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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夜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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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阿华大学的气象学系由一名教授、一名副教授和一名助教组成。几年前在一次鸡尾酒会上,我曾与那位教授邂逅。有时我们还一起打网球,偶尔共进午餐。我知道他的办公时间,便冒着风雨去拜访他。
我到达那儿时,停车场由于不断下雨而积水。我跑步穿过狂风,在他那座大楼的门厅里抖抖雨衣。我已预先打过电话,他正等着我。
他年约四十五岁,脸上有斑,几乎全秃,但身材极好,与他打球我总是输的多。
“雨又下起来了。”他厌恶地摇摇头说。
“还找不出原因?”
“我被认为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是你的推断或许跟我一样好。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得转行了。”
“也许是迷信……”我刚想说出后面的话,但又不愿强迫自己。
“什么?”他俯身向前。
我揉揉自己疼痛的前额,问:“雷雨的成因是什么?”
他耸耸肩,“两种不同的气流交汇碰撞。一股炎热而潮湿,另一股寒冷而干燥。它们猛烈地撞在一起,产生爆炸。闪电和雷鸣成了阵风,下雨是结果。”
“但这一次?”
“是道难题。我们没有发现两股不同的气流。即便有两股气流,由于刮风产生的负压作用暴风雨会移动。但这场暴风雨竟然停留在此地。它仅仅偏移大约半英里,接着又回来。这种情况迫使我们重新审视原有的天气规律。”
“我不知怎样说……”但我终于吐露全部实情。
他愁眉紧锁地问:“你相信这事吗?”
“我拿不定主意,我太太和儿子是这样认为的。有这可能吗?”
他把几份文件放在一旁,倒了两杯咖啡。除了没有重新整理书架外,他啥事都干了。
“有这种可能吗?”我又问。
“如果你再重复提这个问题,我会否认的。”
“这有多疯狂——”
“早在60年代,我当时在读研究生,有一次去墨西哥作野外考察。那些山地峡谷气候类型复杂,对于撰写学术论文而言太棒了。一个地区的雨水那么多,里边的村庄都遭受水灾;但在10英里外的另一个峡谷,竟然滴雨未见。我考察过一个峡谷,那里出了问题。通常情况下雨水很多,可是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竟然不下雨。但与其相邻的另一个峡谷,过去一直干旱的,雨却下得没完没了。找不出可解释的理由。天晓得,我努力钻研以求找出答案。当地居民被迫背井离乡,迁到有雨水之处。第七年夏天,他们对这里恢复原来的天气状况已不抱希望。人们想要重返家园,因此派人去寻求特殊的援助——请来一个气象巫师。那巫师宣称他是玛雅人的后裔。有一天他来了,在峡谷里来来去去,对罗盘上标出的每一个点念咒语。这些点在峡谷正中处交叉,他用石头摆成一个圆圈,然后穿上祭服,围着那个圆圈跳舞。一天之后,果然下起了雨,气候又恢复到过去的模样。我对自己说:他也许是碰运气,也许是对大自然有所了解,当他确定天即将降雨时,便装模作样跳起舞来。但是我看见那些乌云奔涌而来,而且相当怪异。后来那些云朵不再移动,直到溪水流淌,水井溢满。是巧合吗?还是特殊的本领?谁能说得准?但每当我想起那个峡谷里发生的事,就感到坐立不安。”
“那么我遇见的那个印第安人能呼风唤雨吗?”
“谁知道呢?瞧,我是个科学家,我只相信事实,但有时候对于我们尚未理解的科学现象,也用‘迷信’这个词来作解释。”
“假如暴风雨连绵不绝、停不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不管是谁生活在暴风雨下,就必须搬迁,否则将死亡。”
“不过要是暴风雨老是跟着某个人呢?”
“你真的相信它会那样?”
“它正是如此!”
他仔细打量我一番,说:“你听说过飓风吗?”
