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挑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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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淮南人虽然坐下了，但表情仍旧显得十分局促。怎么偏偏会那么巧，自己喜欢的女孩和李穆泽扯上了关系。想起他来自己家里以后，抢走自己那些玩具和礼物的神情，李淮南有了一丝惧意，以往的那些东西，他虽然心疼却也能割舍下来，但林叶紫不一样，他从小就期待着有朝一日将她娶回家，十几年的感情，他不能让李穆泽破坏。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他知道自己对叶子的感情。
　　虽然这次聚餐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她今天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男生，林叶紫很开心：“你们今天放开了吃，这顿，我爸请。”
　　唐彦翊和林父有生意上的往来，她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让林叶紫靠近唐念夕，至于今天的聚会也不过是林父为了讨好唐彦翊出的主意。总之无所谓了，唐念夕开心，林叶紫自然也有资格开心。
　　唐念夕一直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想到今天叔叔破天荒和自己开了玩笑就觉得奇怪，一直在想事情的她看不见对面言笑晏晏的交谈，更看不见身旁散发着醋味的李淮南。
　　李穆泽好奇地打探着唐念夕，她和李淮南的交情看起来不错。
　　“念念？”
　　唐念夕的筷子一抖，抬起头看向李穆泽。
　　这人是个自来熟？
　　“我只是听叶子这么叫你。”
　　果然是个自来熟。
　　“我叫唐念夕。”
　　“我姓李，和你男朋友一样的姓。”
　　李淮南面上的表情有些难堪：“我和唐念夕只是简单的同学关系。”说完他看了看林叶紫的表情，对方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李穆泽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我知道了。”
　　李淮南只在意到林叶紫无动于衷的表情，没有注意李穆泽话里的意味。看到叶子对李穆泽温和的态度，他落寞又烦闷，故意从她面前夹起一块肉，放到了唐念夕的碗里。她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吃醋，她果真一点偶读不喜欢他吗？
　　“你们的关系看着不像普通同学啊。”
　　林叶紫只静静看着唐念夕，所有人说的她都可以不信，除了唐念夕。
　　“你错了，我喜欢女生。”唐念夕看向李穆泽的目光毫不避闪。
　　她不愿意蹚这堂浑水，自然有别样的方式避免。
　　童年受唐焕的影响，她对父亲和丈夫的角色只有恐惧逃避，她长这么大也没喜欢过哪个男生，准确来说，她只是自私罢了，她不想为别人付出感情。直到林叶紫的出现，让她知道了朋友之间的友谊是一种多么神奇的羁绊，如果真要喜欢什么人的话，那她应该是喜欢叶子的吧。
　　艹……
　　在场的另外三位全都愣住了，只有唐念夕还在一边淡定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李淮南看着唐念夕淡定如常的动作，觉得这个女生更恐怖了，所以她和叶子走那么近，不会是因为喜欢她吧。
　　Bingo……
　　林叶紫看着唐念夕的眼神莫名关切起来，当初爸爸叫她接近唐念夕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作为唐念夕朋友的身份，暗中也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如今这样把自己的秘密曝露在别人面前，唐念夕她……不担心的吗？
　　林叶紫不知道唐念夕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回避饭局上尴尬的场面才随口乱诹的。
　　李穆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吃啊。”念夕打破了僵局。
　　“嗯，嗯。”
　　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唐念夕霸气了起来。
　　李淮南迷弟脸投向唐念夕，李穆泽不由加深了自己的猜测，他突然有了想把四个人的局面搞得更加有趣的意向。
　　晚上回去的时候，李淮南又受林叶紫的委托，将唐念夕送回家。关于她说的那句话，到底要不要问清楚，他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
　　唐念夕就要到家了，再不问就来不及了。李淮南终于没按捺住，拉住了她：“唐念夕，你等会儿进去，我有话要问你。”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李淮南惊讶：“什么？”
　　“不是。放心了吗？”
　　“你真的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和叶子是朋友，也只是朋友。至于我的性取向，你应该也没有兴趣知道吧。”
　　她都已经这样明确表态了，李淮南知道自己再多嘴反而不礼貌，他的心稍稍放下。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自己回去了。”那辆车已经停在门口很久了，灯一直亮着，唐念夕知道，唐彦翊在等自己。
　　“等等，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应付一下李穆泽，不用太长时间的，我们假装是情侣……”
　　“无聊。不帮。”
　　唐念夕转身就要走，她没有义务答应一个陌生人的请求。
　　“为了叶子，好不好？”
　　“你保护不了她吗？那离她远一点，她就安全了。”
