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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明月照君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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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景色虽好,但再好的风景看了这么些时日,也该看腻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住住如何?”
  明月夜安静地垂眸,任由她将手指从自己脸上伸了回去,“但凭母后做主。”
  帐篷外,琵琶公主挥退了远远守在外面的两个金甲武士,正要抬脚往帐篷里闯,就看到一身红色喜服的楚留香走了出来。她的目光朝他身上纹丝未乱的衣服上扫了一眼,眼睛微微一亮,脚步急促地迎了上去,劈头就是一句问话。
  “你看到我姐姐了?”
  楚留香淡淡地看着她,“看到了。”
  “那……你现在可是后悔了?”
  楚留香看着她亮闪闪充满着希冀的眼睛,眸光微闪,停顿了几秒,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一身红色喜服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分外认真道,“没后悔。”
  琵琶公主的脸色瞬间变了,神色间甚至染上几分慌乱,“你,你怎么会没有后悔?”
  楚留香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却并没有解释,只轻声道,“公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琵琶公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面前的男人的面容在星光下俊美得不可思议,明明是拒绝的话,由他口中说出来,偏偏比旁人多了几分温柔。无论是智计、武功还是长相,这都是她十几年人生中见过的最出众的人。咬了咬牙,琵琶公主突然转过身去对那两个金甲武士喊道,“你们都给我走远点。”
  两个奉命在此看守的武士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按照公主的吩咐走开了。
  琵琶公主再次转头看向楚留香,对上了他月下潭水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唇瓣,琵琶公主白皙如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衣领,双手猛的用力向外一扯。松松垮垮的衣带散开,星光下,那具突兀有致的完美胴体暴露在了夜色中。在她宽大的衣袍下,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缓缓地将肩上的衣袍拉开任由它滑落在了地上,夜风中,琵琶公主光裸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抬眸对上面前男人错愕的面孔,柔声微笑道,“现在,你还要赶我走吗?”
  星光温柔,美人在前。
  在前的美人还是光裸着身体的。
  楚留香垂了一下眸,目光微微错开。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低声喃喃,“今天跑来诱惑我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你说什么呢,呆子。”琵琶公主笑着朝他走近了一步,“还不快过来,你是想冷死我吗?”
  然而她面前的男人却并没有像她所预料地一样走上前来。他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垂首无奈地笑了一下,“公主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你说什么?”
  这下轮到琵琶公主错愕地看向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夜深了。公主你该离开了。”
  这次琵琶公主终于确认自己听清楚了,她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你疯了?”
  楚留香低头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微微侧过了身,避开了琵琶公主再次上前的脚步。
  “我也怀疑我是不是疯了……”
  声音轻若呢喃,几乎消散在了夜风中。
  再次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咄咄逼上来的美人,楚留香的声音分外无奈,第三次道,“公主,你真的该回去了。”
  琵琶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正要开口大声质问自己到底哪点不好,就看到面前的男人脸色突然一变,猛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帐篷。然后手臂一扬掀开门帘,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去。
  琵琶公主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死死咬牙道,“楚留香,你这个……你这个……你还是不是男人!”
  咬牙纠结了几秒,琵琶公主原本想转身就走。但思及刚刚男人进去之前脸色似乎不对,狠狠地一跺脚,她到底还是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肩,也跟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灯红帐暖,春宵良夜。摆在床榻旁的合卺酒弥散出浅浅的酒香,宽敞华丽的帐篷中除了刚刚进来的楚留香,再无一人。原本应该坐在床榻旁安静地等待新郎归来的新娘子早已不见踪影。
  琵琶公主愕然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将这个宽敞的帐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抬头朝站在床边的人问道,“怎么回事?我姐姐呢?”
  修长的手指缓缓用力将那张从床榻上拿起来的纸条揉入掌心,楚留香站在石观音原本坐着的位置旁,垂眸看着还带着轻微暖意的床榻,半响,轻轻摇了摇头,“被人带走了。”
  琵琶公主眉心一皱,“谁?”
  楚留香却并未答话,他走到那座略显突兀的红木衣柜旁,伸出手缓缓拉开了衣柜的柜门。宽大的衣柜中空空如也,一件衣服都没有。似有浅淡的暗香依稀残留在空气里,楚留香恍然间想起了清浅月色下那位缥缈若仙的白衣美人。他的眸光微微暗了暗,目光往衣柜中一扫,见再无任何线索,便伸手合上了衣柜门。
  再转身时,琵琶公主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一双水灵灵的美目瞪着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姐姐被谁带走了?”
  楚留香移开目光,神色淡淡道,“石观音。”
  “你说什么?!”琵琶公主今天第二次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水眸之中瞬间弥漫起了惊恐之色,脸色顿时苍白。
  “石观音?她……她来过这里了?”
