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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夜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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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肌肉僵硬的先生尽力挣扎着说完台词,我只听懂一半——一方面因为他自行增加的几句话让人莫名其妙,大部分因为他吐字不清。最后我们看到他的女朋友——那个歌手哭哭啼啼的特写镜头。她拼命往上爬,乃至变得非常无情,最后失去最要紧的一样东西——男友的爱。理论上可以设想观众会为她感到十分惋惜,以至于跟着她一起洒泪水。可是要问我的感受,我会说,观众们的确会热泪盈眶,不过那是他们在电影院通道里笑出的眼泪。在银幕上还可见到,那位“健美”先生转过身来,从排练厅那边费力地走来。
看上去就好像他的内衣裤太紧了。他眼睛眯着,雄赳赳的样子好像准备摘取奥斯卡桂冠。
银幕悄然变黑。导演又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显得紧张不安:“怎么样?”
放映问里鸦雀无声。
导演的声音更加焦虑:“嗯……各位看法如何?”
电灯亮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忽然觉得头疼。
大家齐齐地转身朝着那位副总裁,静候着上帝的旨意。
“我所考虑的,”副总裁说,略微停顿后他睿智地点了点头,“是我们需要重写剧本。”
“这他妈的城市。”正在吉尔驾车载着我俩回家时,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圣莫尼卡的高速公路像往常一样塞车。我们让这辆高速行驶的保时捷汽车慢下来,等于是给筋疲力尽的汽车服了一剂良药。
“他们不会责备那个影星。他要价800万美元,如果电影制片厂让他滚蛋,他会要价更高。”我由于焦心而显得畏缩,“他们也不会责怪导演。当他不断地吩咐每个人做这做那时,凛然一副该死的艺术家派头。因此谁真的会离开?就是我这个写出的剧本报酬极低却人人都可更改的傻瓜。”
“放松点。你的血压会升高。”吉尔开车离开了高速公路。
“我的血压升高?我的——已经升高了!每升高一点,我都会受打击!”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情况每部影片都会发生。我们来到这儿有15年了,你应该习惯了他们对待作家的方式。”
“当替罪羊。这就是他们老让我们靠边站的惟一原因。城里的每一个导演、制片人和演员都是更好的作家。只要问问他们,保证会这样告诉你。惟一的难题在于他们读不懂,如果真的让他们写,他们却好像没有时间坐下来把奇思妙想写在纸上。”
“然而整个系统正是如此运作的,哼。没有取胜之法,因此要么你喜欢这种业务,要么就走人。”
我双眉紧锁地说:“拍一部像样的片子的惟一办法,就是写出的剧本由自己导演。见鬼,倘若我头发没掉光,我也会在片子中当个影星。”
“而且只要两千万美元。”吉尔打趣道。
“是呀,那就大有帮助了——那么我就不至于在电影厂的那些头头面前卑躬屈膝。但他妈的,我要是有两千万美元的资金去拍一部影片,我干吗还要当啥作家呢?”
“你是知道的,你还会继续写下去,即便你有一亿美元。”
“你说得对,我一定会那样傻。”
“韦斯·克兰。”吉尔说。
当我重写剧本时,我坐在词汇处理器前面发着牢骚。那位副总裁。
让剧中人别赛普斯先生不与女友分手。相反,他的女友要意识到她过如何忽视了男友的感受,最后为了爱情而毅然放弃她的事业。“外面有名观众因为看了一部反对妇女解放的电影而身亡。”副总裁对我说。我是不想放弃剧本就只有重写。
“韦斯什么?”我继续在键盘上打字。
“克兰。样片里的那个小子。”
我转过身来面向她,她站在书房的门边。我一定很愚蠢地干眨眼,因她脸上的表情耐心十足。
“就是相貌酷似詹姆斯·迪肯的那个人。我感到好奇,因此像见鬼的,我便打电话给制片厂的角色分配办公室。”
“哦,于是你查出了他的名字。用意何在?”
