往人群中去，想要占个好位置。
　　叶绮听着耳边震耳的音乐声，空着的手忍不住抬起来遮了遮耳朵，心下暗叹不好，“这要表演的估摸着是个摇滚乐队，隔着这么远，声音就已经这么大了，等到李欣然找到她的最佳位置，叶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叶绮一边跟着李欣然擦着无数人的肩头衣角挤过人群，一边大声问，“不是说九点半开始吗？这还早着呢，怎么就开始唱上了？”
　　李欣然头也不回，答道，“没开始呢，这是用音箱放的歌，暖场，人还在后台做准备，我们得快点，不然就只能站在最外面了。”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舞台前，周围乌泱泱围了很多人，但广场上人本就很多，这里也只是密度比别处稍微大些，人海之间还是有不少空隙，完全可以挤进去。叶绮见状，拉着李欣然停下，等身后三个男生赶上来后，五人一起慢慢往更靠近舞台的地方挪去，直到李欣然找到觉得满意的地方，五人便站定，等着他们乐团开场。
　　五人都到得比约定的时间早，现在也只到九点。台上设备已经都摆好了，但一个人影也无，叶绮有些无聊，四处看去也只能看见乌鸦鸦的人头，或者是肩膀。程子安站在叶绮侧后方，对舞台没什么兴趣，也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倒是叶端，眉头稍稍攒起，不太高兴的样子，他根本不想来听什么演唱会，对放烟火这种亮闪闪之后污染一大片的活动更是嗤之以鼻。这个时间，他本来该在家对着电脑和同学一起在游戏里杀得天昏地暗，可叶绮非说他平时太不爱动了，全家人就不由分说的把他轰出了门。天可见的，他明明天天在学校打篮球的好不好。
　　叶端七分无奈，三分烦躁，现在还被一大堆人像包饺子一样围着，不爽的感觉更胜，斜睨了其余四人一眼，默默吐糟一句，“你们成双成对的，非拉着我这个单身狗算怎么回事。”
　　又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没出来，叶端抬手拍拍叶绮的肩膀，低下头，“我出去买点东西吃。”
　　叶绮也正无聊呢，听了精神一震，看了看旁边睁大眼睛盯着舞台眼都不舍得眨一下的李欣然和他旁边安静站着的陆深。对李欣然说道，“欣然，我们去买点吃的。”
　　李欣然飞快瞟了她一眼，“你晚饭没吃饱啊。”
　　叶绮：“又想吃东西了，那个陆深，你看着欣然，我们去买点东西。”
　　陆深点头。叶绮三人便又挤出去，时近开场，人比开始多了许多，三人废了一番功夫出来，回头一看，早已找不到那两人的位置了。
　　叶绮：“糟了，看不见他们了。”
　　程子安安慰，“没事，反正陆深在呢。”
　　叶绮一想也是，这两人自从上次闹出了事之后也没什么好好说话的机会，两人在学校都努力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习上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让他们单独相处吧！
　　叶绮这一想，顿时轻快了许多，便开始张望着哪里有小吃摊。
　　三人找了一会儿，只看见一个路口边孤零零的一个小推车，旁边还架着一台烤肠机，三人没找到想吃的，也不执着，倒是看见不少学生模样的人搬着小纸盒，在广场中心喷泉附近卖些各种样式的小礼花，还有些售卖孔明灯和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叶绮朝另外两人招呼了一声，三人便走到一个小摊旁，叶绮挑拣了一些烟花，反正就是看着好玩新鲜的都拿了几个，老板算好价钱用塑料袋装好，给叶端拿着。
　　叶端拿着塑料袋心不在焉的四处看，叶绮还想买两个孔明灯，在挑选颜色，而叶端忽然看见不远处长椅上，面朝喷泉坐着个人，叶端朝还在付钱的两位说道，
　　“我看见同学了，过去一下。”说着便往喷泉旁边去了。
　　程子安刚把钱给了买东西的小姐姐，叶绮正抱着两个孔明灯在拆包装，闻言一起往叶端走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叶端走到不远处的长椅旁，隔着点距离，在一位女生旁边坐下了。
　　事关自家弟弟的人生大事，叶绮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她用胳膊碰了碰程子安，问道，“你看的见吗？那女生什么样子？”
　　程子安眯眼看了看，尽管广场上灯火通明，看起东西来还是比白天差了许多，“恩，长得挺好看的，拿着一个冰棍，叶端在和她说话，……叶端看起来挺开心的。”
　　叶绮听了，又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才说道，“算了算了，不管他了，我们放灯吧。”