  楚留香微微颔首,目光在帐篷中转了一圈,然后不发一言地走到门口,手臂一抬掀开门帘,径直走了出去。琵琶公主微微一愣,也急忙跟在了他身后。
  胡铁花和姬冰雁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他们待在原先安排给他们的帐篷中,胡铁花手里还端着一坛从婚礼现场顺过来的烈酒。
  仰头灌了一口酒,胡铁花一边喝一边小声嘟哝道,“不得了,不得了,连老臭虫都结婚了……嗝……他的那个新娘子,得美成什么样子才能收了他啊……”
  姬冰雁此时已经上了床,但并没有脱外衣。听到胡铁花的嘟哝,他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要是好奇,明天早上就可以见到。不要现在跑出去搅了楚留香的好事。”
  “嗝……我……我是那样的人吗?……嗝……”
  姬冰雁看着俨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人,冷冷道,“你平常的时候不是,我就怕你突然发酒疯。”
  “发……发酒疯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老臭虫……嗝……洞房花烛夜,这,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胡铁花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口中正在履行人生大事的人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原本就圆的眼睛立刻瞪的如铜铃一般,顿时酒嗝也不打了,脱口而出道,“老臭虫,你怎么了,被新娘子赶出来了?”
  倒是姬冰雁立刻察觉出了楚留香的不对劲,他认识他以来少有见他有情绪如此阴沉的时候。将一如既往不靠谱的胡铁花抛到一边,他直接起身下了床,走到楚留香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楚留香淡淡抬眸,伸出手,将手中的那张纸条摊开递了过去。
  “正好你们都没有睡,走吧,跟我去救人。”
  “救谁?”
  胡铁花这一次终于抓到了重点,将手中的酒坛扔到一边,他走上前去凑到了姬冰雁身边和他一起打量楚留香递过来的纸条。
  素白染着淡香的纸笺上,一行簪花小楷秀丽又优雅,几乎可以从中遥想出字迹主人的动人风姿。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胡铁花茫然地瞪着那张纸条,“这什么意思?”
  姬冰雁皱着眉,“李延年歌。”
  “我知道这是《李延年歌》,我是问这是谁留的?留句李延年歌给老臭虫干什么?”
  见姬冰雁也疑问地朝自己看过来,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石观音。”
  胡铁花立刻抬头瞪向他,大声喊道,“你见到石观音了?这字条是石观音留给你的?”
  楚留香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那种纸条,幽深如潭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我一进喜房,就看到石观音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坐在床边等我……”
  “等等!”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铁花大声打断。只见这位小伙伴不知道又脑补了些什么,满面惊恐地看着他,“该不会跟你拜堂成亲的人就是石观音吧?”
  楚留香面眸光微微一动,神色间却染上了几分无奈,“跟我拜堂的是明月,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这,这样啊……”胡铁花摸了摸脑袋被姬冰雁拽到了一边,“额,那你接着说。”
  楚留香叹了口气,没再跟他多说他跟石观音虚与委蛇了半响又被琵琶公主叫出去,再回头石观音已经留信离开。甚至他怀疑他在接连被两位美人送上门来献身时他的新婚妻子本人就在帐篷中,一直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些略显糟心的事。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就是……
  “明月被石观音带走了。”楚留香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石观音留下的纸条,“石观音的这句留言,就是给我们线索让我们去救她。”
  胡铁花看着那张纸条,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都把人带走了,为什么还要特意留下线索让我们去救人?”
  “因为她的本意就是想借此将我们引出去,不再插手龟兹国的事。”
  姬冰雁回想起龟兹国王的不同寻常之处,以及他在营地中偶尔听到的叛军一事,立刻联想到了石观音的目的,“她难道跟龟兹国的叛军有牵扯。”
  楚留香眸光微微深了深,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无论是与不是,我们现在也必须按照她的步调走了。”
  姬冰雁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打量那张纸条,微微皱眉道,“她的意思是让我们往北走吗?”
