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朵囧云落上头-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么快?”我瞅着紫苏,问她:“这消息是从我哥那得来的,还是从灏景那得来的?”
“都不是!”紫苏轻巧的回答:“我跟白素侃八卦时她告诉我的,怎么你还不知道么?”
原来老早就定下了?我心里有些拧巴拧巴的,咋我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自己反倒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我撇着嘴,半晌忽然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了,这可是我的大事……”
是啊,大事,弄不好,我这个闲散公主,真要“闲散”到家呢!
紫苏似乎有些不明就里,听我一笑,也便跟着一笑,拍着我的肩说:“灏景小气巴拉的,这么大的事儿,都没怎么打算。不过你放心好了,别的不敢保证,你的婚事,我可是要过问的!”
她原就长我几千岁,性子又不同天界一般的女子,说起话来自然不似一般的侄媳妇儿那般扭捏。我看了看她,笑着摇摇头:“这个我倒要反过去替灏景说说话。他倒不是小气,只是……”我叹了口气,决心还是说出来:“他初登帝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还有很多人盯着他的位子,比如我哥。灏景人鬼灵精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不愿过问我的婚事,实际上便是对我哥的警告。
我拉着紫苏的手,慢慢扯出一个笑靥:“以后,我俩见着的机会恐怕不多,你自己要多保重。灏景这厮虽然混了些,对你还是没说的!”我站起身,拍拍她的手:“婚期定得仓促,准备得又多,恐怕我哥要等得急了,我先回去;这套茶具本是朱雀族的东西,现下送了你,也算半个物归原主;另外……”我止住紫苏想要起身的动作,凑到她耳边同她咬耳朵:“方才我哥派人来找褚玉说话,你回去,提醒灏景着些。”
紫苏看看我,摇了摇头:“落裳,女孩子家的,太淡泊了,不好。”
这回我也忍不住漏风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有些……怪异……”
岂止有些……当年灏景追着紫苏满天界到处跑的事情人尽皆知,那些破碎的心可以堆成一座有一座的锁妖塔,座座都能把她压得扁扁的不能翻身。
可是我这侄媳,她听闻此事时竟扇着团扇摆出无限感慨状:“其实吧,我真——”
“啥——?”我瞅着她,赌她接下来的话不敢说出来。
果然她把头摇成拨浪鼓:“没啥没啥没啥……”
“嘿!”我干笑一声,紫苏又摇头,叹了口气,终究没有站起来,只是拉着我的手,慢慢却坚定的说了一句:“那末,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再去看你。”
我笑了,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强求太多。
若这世上所有的约定都能生效,我现在,应该是另外一个人的妻。
说来真是惆怅,我不过刚满四千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人家家的姑娘现在正是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当红得不得了,怎的到了我,就变得包袱一样深怕塞不出去呢?
作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为自己不开花的青春狠狠的郁闷着。
第五章
回到住处,已是太阳西下红云满天的时候,想起我哥在这里时,每到此时,他便份外哀伤。他总觉着他就是那夕阳,发光发热,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最后的结果却是消亡。
哥哥一哀伤便敏感,一敏感,我这个疙瘩便份外的大。
据说瀛洲岛就在太阳边边儿上,我哥的哀伤想必也成倍的增长。
