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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妖孽王爷-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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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花瓣翻飞,如雨纷落,满目皆是飘舞的花絮,而那粉衣女子自然是花间的精灵,即使她现在不能行路,不能起舞,但她秀雅的身姿在这绽放的季节似锦上添花一般,醉了人的双眸。
吴芷静睫毛微眨,那女子是谁,她心里很清楚,她脸上的面纱自然是为了挡住那块长长的疤痕。
她终于被腾仙鹤治好了么?她醒来了,那么,就可以与水无痕双宿双栖了。
这一切,真的,太过美好……
而她,不过是,所有事件中的一个看客,看客而已。
“无痕哥哥,你来了!”清脆若黄莺初啭的声音刺痛了吴芷静的耳膜。
她遥遥而望,但见不远处赫然矗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风尘仆仆,宛若神邸。
一声亲切的呼唤后,他提步,在落花缤纷中朝他的梦中情人走去,身后树叶随风而落。
月思君许是太久没有见着水无痕的缘故,激动之下,忘记了自己腿还不能行走的事实,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地上摔了过去,轮椅随之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痛——”月思君不禁低低惊呼出声。
水无痕眸露焦急之色,飞身直去紫荆树下,轻柔地将压在轮椅之下的月思君抱了起来。
月思君脸上的薄纱随着动作飘飞起来,薄纱的下的脸庞显然已如红透的苹果,她娇羞无骨地投入了水无痕的怀抱之中。
水无痕用手掸开那些落于月思君肩头上的紫色花瓣,俯身轻轻问道:“可有摔着?”
月思君将脸埋进水无痕的怀中摇头道:“没有。”
水无痕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他点头道:“没事就好。”
说罢,他抬眸望去,却在瞧见清幽竹林下那一抹淡然的青色身影时,环抱住月思君的手在不经意间松弛开来。
风起云涌 第四章 皆是误会又如何?
吴芷静立于阳光之下,夏日的烈焰直直照耀在她的身上,点亮了她身上的色彩,隐于袖袍中的秀拳握在了一起,看见那双曾经握住她手的大掌此刻正包裹住另一个女子的腰身时,心中竟是五味杂陈,难以忍受。
水无痕眸中的温柔显而易见,仿似他手中的人儿乃是一件易碎的瓷品一般,瞧月思君那副娇羞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这里的男子大概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吧,温柔娇弱,似水一般柔情。
回想起温泉中缱绻的一幕,吴芷静的胃中竟是翻江倒海般奔涌,她怎会让这样的男人碰她呢?
心中思绪翻飞,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冷冷看着相拥的二人,须臾,转身,踏着坚实的脚步,离开。
水无痕在看见她的那一霎那,手竟然不自觉地松开来,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看她那矫健的步伐,身体当是恢复了,他不止一次想要近得她身去探析她身上那份熟悉的感觉,只是,吴天麟妻子的身份让他每次都望而却步。
因为忽然间松手,月思君整个人往下坠去,吓得她一张小脸瞬时惨白起来。
“无痕哥哥,君儿快掉下去了。”
月思君的惊叫声回转了兀自盯着吴芷静背影发憷的水无痕。
他紧了紧环抱住月思君腰身的手,低头对着月思君淡淡一笑:“我放你下来吧。”
月思君抱住水无痕腰身的手也紧了一分,这个怀抱对她来说,来的真是太不容易了,在她久远的记忆中,无痕哥哥从未这般温柔地与她说过话。她刚一醒来时,只觉自己仿若沉睡了千年一般,身体各个部位都僵硬掉了,她昏睡之前最后的记忆乃是自己拿着小刀对着胸口刺了下去,她不想让无痕哥哥看见那样的自己,她只想让他记住她的美好,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还会再次醒来。
当她醒来后,她身边的小丫鬟双儿为她讲述了那日无痕哥哥上山求医的故事,双儿说无痕哥哥为了救她,在他胸前刺了一刀,还自废了武功。原不想,无痕哥哥竟是这般喜爱着她的么?可他以前却为何那样对她?还是说,他这样做,只是心中存有愧疚而已?