我惊慌地摇摇头。
“在罕见的情况下,几个暴风雨云团会攀升在一起。它们可以形成高达七英里的塔状。”
我感到心猛然一沉。
“但这次风暴已经爬升到那么高了,现在已高至十英里。它很快就要将房屋连根拔掉,它将横扫一切。一股稳定在半英里范围内的龙卷风。”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如果那老头要惩罚我,我便无法逃脱。我的妻儿除非跟我隔绝开来,否则他们也必死无疑。”
“假定你是正确的,我也必须强调一点——没有任何科学根据来证实你的说法。”
“我想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排除了可能性,只剩下必然性。答案明摆着,盖尔和杰夫都会死的,要么他们俩离开我,然而我又忍受不了失去他们的痛苦。
我知道必须采取行动。我拼命穿过风雨回到家里。杰夫正在发烧。盖尔不停地咳嗽,她用谴责的目光盯住我。
当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时,他们跟我争吵起来。但在严峻的形势下,他们总算同意了。
“假如我们的想法正确,”我说,“一旦我走了,暴风雨将会停息。你们将重见天日。”
“那么你呢?将会发生什么事?”
“为我祈祷吧。”
我开车在州际公路上朝西而行。当然那场暴风雨跟我如影相随。
出了依阿华州,进入内布拉斯加州。我用了疯狂而灾难的三周时间才到达科罗拉多州。穿越疾雨劲扫的山区是场噩梦,但我最后来到了那个肮脏的沙漠小镇,找到了那个蹩脚的路边摊点。
见不到那些小装饰品,也没有念珠之类。风暴肆虐,尘土变成泥浆。
我在镇中挨家挨户寻找,乞求得到一些信息。“那个印第安老人,那个气象巫师在哪儿?”
“他病了。”一家店主说。
“住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去印第安人居留地找找看。”
那地方有15英里远,道路曲折、狭隘、泥泞。我路过的岩石十分灼热,一下雨便雾气蒸腾。车子打滑,冲进一条水沟,底盘上的驱动轴卡住无法动弹。我在电闪雷鸣中奔跑,全身被雨浇透,叫苦不迭。到了印第安人居留地,我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所最大的建筑物跟前。那是用石块砌成的,又低又宽敞。我敲了门,有位穿制服的男子把门打开,他是地方政府的派出人员。我便告诉他我要找谁。
他怀疑地皱起眉头,随即转过身去,用另一种语言对办公室内的几个印第安人讲了起来,他们作了回答。
他点点头,说:“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找他,你一定很想见他。你差点铠过时间,那老头快要断气了。”
在印第安人居留地医院里,那个老者一动不动地躺在被单下,胳膊上正挂着静脉滴注。他形销骨立,看上去就像一个枯干、空虚的玉米外壳。他惺慢睁开双眼,认出我后眼睛放出光来。
“现在我信服您了,”我说,“求求您,让雨停止。”
他痛苦地喘着气。
“我的妻子和儿子也相信。让他们受罪,太不公平。求您啦。”我提高声调,“我不应该说那些话。对不起,让风雨停息吧。”
那老者在床上动了一下。
双膝跪地,我亲吻着他的手,呜咽地说:“我知道不配得到您的原谅,但我求求您,我已接受教训。别再下雨啦。”
老人审视我一番,缓缓地点点头。医生尽力想阻拦他,但老人精神了起来。他爬起床来,蹒跚地走了几步,然后忍住疼痛,缓慢地边唱边舞。
外面的闪电和雷声愈发剧烈,雨点抽打着窗户。老者竭尽全力,舞蹈动作更加剧烈。狂风暴雨有增无减,发出怒吼,达到顶点,悬在那儿——随之风平雨止。
老人骤然倒地。我喘息着飞奔上前,帮助医生一起抬他到床上。
医生对我怒目而视:“你差点害死他。”
“他没死吧?”