我一脚踏进中房,先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哥他背对着我,板正板正的立于前方我娘她画像边上,那哀伤便沿着它的袍子哗哗的往外流淌。
我一见这架势便知不妙,赶紧自动投诚,扭着小细步蹭蹭蹭蹭到我哥身后,轻声细语一哼:“哥——”
墨影一动,我哥苍凉的转过身来。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哥整个人的架势,恰似满腔的哀怨东流入海,流也流不走他凄怆的人生。
我哥他抬抬手:“云罗来了。”
我呵呵一笑,歪着脖子低着头蹭近两步,让他老人家慈祥的掌心抚上我的头顶——虽然我觉着,如有可能,我哥他更想一掌拍下来永绝后患。
“我今日见着褚玉了。”我哥说。
真巧!我翻了个白眼,我这段时日也日日见着他,还同他吟诗作赋,还喷了不少的茶水。
一双宫娥进来进了茶,我从宫娥手中接过我哥那盏先给了他,方捧过我自己的,巴巴滚到一旁不起眼的位置,聆听教诲,低头喝茶。
灏景将我哥放之瀛洲,虽未明说,可实际上就是贬黜;何况现在时态微妙,寻常事务是不能让我哥从瀛洲回天宫的,而我哥若想踏进这块地方,除非——
我哥清清嗓子,放下茶盅先叹一口气:“这许多年不见,你出落得越来越像母妃。”
我顺着我哥的目光看了看那幅卷轴,又看了看手中的茶,寻思着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落两滴泪来配合配合气氛。不过我哥一向注重实际,倒没让我多费心。
他轻飘飘的拍拍我的肩,淡淡然道:“母妃的结局是你我心中的痛,身为你的兄长,我希望你能幸福。”顿了一顿,我哥哀伤的说:“褚玉是个好人,跟了他你不会后悔。”
两句话,褚玉兄的黑锅便这么坐实下来了。
“好歹你是我的亲妹子,哥现下落魄,你出嫁也不能相送;只有几件母妃留下来的饰物,你留着做个纪念罢。”
母妃?我呆了一呆,万没料到我哥会在此时提起我娘来,眼睛不由得落在刚给我哥审查了半日的卷轴上。
那上头是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乌云为发花为容,半隐于云雾之间,手扶一朵扶桑垂眸微笑。
据说那是我老爹的亲笔真迹,相伴多年,我娘和老爹曾经也是神仙眷侣过的,那幅画便是明证。只是这样的明证应该也是有很多很多的,说不定整个天界每个妃嫔房里都有这么一幅,是以后来我娘出事时,一幅画的情面终究抵不得重重天规。
那画上的女子脸面小小的,我娘一直是个很瘦的人,薄薄的肩上似乎承担了过重的担子,终日颤悠悠晃得人愁。我和我娘一样很瘦,但是据我娘说那是因为我挑嘴,是以连天宫这样物产丰富的地方都养我不胖。不胖也好,听闻我们这些做神仙的犯事犯大了,会被众人捆成个粽子丢下诛仙台,永世不得超生,我不明白对于像我们这样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神族来说,弄个诛仙台有啥意义,因为那地方除了对刚飞升的小仙有些威胁之外,对于本身仙缘已固的神族来说,不过就是个轮回转世罢了。如若碰上什么因缘际遇,没准轮了两轮,又变个金身飞上来,照旧在天宫里转。说不定哪天转着转着,就碰上当年捆粽子丢人的那帮人,你说这几目相对,那该多尴尬。
是以像捆人丢诛仙台这种事情,其实是甚少发生的,近几千年来也不过丢了我娘一个;不过我想,我要是再瘦些轻些,接近我娘些,兴许以后掉下去的时候能刚好跟她砸到一块也难讲。
到人间里继续享受天伦,我是不是奢侈了些?
我哥放下茶盅,似乎出了一回神,又看了我一眼,放点头:“天晚了,你也不用送了。”
“是,妹妹不送了,哥哥自个儿多保重些。”我低眉那个顺眼,我哥点点头,前脚走,后头便有人给我送了穿戴陪嫁等物,杀气腾腾一溜的排开,每件珠宝都似利器,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踮着脚走到那盛珠宝的盘子前,小心捏起一根伞大的灵芝,看了一眼。
那灵芝巨大的伞盖上忽的现出两眼,对我怒目道:“公主殿下请你手轻一些好不?我才忍受了断根之苦,现在可吃不消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啊!”
我吓得手一松,那朵灵芝惨叫一声跌回玉盘,气得再也不跟我说话。
“呵呵……”我对那群宫娥干笑:“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准备得如此周全,不容易啊不容易!”