“只是凭直觉。”
“我仍然不明白。”
“你有份手稿是关于雇佣兵的。”
我耸耸肩说:“那篇稿子还需修改润色,不管怎么说,这是对专业作的严格要求。一旦制片厂决定完全毁弃我们这部片子,我就不得不为美国,播公司搞一部关于拿破仑的电视连续剧。”
“你写那篇稿子倒是内行,因为你相信那个故事,对吧?这正是他想做的事。”
“主题很重要。那些倒霉的士兵受雇于中央情报局。美国非正式地卷了许多国外的战争。”《“那就去他妈的电视连续剧。那小子很适合演那个年轻的雇佣兵,意是那个厌烦透顶最后开枪打死雇佣他的独裁者的雇佣兵,我认为他会演得十分出色。”
我目瞪口呆:“你知道,这主意不错。”
“我们开车回家时,你不是告诉我说拍一部像样的影片,惟一的办法是由你自己来导演吗?”
“而且由自己来主演。”我扬起眉毛,“是呀,是我说的。可我只开个玩笑。”
“哎呀,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导演出比今天早上毁掉你剧本的那个屁家伙更差的影片。虽然你很吸引我,但如果要演角色,你的容貌还够不英俊,那个小子却还够格。发现他的那个人……”
“可以自己当导演,如果他搞定一切。”
“你已学过15年的政治学。”
“但是如果我取消对美国广播公司的承诺……”
“城里有一半的作家想揽这份活儿。他们在一小时内就能找到其他人签约。”
“可他们给的报酬很多。”
“你刚刚从被制片厂毁掉的小说中拿到四十万。孤注一掷,为何不干呢?此举是为了你的自尊心。”
“我想我爱你。”我说。
“等你拿定主意,就下楼到卧室来。”
她转身离去。我注视了一会儿那道门廊,然后转回椅子面对屏幕,开始构思那部电视连续剧。我们住在太平洋海岸断崖地带的一处绝壁上,可以持久瞭望着浩瀚的太平洋。但此刻在我脑海里出现的只是样片中的那个小子,瞧他捏着个啤酒罐的样子。
正像詹姆斯·迪肯。
迪肯。倘若你是位影迷,就知道我在谈谁——就是那个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农场男孩。退回到50年代中叶,他当初是一个少年犯,因为盗车几乎被送进一所感化学校。但是有一位老师使他在中学时代对演剧产生兴趣。迪肯从未从学校毕业,他借了一百美元,沿途免费搭便车去了纽约。在纽约他露宿在李·斯特拉伯格的前门台阶上,直到斯特拉伯格同意给他一个机会进入演员摄影棚。许多耀眼的明星均出自那所艺术学校。诸如布兰多、纽曼、克利夫特、加扎拉和麦克奎恩等等。但有些人说迪肯是那么多明星中的佼佼者,百老汇的杰出演员,观众喜爱的天才的童子军。他扮演的角色已成为经典。他在影片《浪子回头》中扮演小兄弟,在影片《三十二大街上的反抗》中扮演少年犯,随后在影片《生的权利》中饰演一个盲目开掘油井的石油钻井工人,在那部片子中他比五六名主要演员更抢镜头。他具有某种魅力。他有艺术激情。你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压力在不断产生、不断增加、不断地释放出去。还有真实感。天晓得,你能说他多么相信自己扮演的那些角色,他实际上就是剧中人。
很多摄影机镜头很轻易地喜欢对准他。那就是人们解释一位影星从此脱颖而出的道理。某些扮相好的家伙在银幕上显得相貌平平,而某些相貌平平的人看上去更出色。问题在于拍下的是一个三维图像的面孔,在银幕放出的却是单维图像。正如真实生活中有特色的事物在银幕上却变得平淡,反之亦然。你无法预测摄影机是否喜欢你。但它肯定喜欢迪肯。
令人着迷的是他在现实生活中一样出色,就像走动的电影——人们如此评价他。当然我从未遇见过他,他是我前一个时代的人。在电影行业内人们
说他不会做错事,这种评价是在他扮演的三部影片发行前就有的。一个可的超级明星。
那么后来呢?汽车。如果你认为他的生活像一场悲剧,那么汽车便是祸根。他很害飙车。据说在加利福尼亚北部的一条跑道上,他开着那辆令人羡慕的“护舰型赛车”,以100英里的时速撞上一辆载重卡车,全身撞成碎片。也许辅已听说这种传说:他没有死去,而是因为毁了容,躲在家中某处养伤,免得他的影迷见到他的模样而恶心。但是别相信这套鬼话。哦,他确实不在人了。正如一颗流星,他爆炸陨落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由于当时他演的三部影片尚未公开发行,因此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多么的出名。
然而我在思考的是——如果一颗星能辉煌一次,也许它能再度辉煌。
“我找韦斯,他在附近吗?”