不管他是怎样的想法,总之,现在她醒来了,她就不会再次错过。无论用何种方法,她都要留在无痕哥哥的身边。
她睫毛一眨,泪水滴落而出,脸上盛满委屈:“无痕哥哥,君儿这双腿,以后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水无痕俊眉紧颦疑惑道:“怎么回事?你的腿怎么了?”
月思君将脸埋在水无痕宽阔的胸膛之上,呜咽出声:“神医说我的腿由于冰冻时间太长,不能行走了。”
水无痕的眸中痛色渐显,原以为腾仙鹤将月思君治好后,他便不会再愧疚,谁知,她的腿竟然不能用了,还是因为冰冻时间太长而不能行走,这都怪他,如若他能早一点治好月思君,那么她就不会失去这双腿。
月思君的手紧紧环住水无痕的腰身,水无痕本是有些不习惯,他似乎只喜欢吴芷静抱着他的感觉。其他女子的拥抱不能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涟漪。
本来打算将月思君推离身边的他,却因着月思君的话语而顿住了动作,他安慰道:“君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的。”
无论未来有多艰辛,他都会治好她的腿的,因为他相信人定胜天。
“无痕哥哥,请你不要再嫌弃君儿了,君儿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连路都不能行走了,君儿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如果无痕哥哥再嫌弃君儿,君儿怕是不能活了。”泪水如珠般断落而下。
水无痕在听见她说不想活时,不免低吼出声:“莫要再说死!”他为了救她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而今,她怎么还能轻易言死?
月思君似乎被水无痕的低吼给吓倒了,她整个身子往水无痕怀里一缩,怯懦道:“无痕哥哥……”
水无痕俊眉一抬,方知自己是吓着她了,遂安慰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但是,我……”
本来想直接说不喜欢她的,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当年在北疆之时,他冷心冷情,说话时从不考虑她人的想法,是以,才会将君儿伤害得如此之深,如今,她再世为人,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当月思君看见水无痕眸中的挣扎时,胸口似被一股大力倾轧而来,她身子一侧,朝外闷了一口血。鲜艳的血渍溅落于水无痕洁白的衣衫之上,刺痛了双眸。
“君儿,你怎么会吐血?”
“月姑娘……”
水无痕与双儿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月思君唇边残留着一丝血迹。水无痕蹙眉问道方才从树上爬下来的立于旁边的双儿:“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双儿年岁很小,被水无痕这般厉问,自然是被吓到了,她身子一缩,眼泪一滚就出来,直哆嗦道:“这位公子,我们庄主说月姑娘的身子因为在冰天雪地中储存时间太久了,她身上的器官都有些脆弱,不能太过喜悦或太过悲哀,情绪不能激动,否则就会吐血的。”
水无痕眼底的痛色与自责更加明显了。
月思君看出了水无痕的痛苦,纤手缓缓抬起,放在了水无痕性感的薄唇之上,她轻轻说道:“无痕哥哥,我懂你的意思,很久以前,你就告诉过君儿,你不喜欢君儿,君儿也没想过其他,只是想守候在你的身边而已,君儿的父母已经不承认君儿了,君儿已经无家可归了,还请无痕哥哥收留君儿。”
水无痕此次没有拨开月思君放在他唇边的手,他回道:“上一次,在你自杀之际,我就曾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这般死去,我会救活你,然后,一生一世照顾于你,我自然不会违背承诺的。”
“咳咳……”月思君听闻水无痕的话后,心中感动不已,是以,又咳嗽起来。
水无痕垂下眼眸,吩咐双儿将轮椅扶起来,准备将月思君放于轮椅之上。
谁料,月思君又咳嗽了一声。