　　叶绮拿着从卖灯的小姐姐那儿借来的笔，在其中一个孔明灯上写下，“希望所有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都一生平安”，又在后面缀上五个人的名字。卖灯的小姐姐见了，打趣说叶绮这一只孔明灯放得值，一只抵五只，叶绮笑笑，把笔递给程子安，让他给另一只孔明灯写上
　　愿望，程子安想了想，便写了上去。
　　程子安写好，两人把笔还了，买灯的小姐姐接过笔，笑着说了句，“祝你们两个幸福哦！”
　　叶绮听了，先是诧异的微微睁大了眼，而后笑着看了程子安一眼，程子安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笑着说了谢谢，程子安便牵着叶绮的手，去找地方放灯了。
　　“呀呀呀，这相视一笑的样子，羡慕死人啦。”小姐姐对着两人的背影感叹道。
　　不远处，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跑到小摊前，蹲下，把一杯给了那小姐姐，把她羽绒服的帽子不怎么温柔的抓起给她罩上，数落道，“大过年的，天又怎么冷，你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跑来卖什么烟花。”说着朝箱子里看了一眼，“听风就是雨，还赚钱呢，你这一大半的没卖完，亏死你。”
　　小姐姐笑笑，把奶茶贴到脸上，“怕什么，夜还长呢。”
　　叶绮和程子安两人走到离喷泉较远的地方，这边灯光更弱，人也更少些，衬得发着光的孔明灯像此时这一方天地间唯一的光亮，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孔明灯壁的油纸照在相对两人的脸上，两人一起托着一只孔明灯，闭上眼把愿望在心里默默重复一遍，像一起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仪式，随着两人的手放开，第一只孔明灯晃晃悠悠的向黑沉沉的天幕飞去，带着美好的愿望，很快，和天空中的其他微小的愿望合在一起，组成浩浩荡荡的灯流，又像是一条连接天与地，现实与仙境的道路，汩汩流动。
　　两人看着，直到那灯变成浩瀚天幕中再也不见的一丝光点，才收回目光。
　　像刚才一样，两人托着第二只孔明灯，闭上眼默念着着愿望，当这灯也缓缓升向天空时，叶绮握紧了程子安的手，踮起脚，靠在程子安的耳边低声说，“你的愿望，就不麻烦神仙了，我帮你实现了吧。”
　　程子安就势看着叶绮，直直盯着，看了许久，直看到叶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想难不成刚刚说的话太自大了？才用手掌托起叶绮的脸，在她眉心珍重一吻，又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学着叶绮刚刚的样子，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怎么世上的情话都让你说了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嗯？”
　　清润干净的声音故意被压低，不知不觉带了些魅惑的味道，叶绮听得一边耳朵热了起来，然后热度由那一处开始发散，隐隐有布满全脸的趋势，叶绮觉得自己需要呼吸一些寒冷的空气来保持头脑清醒，但又实在舍不得那温暖，便索性放任自己，手臂环上那人的腰，借着黑夜的掩饰，顶着个大红脸不怕死的说道，“我只说给你听。”
　　这时候还是无知无畏的年纪，天长地久的诺言能够真心地随意说出口。
　　程子安听见这话，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而后干脆靠在叶绮的脖颈里，笑出声来，颤动随着紧贴的皮肤传给叶绮，叶绮以为程子安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肉麻，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但这么大张旗鼓的笑出来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叶绮把身子往后仰，去看程子安的脸，不满道，“程子安同学，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程子安压抑住笑意，否认，而后双手捧起叶绮的脸，“是太开心了，也很感动。”
　　“你骗人。”叶绮皱着眉头，不太相信。
　　“真的，你不知道，你能喜欢我，我有多感激。”
　　叶绮看到程子安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又想起程子安告白那天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那么优秀骄傲的人，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呢。叶绮双手环紧程子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程子安，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程子安微微垂下眼睛，隔绝叶绮的视线，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我。”
