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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玄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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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承认,她爱自己胜于爱玄参,但她并不觉得这样是薄情的,因为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护的人怎么去爱护另一个人?碧落就是不爱护自己的人,他把自己逼到身死白骨的地步,既然连活着也做不到,又如何给黄泉幸福?
“从前这样想,但做了几年孤魂野鬼后便不这样想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
当许多东西都难以再支撑一份爱情的时候,分开对双方都好,这便是白霜打算离开玄参的原因了。
“只要她好,就算我不在她身边也无所谓。”碧落淡淡笑着,微弱的光透射在他的侧脸,恍若仙人。
“那你不恨她了?”
“有爱必定有恨,我不想再使她为难,把爱恨一起放下倒也好。”
“你这样想很好,毕竟投胎的人留不得前世执念。”
屋中的白霜和碧落谈得很好,黄泉自然也被玄参劝服,再相见,他们二人不再有激烈的情感表露,面对面站着,不需要拥抱,不需要言语,各自释然的眼神已经化解了一切。
护送碧落投胎的过程很顺利,关键在于他放下了,而曾让他产生痴念的人也一路陪伴着,这应该是人生的结局。
玄参师徒目睹碧落过了奈何桥,喝下忘情水,岸这边的黄泉泪湿满襟。
白霜想自己身为女子应该在此刻安慰一下她的,就在她抬手的同时黄泉转身。
“过去是他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现在也该我目睹他的背影了。”
白霜听得出,黄泉是敬爱碧落的,不因为他男妓的身份而带有任何偏见,她爱他,与他的身份无关。
“白霜。”
“嗯?”
“你我皆凡人。”
白霜觉得她眼神有深意,哪知她说罢便投身辋川,即便玄参、白霜都在她身畔也没来得及。
“黄泉!”白霜呼喊着,不闻有回声。越想她方才说话时的口气就越感觉丝丝寒意。
黄泉的绝望随着她的死亡一同震撼着白霜。
她呆坐在黄泉投水的岸边,再也忍不桩哇’地一声哭出来。
生死离别无非是转瞬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选择成为凡人的路有多坎坷,她不是害怕,但如果因为害怕而放弃就不会留下眼泪,这泪水更像是殉道,她已决心离开玄参去凡间生活,不论黄泉是否活着。
第37章 如梦令
玄参想上前安慰,却很明白这样做实在没多大意义。
“黄泉或许早就不是从前的黄泉了,活着如果是痛苦,我们便没有资格阻拦她的自我救赎。”玄参一向如此,最鄙夷凡人所谓的‘仁义’,他们救人却不救心,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只为了好名声而置他人与不顾,这样的人心有多狠!
“我们回九霄!”好半天,她才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现在……”
“我们回九霄,立刻!”白霜疯了一般牵起他的手,眼神慌乱。
一路上白霜的脸色很差,耸拉着脸,双目无神,眼球微微充血,眼下泛青,双唇紧闭,干燥而无血色,稍稍有点起皮。她的病未得到很好的治愈是其一,再者忧思过度,想过去种种,如今前途难料,更是添了些心悸、失眠的病症。
回到昔日住所,面对满眼的荒芜和残破,玄参没有声响,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白霜看在眼里,主动上前勾住他有力的手臂,眼神坚定地望着他——“已然发生的事情再懊恼也于事无补,我会学着不去害怕。”说着还对他笑笑。
这在玄参眼里是怎样的情景?她其实并没有十分大的勇气直视他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像。
玄参收回痴迷的目光,叹了口气说:“如果当初没有生出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你今日也不会经历这些了。”他后悔了,应该说在她受到苦痛的每一次都心生悔意。
要说爱,其实也是有私心的,玄参不知道这样掺杂私心的爱算不算是真爱?
白霜垂着的眼睫毛逆着光,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它们灵动地扑闪着,使得玄参心里痒痒的。
这是上瘾吧?
