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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囧云落上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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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一真冷,一阵热,正在难受时,忽然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我按在胸口的手。耳畔传来青羽柔和而坚定的声音。
“冉冉,莫急。”
第二十二章
冉冉,莫急。冰凉的手握住我兀自抖个不停的手,手掌宽大而有力,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帮我平静着我失控的心跳。
“我……我……”我抖成一团,记忆深处的黑影蠢蠢欲动,拖着长长的影子在昏暗中摇曳。
很多事情已经湮没在记忆的长河中,可是,可是方才他们的对话却像有魔力一般,引发了我许久不曾波动的情感。微凉的秋夜,摇曳的红烛前那大红喜字,新郎倌微醺的身影和沉甸甸的凤冠摇曳的珠光重叠在一起,全都映在我颠倒的视线中,化为一张一张金黄画朱的天符,一道一道,铺成去往天界的路。
少年寒夜般漆黑的双眼,贴在我那皮囊耳边轻轻翕动的嘴唇倾吐着永远无法兑现的誓言。我站在垂手而侍的天女身旁,咬着牙却狠不下心,耐不住诱惑回头看他最后一眼。
可是那一眼,那一眼……
我看不清楚那个少年的脸……
那不是江朔珩,可是那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
现在他又在哪里?!
“冉冉,莫急。”就在此时青羽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来,低低的,缓缓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沉着和安稳,一下一下,平复着我骚动的心情。
“我在这里,莫急。”
我抬起头,面前是青羽如画的眉眼;棉发带,青布衫,最寻常的装扮却带着无可比拟的尊严,方才他所做的,并非安慰,而是承诺。
他在这里,一直都在。
我慢慢抽回方才奔腾的神思,屏神静气试图疏导方才突然暴乱的气流,过了一刻方觉好转时,便听到青羽对那紫袍老者道:“实话告诉你,当年的冉秋便是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冉冉姑娘身上的一魂一魄;我为了等她这一魂一魄,方暂且忍耐做了你的学生,为的不过是留条长命等着见她,可是她那一魂一魄,连带对我所有的记忆却生生折损在你的手上!你不过是为了帮你老爹多争取一个江家,却害得我苦等十六年等来一个死别,天涯海角寻她寻了十八年!”青羽冷笑:“我没一刀砍了你已算客气,更许诺过不再涉足任何朝政,你还想要什么?”
“简直胡闹!”紫袍老者大怒,身上龙气渐汇,一条黑龙若隐若现。
……不是吧,还来?!
我些微有些同情峻邱了,看来守护龙神也不好当,现在他后身某处只怕正裂得痛死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想到这是我干的,惭愧质疑更盛。
恰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江朔珩忽然出声:“人各有志,中丞,舍弟已入仙班,就别再让他损毁修为,涉足朝政了吧!”
“朔珩,连你也疯了么?”紫袍老者气急败坏,指着江朔珩的鼻子:“天下苍生待霖雨,为师当年是怎么教你们的?朔琰忘了,你也忘了?”
“学生不敢。”江朔珩平静的回答:“正因为学生不敢忘,所以才没有答应与郡主联姻。中丞的想法学生固然可以理解,可是试问中丞,若是朝堂先起纷争干戈,哪里还得甘露普众生?联姻固然是巩固权势的方法,可是到底能不能像中丞所期许的那样一劳永逸,学生却没有把握,舍弟更不能保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平添许多老态:“江某已是一介市井,且年事已高;弟弟飞仙久矣,薄情寡欲,久不问凡尘俗事;拯救苍生重任,恐难担当,还望,中丞能另选贤与能,实现中丞的抱负。”说着,深深一揖,向门外让道:“中丞,马车在外边等您。”
“……连一声老师都不愿喊么?”某个我不知道姓啥的中丞露出斑白的两鬓抱憾的长叹,紫袍玉带,官拜侯相,此际却露出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后继无人的悲哀神色。
“老夫宦海沉浮六十载,历尽风雨无数,看遍人间沧桑。逝者如斯红颜枯骨,尔等不过失去一个顾家女,便萎靡不振消极度日,真真枉费老夫一番心血!十年寒窗,教出来一对优柔寡断的软骨头!”老者横眉冷笑:“罢罢罢!老夫一生,不说桃李满天下,好歹当朝太子也要叫我一声老师;平生自负看人绝不错,总是嘲笑同僚有眼无珠尽找些朽木充数,不想终于报应到我头上,错把鱼眼当明珠!只是有一点你们记住,江家这一族是属于皇上的,无论你们怎么阻挠,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江朔珩低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道理朔珩自然知道。”青羽却皱眉不语,思虑重重的紧盯着老人,两人目光相接,那老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薄情寡欲?我看他多情得很呐!”