“不谢你啦。”
然而那是我使用的辞令,“谢谢。”感谢老人和上苍的神力。
我离开医院。那轮艳阳如同往常一样,将光辉洒遍我的全身。
我回到依阿华城四天后,接到印第安居留地那位政府官员打来的电话。
他认为我想知道:老人已仙逝,就在我离开的那天早晨。
我回到盖尔和杰夫身边。他们的感冒已痊愈。我离去的那几周一直气候温暖、阳光灿烂,他们的肤色又变为棕栗色。他们似乎已经淡忘,那场噩梦几乎毁了我们一家,不仅是我们的生活,还有我们相互间的爱。他们现在对那个印第安人表示怀疑,并告诉我:不管我去不去,雨都会停止。
然而他们并没有在那所医院亲眼目睹老人跳舞,他们理解不了。
我搁下电话,将悲伤咽进肚里。我走出房子——它坐落于一个小山坡上——欣赏地遥望着光辉灿烂的晴空。
我转过身,心里一沉。
在西方,有一大片厚重的云层渐渐逼近,又黑又浓,翻卷奔腾。风乍起,带来一股寒气。
9月12日,气温为华氏78度,后来下降到50度,最后跌到32度。
雨已经停止。老者已做了我请求他做的事。可是我先前并未料到他的幽默感。
他已将雨止住,确实如此。
不过我恐惧依旧——今年的冬雪恐怕会无休无止。 

 
为了这些和我的原罪


 
如果在上篇小说的最后一行还有一点幽默感的话,那么在下一篇关于中西部的小说中,只有一种令人恶心的惊骇。小说出版于1984年,但故事发生在11年前。1973年夏天,我在怀俄明州的风河山区,参加了一次35天的生存训练课程。该课程由保罗·佩佐尔特的全国户外运动技能学校举办,训练学生各种登山技能:跋山涉水、露营、野外生存及寻觅食物。最后一个内容是:我们每个人除了容许带一个指南针、一份地图和一只水壶外,不准带任何食物。三天后到达50英里外的州际分界处,届时有车来接我们。我们不准带吃的东西,如何解决饮食问题呢?课程的目的是模仿一种紧急状况。因为搜寻动物为食比搜寻野果要花费更多体力,所以我们不予考虑。钓鱼是另一回事,我们可以逮鱼吃,鱼会给我们提供许多蛋白质。不过那是最后一种选择。该训练是为了证明我们能在没有食物供应的十分艰辛的条件下坚持活动三天。当我们越过群山,到达那条灰蒙蒙的目的地小道时,虽然我感到十分虚弱和头昏眼花,但是还能走一两天,而且我获得了户外运动的信心。训练课程完成之后,我沿着80号州际公路向依阿华进发,但是途中我那辆四汽缸的“波斯克”912型旧车的引擎出了毛病。在内布拉斯加州的锅柄状地区,我只好驶离公路,希望能找到一个汽车修理工。
那就是当时我来到这个非同寻常,十分骇人的小镇的缘由。故事纯属虚构,背景却是真实的。

我记得那里有一棵树,我敢发誓,我还能认出它来,因为它看上去是如此与众不同。它在我左方较远之处,就在80号州际公路的一侧。在灼热的烟雾中,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当我驾车靠近时,它的骨架般的轮变得清晰可辨。因为其形状奇特,我脑海里的印象就是“骨架般的”。在布拉斯加州的锅柄状地区,即使在八月暑天,虽然能见到的树不多,但都长得十分茂密,这一棵却是光秃秃的。
我猜想这树已经死了,怎么会死的?原因不详。当时我还注意到另一件事,在我意识到它的外形酷似什么时,我潜意识中感到了一种不安。
那棵树长得极像一只大烛台,即在犹太人宗教仪式中使用的巨大枝形烛台。不同之处是:烛台上每排插的是8支蜡烛,而它上面笔直矗立的是光秃秃的树枝。虽然刹那间我曾想过,是不是有人在修剪此树,给其这种独特造型时,不可避免地毁坏了它;但我还是以为,此树不过是畸形而已,大自然的意外罢了。
不管是否巧合,那棵树的形状给了我一种怪异的感觉:一棵光秃秃的树,形状似一种宗教标志物,却令人啼笑皆非地祈神保佑干旱贫瘠的西部平原,这使我想起了《荒原》一书。
过去的两周里,我和朋友们一直在怀俄明卅的风河山区野营。我们垂钓、探险、攀岩,多半时间围坐在煮饭的篝火边饮酒怀旧。在相别甚久的重逢后,时间一晃而过,我们又要彼此分开,各归其所,回到妻儿身边,执业尽责。对我来说,就是返回依阿华城的家和那所大学。我非常想见到家人,对接踵而来的秋季学期忙碌的备课和阅卷有些畏惧。