我打电话给影视演员行业公会,想要得到他的地址。为了保护隐私见,有时行业公会只会给你演员经纪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我脑子里转的头是试探性的,当时我不想与一个经纪人有什么纠葛。
但是我运气好,行业公会给了我地址。
韦斯的寓所在一个峡谷的北面。一条尘土飞扬的道路蜿蜒通向一所未粉刷的房子,房子的屋顶露台由几根立柱支撑着。在房子的正面摆放着废弃的轿车,边上还有一辆沙丘汽车和一辆摩托车。见到这些破旧汽车,油然而生的是坐在我那辆保时捷汽车里的自豪感。
两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正坐在台阶上。那个姑娘剪的是男士短发,而个小伙子却长发披肩。他们都穿着凉鞋,一身短装。那个姑娘半裸的乳房肉冠色。
三个人直瞪瞪地盯着我,他们的眼睛圆睁,露出好奇的神色。我便开说想找韦斯。
但是那个姑娘给我迎头一击:“韦斯?”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
“我想是……到房子后面去了。”
“哦,谢谢。”房子周围的沙土和蒿草令我步履艰难,我肯定已在口里摸到了那辆保时捷汽车的车钥匙。
房子背后也有个露台,当我拐过墙角后便一眼瞅见他站在露台上,斜在栏杆上,遥望着山脚底下。
我尽力不显出惊异之色。韦斯本人看起来甚至更像迪肯。他长得清瘦,活力四射,令人着迷。他约摸2l岁年纪,正是迪肯拍首部电影的岁数。
的眼神敏感,似在沉思,好像遭受了不为人知的折磨。但是他的表情坚毅,映照出他感情上曾经受到摧残,不容许它再次发生的样子。他个头不高,身体瘦削,但是他散发出足够的活力,使你感到他魁梧而强健。就连他的装束打扮也使我想起迪肯。一双长统靴,褪色的牛仔裤,一件劳动布衬衫的袖口卷了上来,一包香烟塞在折缝里。一顶皱巴巴的斯泰森毡帽,其帽檐朝上卷起,几乎要碰到帽身的两边。
演员们当然爱摆姿势。我相信,他们甚至连去盟洗室都遐想着摄影机在拍他们的侧影。这小子俯身靠在栏杆上,忧郁地凝视着山脚的样子,肯定上镜头。
然而我觉得他不是在摆姿势。他的服装似乎并非刻意模仿迪肯。他过于随意地穿坏了它们。而且他沉思的侧面剪影亦非蓄意安排。我在此道中混迹已久,足以知晓。他的打扮和斜倚的模样十分自然。人们对电影行业中的佼佼者常用那样的话来形容——他天然去雕饰。
“韦斯·克兰?”我问道。
他转过身来,俯视着我,最后露齿而笑:“有何贵干?”他的话带有含混的乡间男孩的口音,就像迪肯一样。
“我是戴维·斯隆。”
他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知道这名字。”
他耸耸肩:“听上去相当熟悉。”
“我是影视作家。我写了剧本《撕毁的诺言》,就是你刚拍完的那部影片。”
“我现在想起那个名字了。在剧本上。”
“我想找你谈谈。”——“谈什么?”
“另一个剧本。”我提高了音量,“里面有个角色,我想你会感兴趣。”
“那么你也是制片人吗?”