临走还不忘用正义的眼刀,狠狠剜我一眼,似乎用那眼光已经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掏光了我的心肝脾胃肾供后人唾弃,引以为鉴。
我目送江朔珩送他脊背挺得直直的消失在走廊转角,猛一回神发现自己竟一直靠在青羽怀里,左手还不要脸的紧握着他的右手,不由吓出一声冷汗,往后一跳想要挣脱。
“做什么?”青羽嘴一抿,低下头来,手上却不松反紧:“你这么虚弱还挣什么挣。”他抽出左手将我脑袋一按塞进他肩窝窝:“蘑菇走了再抬头!”
“蘑菇?!”我大惊:“什么蘑菇?哪有蘑菇?”
青羽噗嗤一笑,就手在我脑袋上揉了两把,把散头发弄到身后:“方才你晕晕陶陶转来转去之际一直嘀咕蘑菇,你自己不知道么?”
……我怎么这么丢脸……
我顿时垂头丧气,回过神来想反正方才已经在不止一人面前寡廉鲜耻了,再说头也是还有些晕,于是放弃挣扎,自觉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蹭蹭两下,靠牢。
“为什么不在房里呆着,跑到这里来?”
我气闷:“我散步路过行不行?”
“散步?”青羽眼睛弯成得意的月牙儿,轻笑出声:“骗人。”
我怒,知道我会骗你还问!
“下次别再如此,若是让敌人发现,岂不打草惊蛇。”
“我当然知道要避风头。”我不甘道:“可是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仙,摆谱将内丹分与了他人还去惹护身龙神,差点被雷劈成柴火麒麟。”
手腕处紧了一紧,青羽嗤笑:“柴火麒麟?亏你想得出。”停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没事,我死不了的。”
“不用跟我解释,”我恨恨道:“我又不关心。”自觉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了,心里更窝火。
果不其然,我又听到得意的轻笑,高深莫测的在头顶上飘啊飘。
“……你为何要去招惹他?”片刻过后我终是忍不住闷闷出声。头顶上半天没有响动,我抬起头:“喂……”
“我忍不住。”青羽的手忽然一紧,抓得我手腕生疼,我倒抽一口冷气,一脚踩上去:“痛死呐!砍龙爪啊?!”
青羽没有接话,只是喃喃道:“看见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以往的事情,我忍不住。”
“那……”我犹豫了一回:“你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一半一半吧!”青羽干脆道:“比如说你是顾冉秋的一魂一魄就是骗他的,你就是顾冉秋,顾冉秋就是你,不是么?”
“你为何要这样说……”我抽着眼:“有隐情?”