为首的宫娥鄙夷的瞧了我一眼,貌似恭谨道:“回公主殿下,不短了,您三日后要出嫁,这些东西三百年前便已准备好了。”
“是么……”我又羞惭了,讪讪的用袖子捂着脸开不了口。
三日后啊……
是夜我从床上翻身起来,轻手轻脚的爬至窗前,推开一条缝。
外面寒光一闪,乌泱泱的一片人,俱是穿着甲胄,各个带着神兵利器,气氛肃杀。
我嗖的缩回头,抖抖索索爬回床上,合目而睡。
据说那些是我哥派来护送我为我“护嫁”的阵仗。等到我踏进褚玉的府邸,这些人大约也便跟着我陪嫁过去了罢!
缩在被子里我仍难忍长叹一声,我便不信,这么多的人马,这么大的异动灏景会不知道?我哥他卯足了劲头也要拉我下水,真是其情可表。
我卷好被褥,兴许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躺在如此上乘的织物之上安睡,我要好好体会,记住这舒适柔软的触感,以后万一没了,也好有个美丽的回忆。
三日的时光犹如白驹过隙,昨夜我还是个待嫁黄花大闺女,从今日起,就要做已婚老女人了。
我让身后的宫娥将头发梳上去,最后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雕花云镜,我忽然起了个念头:“给我把这面镜子包起来,我要带走!”
那宫娥在我身后手抖了一下,半日方道:“殿下,褚玉星君那儿别的不说,镜子据奴婢想是不少的。”
“是么?”我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很是淡定:“那好,帮我把除了这面镜子以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包起来,我要带走。”
后头玎当一声,那宫娥手里的古玉琉梳掉地上了。
我调回目光,闭眼让那宫娥放心将怒气发泄到我头上。她果真将怒气都发泄到我头上,待我再睁眼时,我从未见过自己比现在更像一头牛过。还是一头插金戴银的牛。
“殿下!”那宫娥忽然在我身后跪下,低低的伏下头去伏在地上,声音自一堆绮罗中幽幽传来:“请移步!”
……我还以为离别在即,这丫头终于省起我平日是多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温柔可爱难得的好主子,知道不舍了,知道离了我以后再找到这么好打发、这样好糊弄的主子是不可能的了;谁知她竟然是嫌弃我这泼出去的水还霸着盆子不放,变相赶人。
我无趣的摸摸鼻头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外走去,丈长有余的吉服原本堆叠在一团,等我走出了好远方窸窸窣窣的,在我身后伸展开来。长长的前殿每一根廊柱间都有一个宫娥,我从她们面前走过时,她们便像之前那个宫娥那般低低的伏下去。每个宫娥都是一脸喜庆,大约是因为我终于走了。
一时间我郁闷非常,想我活了这几千年,也没作甚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一个两个看见我走了都像送瘟神般,真叫我一口闷气郁于胸中,不上不下的十分撩人十分难受。
这难受的感觉随着见过的宫娥数量一并增加,所幸就在我将要崩溃吐血一命呜呼之际,一道矮矮的门槛出现在眼前。
我到头了。
出了那道门槛,我便是一盆脏水,正式从盆里泼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吉服前摆准备一步跨出去干脆利落,将要迈出脚跨出去时,我听见身后大小不一,但异常整齐的吸气声。我无意回头一看,身后长长的廊柱下跪伏着的脑袋们齐齐抽动,呼吸声立时便杂乱了。
……原来是释去重负前那最紧张的深吸气,都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大约我在这些宫娥眼里便是黎明他老人家姗姗来迟之前那特别黑的黑暗。
让你们不自在了几千年,真是十分对不住。
最后看一眼那幽深的回廊,每一根廊柱都曾无语的任我从它们之间穿来穿去;还有那些,幽暗的房梁,每一根上面都有神匠精心描绘的潘云花样……那些不舒服的硬木椅子,半旧的椅撘,层层撘下的流苏……
转过头,我一脚跨出门去。大约我现在的气势比千万年前我娘跨进来时,要强一些。毕竟她是一个新进的嫔妃,小心翼翼的住进这巍峨的宫殿;而我则是这宫殿的主人,现在将它舍弃从这里离开。