明明前一刻还那么悔恨,下一秒怎么就能产生甜蜜而柔软的情绪呢!这分明是上了一种名为‘爱情’的瘾,并且整个九霄不曾有人尝试过——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天真地去相信一件事。
仙与仙之间的爱是超然的,像山顶的一环薄云,洁白而轻盈;可他与白霜的关系厚重得像整座山的底盘,他们必须承受对方以及自己双份的苦楚,但愿这份苦楚是只莲子中的莲心,他们将品尝到的还有莲子的清甜。
“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霜想起黄泉和碧落,有什么情绪郁结在胸中,没等一句话说完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很多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失去与外界的一切通路但能感知自我的情绪。
她感觉恍恍惚惚做了很久的梦。那是梦吗?是梦,却也不是梦,那更像是过去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一道道悲伤的浮光掠影。
她甚至不能思考那些事情的意义,但一道道掠影拼凑成一片巨大的阴影压迫着她,最后变成莫名的泪水渗出紧闭的眼眶,温热的液体划过敏感的颈项,她被惊醒。
她躺在床上,斑驳的竹影清晰地映在十四牒江帆阁楼大屏风上,床边的霞影纱窗半开着,因为钩子的缘故微风不曾使它摇摆作响。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瞥见床边小几静静摆着一支折枝花素银簪,一如它的主人静静地守着她。
白霜梦中的泪痕未干,却又想哭。
究竟刚才她做的是梦,还是说现在的一切才是梦?
九霄不是即将被攻陷了吗?玄霄宫不是应该荒凉败落了吗?
“醒了?”
来人竟是紫华!他端着玄参的青花玲珑瓷碗进来了,微风吹动墨绿色的帐子,他的样子有些看不分明。
白霜的眼光像带了吸盘一样紧紧附在他的身上,紫华小心着碗一边自然地跟她打趣。
“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他轻巧地将盛着汤药的碗搁在床边小几上,还不经意间伸出端碗的小指轻弹,折枝花簪子滚了两圈,停在小几的一个角落里显得十分落寞。
白霜眼波微动,迅速把眼神抽离不去在意那支簪子,“紫华尊上不忙着收拾魔族,还劳烦您亲自端茶递水,白霜真是过意不去。”
她向来不屑谄媚,只是有些话要拐着弯说到位。
“你昏迷了十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吧。”紫华倒是体贴,屈尊帮她吹凉汤药。
白霜心里一惊,猛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见她慌乱的表情,紫华露出欣慰的笑容。
“魔族被击退了,九霄却面临大变故,玄参这些天一直忙到凌晨才睡那么一两个时辰,想他不会分心来照顾你,我帮他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紫华的字字句句都是利剑,如果不是她撑着这口气恐怕又要晕过去!
什么叫玄参‘不会’!什么时候又轮到紫华来‘分担’!白霜的身子一歪,全凭着一只左手撑着全部的重量。
“把药喝了,再凉就不好喝了。”紫华有意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将汤药递给她。
这是何等的屈辱!依白霜的性子怎么也不肯向对手示弱,如今却是被强迫示弱了。
此时未然进来瞧见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他激动地指着白霜大骂。
白霜被吓了一跳,意识到在别人看来紫华和她的动作是亲昵了些,她正想起身解释,怎么也料不到未然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冲过来,夺过药碗直直地往她面上泼去。
“啊!”一切发生得太快,白霜尖叫一声,褐色的汤药顺着脖子浸湿了胸前的衣物,还有一些汤药顺着头发滴落到肩头。
紫华饶有兴致地观赏这精彩的一幕,白霜却无暇理会他。
“未然……你……”白霜昏睡了十天,刚醒就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刺激,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了,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唯独恨透了她的人不会。
“别这样无辜地看着我,我还嫌脏呢!”未然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
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天翻地覆了,白霜完全没有了思路。
“你得不到玄参尊上就要背叛整个九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什么背叛……你在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甘愿当魔族的走狗,向他们讨饶,所以他们才饶你一命不是吗!”
白霜哑口无言。
未然的眼里闪起泪光,“你不该引狼入室,带着魔族的军队埋伏在离九霄入口最近的荒山!”