“咳咳……”
此次一咳,竟然跟着吐了一口血出来,水无痕紧了紧双手,没有将她放回轮椅之上,而是将她横抱起来朝承扬住的小院儿行去,双儿则跟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而去。
踏着坚实步伐离开的吴芷静在山庄里兜了一大圈后,方才找到了回小院儿的路。
当她刚刚到达小院儿门口时,却见水无痕抱着月思君徐徐而来。
她将视线停留在了水无痕抱住月思君腰身的手上,随后又瞥见了水无痕身后的轮椅,眼底若针刺,眸中不禁带着一抹嘲讽,有必要这么宣告他的爱恋么?放着轮椅不坐,竟是一路抱着回来,当真是心尖上的肉啊。
吴芷静眼底的嘲讽十分明显,敏感的水无痕自然纳入了眼中,他本想再多看两眼吴芷静的眼眸,却被月思君的话语打断了。
“无痕哥哥,你放君儿下来吧。”轻柔的话语似初生婴儿的肌肤一般,带着让人有些难以抗拒的细腻与温柔。
水无痕撤开视线,垂眸说道:“马上就到了,回去后让承扬为你把把脉吧。”腾仙鹤性格古怪,他只将君儿救醒,其他什么都不管了,说是接下来的事全由承扬负责。如若承扬知道腾仙鹤并未医治好君儿的腿,想必他又会暴跳如雷一番吧。
说罢,没有再看吴芷静,抱着月思君踏进了承扬的小院儿之中。
吴芷静眸光冷冷,须臾,也掀袍进了小院儿。
这一夜,月光清冷,宁静安详,南宫澈因着他母妃的关系没有来她的小院儿。
用过晚膳后,吴芷静遣走了青儿独自一人呆在房中想着如何从水无痕那里拿回蝴蝶佛牌。
正待思虑之际,只闻一阵悠悠的曲调划破了黑夜。
这曲调,她曾听过,在西玥国冰王府中的无名小岛上,那日,水无痕喝了一些小酒,躺在树枝上手拿一片树叶,吹起了这首曲调。
树叶的声音悠远而哀伤,上一次,他的曲调中带着自责、愧疚与怀念,而这一次,竟是带着无比的心殇与绝望。仿似有着说不出的苦在风中肆意盘旋着。呜咽的曲调似一双无形的手,撩动着吴芷静的心房。
月思君不是被腾仙鹤治好了么?他为何还会吹出这般哀伤的曲调?仿似在思念着谁一般?
他是在思念他的母亲么?他的母亲从天牢中无故失踪,他该是心痛的吧?现在,爱人得救了,就差找到母亲为她昭雪了,待这事完成后,他的人生也就完美了吧。
吴芷静小屋的窗户打开了一个角,从那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坐于树上的水无痕,月色透过婆娑的树叶洒在了他的肩上,斑驳一片,风随影动,让她真个个人处于梦幻迷离之中。月色凄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拿着树叶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吴芷静垂下眼睑,闭上心扉,抬手,将窗户的一角死死地关上了。
岂料,却在关上时,发现,窗户一角竟然出现了一只大掌,手腕处死死地卡在了窗边,手背的颜色已然泛青了,青色的血管陡然凸起。
吴芷静眼眸一瞪,盯着那只伸进来的手掌,心一横,再次往里一拉,而那只手掌却往外一拽,僵持之下,窗户固定在了原处。
窗外,熟悉的味道在瞬息蔓延着,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彼此的呼吸开始平缓。屋外的风叶静了,竟是听不见一点声音。
“静儿。”水无痕开口,低低地呼唤着她,语气中没有半点的质疑。
吴芷静眼角微搐,终于认出她了么?可是,她却是不会承认的。
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窗内传出:“这位公子,您恐是认错人了,奴家是南宫大哥的妻子,不是您认识的静儿……”吴芷静学着古人的话语,说着陌生的话,他认出她来了,可是,她却觉得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跟他说了。忽然之间,她觉得蝴蝶佛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那东西失去了意义,她与水无痕之间的最后一分牵连也就没有了。
“静儿,我知道是你,你什么时候嫁给了南宫澈?”水无痕的声音带着沉沉的伤痛。
隔着窗户纸,吴芷静看不见水无痕的脸,听着他沉痛的声音,只觉有些好笑,莫非,到了现在,他还在伪装么?还有这个必要么?