  缓缓将纸条揉进手心,楚留香神色略显冷凝道,“出了这片绿洲一路往北,她既然刻意将我们引出去,沿途就一定会留下其他线索。”

  ☆、鬼船

  浩瀚的大沙漠。
  烈日当空; 毒烈的阳光炙烤着滚滚黄沙。在广阔得仿佛看不到边际的沙海上,一艘宽敞华丽的楼船在起伏的沙丘上急驶而过。天空飞翔的鹰群拽拉着船头,这艘大船行驶在沙漠中就如同船只航行于大海,高低起伏的沙丘像海面上掀起的浪花。船头和船尾上的雕塑和装饰极为华丽,船舱四面悬挂的珠帘伴随着船只的行驶轻轻摇晃,玉石相撞之声清脆空灵; 赋有乐声的韵律之美。
  这样一艘华丽精致的楼船,应该出现在烟雨江南,出现在秦淮河畔,唯独不该出现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中。若是有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这样一艘船在面前驶过; 震撼惊叹之余大概会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的幻影。
  典雅安静的房间中,直直垂下的水晶珠帘随着船只的行驶轻轻晃动。一身素衣白裙的美人端坐在珠帘后,白皙如玉的手指执着香杵,手腕以一种特别的力道缓缓移动。随着她的动作,她手下石臼中的香屑被一点点碾成碎末。
  她正在调香。
  龟兹公主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一手支着脸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动作,神色间很是好奇。
  船只虽然行驶在高低起伏的沙丘上,但是不知道石观音在船上安装了什么机关,坐在船舱中的人并未感觉到有多少晃动。有清新淡雅的香气在房间中弥散开,明月夜将最后一味辅香慢慢混入其中; 炉中的香粉白若霜雪; 只隐约带出一点春日桃花般的浅浅绯色。
  龟兹公主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叹道,“你们中原的技艺真是其妙。”
  明月夜轻轻笑了笑; 将香炉中的香引燃,盖上了盖子。仿佛一缕春风吹入了这间有些沉闷的船舱,桃花的清香夹杂着雨露的清新萦绕在鼻端,闭上眼睛,面前仿佛有十里桃林渐次盛开。
  沐浴在这样淡雅的清香中,龟兹公主的神色有些迷醉,低声呢喃道,“这跟我们龟兹的香料完全不一样……”
  房间中半晌无声。过了好一会儿,龟兹公主才从这迷梦一般的香气中醒过神。她看了一眼安然静坐在旁的白衣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神色间颇有些好奇道,“你们中原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心灵手巧的吗?”
  “你是说调香?”明月夜的目光落在香炉上凝驻了几秒,似是出了会儿神。随即她摇了摇头,手下开始整理之前调香时用过的工具,“世家贵女一般都会。”
  “世家?”龟兹公主眨了一下眼睛,“你也是出自哪个世家的贵女吗?”
  白衣少女收拾香杵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睛轻轻垂下,“也许吧。”
  龟兹公主的神色顿时犹豫起来,她的目光有些试探又有些游移,“据说你们中原的世家规矩很严,拜过堂就真的是成亲了……”
  明月夜注意到了她的试探,但没太在意。只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差不多吧。”
  “这,这样啊……”
  呢喃的声音几乎低到了空气里,话音中的犹豫更甚。明月夜手下的动作一顿,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龟兹公主憋红了连,犹豫踟蹰半晌,终于小声道,“那天晚上,驸马他……”
  驸马?明月夜略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楚留香。
  “他明明是你的夫君,却说王妃比你好看。我妹妹那么喜欢他,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龟兹公主皱着眉,努力用中原话组织语言,“他为什么……”
  她的话没有说完,明月夜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龟兹公主点了点头,她是真的不明白。难道他喜欢上了王妃?可是小姐不是比王妃要美多了吗?
  明月夜偏头想了一下,突然发现单看楚留香那一晚的举动,在不知道内里的人来看来,他好像还真表现得挺渣的。想到这里,明月夜突然突然有些想笑。她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人涨红了脸,神色间颇为不解,隐隐间还有些为她和她的妹妹抱不平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如果他不那么说。我和你妹妹都不一定能够活过那个晚上。”
  白衣少女的目光落回了面前的香炉上,青烟袅袅中,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她能够感觉到石观音已经越来越无法压制对她的杀意了,她自欺欺人地想用楚留香证明她的魅力无人能够超越,仿佛她只要能够拿下他,就能够证明天下第一美人依然是她石观音。
  没用的。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桌上的鎏金香炉,满室淡雅的香气中,白衣美人的眸色渐渐冰冷,她几乎是冷静得有些冷酷地想着。没有用,石观音的一切挣扎都没有用。她拿不下楚留香,更证明不了她自己。
  英雄白首,美人迟暮。
  时光流逝,岁月更替的悲哀,谁都阻止不了。即便高傲狠毒如她石观音也一样。
  明月夜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曾经光芒万丈、威压整个江湖的女人,正在被渐渐走远的时光和她自己的高傲一点一点逼疯。
  如果等到她的冲动和妒忌都不再受理智的控制,石观音留在她身上的耐性还能剩下几分呢?
  秀美的眉黛微微蹙起,坐在桌前的白衣少女不再说话。见她情绪渐沉,龟兹公主也安静地缩在一边不再开口。也许是因为从小就不受宠,她似乎对于外界的感知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就如同她早早就察觉出了王妃在突然之间如同换了人一般变得异常危险,在面对她眼前的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时,尽管她本人曾经告知过她,她们都是石观音的阶下囚,但是在她心底依然固执地觉得并不是这样。如果说她只是落入石观音网中只能任由她摆布的小小昆虫,那么眼前这位少女虽然同在网中,但与她的无可奈何只能任人鱼肉不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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