魔族军队、埋伏、荒山……
白霜她确实带着黄泉和一小支魔族军队去了荒山上的寒园,但那不是埋伏!
“玄参知道的,那不是埋伏!”白霜就是喊叫也于事无补,未然被埋在遍地同族尸首之下的时候就在自己心里给她判了罪、定了邢!
‘啪’未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没留半分情面,一掌下去鲜红的指痕立显。
白霜再也不出声了。
“我不管那是不是埋伏,可你不能否认就是那支军队……我师父才会……”说到最后他哽咽了。
“绝言……”白霜慌了,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这些都不是她一句无心可以弥补的,只有承受被伤害者施予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刑罚才有赎罪的可能。
“我不会要你偿命——但我会叫你生不如死!”显然未然是精明的,无论是爱还是恨,他总能抓住要命的重点!
如毒蛇般狠辣的言语的余音盘踞在她脑海,胸口什么东西翻涌着?
紫华既不出言相劝,也不忌讳退避,他就静静看着,任白霜敏感的心在那儿疯狂地猜疑——是得意吧?是痛快吧?他不会不为所动,因为我这是满盘皆输!
“玄参在哪儿?我要见他!”她脸上挂满晶莹的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得一塌糊涂,但在紫华和未然眼中就不这么赏心悦目了,尤其是未然。
“碧珺被查证诱拐凡女黄泉,酿成九霄今日大难,你偏偏还和黄泉勾结,玄参现在接替碧珺昔日的职务,恐怕再不给众仙一个满意的答案,下一个落马的就是他自己了,把他拖累成这样,居然还有脸见他!”未然斜眼瞥了那个狼狈的女人一眼。
过去是他天真过了头,如今想来她没有看上自己也是他的福分,想想玄参堂堂尊上沦落到这般水深火热的处境,白霜‘功不可没’啊!
“什么东西……都是什么东西!”她以从所未有的尖锐嗓音嘶喊着,十指插进头发里把它搞得一团糟,还有微肿的左脸和衣襟上的污渍,白霜就跟个疯婆子似得,她接受不了这一切,精神显然是不正常了。
两个男人的白衣飘飘跟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对于追求完美的人而言,这两组反差怎么可以存在于同一副画面中!
“她疯了,绝言的仇我们可以慢慢地报。”他们二人本就厌恶透了这个疯女人,见她被逼疯了也就顺心了。
浮生阁恢复平静,平静之下弥漫着浓郁的死气。
她垂着头,泪痕干结在面颊,泼上汤药的碎发结成一股股杂乱地挂在额角、鬓边,她的世界被糟乱的长发与外界隔离开,别人看不清隐匿在发丝中的她的情绪,她也无意走出这看似脆弱实则牢不可破的囚笼。
无神的一双乌黑大眼睛透着延绵的不祥,是死了吧?就算有心跳,血液再也不能温热地走遍全身,温暖她微凉的灵魂。
窗外天色暗下来,空旷的屋子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这比悲凉而悲凉的情状要她如何独自面对。
白霜终于下床赤着脚走出浮生阁。
她不知道玄参除了浮生阁还喜欢去哪里,这本是他的地方,是她一直霸占着,可他现在不想见她,那么他又会退而求何其次呢?除了游魂一般游荡在玄霄宫,她别无头绪。
白霜一边寻觅,一边扫过怵目惊心的昔日景物,曾经的甜蜜如今成了一个个烂疮,散发着阵阵恶臭恶心了所有人!
她曾经被玄参捧在手心里过吧?只是她不知足。
她曾经让堂堂尊上舍弃九霄一切随她远走人间吧?只是她还不知足。
她曾经有一次好好与他在荒山过平凡日子的机会吧?可惜她错过了。
有因必有果,她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实哪怕再苦涩,难道还有谁愿意代替她全数吞下吗?