自从那顿痛苦伤感的告别早餐后,我已向东开了8个小时车,感到非常疲惫。当我的目光从那棵怪异的、大烛台似的树移开时,意识到自己正在以70英里的速度行驶。我告诫自己开慢点,否则不是罚款,就是出事故。
这时,汽车的引擎开始剧烈地震动。我开的是一辆二手“波斯克”912型车,是60年代造的四汽缸类型。我廉价买到它,是因为其车身需要许多整修工作。该车尽管年代已久,平常运行起来还是可以的。毛病出在由于我不懂必须调节汽化器,以适应稀薄的高山空气,因此当车到达怀俄明的山区时,发动机发出噼啪声响,汽化器开始溢油,我手忙脚乱地扑灭了发动机上可怕的火焰。在怀俄明州的兰德,当我和朋友们一起野营的时候,一家修车铺修好了汽车的毛病。但当我回去取车时,汽车油门似乎不像过去那么灵敏了,马达整天发出比平常更大的噪音。现在当它震动时,发出的简直不是噪音,而是雷鸣。天哪!我心里想,那火肯定把发动机的金属板烧裂了。不管什么毛病,我不敢再向前开了。方向盘在我手中左右急扭。由于心中害怕,我减速到30英里。发动机在不停地怒吼颤动,我急需找到一个修车工。
这一切发生在内布拉斯加的锅柄状地区,把该州想像成一个很宽的长方形,切下其左下角,剩余的左上角部分就是锅柄状地区,刚好在怀俄明州东部。它除了平坦开阔之外,别无特色,到处是低矮的草丛、灌木和风滚草,同一百年前先民们奋力跋涉越过这片陆地时一样荒无人烟。在进入内布拉斯加州两三小时前,我并未焦虑过多,每隔20英里左右,就有城镇出现。但是当我在穿越这个锅柄状地区时,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见到城镇迹象。尽管行驶在四车道的州际公路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安全感,我宁愿自己是在月球上。
因此,当我见到匝道出口,便毫不犹豫地驶了出去。
谢天谢地,我一面与方向盘痉挛般的颤抖作斗争,一面驶出匝道。发动机此时不仅仅在咆哮,而且发出爆裂声,好像里面有金属碎片脱落,在摩擦敲击,我不由得畏惧起来。出口处没有城镇的标牌,但我知道既有匝道,必有它的原因。当到达一个停车标志牌前时,我看了看面前分成两道的沥青路两侧,不论哪边都没有一幢建筑物。朝哪个方向呢?我问自己。
凭感觉我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当我越过州际公路上方的那座桥时,我才意识到我是在朝着那棵大烛台形状的树驶去。
我又有了那种怪诞的想法,但是汽车引擎的咆哮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油门在我脚下沉重地喘息,将那种痉挛的感觉传送到我的小腿上。汽车目前的时速还不到20英里。我努力控制自己紧张的呼吸,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驶过了那棵树。
树就在我左边,我能肯定。如果不注意,就不会记起它。那棵树就在没有标志的两车道公路的左侧。
我很有把握。我知道没搞错。
我驱车向前,“波斯克”车似乎随时都会四分五裂,不断地颠簸,发出格登格登的声响。道路蜿蜒向前,不知通往何处,似乎漫无止境。大烛台形状的树远去后,沉闷的大草原单调得毫无变化,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想:现在开始,随时我都可能会见到建筑物,只要再开过去一英里左右,假如这辆车还能应付的话。
一英里过去了,又是一英里,不过目前车速已降到了15英里。我的腹部开始痉挛,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是否应该走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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