　　“现在你可以确定了，我喜欢你，叶绮喜欢程子安。”叶绮觉得此时的程子安有点像小孩子，不觉的放柔声音，轻声道。
　　程子安慢慢看向叶绮，张口回应，而此时，广场中心上方，一枚巨大的烟花绽放开来，照亮了夜空，接着，随着一声声砰砰的响声，数不清的烟花接连窜上夜空，广场上所有人都仰起头来，看着五颜六色的烟火，希冀着来年的生活。

　　☆、叶端

　　喷泉旁，长椅上，叶端和那女生一人拿着一根烟火棒，抬头看头顶的烟花，叶端只看了头一朵大烟花，就不再看了，转头看向身旁的迟墨词，迟墨词的脸大半缩在围巾里，露出一双眼睛，乌黑的瞳仁里倒映出绽放的烟花。叶端无法从迟墨词露出的半张脸中判断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即便映出了绚烂的烟火，叶端也感觉到它的无波无澜，就像她的主人一样，冷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叶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失了神，看着迟墨词的眼光没有收回，迟墨词感觉到了，偏头，道，“没什么好看的，对吧？”
　　叶端回神，“嗯？什么好看？”
　　“烟火，没什么好看的。”说着站起身，朝叶端挥挥手，“我先回家了，再见。”
　　“再见。”叶端后知后觉的回应，迟墨词早已转身走开，叶端看见她不急不缓的穿过身边仰着头的人群，将手里燃完的烟火棒扔进垃圾桶，又继续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叶端看着周围的人群，听着他们的赞叹声、吵闹声，怅然若失。
　　广场空地前的舞台旁，烟火表演正式开始，台上的表演宣告结束。李欣然一双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乐队主唱走下台，脑袋也跟着转动，恨不得把眼睛隔空贴到人家身上去。陆深看不下去，把手掌放在李欣然眼前晃来晃去，挡住她的视线，“都走了，别看了，我们去找叶绮他们会合吧。”
　　李欣然扒开陆深的手，看着主唱进了后台，才放了手，应道，“走吧。”
　　李欣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往五人群里发消息，
　　【小叶子，你们在哪？】
　　【我和陆深过来找你们。】
　　李欣然刚点了发送，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了起来，李欣然站定，看着陆深道，“干嘛？”
　　陆深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人多。我领着你。”
　　李欣然道，“不用。”便要抽回手。
　　陆深不放，拉着李欣然继续走，“我就要牵着。”
　　“诶，说好了高考前不这样的。”李欣然被拉着走，只能小跑着跟上。
　　在群里看到消息，五人在来时碰面的铜像旁会和，程子安和叶绮，陆深和李欣然手牵着手，心情不错的样子，叶端第一个等在会和的地方，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更加郁卒，干脆一言不发，不去看他们。
　　整个烟火表演只有几分钟，五人站着等最后几响烟花放完，时间已晚，众人道别，陆深送李欣然回家。
　　此时时间已晚，最后一班公车早已过去，三人便打算打车回家，好在有不少司机等在一旁，专门等着这些来广场看烟花表演的人回去。所以三人并没费太大功夫便拦到一辆车，很快，三人在十言胡同下了车，既然叶端也在，程子安也不好意思非要把叶绮送到家门口，就直接回去了。
　　除夕夜，家家门外都一左一右挂着一对灯笼，微弱的红色灯光氤氲开来，照亮门前一小块地方，而一家家连接起来，便和高高的路灯一起，把整个胡同都照亮了。
　　叶端一人沉默地走在前面，叶绮发觉叶端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好，在身后叫了几声，叶端没理，叶绮停下来，叶端发现身旁没了人影，才忽的转过身，看到叶绮就在身后，才着急道，“怎么到那么后面去了，走快点成吗？”说着走回叶绮身边。
　　叶绮一把挽住叶端的胳膊，眯着眼略微隔开身子仰头问他，“怎么了，突然心情不好了？”
　　叶端瞥她一眼，哼道，“本来就不好，谁让你非把我拉出去，好不容易放假了，不用赶作业，我想打个游戏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