　　唐念夕是个绝情到底的人，她大概知道李淮南的目的，然而，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筹码就委屈自己的人，更何况，李淮南的这种担心本身就属于杞人忧天，他只是太紧张自己喜欢的女孩了。
　　李淮南就看着唐念夕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唐念夕自顾自地走到家门口，动作缓慢不露声色，然而迟迟没有等来该下车的人，看来他不是在等自己，是她自作多情了。
　　唐彦翊一直躲在黑暗中，还是那个男孩。他听司机说，唐念夕今天和他不是单独出去的，好不容易放下心，然而晚上却又撞见他们。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他原本以为唐念夕这孩子单纯得只知道读书，怎么现在也会和这种奇奇怪怪的男孩子来往了。
　　翻看着手里关于李淮南的资料，唐彦翊的心不禁沉重起来。
　　唐念夕刚躺在床上，外面就狂风大作，下起了雨。
　　明明早上还逗她呢，刚刚他为什么没有下车，她是做错了什么吗……
　　她突然想到之前唐彦翊冒雨接她的那一晚，明明躲在温暖的被窝里，那种冰冷的感觉还是忍不住涌上心头。
　　唐念夕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一点了，楼下还没有动静……
　　房间的窗户关得紧紧的，可半夜里还是能听见暴风雨肆虐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渗人。唐念夕睡觉不老实，踢掉了被子，着了凉，身子冷一阵热一阵的，根本没有睡着，她躲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簌簌的风声，生怕下一刻这风就直接吹破窗户钻进来。
　　她就这样将就着熬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
　　岑阿姨看见唐念夕不到六点就坐到餐桌前，手里一愣：“念念今天起得真早。”
　　“今天我值日，要早去。”她微微转了转脑袋，寻觅无果后，终于开口：“叔叔呢？”她以为，以后他们都可以一起吃早饭的，就像昨天那样。
　　一直以来，唐念夕对唐彦翊的态度都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害怕面对他，泄露了自己的秘密被他赶出家，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带给她家人的温暖。可是，他们本就不是真正的家人，她有什么资格奢求这些呢。
　　“唐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岑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出炉的鸡蛋牛奶端到唐念夕面前，“小心烫到了。”
　　唐念夕终于将目光转移到满面笑容的岑阿姨身上，其实，岑阿姨为人本分，对自己也好，在照顾她这方面，的确是尽职尽责。
　　“岑阿姨，我吃了早饭就走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唐念夕知道岑阿姨的儿子和自己差不多大，平时几乎是独立生活，不像现在的自己，无论生活还是学习都被唐彦翊安排的井井有条的。
　　“不用了，家里也没什么需要我照顾的。”岑阿姨一边笑着，一边又盛了一碗粥过来，唐念夕默默地接过，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怪异。印象中岑阿姨是很顾家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好像不再把儿子挂在嘴边。
　　“阿姨，我吃完了，去上学了。”
　　岑阿姨看着瞬间空了的座位，疑惑着开口：“司机还没来呢。”她本来准备告个别的，可惜，小姑娘走得太急，早就消失在视线内。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撒狗血了，接下来开始不现实的走向
念念也是一个矛盾的角色，单纯但也凉薄，其实我觉得挺正常的，属于不外放的性格，只会对喜欢的人真情实感，一个是叔叔，另一个就是叶子了。
对同性的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我高中就很喜欢我的同桌，觉得她很阳光很开朗和人吵架都是笑嘻嘻的数理化也比我好多了，那时候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女孩子，然后我跟我妈说了我的困惑，她来了一句：你想摸她的脸吗，也是很搞笑了。换言之，用我室友的一句话来说，爱情是建立在性吸引的基础上的。

　　☆、第　13　章

　　要是李穆泽高考没有缺考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离开这所高中了。
　　他去网吧熬过了两天的高考时间，就是为了顺利留级。李祖恒越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就越是要让他对自己失望。自从被李祖恒强行带走，被迫和母亲分离，他就总是故意做些容易惹怒他的事，只有看到他为自己伤神，他的心里才会畅快。
　　好巧不巧地，他留级恰好插班到唐念夕所在的班级。
　　“嘿，同学，真巧。”李穆泽人高马大，站在唐念夕位置前，挡去了一大片光。
　　原本唐念夕对他的印象就不好，再看他此刻轻佻的行为，她对他就更加反感了。
　　“你的位置在后面。”
　　李穆泽搬了后座的板凳坐在唐念夕旁边，两个人的胳膊挨得很近。
　　都说了他的位置在后面了……
　　明明是单人桌，偏偏挤进来一个人，唐念夕没想过李穆泽会这么厚脸皮。
　　唐念夕让了让，不想离他太近：“这是我的位置。你的位置在后面。”
　　“同学，老师刚刚都说了，我的教材还没发下来，借你的看看怎么了？”
　　完全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
　　老师正在讲台上上课，李穆泽有所忌惮，所以说话轻声轻气的，不可避免地和唐念夕的衣角有些摩擦，几乎就要凑到唐念夕脸上。
　　唐念夕回避着：“你不要靠这么近。”
　　“呵，谁稀罕啊……”