“糊弄他。”青羽轻快回答。
……
我翻个白眼鄙视他。
“为了让他知道,”青羽缓道:“我要他知道,天底下不是只有他才对的,不是只要他需要,别人就应该义无反顾去牺牲的。”
说着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头顶上来回擦了两下,热热的软软的;我想伸手推开,无奈手被牢牢抓着,挣扎两下挣不开,翻起白眼只能看到一个白白的下巴,往左缩是人家的左肩窝窝,朝右看……
朝右看,可见一马平川,中间一截雪白玉颈,一弯魅弧隐没青衫。
这画面真是邪魅啊邪魅!我只觉喉头一热,什么小蘑菇啊大蘑菇的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变成雪白白的脖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真是对本公主定力耐力的双重考验。
“以后莫要如此冲动了知道没?”青羽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软软的绕在我的耳间,鼻端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带着些微青草的香味;锁骨那里若隐若现,宛如灵蛇一闪蜿蜒。
“冲动还不是因为你。”我只想赶紧从这种暧昧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又想不出办法,情急之际他说啥我堵啥;此话一出,我就觉得说错话了。
果然,青羽把我从他怀里旋出来,一双深潭眼波光粼粼,直似要从里头放出电来,将我电个尸骨无存。
方才我给他整个的拧过来,此际正是面对着他。
青羽低下头,额上的发丝垂下来,那双寒潭似的眼睛便在那丝丝缕缕后面眨呀眨的。
我的额头可以感受到他睫毛带起的小小的风儿。
“冉冉……”他声音略有些沙哑,温热的气息流淌在我俩之间。
这这这这个气氛不对头,很不对头!这屋里怎恁的一下热了许多?
我左扭右扭想要挣脱之际我才感受到,一条病龙和一只麒麟只见力气的差距原来可以如此之大。
他可以像扔沙包一样将我拧过来转过去,我却连他一根指头都掰不开。
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一根柔弱的小稻草呀小稻草,被凶猛的麒麟青羽兄捏在手里,稍一用劲便会啪擦,断成两截。
正在纠结之际,身后响起一阵脚步。
江朔珩站在门口,轻咳两声:“青羽,门没关好。”
我伸长脖子使劲喊:“不要关门!就这样!就这样挺好!”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庄不端庄,趁着他一怔像条泥鳅似的七手八脚从青羽怀里挣脱出来。
身后传来青羽不满的冷哼,江朔珩将我上下打量了许久,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冉秋。”说着看向青羽一笑:“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你没有白费。”
气氛刹那间变得诡异,我才省起方才青羽在众人面前将我老底揭了。不但揭了老底,还将我俩奸情也揭了。
这个弯一转过来,我顿觉脑袋又沉又重,只想掏出乾坤袋来,把我自己装进去,扎紧口子然后自己跳到东海去浸猪笼。
“这个,其实吧,我……”
“哦,随便瞎扯的你也信,哥,你道行还不够哩!”青羽松开我,一脸没事人样的鬼扯:“不过是骗骗那个老匹夫而已,谁叫他三番五次戏弄于我。”
“是么?”江朔珩淡淡一笑,视线轻轻的从我身上一落,一起,不着痕迹的投到别的方向去:“也对,冉秋便是冉秋,不会是冉冉,亦不会是任何人。失去了便是失去了,何来失而复得之说。”语毕,转向我呵呵一笑:“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别这么说,是冉冉叨扰了。”
一问一答间,我俩生疏得如同凡尘所有的陌生男女。
没有牵挂,亦无芥蒂,顾冉秋是顾冉秋,冉冉是冉冉;本就不是同一人,只是在某个时段借了一个名姓,正好赶上他的场子,合唱了一出戏;曲终人也该散,穿上戏服是戏,脱了戏服便该出戏。如此,方不会迷失了自己,分不清戏里戏外,疯魔了去。
这个道理我懂,此刻我明白,江朔珩亦懂。他的话是信号,戏已落幕,我们双方都无须继续纠缠其中。从此后红尘中不再有顾冉秋,也没有江朔珩没过门的新娘,只有青羽的道友冉冉,借住几日,如此而已。
“这里是青羽的家,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告知,千万不要客气。”
“……多谢关照!”
我俩相顾而笑,不言自明。
“咳,嗯,哥,要没事我先带冉冉出去了,有些事要同她商量。”青羽忽然一伸手把我往门外拖去。路过江朔珩时,他蹙了眉道:“若是为了中丞之事,可以不必过于介怀;省得折损了自身道行。”
“我没闲心管他。”青羽仰起脸一笑:“不过是看到机会,随手罢了。”
“他到底是你我二人老师,又何苦如此?”