我摇摇头表示否定。
“那么为什么来找我?即便我喜欢那个角色,对我也没有好处。”
我寻思了一下如何解释,便说:“我跟你说实话。虽然就谈判而言这是大忌,可我讨厌那些废话。”
“干杯。”他将一个啤酒罐举到唇边。
“今天上午我在样片里见到你。我很喜欢我所见的形象。我要求你做的就是阅读这部稿子,并且告诉我你是否愿意演那个角色。你要是答应,我来当导演,我去找一家制片厂作资金预算。不过那是一揽子计划。如果我当不成导演,你也不必演了。同样,除非你主演,我也不投拍。”
“你为啥认为他们会接受我?”
“我夫人有预感。”
他笑了:“嗨,我已失业。不管是谁给我提供一份工作,我都会接受我为何要关心谁来导演?你跟我有啥关系?”
我的心往下一沉。
他打开另一罐啤酒:“不过猜猜我要说什么?我也不喜欢废话。”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顽皮。“当然啦,我干吗要失去机会?把稿子留下。”
我的电话号码写在稿子的首页上。翌日下午他打来了电话。
“这是你写的稿子吗?关于我出演一事,我要告诉你的和你对我说的完全一致。我非常喜欢这个剧本。”
“剧本还需要润饰。”
“只需要在那小子的挚友被害的地方稍加修改。那小子不会滔滔不绝地诉说他的感受,事实是他什么也不说。没有眼泪,没有爆发——这是一个人有自制力的表现。你所需要的是对他的眼睛来一个特写镜头,便说明一切了。他眼光朝下凝视他的伙伴,然后拿起他的M一16式自动步枪,转身走向那座宫殿……届时观众们将会爆发出喝彩声,他们都知道他会被安排去复仇。”
大多数时候当一个演员提出建议时,我的胃里就会痉挛。他们在自己的。
角色中卷入太深,以至于忘了故事的逻辑性。他们想要更多的台词,总想突出自己扮演的角色直至压倒影片中其他角色。而这里却是一个要求删减其大段台词的演员,他考虑的是故事本身,而不是突出自我,而且他说得很正确。那段台词也一直困扰着我。我曾经将它修改过十次,却依然找不出毛病:所在——直到如今。。
“将那段台词删去,”我说,“15分钟内就能重新搞定这场戏。”
“然后呢?”——“我去制片厂交涉。”
“你真的不是跟我开玩笑?你认为我还有机会扮演那个角色吗?”
“只要是我导演这部片子,你就有机会。记住那个约定,我们的一揽子交易。就我们俩,不成功则成仁。”
“你不想让我签下某种承诺?”
“这叫君子协定。你说得对,不必签什么东西。”
“我直截了当地说吧。如果他们不愿你执导该片,但是又愿意把角色给t我,那我就得拒绝他们——因为我答应过你,是吗?”,“听起来有点疯狂,不是吗?”事实上,即便我有他的书面承诺,如果韦斯声明他是被我误导的话,制片厂的律师也可以视为无效。倘若人们都守。
信用,这个城市即将失去功能。
“是啊,疯了。”韦斯说,“你做成了一笔交易。”
在制片厂的角色分配办公室,我去问柜台后面一位年约30岁的面孔瘦削的女子:“你们是否有名叫克兰的一位演员的片子?韦斯·克兰?”
她诧异地瞅了我一眼,便皱起眉头打开一个公文柜,分类查找一些文件夹。然后她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说:“我知道那个名字是熟悉的。当然啦,我们为他试过镜头。”
“什么镜头?谁负责这件事?”
她审阅了一页文件后说:“没有提及。”
我没指望这件事居然会困扰我。我赶紧追问:“你是否知道谁看了试镜头过程?”
“哦,有,我们肯定有记录。”她仔细看了另一页文件,说,“不过只有我一人见过试镜。”
“你?”
“有一天他走进门来,填写了几份表格。我们被蒙骗得晕头转向,难以形容。他有某种魅力。因此我想看看他的试镜。”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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