　　李穆泽性子痞，最看不惯唐念夕这种清高的姿态，让他有一种想要摧毁的冲动。
　　明显感受到对方轻蔑的视线，唐念夕侧了侧身子，想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没想到李穆泽却得寸进尺，把自己的凳子挪得更近。
　　两个人一进一退，都憋了股气。
　　唐念夕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清香，靠的近了才能察觉，李穆泽觉得这种似有若无的味道格外的清新好闻，不自觉地就想凑近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无异于耍流氓。
　　他好奇地开口：“喂，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唐念夕根本就不想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啊。”
　　唐念夕平时并不是怎么斤斤计较的人，可遇上李穆泽这么无赖的人，她一向维持的好脾气也不见了。
　　只见平日里柔弱的小姑娘就那么强势地推了一把李穆泽，他脚搭载凳子上，失了重心，一下子四脚朝天，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边上还有同学，愣了一会儿，大家都爆发出笑声，李穆泽适时地扶住旁边的桌面，尴尬至极。
　　“艹！你至于吗？”
　　紧接着又爆发的男中音，彻底将班上的目光聚集到这两人身上，课堂纪律算是彻底毁了。
　　正在上课的老师也不是好脾气，碾碎了手里的粉笔头才止住要当场发飙的冲动，但她也并不打算就此宽恕底下的罪魁祸首。
　　“你们两个，不想上我的课就都出去站着，站到我下课为止！”
　　李穆泽已经习惯了挨批，面壁这种事根本不当回事，更何况，这次不是他一个人站。
　　李穆泽是个厚脸皮，站在走廊里被隔壁班上活动课的老师学生们观瞻一点都不在意。唐念夕就不同了，她从小就顶着“好学生”的光环，根本没有受过惩罚，遭受着来来往往师生的关注，她只想把头低一点儿，再低一点儿，最好没人能认得出她来。
　　走廊里过于安静，李穆泽闲得无聊，就想惹惹身边的女孩子。
　　“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刚刚推我让我当众出丑的气势呢？”
　　可惜唐念夕对于讨厌的人，向来是懒得搭理的，她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堂早课。这里人来人往的，下了课，人只会越来越多……
　　说到底，都是这个小痞子的错。
　　“哎！书呆子，你怎么又发呆。”李穆泽故意撞了一下唐念夕的胳膊，“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不知道。”她才不要和一个厚脸皮聊这么无聊的问题。
　　李穆泽可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你洗澡不看沐浴露牌子的吗？”
　　“关你什么事？”太烦了，太烦了，她忍无可忍，往旁边挪了两大步。
　　他却紧追不舍：“我好奇啊，这味道挺好闻的。”
　　“你有病吧。”
　　唐念夕终于抬起头，看着满脸暧昧笑容的李穆泽，心里有些烦躁，她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小流氓。
　　“不想回答也可以。那我们换个话题，你和我说说，你和李淮南那小子的关系吧？”
　　“……”
　　“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已经好几次看到他跑去你们宿舍楼下了。”
　　唐念夕早就从那个宿舍搬走了，就算有几次回宿舍，也是为了帮李淮南给叶子送东西。
　　“腿长在他身上，他要跑就跑，你管得着吗？”唐念夕一脸严肃，看上去有点生气。
　　李穆泽倒是没想到冷冷清清的唐念夕也有耍横的时候，这样看上去可爱多了。
　　“我没想管他啊，我就是好奇，我这不是表示一下对同学的关心吗。”
　　唐念夕一脸鄙夷。
　　“不需要。”
　　李穆泽原本对唐念夕的说辞就呈怀疑态度，这下子更是将信将疑。
　　“李淮南在追你，对吧？”
　　“你这么关心李淮南，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李穆泽轻笑一声：“呵呵。那小子最怕我抢他东西了，哪会老实交代。”最近更是看到他就躲，当他阎王老子似的。
　　“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说完又觉得没有必要和这个小流氓交代，“信不信由你。”
　　李穆泽一直看着唐念夕，像是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看着看着便忘了说话。女孩子个头小，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涩的味道，明明快要成年了，却好像没发育全一样，嗯，尤其是胸……
　　下课铃声适时地响起，唐念夕轻舒了一口气。她一回头就看到李穆泽诡异的眼神，吓了一跳。看什么？
　　“同学，下课了！”
　　“好，那我们下次聊。”
　　李穆泽忽然露出微笑，竟然没再揶揄她。
　　“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们不熟。”
　　唐念夕没在意对方突然变得温和的语气，急急忙忙走了。
　　下课后的走廊，热闹非常，李穆泽始终倚靠在教室墙边，颇有些自嘲。
　　对她来说，他就那么可怕？
　　***
　　唐念夕和林叶紫并没有因为分班断了联系，两个好朋友约好了周六要一起压马路。唐念夕虽然不爱出门，但对周六活动却无比期待。高三的学期任务更加繁重，周末要分出一半的时间用来补课，大家为此叫苦不迭，唐念夕却是很乐意的，因为这样多出来的课余时间她就都可以留给叶子了。
　　上完课，她整理好书包便等在林叶紫的班级门口，等着她一起回家。
　　放学的点恰好能赶上落日，两个人便慢悠悠地晃荡着。晚霞将天边染上了紫粉色，混迹在云层后面，逐渐散开，就像少女的心事，绮丽隐蔽。
　　唐念夕能感受到一路上林叶紫情绪都没往常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