青羽停下脚步,语气微微有些苦涩:“妥协不是办法。哥,朝廷是一把火,非要江水干涸不罢休。方才那老头儿的话你没听到么?前日有季常叔叔,今日有你我,明日,同样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在念秋或奉贤身上。昨日我们已经失去了冉秋,牺牲了初雪,明日又会轮到谁?等到无人可牺牲时,又该如何?”
“真到此时……”江朔珩苦笑:“也是天意罢,既是天意,仅凭你我又怎能螳臂当车?”
“你!”青羽顿足:“真是气死我也,最气的就是什么狗屁天意,”青羽冷笑:“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什么因果报应天道轮回?真有神佛,世人如岌岌蝼蚁,微不足道,他哪有时间一个一个盯着你看?就说她!”冷不丁的青羽指着我:“得空也是到处云游,你问她可有留意过你们一个一个过的什么日子?”
“干嘛把我扯进来……”我万般无奈,青羽黑眼一瞪,我唯有闭嘴在一旁干点头。
虽然话很难听,然而青羽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神仙们自己尚且一团忙乱,有仙阶的忙着勾心斗角,没仙阶的到处云游四处勾搭,谁又会真正去关心世人?所谓天道,不过是凡人无力改变自己的境遇时的自嘲,帝王用来敷衍世人的托词。
江朔珩闻言只是微笑,我觉着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的,青羽也知道他是懂得的;之所以他装不懂,只不过是因为无力去反抗,为了不让自己满心怨愤而加诸自身的一道枷锁。
这世间没有所谓天道地道,若真要说,唯有一个命运是真。
“罢了,我不管你!你自己看着办!”青羽拉着我飘出门去:“以后门丁稀薄也好,家道中落也好,莫忘了一切都是自找的。”
“何苦这么咒自己的家人!”江朔珩温和的笑起来,顿了一顿,忽低声道:“他日若有姓江的找你修仙问道,莫要嫌弃他们资质驽钝。”
“我倒想现在就把他们全都带走,省得留下来受鸟气。”青羽嘀咕着,明显是嘀咕给江朔珩听。
“他们不会的。”江朔珩苦笑:“他们是冉秋妹妹的孩子,定然会做出当年冉秋一样的选择。”
“所以我说你是个笨蛋哩!”青羽咬着我的耳朵,怒气十足的抱怨我。我无辜摊手:“他说的是顾冉秋,又不是我,我全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
“好一个不记得!”青羽冷笑,手一紧挟着我斜掠出去,在这么点大的院子里用飞的,不是受刺激便是故意卖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卖弄显然没有人看,那只剩下另外一个原因。
他受刺激了。
我被他提着腰,从树木间飞过,好多小枝条从他脸上划过,有两根甚至还差点戳到他眼睛,他都不管,铁青着脸一纵又一纵,落在我住的院子,手一松,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摔了个大屁墩。
“麻烦你,要摔死一条龙是不现实的,考虑考虑换种方法吧!”我疼得龇牙咧嘴的,本来身上就没得二两肉,还被他这样扔过来扔过去的!
蓦地头上一片黑云压来,青羽眼一眯,哼道:“换种方法是吧?压死你怎么样?”
呃不是吧……我愕然的看着青羽铁青铁青的脸,心想青羽兄,有些话不能乱讲,乱讲会让人误会的!
这种话配上这种表情配上这个气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万恶淫贼威逼恐吓柔弱无疑的小娘子的场面,可是我既非柔弱无依的小娘子,青羽看上去也不像那种牲口,是以,是以,是不是我想歪了?
那就是说,他指的是真的要把我压得扁扁的,那种压死?而我脑海里浮现出被一只黄金大麒麟四蹄撒欢踩得扁扁的模样,我更目瞪口呆的瞪着他。
太!太牲口了!竟然这么残忍!踩龙肉饼呀!亏他想得出来!此地此情此景由不得我不生出了种种荒谬的想法,再看看那始作俑者还一脸憋屈一脸愤恨一脸好像受伤小媳妇要讨公道似的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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