“公子,你我素不相识,这话未必太过唐突,奴家一早便是南宫大哥的妻子了,夜已深,为避免他人误会,公子请回吧。”吴芷静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似雪山上冰封千年的尘土,已经无法融化了。
“静儿,为何直到现在你都还不懂我的心?蝴蝶佛牌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它却不能与你相比,我寻找蝴蝶佛牌完全是为了救君儿,这是我欠她的,巫师曾告知我,在找到蝴蝶佛牌之前,不能泄露秘密,否则,佛牌就会失去灵性。现在,君儿已经好了,蝴蝶佛牌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可以理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会怪你,可你为何要嫁给南宫澈?”水无痕似乎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以往的他,不在乎尘世之事,而今,他却在乎吴芷静的一切,有关她的一切,定要问清楚方能解除心中的疑惑,他不想所有的事都不明不白。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腾地一下推开了窗户,本是一直往外用力的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力道往后趔趄了一步,他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是以,吴芷静的忽然发力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四目交接,水无痕的眸中盛满相思,而吴芷静的眸中却是怒火燃烧。她盯着水无痕大声说道:“什么叫你可以理解我做的一切,什么叫不怪我?我做错了什么?一切错都在于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对我做的一切!”
水无痕眸中的相思因着吴芷静的一番话语而转为疑惑,他追问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他对她做了什么,他除了好好爱护她以外,还做了其他什么?他唯一做错的事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月思君是他的心上人,可是,那也是形势所迫,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的。
吴芷静见水无痕不肯承认,怒气更甚,正待发难之际,却听南宫澈在后唤道:“冰王爷,双儿正焦急地找你呢。”
清澈的声音穿透夜的宁静,南宫澈静静立于月色之下,似一颗清幽的竹,带着甘洌的气息。
水无痕俊眉一挑:“双儿?”
话音刚落,却见双儿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借着月光,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她一见到水无痕便跪了下去:“公子,您快去救救月姑娘吧,她一直不停地呕血。”
水无痕眉头一皱,说道:“承扬不是在她跟前么?”
双儿哭诉道:“月姑娘一醒来瞧不见公子您,便呕了一口血出来,随后便不省人事,少庄主为月姑娘把了脉,说是气血受损,他为月姑娘开了药,姑娘服下后醒了过来,但是,当她发现房中没有公子的身影时便又开始呕血了,呕得很厉害,一直没有停的趋势,双儿没有办法,这才四处找您的。”
水无痕敛眉,有些挣扎彷徨,吴芷静冷眼睨着他,水无痕沉默半晌后方才抬眸对吴芷静说道:“静儿,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去去就来。”
吴芷静面无表情,听完水无痕的话后,直接将窗户重重地关上了,“怦——”地一声,力道极大,关窗户扇出去的风吹散了水无痕鬓前的发,他眸色一沉,终是转身离去了。
待水无痕与双儿离开后,南宫澈立于窗前浅浅说道:“兴许,他是有苦衷的。”
他知道,静儿还立在窗户后面,所以,他轻轻地说了出来。
吴芷静透过雕花窗棂,似乎能够感受到南宫澈身上的气息,是那样的温暖与恬静。她不是傻子,方才水无痕眸中的惊诧,她自然瞧见了,可是,她现在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了,她分不清楚他的话中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不过,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的中毒与受伤只是一场误会,就算水无痕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讲,又有什么意义呢?看月思君那个样子,怕是离了水无痕就不能活下去了,而水无痕自然不会放下身上的责任。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趟这一滩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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