“纤月黄昏庭院,
语密翻教醉浅。
知否那人心,
旧恨新欢相半。
谁见,
谁见,
珊枕泪痕红泫。”
去往湖心亭的一路最是曲径通幽,月辉铺洒在枝头,旧日读过却弃置的诗词自然地从思绪中流淌出来,某种情绪好似一颗小石子落入一片平静的湖,涟漪一圈圈散开、扩大。
湖心亭一豆挑起的灯光摇曳,他在,昔日白霜最爱的地方可笑地被他又占去,错置的人生如今才看清,但要扭转是何其困难!
白霜倚着小飞虹的朱红柱子,痴痴地偷望埋头批示公文的玄参。紫华曾描述过他的公务繁忙,白霜根本没有用心听,满脑子被嫉妒的情绪塞满。她是幼稚又自私的,年轻的她明白过来,悔恨不及。
“咳咳”玄参佝偻着背脊猛咳了几声,披在肩头的大衣软软地滑落于地,他也不捡,一心扑在公事上。
看了好一会儿他又顺手捞起公文边的茶杯,头也不抬地将茶杯举到嘴边,微微一啜却很快地放下了。
白霜就是不在他身边也知道,他看了这么久的公文茶早就凉了,素日就算她再不懂事好歹也能在一边伺候着,如今她没脸上前而他也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这两人都是傻瓜,一个挑灯‘夜战’为的是她;一个心疼对方却不知自己冻红了脚。
白霜幽幽地守了近一个时辰,此时已是冬季,入夜的寒风刺骨,她不仅赤着脚,身上穿的也还是睡觉时的单衣。
他不休息,她便死守,白霜想不出更好的方式还他多年深情的债。
这个冬夜像极了白霜初入玄霄宫的那一夜,从那一刻开始便有人甘愿替她的倔强买账,倔强的是她,悉心呵护这份倔强的却是他,如果当初他换种方式,不要那么宠溺,也许今日也能少受些苦,想想他们相爱一场得到了什么——无非是满身的伤痕。
白霜身子滚烫,她蹲坐在小飞虹的一角,蜷缩着,呼吸有些许的急促。她也能感觉到脑袋沉沉的,还夹着持续不断的轻微的胀痛,嗓子眼毛毛的,她总想咳嗽却害怕一出声就会惊着玄参,她还想多陪他一会儿,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些年情路崎岖,不仅是她,恐怕他们两人都已经累了,消磨掉最初的激情,现在剩下的是依恋的余温,她还念着只有他们两人住在玄霄宫的时光,一怀念便惋惜,一惋惜便心痛!
恍恍惚惚中她又撑了半个时辰,这时已是夜最深的时候,玄参入了魔道之后身子早不如往日,再加上这些日子连续熬夜,今晚决定早些休息。他细致地收拾好湖心亭左手抱着一摞公文,蓦然发现小飞虹里小小的人儿。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昏迷了那么久终于醒了?她身子还没好透,大寒夜来这里做什么?他不吱声,走到她跟前。
原来睡着了。
他蹑着步子在她跟前蹲下,臂弯间的小脸异样的潮红,玄参忽然意识到什么,扔掉手中的公文。
“好烫!”贴在她额头的手一下弹开,眼神慌乱,随即抱起白霜直奔浮生阁。
白霜窝在他胸膛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她本就精神不稳定,现下高烧一定把她烧糊涂了,但愿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否则玄参要如何自责!
“霜儿,来,张嘴。”一到浮生阁安置好白霜,玄参就马不停蹄地在她身边生了火,一来取暖,二来煎药时也能照看她。
虽是寒冬,玄参忙活了大半夜,一对衣领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的病情才稳定住。
“看来这烧一时还退不下去。”他烦躁地喃喃自语。
睡梦中的白霜体会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感觉到一对有力的手臂紧紧圈住她,记忆里也曾有个人这样搂住她——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时她还不是孤儿,母亲在她每个生病的夜晚都这样抱着她,轻轻摇晃直到她安然睡去。这种温柔,白霜不知道除了母亲可以给与外谁还能这般付出?
身体的痛苦渐渐消退,她慢慢恢复清醒的时候已是清晨。
白霜睁开眼看见玄参安静地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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