待得我那丈八长的吉服后摆一寸一寸挪出来以后,朱红的宫门在我身后沉沉合上,我只来得及看阳光从那些依然伏着的宫娥头上掠过,那座伴我千年的宫殿很快陷入寂静。
我拧着裙角,忽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方才我恶作剧,说要把镜子带走,把那宫娥吓得不轻;可是我在这里长了几千年,这里什么东西是我记不住的?别说我今日只是出了这个门槛,哪怕以后我真的到了森罗殿,沭斛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落叶,每一颗尘土,都会像今日一样,鲜活在我眼前。
念及此,我睁大眼睛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每一根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
我要将他们都牢牢记着,另外顺便拖延一会儿时间,让里头的宫娥多趴会儿,他们为了今日的事情脚不沾地的累了这么久,想来也甚累得慌,不如我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兴许她们趴着还能打个盹。
我正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感伤,忽然祥云流转,一只巨大的青鸟落在我正前面的一棵大树上,长长的尾羽直垂落地;一扭头,额上一簇狭长的羽冠随风飘动,真是光华流转,非常的……显眼。
这么显眼,生怕别人看不到般的青鸟,全天界只有灏景这个嚣张跋扈,生怕别人不知他是祸害的人才敢用。
那青鸟嘴里衔着小小一只袋子,俯视着我,半晌极其优雅的舒展颈项,向我凑近了些;又似在打量,又似在考量。
大约是觉着我长得就是传说中那副邪恶的样子,那青鸟打量一番,最终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脖颈轻舒,那小袋子稳稳落入我的手中。
……怎……那一瞬间我似乎真的看见了诛仙台在向我招手。
怎么又是乾坤袋?!
“姑姑,上次你带回来的那套碗筷甚好,周围的人都喜欢得不行!”那青鸟拍拍翅膀,一张嘴竟是灏景那小恶棍的声音:“侄儿想着这次你去再弄个十套八套,灏景先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青鸟扑楞楞的飞走了,留下我大张着嘴,穿着火红的吉服活像只呆头红鸟般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个流光溢彩,祥瑞环绕的宝袋。
——这人,他以为褚玉家是开瓷窑的么?还好大的口气,一次要十套?!
我要是瓷窑老板娘,非得每套收他个千年修为。
不,万年!!!
“殿下,吉时到了,请移步!”
身后有人催了,我将乾坤袋掖进袖子,朝天空阴森一笑:“瓷器我可做不准,这袋子我便当做贺礼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后面的人又呲呲呲的吐冷气,我知道刚才我又失礼了。
云雾缭绕间传来扑啦啦鸟翅扑动的声音,未几约莫3、40只彩鸟结队飞来,环绕在我周围。
身后的嗞嗞声变成啧啧声。
大约没人想过,我这么个挂名公主出嫁,竟也能受到彩鸟环绕,祥云蒸腾的待遇罢。
褚玉的洞府地处北山山阴,从帝京走天路过去有一阵子的;再加上那些繁杂的规矩,中间还要实打实的爬50座小山30座大山;本来褚玉到我这里只要几个时辰,换了我嫁过去,路程足足变了三日。
我坐在堪比移动宫殿的撵中,刚想偷空眯一会儿,外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和远些惊天动地的锣鼓声差点没把我从榻上震下来。
半路上有人议论:“那是天君亲自豢养的青鸟,怎会有错?”
“啊呀!想不到天君竟真会送她……”
“好吵!”我招进来一个宫娥:“给我两个棉球。”
应声而进的小宫娥面露难色:“可是公主,这不合礼数……”
“噢?”我想想:“那就让外面那群敲锣打鼓的歇菜!”
小宫娥难过得都快哭了。
我讪讪的缩回头去,不由自责我真恶毒,又刁难人家小姑娘!
送亲的队伍忽然停下来,原本敲锣打鼓的声音骤然停止,队伍变得一片死寂。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